这里这么久没有人居住,有些木房却只是锁生了锈,砖瓦破损,房檐上却干净地没有一张蜘蛛网!这肯定是因为近期有人打扫或
者出入过!
这里明显是已经废弃了很久的地方,但是却在近期依旧有人出入,按照地上的轮胎花纹来看,还不只是一辆车,其中有一个人下
了车,走到这扇门前站了许久,然后又走了回去。
虽然也有可能是来这里找人结果无功而返,可来得这么多,未免就显得太诡异了。
他回到轮胎印最密集的地方,四下张望了下,有几间木房的屋檐上没有蜘蛛网,只有一间的门口落着瓦片,屋顶的瓦片却安然无
恙。
吴攸撇了下嘴,觉得这未免做得也太明显了——大概是对方觉得这里没什么人经过,所以不需要太细心吧。
他走到那扇门前,看了看锈迹斑斑的锁头,也不知道是谁把什么放在了里面,用得着这么……隐蔽吗?
吴攸好奇地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了门板上,微微用力,还有空隙可以移动的木门往里面挪了一点,露出一条不宽的缝。
从那条缝隙里面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他发现这扇门根本就不是靠那个生锈的铁锁锁住的,门里面安了一个精巧的嵌入式门锁,
要不是他推了一下,根本没人看得出来。
吴攸手指用力推了一下,那小小的门锁还真有用,愣是没有给他推出什么接过来——明明那门真的破得像是退一下就能散架似的
。
门里面突然传出轻微的响动,吴攸愣了一下,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又似乎没有什么声音,难不成刚才是幻听?
他看了看这条小巷,明明是大白天,愣是有种鬼气森森的死寂感,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半晌没有动静,吴攸正觉得自己真是听错的时候,里面突然“咚”地一声,似乎是重物突然从高处掉在了地上。
“喂!里面有没有人?!”吴攸拍了拍门板,也许是用力大了,精巧的小门锁也被拍得摇晃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再传出别的声响,吴攸更加着急了起来,他明白之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听,里面说不定是什么活物,要是是猫猫狗
狗不小心碰下了桌上的东西还好,要是是人的话——
吴攸退开了一步,一抬脚直接踹在了门板上,上锁的那边没有什么事,已经腐朽的门轴禁不起剧烈的撞击,一下子被吴攸踢了开
来。
吴攸往前冲了一步才勉强站住,不大的房子里只有一把被锁在墙上的椅子,椅子的腿被埋在泥地里,一个人躺在椅子前的地面上
,隐约可以看见从发丝中渐渐渗透出来的血迹。
“喂!你没事吧?!”吴攸走了几步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却见到对方的双手都有着被绳索摩擦以后的伤痕,他的嘴巴被人用胶带
封住,椅子的扶手上还残留着被磨断的绳子。
这个场面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人被人囚禁在这里,在他把门踢开来来之前一直在试图自救——而且显然也已经快成功了。
吴攸拍了拍他的脸,男人已经昏了过去,吴攸听他的呼吸微弱,也不知道他被困了多久,急忙打横把他抱了起来,没想到手上一
沉,差点整个人摔了下去。
吴攸抱着男人稳了一下自己的身形,顺着男人的腿才发现他的腿被锁在了椅子腿上。
他皱起眉,男人的腿是用类似于手铐的东西铐在椅子上的,不像绳子能被磨断,吴攸把男人放在地上,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椅子
从泥土里面拔了出来。
他不由庆幸,要是着地面不是泥地,椅子是铁制品被直接焊死在地上,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吴攸从自己背后的登山包里找出了自己的一件风衣披在男人身上,把男人裹得严严实实地没有露出一点在外面。
他抱着男人冲出了那条小巷,拦了辆车,直接把自己硕大的钱包整个砸在了司机的怀里——
“快!最近的医院!”
等殷安通过110转接到吴攸给时丞睿的电话时,时丞睿正把他已经关机了的手机从殷安办工作的抽屉里拿出来。
殷安不友好地答了几句,才了解吴攸遇见了什么事。
绑架案!在他们的管辖地发生了绑架案!还是受害者被路人救出来以后他们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没事打酱油路过的还是近
期自己极其不待见的吴攸!
殷安立马坐直了身子,开始仔细询问情况。
时丞睿因为他的举动愣了一下,也没有在意,他甚至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自己的上司打过来的。
“嗯嗯,你怎么救人的情节我知道得差不多了,你倒是把地点说清楚啊,不然我们怎么派人去查?”
时丞睿凑到殷安的耳边轻声问:“单飞扬?”在印象中,殷安只会跟宁冉和单飞扬这么说话,现在宁冉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疙瘩
,于是只有可能是单飞扬了。
殷安摇了摇头:“你老板。”
问他家路痴老板具体地点……时丞睿顿时觉得殷安完全是在刁难。
果然吴攸说了大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大概的样子。
殷安偷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你还呆在医院里面是不是?那个男人是谁知道吗?把医院的名字告诉我,我马上派人过去。”
吴攸想了想之前看见的那张脸,虽然血和泥黏在那张脸上,但是依旧是张很漂亮的脸,男人的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也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不清楚,不过……”吴攸想了想,“和你长得挺像的,文文弱弱,皮肤很白……”
“是不是景衍?!”殷安猛地从位子上蹦跶了起来,声音大得连对面办公室的石勉都听得清清楚楚,抓着没看完的文件就跑了过
来,“你待在那里给我不要动!!我们马上过去!”
ACT. 35
殷安等人到达医院以后,发现吴攸已经抱着他巨大的登山包靠着墙上坐在地上睡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有几个下班换班的护士围在他身边,冲着他的睡颜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就在护士长的瞪视下离开了。
石勉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先不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间,就算是累极了想睡觉,旁边还有空着的椅子,再怎么样都用不着坐在
地上睡觉吧?又没有人虐待他。
“BOSS。”时丞睿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起来了。”
“我早就醒了。”吴攸睁开眼,眼睛里果然没有睡意,“眼睛痛就闭一下,我没有睡着,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吴攸在荒山野岭生活习惯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那么多人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自然睡不着,最多也只能闭着眼睛休息
会儿。
他站起来,重新背上自己的登山包,说:“那个男人的病房在这边。”
殷安虽然想过吴攸口里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受害者是不是景衍,毕竟景衍已经失踪了这么久,突然有人说他被一个路人救出来
了,一般人都不太可能相信。
当他听见石勉在他耳边肯定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景衍以后,原本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景衍回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至少他们不用时刻担心下一秒就接到同事殉职的消息。
吴攸是第一次看见景衍被擦干净的脸,之前确定没有问题了就去走廊上等着殷安他们,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这个人和殷安
真的不是普通地像啊……
“这个人是你的兄弟?”吴攸随口问了句。
“是我同事。”
吴攸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接口:“也是,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吴攸觉得在他手下任劳任怨干了这么多年的时丞睿突然说要辞职,一定是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然后被时丞睿拉在身边的殷安自
然就变成了那个罪魁祸首。
殷安哼了哼,当成什么都没有听见,反正偏见已经种下了,对他来说吴攸算是个陌生人,他不必要太在意陌生人的眼光。
石勉翻起景衍手边的被子,看着上面的擦伤痕迹,虽然已经听殷安复述过一遍大概的情况,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发现
他的地方怎么走?”
吴攸无辜地摊手:“我是连地图都不会看的路痴呐,我之前是坐车过来的。”
时丞睿同意地点了点头:“附近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建筑?”他这个BOSS虽然不认路,但是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特别的建筑倒没有,就是一串木房子,没什么人。”吴攸想了想,“很破旧,应该是老房子了,路段不是很好,地上都是泥…
…”
“是不是周围的房子都用锁锁起来的,还都生锈了的那种?”石勉马上想起了景衍填写的那个地址,只是他们之前去的时候……
明明什么都没有。
吴攸点头:“差不多就是那种……这个城市有这么这种没有开发的地方?”
算上郊区的话,这种地方的确有挺多,但按照吴攸之前的描述,在市内的,就只有一个了。
时丞睿也想起有次婚礼之前和殷安他们偶遇,似乎的确是说起了那么一个地方:“那地方离我们住所那么远,你去那里干什么?
”
吴攸疑惑地反问了一句:“远吗?”他只是随处走走,到底是怎么走到那里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殷安叹了一句:“这做人怎么跟做梦似的。”
石勉派了几个部下赶去那个地方保护现场,又叫了一些人来医院戒备着,以免对方发现景衍不见了,会顺着线索摸上门来杀人灭
口。
时丞睿劝说吴攸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面晃荡。吴攸看了看被严密监控起来的病房,毅然摇头拒绝了时丞睿的提议。
“我还是想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
时丞睿看了看景衍,躺在病床上的人瘦得有点脱形,吴攸也不是那种因为对方长得好就特别注意的人:“再过段时间就禁止探视
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这里也没有让你睡的地方。”
吴攸说:“我可以打地铺。”他指指那个巨大的登山包,“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是随身带的。”
石勉在旁边听着就觉得这个男人的思维不好理解,正常的人不会随身带着这些大物件整个城市乱跑吧?但要不是他随处乱逛,他
们也不可能即使找到景衍。
石勉站在一边偷偷地打量了下吴攸,智力先不做评价,近一米九的身高和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做保镖是够了,现在也不是不能让
他插手,但毕竟是无关人员,有太多牵连的话总是不好……
石勉把殷安拉到一边小声地问:“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时丞睿在美国那边的上司,听到时丞睿要辞职的消息赶过来挽留人才的。”
“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魅力,竟然能让时丞睿辞职留下来。”石勉感叹了一句,“也就是没什么问题?”
“听说就是个天天往深山老林里跑的富二代,具体你去问时丞睿。”殷安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你还对这种类型感兴趣?”
“老子只对小鸟依人的魔鬼身材感兴趣。”石勉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景衍在这里没有亲戚,我们现在人手也不够,我和你也
不可能留在这里,时丞睿肯定跟着你跑,他是把景衍救出来的人,我想他不会做任何对景衍有威胁的事——要是能信得过他的话
,可以让他留在这里照顾景衍。”
殷安诧异地抓着石勉的手臂:“你疯了?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你又插了一个无关市民进来,还不直接砍了我们?这个案子你还想
不想继续查下去了?”
“不一定要是我们主动去让他帮忙,”石勉看了看时丞睿那边的状况,“估计你家那个不太可能拦住他,我们只要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就可以了。”
殷安“啧”了一声,时丞睿的确劝不了吴攸,毕竟以前时丞睿还算是吴攸的下属,现在最多就是算相互比较了解的人。
于是在石勉和殷安的半推半就下,吴攸抛弃了刚住了一天的宁冉的家,背着他从不离身的登山包在医院安营扎寨了。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去打地铺,吴攸拿了自己的卡帮景衍换了双人病房,自己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吴攸是心满意足了,殷安还是觉得不保险,他毕竟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石勉的决定他只能抗议不能否决,于是在权衡之下,
和石勉商量了下,就把特警队最优异的两个人拨到了医院去。
石勉原来想吴攸住在病房里,是为了方便照顾景衍——当然也有一定的安全考虑在那里,万一人犯来了,看见有陌生人在旁边,
肯定会顾忌一下。
吴攸会把病房换成私人病房这件事他并没有想到,不过这样也更便于警方监视,石勉也就当成石勉都没有看见就过去了。
殷安也真正见识了时丞睿的那句钱多,特别是他听说吴攸曾经把整个钱包丢给司机的时候。
石勉带着人去了景衍写下的那个住址,并且封锁了其实已经破坏得差不多的现场,跟着过去的唐善摸着下巴看着屋内的摆设感叹
自己的消息范围还是太局限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现在才知道。
石勉检查了下现场,除了监禁景衍的那个椅子以外,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写,但至少可以找
一下指纹。
现在的嫌疑人基本被锁定为那个长得很像景衍的爆炸犯,目标很明确,但是他们对他却一无所知,按照他们的分析,对方要不是
真的本来就长成那样,那就是特地去整形了,不过怎么整形,指纹是不会变的,只要拿到指纹,嫌疑人要是有犯罪记录,那就一
目了然了。
唐善盯着那扇门上内嵌式的门锁看了一会儿,问:“石勉啊,这玩意儿好像是近期才装上去的,你看这个门内的刮痕还是新的,
板子上还带刺。”
石勉走上来看了看:“不过除了安装内嵌式门锁,这扇门也就没有其他被破坏的地方了。”他指着已经生锈的门闩,“要安装内
嵌门锁的话,必须要把门打开来,但是无论是锁和门闩都还是大门没有损伤……”
“也就是有人开了门安装的。”唐善说,“按照正常的道理想,也就是对方是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吧?”
石勉冲着自己的手下道了声,“去查查看这个房子原来住过什么人,产权是属于谁的,还有,记得问下这边的居民,看看最近是
不是有可疑的人出入。”
景衍被带到这里来应该是他们来了之后的事,吴攸说地面上有不属于他们的轮胎印,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开车进来的,这条路上
会进来的车辆不多,应该能引起有些人的注意。
大概。
ACT. 36
景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周围没有刺眼的光线,他瞪着床头边上的架子,脑海里一片空白。
身边的床位传来翻身的响动,景衍想转过头看看在旁边的是什么人,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移动。
他试着弯曲了下手指,却发现花了很大力气做的都是无用功,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张口想叫谁的名字,却不知道
此刻会在他身边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