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们的校园情事录(心之忧矣)上——李写意
李写意  发于:2012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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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空荡冷清的浴室里等待熄灯号的吹起,还要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进来人。

也许是林挚的祈祷终于感动了上帝,一直到熄灯都没有人来过浴室。当熄灯号吹响后,林挚又等了一会,估摸着大家已经睡了,

连忙蹑手蹑脚的往寝室跑,希望能赶在查房前回去。一路无事,好不容易在寝室门口,林挚刚松了一口气,却忽然被一束手电光

打在脸上,“那边是谁?”

林挚顿时哀嚎了一下,不要啊。

同样哀嚎的不仅是林挚,还有年近半百的指导员,这个让他一直得意放心的好学生正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条小毛巾

,身上赤裸,居然只穿了一条缝满亮片的——丁字裤!

指导员的咆哮立刻响彻走廊,“新兵排长,你这是在做啥!!!”

九月十九日,万里无云,彩霞满天

经历了丁字裤事件,虽然林挚解释半天,指导员依旧黑脸无语。林挚无奈的对着黑脸的指导员写下了长达五千字的保证书。边写

林挚边想着那双得意狭长的狐狸眼,弯呀弯呀,还得意的龇着一排小白牙,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程昕,你行。

今天按照军训作训,应该是对队列的总结展示。下一步就是以团队合作和户外生存为主的拓展形式的训练了。为了检验这段时间

的训练结果,已经下发了通知,前来参观的不仅有学校的校长、主任,甚至连军方的驻地团长、指导员也会来参观。

所以大家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的军容军貌挑剔的那叫一个仔细。现在一排排的军列队,真像刀切斧批般的整齐,踏正步的时候

连地面都要被踩下去一层。领导们点头满意的挥手示意着。

当列队站好后,指导员正要请领导上前讲话,全场静寂。

忽然在主席台附近传来一段特别清晰地音乐,而且顺着扬声器扩张到全场。那是一个特别浪声浪气的女音,用极其甜腻哀怨的声

音唱着东北二人转,“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微风轻吹起热浪……”。

台上已经有不少来宾开始忍不住的讪笑,指导员先是回头看来宾,却见来宾无一有掏手机的举动,然后他才分辨出来,声音来源

似乎是下前方。

指导员的脸色已经发青了,怒吼着,“谁违反纪律带手机了,出列。”

当那个声音第一声响起的时候,林挚的冷汗就下来了,但是他没有敢动。直到现在,他只能踏出一步,咬牙上前,“报告指导员

,手机没装卡,做闹钟定时用的,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响起来。”

林挚买的手机是一个二手机,所谓山寨版的震天炮,一个手机上集成了MP4、触摸屏、摄像头、无线上网、电子书等多项功能,

还超长待机,价格居然仅要80元。林挚平时把电话卡拆下来粘在手机壳里面,而且他在手机里绝对没有存这么一首恶俗流气的音

乐。

但此时,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时机。

指导员颤抖的怒吼,“手机交上来,你去负重全部装备跑圈,30公里急行军标准,现在就去!!”

林挚把手机交给指导员,指导员恶狠狠地按上关机键,显然,他恨不得那个关机键就是林挚本人。

经历这么一番插曲,来宾们本来计划的长篇大论的励志讲演显然缩水了很多。无非是轮流鼓励大家做好四有新人,珍惜机会,好

好学习。

其中校长还特别点出,有关青年大学生文艺素养方面的问题。

训话结束,领导们坐着小车绝尘而去,学生们拉着歌去食堂吃晚饭。饭后三三两两的进行自由活动。

作训场上,林挚一个人背着全副武装在慢慢的跑圈,夕阳下,他低着头,拖着长长地影子,孤单又寂寞。

从食堂回来的程昕远远地看着那个负重跑圈的身影,神色不变。心里轻哼着自己刚学会的东北二人转,轻快地跳跃着回到寝室,

“你要是叫我来,谁还那不愿意来呀,哪个犊子不愿意来,呀那么咳呀,咳呀……”。

这件事留下了一个后遗症,从此之后,林挚的手机在将来再也没有设置过音乐,永远是震动或者静音,终生未变。

08.军训凉夏纪事月(中)

九月二十日 风和日丽,月上柳梢头

最近这几天程昕过的很得意,很高兴,很开心。正所谓,诸事顺遂秋风起,好事成双人得意。程昕心情好,那张小脸就仿佛能笑

出朵花来,也就是身后少根尾巴,不然那尾巴现在肯定高高的举着,左摇右摆的瑟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军营的伙食太难吃。原本大家就对学校的食堂百般诟病,可打在军营里吃了半个月后,学生们就开始怀念学

校的胖阿姐和油桶哥,检讨自己原来是不是过于刻薄。程昕这几天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下巴又尖了几分,一张脸饿

的只剩两只眼睛了。

程昕这边还在死忍,而陈墨却已经准备变节了,他可是无肉不欢,讲究肥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主儿。程昕打趣他,“这要再

来一场战争,别说等着老虎凳辣椒水,就光用一碗肥肉,你这样的肯定就变节投降了。”

陈墨抱着肚子横躺在床上,“哎呀,我的四爷爷,我和您这吃素的神仙没办法比。老实告诉你们,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吃红烧

肉了,醒来后我这满嘴里都流着哈喇子,正磨牙呢。哥儿几个今天晚上可都把你们的胳膊肘子、鼻子、脚丫子什么的,统统都藏

被子里,万一半夜我要是狼性大发,小爷儿我可不顾的咱们往日的兄弟情谊了(liao)也。”

徐励笑说,“你恶心不恶心,连脚丫子都下得去嘴。别人也就算了,就安宁那汗脚,顶风都臭三里,想想都恶心。”

陈墨深沉的哀叹一声,“三月不知肉味,顾不得也了哥哥。”

陈墨正在哀怨中,安宁从外面一头汗的跑了进来,“好男儿当马裹尸还,尔等却又为何坐困愁城不做为哇哇哇哇哇呀。”一长串

的京剧念白。

程昕从地上抄起一只鞋就飞了过去。

安宁随手抄住,一脸神秘,“哎,跟你们说啊,现在可有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去2个小时,要出去就赶紧的。还来得及

去搓一顿。”

陈墨一听能出去吃一顿,立刻精神了,蹦起来穿上鞋就要走,“还等什么啊,快点快点。”

徐励和程昕要稳重许多,连忙追问安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安宁一脸得意,“我篮球基础不是不如你们么,所以没事我就出去跟他们打野球去,今天我一铁杆球友偷偷告诉我,在这个训练

营的西后墙有一个铁栏杆的柱子是松的,看起来和外面一样,实际下面的焊接都是断的。轻轻一掰,欸,人就能钻出去。他们昨

天已经偷偷跑出去吃一顿羊蝎子火锅了。今天他们班搞班内会,所以没有办法出去。我一听这个,赶紧回来叫你们,够意思吧。

徐励问,“他们真出去了还没事。”

安宁说,“你还不相信我,老阚他们能骗我么,咱那都是什么关系啊,再说人家昨天都改善完了。那个钻出去的地方有一个水房

,就在水房背后的地方,特别隐蔽,在外面一点都看不到。要不怎么叫后门呢。”

这么一说,大家一起等着程昕最后拿主意。

程昕肚子里的油水也被刮的差不多了,而且据他的情报,今天确实没有什么活动安排,只要在自由活动结束前赶回来就行,他拿

定主意,“行,那咱们赶紧去,早去早回。还得再安排个人给咱们报信,万一这边有什么变故,好能及时跑回来。”

安宁大包大揽,“交给我了,我这就去找老阚,反正他今天肯定不出去。回头我们‘后门’见啊。”

一行人鬼鬼祟祟,胃大包天的遁着香味而去。

这一顿羊蝎子吃的那叫一个香啊,连陈墨和安宁都居然没时间拌嘴,左手擎着一块肉骨头,右手举着另外一块肉骨头。四个人点

了两大锅,低头猛啃。

直到两大国堆出尖的肉骨头锅都见了低,程昕长出一口气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撑死我了,我都感觉自己一年没吃过这么香的。

陈墨终于空出半张嘴,“窝觉喔亚背几都要恩苦头入觉。”

徐励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别嘴里塞满东西还说话,你看你这样。”

陈墨就着饮料把那口肉冲下去,“我是说,我觉得下辈子都要抱着肉骨头睡觉了我。”

徐励一脸不争气的看着陈墨,“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安宁在一旁默默不语,锅里已经没几块肉骨头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啃着手里的,捞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

几个人终于想起自由活动的时间限制,擦擦油嘴,七扭八歪的往回跑,却基本跑不快。这顿饭,他们成功实现了“扶着墙来,扶

着墙走”的饿死鬼精神,敢打、敢拼、敢抢。

偷偷摸摸从水房后面绕过来。

程昕立刻站住了。

陈墨和安宁还在相互打闹,“就你把最后一块儿骨头抢了,你从来都抢最后一块。”

“我那是看你们都吃不下去了。”

“放屁,再来一锅我都能吃下去。你就说自己多自私吧。”

徐励最后一个走出来,推了两只为最后一块肉骨头吵闹的猴子们。

指导员一脸即将爆发的死盯着他们,旁边默默站立的林挚那叫一脸无辜。

几个人低头灰溜溜的站成一排。

黑面指导员咆哮的怒吼着,“这才训练几天,你们就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翻墙跑出去。军训的目的是什么,还能记住吗?就是让

你们多少有点阳刚之气,懂得守护和奉献的意思。你们可好,这才几天小打小闹的训练一下,就变相的开小差,要是有场战争,

你们几个通通都是叛徒,要拖出去枪毙,叛徒!”

林挚在一旁好心的劝阻,“指导员,其实程昕同学也不是经常都逃避军训。”

林挚说完,指导员就仔细的看看程昕。程昕心里把林挚骂了一百遍的来回,脸上却露出乖巧诚恳的歉意。不想指导员看了林挚,

勃然大怒,几乎要爆炸一样,“你,你,你!这军训都快半个月了,你看看你那一张小白脸,跟擦了雪花膏似的,肯定是经常逃

避军训。那种躲闪怯弱的模样,我带兵这么多年,就知道这是孬兵的代表,汉奸的苗子!明天早会,你给我登台全大队做检讨。

说完,怒气冲天的横着就晃了过去。

林挚龇牙一笑,跟着指导员后面,屁颠屁颠的一溜小跑,那叫一个畅快。

垂头丧气的往寝室走,肚子里的羊蝎子似乎也凝固的堵在心口。

陈墨安慰着默默无语的程昕,“这事儿谁也不能怪,咱们点子太背了。指导员平时这个点都在操场上看他们耍单双杠,怎么会突

然跑到水房这边来。没有道理啊,真他妈的点背。”

程昕却转头问安宁,“你原来说,那个水房后面的‘后门’是谁告诉你的来着?”

安宁说,“阚三啊,就是计算机系的黑大个,总跟我一起打球的。”

明白了,程昕夜色中恨恨的一跺脚,大意了!

九月二十一日,艳阳高照,紫外线强度四级

旗正飘飘,阳光普照。

在每日例行的早会上,出现了不一样的插曲。指导员先是在大会上对于当下某些青年大学生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极大恶劣行为

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而且对自己近一段时间放松要求的松懈的态度进行检讨,严肃提出军风军纪的要求,并准备在下一段时间,

开始进行更加严厉的拉练和体能锻炼。

下面一众学生本来以为小阶段验收后,也就是熬着混日子,等待军训结束。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惹火了素地狱教官闻名地指导员,

陷众人于万劫不复之地。于是,在千夫怒目的情形下,程昕在讲台上,抑扬顿挫的朗诵着自己的检讨信。

平心而论,程昕的这个检讨信的水平还是很高的,高度凝练错误行为,对行为背后的成因进行深刻的分析,且痛心疾首的对自己

的错误进行了认识、批判和总结,最后不忘大声颂扬学生排长林挚同学对自己的告密——哦,不,是帮助后进同学改正错误的伟

大。

总之,这封检讨及诚恳与煽情与一身,共追诉齐畅想同在。实在文笔上佳,情真意切的一封检讨信。

可惜时机不对,现在没有人能静心欣赏他字字珠玑的检讨信。指导员一脑子要拿他开刀的念头,而同学们则恨他连累自己的怨懑

,程昕只能一个人在念完检讨信之后,站在高台上接受大家的目光凌迟。

指导员问程昕,“认识自己的错误了?”

程昕连忙站直大声,“报告指导员,我认识到了。”

指导员又问,“那今后还会不会领头逃避军训,破坏纪律?”

程昕站直,声音里都激着炸音,“报告指导员,位卑不敢忘忧国,身当向前示卒破。不甘折堕,身死雪耻!”

指导员被他这种古香古色的回答给逗笑了,“嚯嚯,挺敢捅词啊,大学生。”

然而说完脸色一板,厉声的批评,“你以为随便弄两句词儿就能抵消破坏军纪,带来歪风邪气的错误了?别光喊口号,空谈误国

。国家就是被地方上那些浮夸风、口号风给弄的乌烟瘴气。知道什么人才最擅长喊口号而不去做实事么?”

程昕不敢回答,好在指导员也不用他回答。用手指头用力的戳着他的胸口,“在古代那就是奸佞小人,在现代那就是无耻的政客

以及黑心的败类。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在我这里,只要有人敢喊出假大空的口号,我就要让他脱三层皮,六层皮,九层皮。”

程昕站的钉子一般,“报告指导员,不是口号,唯心所愿。”

指导员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很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就成全你。大家也都看看你,军训这么长时间,你这张小脸还白白

嫩嫩的,可见是没少趁机耗在医疗室躲避体能训练吧。从今天开始,你的所有体能训练统统加倍,直到你和大家一样为止,把偷

懒耍滑的训练加倍补偿回来。”

程昕吓得心肝一起颤抖,连忙分辨一句,“报告指导员,军训期间从未请假逃训,有出勤记录为证。我是晒不黑。”

黑脸指导员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文绉绉的小白脸,程昕命中他的死穴,所以指导员颇为无赖的说了一句,“那就是没晒够。如果

你两倍体能还晒不黑,那就三倍加训,三倍不行就四倍,直到你晒黑为止。明白了吗?!”

程昕立正大声回答,“报告指导员,明白了!”

程昕背着全副武装和大家一起参加攀爬障碍的全项训练,各项目教官大概都接到了指导员的授意,对他“额外”的照顾,他可以

加塞插队的往返多跑几次,才算完成一个项目的训练。众人一身轻快地看着背着行李、负重抱枪、栓着转头、系着水壶的程昕死

狗般一遍又一遍爬过地雷阵、越过钉板山,第一次觉得,自己早晨对程昕的怨恨,有点过分了。

程昕晚上的时候是被陈墨和安宁拖回来的,他已经两眼涣散目光失神的只会以蠕动状态前进了。程昕目光无法聚焦的对陈墨说,

“陈墨,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再这么折腾一天,我连自裁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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