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爪子锋利无比，划过女人的手背时，只见血液飞溅，两条深深的抓痕立马出现在了女人白皙修长的手臂上。

女人吃痛放手，这时候，小小就趁机躲在了一旁。女人不死心想要拉住小小的时候，席景言赶到了，连忙带着小小退到了安全地方。那些丧尸由于缺乏控制，已经开始慢慢无差别攻击。

不愧是异能者，即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女人还是勉强和毛线球打了个平手。

“好了，克蕾雅，虽然你说过这件事情不让我们插手的，但是现在的情形，报仇什么的还是放在后面吧！”

随着女人的出声，草丛间慢慢出现了几十个身影，看得出来这些人一开始就隐藏在这儿了。

“安辛雅，只要你帮我杀了他，我以后就听你的。”克蕾雅紧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嘴唇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但是她眼里的那股狠劲还是没有退去。

女人轻蔑一笑，“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惹麻烦的，现在的你，以为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你！”

那个名叫安辛雅的女人穿着一身皮衣，脚上，手上，还有脖子这种脆弱而又容易被丧尸咬到的地方都缠着厚厚的绷带。

安辛雅一边上前，一边对着手下们做了个停下的手令，并且对着席景言说：“我一向是只打劫食物，不伤人性命的，今天只要你们留下身上的食物，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小小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席景言，然后就看见他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就答应了。“包给我！”席景言一边盯着安辛雅，一边把手伸向了旁边的小小。

“嗯……。”小小忙解下了身上的那只挎包，然后交给了席景言。

安辛雅的眉扬了扬，“很好，现在把它们扔过来。”席景言手上一用力，两只包就直直的朝着安辛雅飞了过去，正好挡住了她前面的视线。

“走！”席景言一把扯住身边的小小，两人就立刻朝着前面的那片育材林飞奔而去。

“安辛雅，快，他们跑了！！”一边关注着事件发展形势的克蕾雅连忙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高声示意。

一旁的那几十个人没有动，克蕾雅顿时急了，“你要放他们离开吗？你打劫了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安辛雅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与其在这边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实际，我是不会对丧尸手下留情的。”

女人说完，就嘱咐手下的人清点这次的收获，而被遗弃在一旁的克蕾雅一下子浑身上下都僵硬了。那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狗，怎么可能没用过爪子，它现在又抓伤了自己。

看着一旁正在分配食物的安辛雅，她感到自己莫名的寒意。那个女人确实对同伴不错，但是也仅限于同伴，她曾眼睁睁的看到过这个女人毫不手软的打死了几个被丧尸咬到的同伴。比起别人，她更关心的是自己，那些所谓的公平，也是为了留住这些来之不易的异能者而已。

迄今为止，安辛雅把每一人的异能掌握得清清楚楚，但是她自己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防备着这儿的每一个人。

“给……”她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一袋饼干和一瓶矿泉水直直的朝她飞了过来，她茫茫然的接了下来。

安辛雅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这个队伍的人都是从A市逃出来的。事发突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储存食物，再加上这场灾难爆发的时候，又正好是节假日，所以但凡是超市这类地方，活人进去后根本就没有活路。

他们这些人都是安辛雅一路上收的异能者，那时她手上有食物。大家逃了一天一夜，累得够呛，精神和体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这个女人手上有一辆房车，足够他们这些人生活了，但是他们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马上把汽油搜刮一空。这个队伍没有办法再扩大了，因为现在快要入冬了，他们必须准备好入冬所需要的衣物，才能保证不被冻死。

席景言拉着小小跑进了育材林，发现那群人没有再追来的时候，才慢慢放缓了速度。

“我是不是很累赘。”席景言低头，看见只到他肩膀的苏小小正埋着头，声音轻如蚊蚋。

“嗯……。”席景言只是实话实说，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可能乖乖就范。但是他忘了说，他现在心里其实没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轻松。

席景言的目光划过小小的颈部时，还是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然后伸出他的手指，一下子就把小小那件套衫的领子给扯了下来，帮他把女人抓伤的地方细细的缠好。

虽然席景言没有一句责怪的话，但是苏小小抬起头时，乌黑发亮的眼珠还是暗了暗，然后呜咽着说：“我救过你一命，现在你也还回来了，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反正我除了拖累人一无是处。”

席景言皱了皱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小的这些话时心里会不愉快，“你在害怕我会丢下你吗？”

小小低着头没有回答。

“好了，没时间在这儿干耗着了，我们快走吧！”说完，也不等苏小小，而是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学长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是绝对不能够容忍今天的事的，但是今天他却没有丝毫要折回的意思，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学长本来就变了很多，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过多少事情，才把学长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虽然路上耽误了时间，但是两人还是离A城越来越近了。

“躲起来！”席景言看着前面走过的一对荷枪实弹的军人，一边对着苏小小做了个静音的手势。那些人看起来像是路上巡逻的，看起来警方已经封城了，前面势必还有更多的士兵，怪不得这一路走来，风平浪静，没有看到过一具丧尸。

等到巡逻的士兵离开后，席景言才问：“你是要去A市的什么地方？”

小小本来不回答是觉得有点羞愧，毕竟那种地方，一听就不是他这种人能去的，但是现在……

“是北郊那边。”苏小小没有看席景言，只是把怀中的毛线球抱得紧了紧。

席景言看了他一眼，“我家也在附近，你跟我来。”

苏小小一愣道：“这路不都封了吗？”

席景言道：“现在警力不足，不可能不存在漏洞的。A市是个中型城市，能够进入A市的路一定不会少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别的路。”

A市的前期并不是个发达的城市，这一点从它周围的那些有些年头的建筑就能看出。只是这些年来，里A市比较近的F市发展起来后，就连带着A市一起繁荣了。只是就像是地理上学得城市分布一样，靠近中心城区的地方，必定是一些老城区。

那些老城区由于地形复杂，小巷层层，并不容易封锁。那些士兵也只能做到封锁主要的路口而已，其它的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两人七拐八拐的躲开了无数的巡逻士兵后，总算是进入了那些老城区。和外面车道上乱七八糟停放着的汽车相比，这儿也没能幸免。本来就已经很窄的道路，更是有汽车拦腰截断，看来是有人逃跑得匆忙，一下子在巷子中卡住了。

他这一卡，连累后面的人全部喂了丧尸。在车子的周围地上的血浆浓度已经把原本铺设的那些青石板全部染红，大滩大滩的血迹，你不踩上去根本就没法走。

周围没有一具尸体，不是已经被丧尸啃完了，就是被外面的警察给清理干净了。车子并不是很高，但是车子的上面无疑也有不少血液。

“转过身，靠着我的背。”席景言看着眼前的这辆车对着小小说。

“嗯？”小小疑惑，其实这个高度他还是爬得上去的，就是衣服恐怕全会染上血迹。

第十章：没牙的丧尸

席景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说：“相信我。”小小有些窘迫，他其实只是不想麻烦他而已，并不是不相信他。

就在这时毛线球从车的一边奋力一跃，很轻松的就越过了车身，一滴血也没有染到。小小感到很羞愧，他好像真的连毛线球都比不上。

在他把手交给席景言的一瞬间，只见他腰微微下沉了一点，然后就把他顺利的抛到了车的另一边。他用的力很巧，所以即使是没有一点武术功底的小小，也能很轻易的借他的力量站稳。车的另一头没有丧尸，这个巷子看上去才被清理不久。

席景言看见他顺利过去了以后，往后稍稍退了几步，身子前倾，一只腿借着地面发力，向前一跃后，顺利的一脚踩在了车身上，很顺利的就过来了。他的姿势很帅，不禁让小小联想到了行动迅猛的豹子。自己和学长真的好像是云泥之别，像自己这种弱鸡，在这个末世中要是离了学长，真的就只能呆在空间里不出来了。

席景言观察了一下周围，看见小小一个人在那边长吁短叹，就随口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脖子还不舒服。”

小小一愣，要是席景言不提，他都快忘了自己这一路上的倒霉事了，但是想到那个女人，他又暗自有些担心，“那个女人对你的敌意这么强，你就不担心吗？其实，那次你完全可以不理会我的。”

席景言微微一愣，“小小，你这是在唆使我杀了她吗？”

苏小小尽管知道席景言叫他小小只是因为他名字中的后两个字，但是心里还是泛起了片片涟漪。但是一想到他说自己唆使他杀人，又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泛红，嗫嚅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世道变了，我不想要你遭遇什么不测。”

苏小小是善良没有错，但是这层善良却不是没有底线的，要是那个人威胁到了自己在乎的人，他是不介意让那个人活不下去的。

席景言认真道：“放心，这事我自有分寸。”

这条巷子又窄又深，所幸由于路面窄的缘故，也没有什么碍眼的车子再开得进去。一开始路面还算是干净，再过去后，两人渐渐可以看见散乱的血迹，然后没有走几分钟，小小还是看见了这场危机爆发以来的第一具丧尸。

准确的说，那也不算是一具，而是好几具，估摸着也有十来个。其中大多是些年轻人，估计是租住在这个地方的外来务工者。地上还有几具尸骸，肚子已经被掏空的被遗弃在一旁，而那十几具丧尸则是围在另外几具看起来饱满一点的尸体旁边。

他们两个人离这些丧尸还有些距离，但是这并不妨碍小小看见那些丧尸不断的掏着那些尸体的肠子以及内脏吃的正欢的情景。

苏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别的主角能够在第一次的时候从容镇静，反正轮到他时，他的胃一下子就开始翻山倒海。

一旁的席景言看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就知道他估计是没见过这种骇人的场面。和几岁就被训练成凶器的自己不同，他只是一个正常人，看见这种场面会手足发颤也是正常的。自己在十岁的时候杀了一个家族叛徒的时候，不也是不安了一个晚上吗？但是不安终究会慢慢过去，以后他就会慢慢习惯的。

席景言并没有催促他，只是带着毛线球一起走上前去，这些东西前面势必会越来越多，毕竟警方的清扫也是有限度的。

他因为嫌弃那个钢条不隔热，虽然那东西伤不了他，但是对苏小小，却是个不小的威胁。所以在路上的时候，他就随便从水果摊位捡了一把西瓜刀。果然，这次也不出他所料，那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水果刀一到他的手上，就开始慢慢变红，砍向那些丧尸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切豆腐似的。

更神奇的是，但凡是被他砍中的丧尸都会开始慢慢冒火星，一下子从身体里面开始窜出火苗，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被烧成了渣滓。

苏小小虽然难受，但还是看着他们一人一狗配合的亲密无间，一下子就扫清了道路，开始慢慢往回走。就在他防备之心最弱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具没有头的丧尸一下子就推开他前面的那个门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具丧尸和所有的丧尸不同，他没有脑袋，脖子上的切口很整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切去的。小小他想要逃跑，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全身僵硬，他动不了了。这具丧尸离他那么近，他可以清晰的闻到从他身上飘出来的阵阵尸臭。

席景言当然也看到了，但是这具尸体没有头，他就只能对着他的身体处瞄准，但是就在刀飞出的一瞬间，他才发现错了。

只听那具丧尸嘶吼一声，突然就从身后甩出了一个后颈处连着一点点皮的头颅。白发苍苍，带着些许狰狞，一张臭气熏天的大嘴顿时就朝着小小的脖子上一口。

苏小小的心脏阵阵抽紧，他几乎就要喘不过气了。他似乎已经听见了死神的召唤，事情委实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大脑呈现一阵空白，只能觉得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是太过紧张了，因为他根本不觉得那具丧尸咬得地方有任何疼痛，就在他愣神之际，突然身体被什么东西大力一扯，他自己就一下子掠出了十几米。

席景言和他擦身而过，拔出那具丧尸身上的刀，就把她的头从中间一劈两半。顿时，脑浆流了一地，但是席景言依旧冷着脸，看了一眼木着脸发呆的小小，一声不吭。

小小有些委屈，自己可能就要死了，被咬中的人不可能会不变成丧尸的同类的，但是那个人好像真的是无动于衷。小小低着头，一声不吭，然后轻不可闻的对席景言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苏小小紧紧的闭着双眼，他确实是不甘心，但是更不愿意变成那么恶心的东西。要是那样那个，他宁愿选择在还是个人的时候死去。

席景言瞟了他一眼，“你这会儿倒是大义凛然了，放心，那丧尸没牙，你死不了的。”

小小一惊，随后一喜，“没牙？”她再次把目光转向了那具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丧尸，发现她可不就是个老太太嘛！一口牙掉光了，也是常事。这种大悲大喜的心情一下子就让他开始悲从心来，他这次还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要是自己不够谨慎，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苏小小顿时傻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那具没牙的丧尸真是越想越可爱。

说完，两人继续出发。接下去他们虽然也看见了几具丧尸，但是数目并不是太多，而且还大多都在进食中。

两人看着这条小巷已经快到尽头了，小小不由皱眉道：“这条巷子的人口可远远不止这些。”毕竟，这座城市需要源源不断的服务人员，而那些人的住所可能就是在这个看上去有些脏乱的小巷。事实上，这种小巷以前小小因为有事也来过几趟，但是这儿给他的印象并不好。垃圾的散发出来的恶臭，以及一旁公厕的骚臭味，甚至还有随地乱吐的痰液。

但是这个时候，那些倒好像是显得无足轻重了。

席景言的目光稍稍停在了那些大门大敞的房子，那些房子里十有八九已经全是死人了。

小小一僵，“你是怀疑……。”

席景言道：“嗯，虽然阳光并不能真正伤害他们，但是他们不喜欢阳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停顿了下，然后望了一眼身边的苏小小，“我们必须走快点，到了晚上，恐怕整座城市都是那些东西的天下了。”

为了节省体力，小小一路上能不开口，就尽量不浪费体力。虽然中午的时候，两人随便在小巷里的一家小卖铺里扫了些香肠，饼干填饱肚子，但是随着这日头越来越低，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

看着身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席景言，苏小小还是首先打破了沉静的气氛：“要吃巧克力吗？”说完，把手上的大半块巧克力递了上来。

席景言看着他有些小心讨好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难受，“你不必如此，我答应过你，要送你去北郊，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