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 上+番外——花卷儿
花卷儿  发于:2012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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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刃冲华洛林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张坑道:“我忘带钥匙了,你拿给我。”

“行,我去拿!”张坑本在另一个场子打球的,衣服和包都扔在那边的篮架下面,这头答应了就跑去拿。

顾白刃的目光追着他走了,才转回来看华洛林,华洛林余光瞟到,吓得一扭头:“干什么?”

张坑回来的时候华洛林已经走了,顾白刃接了钥匙先回去,张坑等比赛结束,散场之后又和威尔聊了几句,威尔急着回去要洗澡

,张坑便不多说,买了晚饭带回去,敲门。

没反应,张坑就叫:“白刃,开门。”

同时低头想掏钥匙,才想起来,钥匙已被顾白刃带走了。

难道顾白刃不在家?张坑正想拨电话,门里传来顾白刃的声音:“你今天别进来了。”

“什么?”张坑纳闷,“为什么呀?”

“你自己想!”

张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因为我今天抱了洛林?不会吧?让我进去想好不好,我买了晚饭,你不吃啦?”

“我吃过了!”门里答道。

张坑无法,又饿了,只得在门口席地坐下来,把食品袋剥开咬饼吃。对门的房客回来看到他,笑道:“哟,邻居,你怎么坐这儿

啊?没带钥匙?关外面啦?要不要从我院子翻过去?”

“不用不用,”张坑一边吃得满嘴油,一边道,“我这是户外用餐,生活情趣……”

说着说着噎了一下,就回头去捶门:“白刃,给口水喝,光吃太干了!”

对门房客摸不着头脑,自己开门回去了,张坑靠着的门才猛地朝里一开,张坑忽然失重向里跌去。

“别丢人了,进来。”顾白刃板着脸,从上方俯视道。

张坑忙爬起进屋,追着顾白刃问:“怎么啦你怎么就生气啦我哪儿出岔子啦……”

顾白刃朝张坑扔出一张纸:“这是什么?”

张坑接住一看,是一份未裁开的大头贴,但是问题是,大头贴上的人,是张坑,和孙萌……那时候大头贴盛行,大学生公寓门口

,几乎每家店都有大头贴机,他记得这张是在奶茶店拍的,拍的时候,似乎说了几个笑话,把孙萌逗得笑很欢。

“你你你,你在哪找到的,”张坑道,“我都不记得塞哪了,肯定是随手放哪儿忘了……”

“不对吧,我是在你的英语书里发现的,”顾白刃扬扬手里的书,“这张照片是你大一时候拍的,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随手

放找不到了……那也应该是夹在你大一的英语书里,为什么却是夹在你现在上的英语书里?是不是你最近才拿出来温习过了,又

放进去,以方便随时拿出来看的?”

“不管是哪本英语书,我都没翻过啊!”张坑这说的倒是实话,他记得是某天不小心翻到了那张大头贴来着,看了一下没舍得扔

,就夹书里了,但是天地良心,英语书他可从来不看。

顾白刃大概也是知道他这个习性,没话了,只悻悻地看着张坑。张坑愣了半晌,乐了:“白刃,你在吃醋?”

顾白刃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书扔到桌上:“对,我在吃醋。”

“太好了!”张坑扑过去搂着顾白刃猛亲,“你终于吃醋了!”

“你嘴里什么味道,”顾白刃道,“这么熏人。”

“韭菜馅饼,”张坑突然静止下来,“你等一下,我去刷牙。”

张坑冲进卫生间刷牙。刷完了牙,当然是冲出来就把顾白刃往床上扔。

欢爱过后,张坑越想越不对劲,顾白刃从来没有翻他的东西的习惯,更别说连课本都翻开看里面夹了什么,于是道:“白刃,那

个大头贴,连我都忘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连位置都摸清了?”

顾白刃闭着眼休息,反手推他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还不去洗澡。”

张坑下床冲澡,顾白刃听到水声响起,才拿起床边的手机,拨通华洛林的号码。那边一接起就直接说:“大头贴找到啦?”

“找到了。”

“坑哥上当了?”

“嗯。”

“感谢我吧?”

“感谢你。”

“哎我说顾白刃,你怎么连这都要安排的?”华洛林问道。

“没办法,他想要么。”

“唉,”华洛林叹了口气,“他们男人啊,就是这么麻烦,你说是吧?”

“华小姐。”顾白刃郑重叫道。

“啥?”

“不要随便把我归到你们女生的阵营里去。”

“哦……”

次日,张坑向顾白刃汇报:“我已经把那大头贴扔了!”

“为什么扔了?”顾白刃反而有些埋怨,“留着也是个纪念。”

“啊?”张坑不明白了,“那我号码还要不要删啊……”

张坑拿出手机,准备找孙萌的号码,却找不到:“哎孙萌电话号码哪去了?”

顾白刃走过去从他手里抽出手机:“我删了。”

第31章:急诊与缝衣针

树根问张坑:“四级考得怎么样?”

“我考四级,用一句话总结,”张坑说,“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什么人算不如天算?”

“在桌上画一个圆,过圆心切成四个区域,分别标为ABCD,”张坑解说,“然后用笔在中心转,转到A就选A,转到B就选B……这

叫,天算法!”

树根薄怒:“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是啊,反正用这个方法,到时候过和不过都正常,过了正常,老天爷做的嘛!不过,也正常,反正不是我做的!”张坑道。

树根扬起巴掌作势要打张坑:“我捶死你个……”

张坑抱头跑开,树根迁怒华洛林:“你和他一天到晚跟个留学生混在一起,也不趁机好好提高提高英语!”

华洛林委屈:“怎么还关我的事儿啊?我们跟留学生在一起,英语虽然没有提高,可那留学生的汉语大幅度提高了呀……”

树根无语。

张坑虽然这么说,其实后来四级也是过了的,顾白刃逼着他看书还是有效的,更何况还有那一旦不过,就禁欲到过了为止的规定

,张坑不服都不行,所以最后以429分险过。

暑假期间,不论中医西医,都有为期一个月的见习活动。见习,顾名思义,就是看看,到医院里去参观一个月,见识见识,为实

习做铺垫。学校有多个见习点,张坑家乡也有,如果愿意,可以申请回家见习,张坑为了与顾白刃多厮混一个月,选择了本地的

一个小医院见习点,而顾白刃,由于医大校庆过后,暑假会接连有几次面对社会和往届生的庆典,顾白刃要担学生代表,也不得

不留在本地见习。华洛林这个有懒就偷的,自然是申请回家见习了——先回了家再说,见习不见习的,看情况了。威尔倒是趁暑

假回美国了,等他从美国回来,他就将进入研三的论文阶段。

华洛林提出,在张坑和顾白刃见习开始之前,她回家之前的这几天里,抽个一天,去本市郊区的一座小山玩,张坑不以为然:“

咱们家附近都是山,我爸小时候还住山上呢,稀罕它这个土包子?”后来华洛林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顾白刃,迫得张坑不得不

同意。

出去玩那天,公交车越接近目的地,车上的人越少,华洛林心情很好,靠在车窗上吹着风,也不知道辫子怎么扎的,碎发被风吹

得满脸乱跑。张坑坐在她后面的座位,能听到她在小声地唱歌: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悲伤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

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张坑听着听着,突然想给自己找个妹夫了。

那座小山上没什么风景,爬它的人群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也没什么高度,穿高跟鞋抱孩子的妇女照样一路健步。靠近山顶的地

方有个许愿池——其实只要是个石头底下汪着点水,游客都当它许愿池,没事扔两个硬币,当做给山神的小费。

张坑先从石阶上跳到许愿池边,再伸手扶顾白刃和华洛林下来,顾白刃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张坑感觉很不错,这种在公众场合手拉

手,还不会给旁人不正常感的感觉很不错,可惜,只有一秒。

华洛林掏出一块钱硬币:“谁先许?谁先许?我先许啦,嗯……希望……希望什么好呢?”

张坑道:“不用那么认真想,反正一块钱一个愿望,便宜,咱多许几个。”

“啊!”华洛林道,“希望威尔顺利毕业,成为美国最好的针灸师!”

一个硬币扔了下去。

“我已经知道我要许什么愿了,”张坑把硬币抛出,接住,然后拇指一弹,硬币激出一个水花,“希望我们白刃,成为了不起的

医生。”

顾白刃看了他一眼,随后也扔下一枚:“希望张坑成为了不起的中医。”

张坑嘿嘿笑了两声,又扔了一个:“希望华洛林减肥十斤。”

华洛林“哼!”了一声,接着再往池子里扔硬币,故意手放脸边喊:“希望张坑一辈子都是妻奴——”

张坑不甘示弱:“希望有个好哥们收留了华洛林!”

路过的游客看到他们,心里嘲笑:这仨学生,多傻,还当真以为许愿池能使许愿成真呐,玩得一身劲。

其实谁都知道许愿池是假的,但是愿望,都是真的。

希望每一天都像今天。

见习生活,其实很无趣,开始时穿着白大褂进医院,哪儿哪儿的都新奇,后来发现自己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也不是病人也不是

病人家属……身份太暧昧,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有时还挡路,久而久之自然意兴阑珊。

张坑所在的小医院病人不多不少,多数都是小病,假如生了大病,人们还是比较愿意到大医院去看。某日张坑早晨刚到医院,正

往身上套着白大褂时,突然听见急诊室里有人叫:“同学进来!”

小医院的急诊室很少应付真正急的急诊,今天却有点不一样,张坑能看见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值班医生守在旁边,也不敢离开,

只对着虚掩的门缝喊他进去。

张坑走进去,发现值班医生在给那个病人做胸外心脏按摩,另一个医生站在床头捏“皮球”,给张坑递了个眼色:“把门关好!

张坑去关了门,回身,做CPR的那个医生道:“会CPR吗?过来按!”

张坑说:“学过,没实际操作过。”

“哎呀无所谓了,”那医生道,“我们弄了一小时了,他大概是活不成了,你来练练手吧。”

张坑马上答应了就站到值班医生的旁边,值班医生放开手,张坑站到脚踏上,在病人身上定位,双手交叠按压。

按的时候张坑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紧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正在抢救的,是什么样的病人,血压如何,心电图如何……什么

都不知道,只维持着书上所说的深度和力度,盲目地按压着。又过了大约将近三十分钟,张坑才发现,自己手下的这个身体,已

经变冷了。

捏呼吸气囊那个医生说道:“小同学,别按了,人已经死了,你快跑。”

张坑大概也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要“快跑?”

“一会儿家属来了,看到病人死了要找人撒气,你年轻,别被他们打着,快走快走!”

张坑慢慢停止了按压,看着那个医生。

“快走啊!”医生催道。

“那,那你呢?”张坑觉得眼下这场景,就跟革命电影似的。“张新兵!你快撤!”“连长,你怎么办!?”“这里有我顶着!

你记住,革命一定会胜利!”然后奏起悲壮的主题曲……

“我见得多了,不会让他们在这撒野!”医生道,“妈的,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医生!”

张坑一向自认是个有骨气的,那天不知怎么了,收了手就溜出急诊室,简直是仓皇而逃。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其

一,是人体在手下渐凉的温度差别,那感觉,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今后,是否真的可以直面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生命逝去?

不是说一句“病人已死”那么简单,而是那样真切的,就在自己的掌下,仿佛还能感受到生命从指缝间溜走时勾动皮肤的触感。

无法挽回。其二,是那一天,急诊科真的发生了暴力事件,死者离家前还好好的,家属无法接受再见面,亲人就已是冰冷的尸体

的事实,将火气都撒到了医生身上,小医院楼上楼下才五层,全都被闹得不得安宁。

张坑所在科室的医生点燃一支烟,看着报纸安慰张坑说:“没事没事,以前还有扛花圈堵医院门口的,害得我们不得不翻墙回家

。”

现在的医患关系,原来真的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张坑回去后沉思了很久,然后突然对顾白刃说:“我以后要是不当医生,你看行吗?”

顾白刃瞅了他一眼,道:“现在说还早呢,你五年念完再说吧。”

张坑琢磨着,顾白刃是经历过最亲的人的死亡的,看上去柔弱,其实心里比普通人更坚强。

见习结束,张坑顾白刃各自回家,小别一月,再见面时的腻歪不须尽述。威尔从美国回来。大三开了针灸课,针灸老师刚上课就

说:“我只带你们前四周,四周后我要出国,到瑞士去,给外国人治病,那之后的课程都由冯一珍冯主任来带,她的水平很高,

你们要好好学。”

张坑当时在下面嘲笑:“冯一珍,缝衣针,这算个什么名字?”

这一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反中医的声音出现,接着越呼越高,由几个反中医者带头提出的“废除中医”论调,也开始在大

江南北闻名,一时间中医学院人心惶惶,担心中医万一真的被废了,那他们不都白念了?

“就是那个,何蚂蚱,”华洛林说,“啊不对,何蚱麻……啊不对,到底叫什么?!”

“何祚庥(音作休),”威尔道,“这几天总是听到他的名字,今天电视台也来采访了,问的就是关于废止中医的问题。”

走着走着,果然看到采访车停在前面,摄影师扛着摄影机,记者举着话筒,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细瘦中年女性,正面对摄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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