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拉着程昕一起洗，第一次两个人泡着洗衣粉一顿踩，最后就发展成打水仗，搂搂抱抱，洗澡……。程昕叹息，后面的场景还

是跳过别想了，怪脸红的，反正第二天林挚继续洗衣服的时候，不得不又多加一条床单。

凭良心说，两个人的大部分衣物还都是林挚洗的，他有轻微的强迫症，见不得有东西堆积起来，看见什么放置不到位的东西，往

往第一时间主动归位。可有天，程昕发现林挚洗衣服过了一小时还没洗完，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林挚抱着胳膊坐在小板凳上睡

着了。虽然程昕什么都没说，不过从那天开始，程少爷自己洗衣服的次数就明显多了起来。

日子流水一样淌过，就这样逐渐相互改变。

每天晚上两个人抱成一团相互取暖的时候，世界就只有一张床大，却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情感。

24.和你在一起

有一个难题困扰了许多人，那就是当情人节和春节重叠的时候，你是陪情人，还是陪家人。估计有无数劈腿男在咒骂这个可恶的

重合，因为他们需要额外花大笔消费去填补这个不能高潮的时刻。不过这里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刺激了低迷的经济，创造了一种

情人“保密消费”的GDP新指数。

程昕和林挚的过年准备特别有意思，两个人提前去买了各种年货，反正北方冬天冷，食物在室温也能放两三天，而且林挚说了，

要给程昕尝一尝他亲手包的东北饺子。

这一切对程昕来说都是新鲜的，在这之前，程少压根就没有逛过生鲜区。林挚试图用那个煮面的电锅煎炒烹炸，可显然大部分作

品最后的归宿还是半成品加热。最有意思的是两个人用个洗干净的啤酒瓶当擀面杖来做饺子皮，这个超技术的作品通常是后现代

的，有三角形的，有马蹄形的，甚至还有类似流氓兔的面片出来……

就是这样简单的欢乐也让人觉得幸福吧，两个人用了整整一天去准备各种食品，然后在下午，林挚打开了一瓶超市装红酒，准备

开始欢度新年。林挚开红酒的时候，程昕假借要去洗手跑到卫生间里很是磨蹭了一会，矛盾的心情统统化成一股羞涩盘旋不去。

虽然庸俗，可春晚依旧是需要痛骂并观看的节目，最民俗的才是最扎实的幸福。两个家伙用网络电视同步收看着庸俗又喜气的，

你喂我一筷子酱牛肉，我递你一勺玉米粒。在晚上8点钟的时候，程昕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拜年，接电话的是姆妈。

果然，程昕妈妈不满的抱怨儿子为什么连寒假都不回家，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生儿子之类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又问了今天

吃了没有，吃了什么？北方的天气冷不冷呀，暖气有没有那样好？过完年还是回来吧，都不知道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在母亲念念叨叨的提问中，程昕靠在林挚怀里，温柔耐心的回答，又叮嘱妈妈不要太持家，太勤俭，要学会消费之类的。念叨了

良久，程昕妈妈问，“你还没有给你爸爸拜年呢，要不要说两句？”

程昕忽然仿佛一只受到刺激的刺猬，浑身的毛刺都立了起来，他讽刺的问，“难得，今天这日子他居然没出去。你帮我带话吧，

手机没电了。”不由分说，直接挂机。

挂完电话，程昕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冰冷冰冷的。林挚从后面握住他的手，就算是那种关心的温暖，难以缓和让血液停滞

的阴寒，林挚从后面把头埋进程昕的发丝，良久。

开始的时候程昕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充满愤怒和不屑。可半小时都过去了，林挚一直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而且逐渐濡湿的触

觉让程昕忽然意识到，林挚在哭。

程昕讶异的转身过去，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林挚，脆弱的、伤痛的，弱小的。印象中的林挚总是狡诈的，小气的，坚强的，

甚至有些腹黑阴损的，他仿佛是一株野生的树，无论多大的暴风雨袭来，都不会让他畏惧退缩，永远有办法让自己扎根更深。

程昕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也不曾想像过，林挚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居然这样戏剧化的展示出来。他毫不避讳的在程昕面前无缘故

的哽咽，也许只因为心底那份最真的信和情。程昕不知道怎么能温暖这个全身都散发出寒气的人，他本能的去抱紧林挚，希望能

用自己的体温来化解他的哀伤。

两个人额头相抵，交缠相拥，外面逐渐激烈的爆竹声映红了半个天空。

“我真想，也给妈妈打电话拜年，也想让妈妈问我有没有吃饭，胖了还是瘦了。”低沉平静的倾诉，语气中浓重的渴望让程昕觉

得揪心。

他握住林挚的手，“不怕，我陪你一起打电话，我来拨号码好不好。”

林挚温柔的抚摸他的脸，此刻的程昕乖巧的让人心疼，“我妈妈走了，再也不能给她打电话了。”

程昕忽然理解林挚的脆弱，在这样的一个举家团圆的夜晚，每个人都有自己记挂和惦念的人，唯独他没有。程昕以前从来没有问

过林挚为什么不回家过年，正如林挚也没有问过他一样。程昕简单的以为林挚和自己一样的叛逆，所以才用逃避的方法来对抗家

庭，却从来未曾想过，他只是无家可归。

“我妈妈，其实是被我害死的。”林挚忽然这样说。

程昕安静的握着他的手，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尽管电脑里依旧放着喧嚣热闹的春晚，窗外的鞭炮声愈发的密集，可他们两个

人的世界，充满了回忆。

“其实我本来不姓林，林是我妈妈的姓，我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你知道那个给我提供一半DNA的男人是谁？他叫张君城，这座

城市里有一半儿的楼房都是他盖的。”林挚讽刺的说。

“三年前，我去他办公室玩。结果他出去开会，忘记锁抽屉。我从他抽屉里翻出一沓照片，里面是和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的照片

。我沉不住气，拿回家给我妈看。我妈这才知道原来他和自己以前的同事搞到了一起，也生了一个儿子，过着双重家庭的生活，

所谓的开会，出差，忙碌，都是借口。”

“我妈和他大吵一架，他却干脆不回来了。那年过年，我妈站在我们家房顶上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回来，否则自己就跳下去。

他没回来，我妈就……。你知道吗，我妈是我害死的，如果我不是那么冲动回去告诉她，她就不会死。其实我应该明白我妈那中

刚烈不揉沙子的性格，我本不该告诉她。”

“你妈不是你害死的。”程昕轻轻拭去林挚的眼泪。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比他还有钱，我要把他所有的产业都买回来，然后当着他的面，一样、一样的敲碎，把他生平最骄傲

的园区一块一块的敲成瓦砾。我要让他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林挚红涨着眼睛开始语无伦次。

程昕忽然凑过去吻住林挚，“有我，我陪你一起。”

林挚楞了一下，然后很快的他，他便凶狠的吻回来，渐渐的情浓，衣衫褪下。程昕隐隐明白，今天的林挚和平日不同，他急切的

暴躁下面，掩盖着浓郁的哀伤和凶狠。伤人，更伤己。

林挚引导着程昕翻过身，冰冷的膏剂那样不被身体所接受，程昕冰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抖。

两个人曾经下载了QAF当做教材片看，在剧中第一季，贾斯丁第一次和布瑞恩相逢，同样的场景里，贾斯丁说，“好凉。”布瑞

恩安慰他，“一会你就会热起来。”

程昕握着床头栏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当林挚从身后缓慢又坚定的贴近时，一寸寸的，程昕痛苦甜蜜的接受。

扭曲到不成形状的手指，紧紧的攥住床拦。努力在后面挺进的林挚覆盖在这只手上，两个人的双手紧紧相扣，弥合嵌密，再无一

丝缝隙。

一寸一寸的，彼此适应，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无论多苦涩，却也只觉得甜蜜。

程昕忍耐的仰起头颈，跟随着林挚进攻的节奏，一起轻缓的摇摆。这种忍耐是来自心底的柔软，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分担难过，不

要紧，我们还有彼此。

当主持人报出，“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我们又迎来……”。

在程昕颤抖压抑的吸气声中，林挚爆发了人生第一场幸福的绽放。

感谢有你。

那一刻的幸福，因为和你在一起。

如果没有林挚，程昕多半会变成玩世不恭的叛逆小子，借着美丽的皮相，玩弄众生和自己，最终却丧失了灵魂。

如果没有程昕，林挚多半会变成惟利是图的冷血奸商，鄙视着人间一切的真情，只相信金钱的力量而失去人性。

幸亏，林挚遇到程昕；幸亏，程昕遇到林挚。

幸亏，他们遇到了彼此。

窗外的烟火盛宴已然结束，两个融为一体的少年却不愿分离。

黑暗中的一声呢喃，“明天，陪我去看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