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一个与我真气相辅的女子来治才成。”
“谁?”
“哼,这个你还需要来问我吗?”
看着轩辕夏那一脸的关切,薛神医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难道当我薛白真是起死回生的神仙不成吗?每一个都被飞剑贯穿脏腑却厚着脸皮来要我医,成心想要拆我
的招牌不是!”
“被飞剑贯穿……”
别的话余夜没有听懂,但这句却没被他漏掉。会是谁被飞剑贯穿?这房间里现在除了轩辕夏就再没其他人了,难道修为如此之高
的他也曾受过这样重的伤么?对这样一个善良温和的人又是谁会那么狠心伤他?看着轩辕夏,余夜一脸的疑惑。
“薛神医,都是过往的旧事了,您就莫要再提了。”
看着余夜那疑问的目光和薛神医那不满的神情,轩辕夏难得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勉强算是蒙混过关。
八
从这以后,余夜与轩辕夏就这样在薛神医的家中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整整三个月。好在,薛神医留他们住下的这间院落够大
,又栽满了颜色各异,千奇百态的奇花异草,加之轩辕夏细心的陪伴,时间倒也不觉得难过。
闲来无事时,余夜总是喜欢呆呆的望着轩辕夏,看他品杯香茗,风流清雅,看他挥毫泼墨,笔走龙马,看他运笔丹青,苍翠挺拔
,看他月下吟诗,绝代风华!
可是,不知为什么,余夜总是觉得这样才情纵横的轩辕夏其实过的并不快乐。每次看到他对月轻叹的时候,自己的心也跟着他上
下起伏,他笑,吾笑,他哭,吾哭……
就这样,一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到了除夕的那一天,城镇上,市集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火红一片,好不热闹。而余夜的
伤也好了大半。
“这三个月你足不出户,是不是闷了?今个是年三十,想不想出去走走?”
看着坐在庭院中呆呆的余夜,轩辕夏来到他身边,浅浅一笑,态度颇好。不过,后者却不领情,面沉如水,脸似铜镜,心情极差
。
“大仇未报,余夜无心游玩。”
“夜儿,你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你……!”
怨怼的望了一眼轩辕夏,余夜一时气闷,竟半晌无语,索性,推门,进屋,躺下,装睡,动作流畅,毫不做作,不过却苦了轩辕
夏,一头雾水。
“夜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
听着轩辕夏那关切的话,余夜张口欲说,话到嘴边,脸上一片潮红,却又咽了回去,想起昨夜总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坛子,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酸还是该甜。
昨夜,月明如水,风清依然。
看着余夜睡下后,轩辕夏一个人独自坐在庭院内的鲤鱼池边。他身旁,摆着两只酒杯,一坛陈酿。初春时节,凛冽的风刮在他脸
上,吹乱了他那一头长发。不知为什么,一向给人温和儒雅感觉的他今夜似有些癫狂。
“陌儿,这一杯我敬你,祝你和玄一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语罢,轩辕夏大笑着举起手中酒杯撒向天空,而后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接着,他又道。
“来,这一杯,我祝你魔功有成,天下无双!”
说完,轩辕夏举起酒坛,又是一阵豪饮。待等酒坛见底,他却突然沉默不语,目光失落至极,口中喃喃的道。
“陌儿,你的心真狠!”
“轩辕大哥,你怎么了?”
不忍见他如此,余夜轻轻来到他身前,一脸的关心。其实,这些天来,轩辕夏夜夜买醉,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不想打扰了轩辕夏
心底那份情愫的他却硬是咬牙忍住了心中的疑问,不过,今夜,他是真的无法再看下去了。
“陌儿,你来看我了吗?你不要走好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轩辕大哥,我是夜儿啊!”
拉住余夜纤细的手腕,轩辕夏目光迷离的望着他,这时候的他身上全无平日那份优雅从容,在那双漆黑的犹如夜空般的眸子中微
微泛着泪光,眼底满是怕这一刻会消失般的惧意。
“轩辕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陌儿,不要走……不要走……”
放开他的手腕,轩辕夏将头轻轻贴在他胸前,像是乞求般的轻声低语。
“你要我找天罡锁,我就陪你天涯海角去找,你要人血解身上的寒气,就拿我的去,只是你的伤不轻,这一路上总要有人照应,
不要再这样距我与千里之外了。
“轩辕大哥,你醉了。我不走就是了,你快放开我吧……”
挣扎了几下,发现无用的余夜索性放弃,任他这样抱着自己,可自轩辕夏身上散发出的那份独有的气息与他温暖的体温却在这冰
冷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感觉着他温柔有力的双臂,余夜的心突然跳的飞快,像是点燃的火焰般烧便了全身,一时间动也不是,不
动也不是,白净的小脸早已红到耳下。
“轩辕大哥,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被他抱的不知所措,余夜好言劝道,可是他的话却未能传入轩辕夏的耳中,轻轻将他放开,轩辕夏站了起来,抱着他的温暖双臂
只是一松,身上顿时一阵清凉,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在余夜那平静如水的心中掀起一丝失望的涟漪。
但是,这失望不过是紧紧一秒而已,下一刻,鼻尖吸到一抹沉重的呼吸,轩辕夏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轩辕……大哥……”
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余夜呆呆的望着轩辕夏,他的眼眶湿润着,吻的又轻又柔,湿湿绵绵的,带着一丝怯懦,好像自己是易
碎的瓷器般的小心翼翼,这样的一个不眠之夜,这样一个如清荷般的男子,这样一个动人心魄的吻,叫人如何才能招架?吻着吻
着,余夜不禁融化在了轩辕夏的柔情里,贪恋着只属于他的那份气息,甘之如饴。
“陌儿……”
可是,那耳边的低语却让余夜惊醒过来,原来他爱的人——不是自己!
无奈的叹了口气,余夜搀起已枕在自己肩上沉沉睡去的轩辕夏,将他轻轻放回床上。抬起头,余夜仰望着那片无尽的夜空,明月
皎洁清澈,繁星点点轻盈,可是,他的心,好乱!
因为,此刻有一个人打破了他心底的波澜不惊!
不知是真的在气轩辕夏还是自己,打那以后余夜干脆就关起房门,足不出户,索性自己也是个病人,本就被薛神医告知要多休息
,现在正好每天躲在房间里,对轩辕夏充耳不闻了。
一开始,轩辕夏还有些焦急的询问他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可是时间一久,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看的出他在闹脾气。虽然不知道
他为什么对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既然不是他伤势复发,轩辕夏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反而觉得他调皮可爱,自然关心也就更多
。
但是,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借住在薛神医家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终有一天是必须的离开的。虽然气轩辕夏酒后的柔情泛
滥,不过,最后余夜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夜儿,你身子好些了吗?”
果然,这天清晨,他前脚不过只迈出一步,立刻就迎上了轩辕夏关切的目光。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轩辕大哥,我们启程吧,我想快点把身上的伤医好,我已经麻烦了你们那么久,不好再留了。”
“夜儿莫急,薛神医虽然已经将你的外伤治好,不过还需另外一人来医你的内伤,你安心养病就是,不要和我客气。”
“轩辕大哥,我大仇未报,你叫余夜如何不急?”
深吸了一口气,余夜抬起头笔直的盯着轩辕夏的双眼,微微怒道。不过,当他对上轩辕夏那双清明的眸子时,心中却又涌起一丝
愧疚,这个人为了救素未谋面的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长青一门,全凭的是他那一身的正气,可自己却一点感激之情都没
有,反而对他冷嘲热讽,话中带刺,实在是大大的不该!思绪至此,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声音中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娇蛮的
味道。
“轩辕大哥,余夜身负血海深仇,是个不祥之人,莫要连累了你,你……还是去找你的心上人吧,不要再管我了!”
语毕,他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低垂下清秀的眼眸,等待着轩辕夏的回答,心中传来一阵阵刺刺的钝痛。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后,耳边才传来轩辕夏那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
“我轩辕夏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轩辕大哥……”
听到他的话后,余夜的身体一震,慢慢抬起头,眼中一片白雾。
“轩辕大哥,我这样冤枉你,你……会生气吗?”
看着他,余夜的目光由刚刚的言不由衷转成乞求。
“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既然你想早些启程,我们就即刻动身吧。”
拉起余夜冰冷的手,轩辕夏轻轻的摇着头。这一刻,声音哽咽在了余夜的喉间,不过,他立刻便擦干了那两行不争气的眼泪,破
涕为笑道。
“好!”
告别了薛神医后,两人一路向北,因余夜的伤未痊愈,两人速度很慢,到了傍晚时分,才来到一座小镇,不过镇子虽小,却颇为
热闹。远远望去,红火的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轩辕大哥,这里是在举行什么庆祝吗?怎么会那么多人?”
“怎么,你不知道吗?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原来是这样啊……”
被轩辕夏这样一说,余夜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竟然是代表着团圆的元宵佳节,也是我华夏民族最最重视的节日之一。记得小时
候,每到这一天,爹爹和娘亲都会围在自己身旁,一起吃着那香甜软糯的小小汤圆,看着满街挂满了千奇百怪的火红灯笼,好不
热闹。
可是,自从家门被毁后,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了呢?记得当年,爹爹娘亲温柔的话语和那热腾腾的汤圆仿佛
就在耳边,可一转眼却全都不见,不禁黯然神伤,默默垂下眼帘,低头不语。
“夜儿,是大哥我的错,竟然忘记了这样重要的日子。来,我们去赏灯吧。”
看出他眼中的落寞,轩辕夏突然提高声调,拉起余夜的手,径直向人流中走去。
“轩辕大哥……”
“夜儿,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我……”
“嘘,不要说话,我帮你暖着。”
说着,轩辕夏将他的双手捧在胸前。
耳边温柔的话语让余夜慢慢的仰起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这时候,天空中突然燃放起五颜六色的礼花,缤纷绚丽,灿烂夺目
,一时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轩辕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一阵暖流就这样沿着他的双手一直流到心中,融化了余夜那满心的伤痛。
九
就这样,余夜被他拖进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快便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他一起看这五颜六色的花灯,吃着香甜可口的油炸
元宵,三不五时的,还会被一些摊子店家中的小玩意逗的轻笑出来,完全融入了这热闹的节日中来。
走着走着,天空中开始飘下了洁白的雪花,大片大片的,又轻又薄又软,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有种迷人的魅力,让余夜忍不住
想要伸出手去接住。
不过,他的手很暖,雪花落在手中后便消失不见了,留下了一小滩可爱的印记。也许是太过于专注眼前的雪花了吧?不知不觉中
,余夜已走出好远,眼见着人们越来越少,而自己竟在这个时候与轩辕夏走散,一股不安渐渐爬上了他的心头。
“轩辕大哥,你在哪?”
心中逐渐开始焦急,余夜茫然的走在人群中,寻找着轩辕夏的影子,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却依然不见。
“轩辕……咳咳……”
一时情急,胸中闷热,他竟牵动内伤,捂住心口,低低的咳嗽起来。
“咳咳……”
又是一阵急咳后,胸中郁闷渐渐舒展开来,他慢慢运功,总算是将伤压了下来。不过,心口处却发出一阵阵顿顿的痛。
“嘶……”
“啊!”
一阵马嘶声后,一件雪白的斗篷从天而降,余夜猝不及防,有些惊恐的叫了出来。可是下一刻,耳边传来的笑声却让他一颗悬着
的心落了下来。
“轩辕大哥,你刚刚吓死我了!”
拍拍有些受惊的心脏,余夜不满的说。
“你在找我?”
看着满脸绯红的他,轩辕夏的笑声在不觉间又高了几分。
“才没有人在寻你!”
口不对心的敷衍一句后,余夜拉了拉肩上的披风,白色狐狸皮毛的领口紧贴在耳边,温暖轻柔,雪白的锦缎表面上精细的绣着同
色的繁花,底边下坠着翠绿色的孔雀翎毛,整件衣服看起来高贵素雅,巧夺天工,一看便不是凡品。
“轩辕大哥,你刚刚去了哪?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
虽然刚刚还在嘴硬,不过毕竟还是少年的余夜很快便将那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疑惑的问着。
“唉?刚刚也不知是谁说没有在寻我?那怎么现在还要问我的去处?”
“我,你,哼!”
被轩辕夏这调笑的话气的一时语顿,余夜跺了跺脚,转过头再也不看他了。
可是,当他转过身去,才发现这时候轩辕夏身边多了一匹白马。高大的马头微微扬起,有力的四肢在原地慢慢的踏着,夜风吹过
,带起它漂亮的鬃毛,在这月光下闪闪发亮,好一匹神俊的千里名驹!
“大哥,它?”
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白马,余夜心中欢喜,忍不住伸手去摸,当手指触碰到马身的时候,那马儿轻嘶两声,虽是不满,却没再
有更大的动作,灵性十足。
“它的名字叫乘玉,是我的坐骑。这镇上有我家的商户,我一直将它寄养在这。刚刚我看天降瑞雪,料想明早定会冷些,而这里
又离它不远,你内伤未愈也不宜太过劳累,于是就自做主张将他牵来。不想,我只去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踪影,真
是害我好找。”
看出余夜对乘玉的喜爱,轩辕夏也就不再逗他,老老实实的对他和盘托出,这才换来他释然的微笑。
“那轩辕大哥来骑骑看吧,夜儿想看。”
“好。”
语毕,在乘玉的一声高亢的嘶鸣声中,轩辕夏拉过缰绳,飞身上马。
也许是主人太久没有回来的关系,今天的乘玉似乎兴奋异常。未等轩辕夏夹住马腹,它便踢踢踏踏的在原地踏起步来,目光炯炯
有神,神俊异常。
“轩辕大哥。”
坐在马上的轩辕夏,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风雅俱佳,仪态更胜往日,余夜看在眼中,心中犹如一波池水,清风吹过,微微荡漾
。虽然心中喜欢,却忽的自卑起来,轩辕夏,天下第一的轩辕,风姿绰约的轩辕夏,温和儒雅的轩辕夏,这样的男子天下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