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挚用手搭着程昕的肩膀，身体倒是有一半的重量分担过去，程昕恨恨的抱住他的腰，心想，一会儿你要是给小爷玩昏厥，我就

拎着你的大腿，一路倒挂着给你拖回去。

林挚缓缓的解释，“一到寒假，为了节省供暖，大部分学生宿舍都要合并。研究生的宿舍空房不多，都是独立的单间，两人一寝

，多舒服。再说我本来就喜欢图书馆，帮忙也是应该的。”

“谁稀罕呀。”程少鄙视的那叫一个口不对心，微微上扬的嘴角向世界宣告，小爷我心情很爽。

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程少居然会主动干活，这种场景如果让陈墨、安宁看到，会以为程昕被人灵魂穿越了，如果被徐励看到

，他会说，这是外星人假扮的。

程昕铺床、收拾桌面，挂窗帘，还顺手把地扫了。林挚也摇摇晃晃的连接电脑线，整理壁橱，只不过他越干脸色越白，程昕看在

眼中没说什么，手下的活计越干越快。终于把临时寝室弄了个大概出来，林挚抱着程昕就软在单人床上，脸都不想洗了。

程昕挣扎要起来拿湿毛巾擦脸，“啾”，被林挚一下偷亲了去，“宝贝儿，好想你。”仿佛到了疲惫的极限，他就这样重重的压

着程昕，闭眼睛睡熟。

程昕小心的拉起被子和衣盖在两个人身上。略有洁癖的程少居然不刷牙洗脸就睡觉，而且独自在黑暗中，乐得像一朵羞涩的小花

。

22打工生涯

寒假是用来做什么的？这个问题要见仁见智，端看你问的是谁。

如果你问的是程昕，那么答案如下，“吃零食，玩游戏，睡觉，看小说，和林挚滚床单，睡觉，和林挚滚床单，吃零食。”

这话你要是问林挚，那绝对是完全不同答案，“收拾房间，洗衣服，去操场跑步，去猎头公司打工，回来吃饭，去家教打工，吃

饭或者看着某人吃饭，写代码，和程昕滚床单，睡觉和程昕滚床单，收拾房间。”

开始的一周，程昕那日子过的叫一个美呀，雄鸡一唱天下白，农奴翻身把歌儿唱。整天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洗澡都有人伺候

，程昕就差粘两个耳朵，不然丢猪圈里都分不清谁才是猪。晚上不到零点不睡觉，上午不到11点不起床，一天24小时倒是有20个

小时是在床上度过的。

然而好日子还没过上7天呢，林挚就看不过去了，浑身都是规划的小林公子其实是有些强迫症的，非要早晨拉着程少跑步，晚上

回来也要抱着他一起睡觉。程少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奈何自己的短处被人捏在手里，一旦不听指挥，小林公子立刻化身为狼，

一顿乱亲乱咬，往往还有些不甚规矩的摸摸蹭蹭的动作，折腾下来，程少腰酸腿软的被小林公子旋风一样卷走了。

于是，每天早晨6点半，林挚就拉着程昕去操场进行热身慢跑，然后两个人在拿着篮球练习一下对抗或者配合，回来程少要先洗

个澡，林挚就趁这个时候把屋子收拾了，顺便还要把地面擦干净，没办法，谁让程少是不能自己动手干活的洁癖主义者。

接下来的时间是游戏时间，睡觉时间或者其他吃喝玩乐时间？错！那是一周前。现在的程昕要乖乖吃早饭，然后跟这林挚一起去

猎头公司打工。开始程昕还以为猎头公司有多神秘，结果去了才发现，就他们这种实习生水平，也就能打打电话，查个资料什么

的。一般公司要求每个实习生每天最少按照要求查找并核实50条企业人才的信息，然后录入数据库存档。

第一天程昕说的嗓子都哑了连20条都没完成，大部分人一听是猎头公司，不是挂电话就是随口推搪，还有人追问这个手机号码怎

么来的，弄得程昕灰头土脸。下班的时候他问林挚完成多少，结果小林公子弄了200多条，一条2元钱呢，就不太爱钱，程昕都觉

得自己特失败。

回去也没了兴致，动画片也不看了，摸摸蹭蹭的时候也不热情了，害得小林公子赶紧传授秘笈，原来打电话是有技巧的。首先来

说，实习生大部分的资料都是来自于网络，而网络的公开电话十有八九都是总台电话，这种电话无效不说，打过去还特被动，总

机小姐们都防贼一样防着猎头公司的人。林挚的办法是首先发邮件，不少公司邮件回执里是带分机号或者手机号码的，或者打电

话直接去其他部门，例如市场部或者公关部，根据不同行业来伪造身份，说自己是客户，要电子介绍之类的，这种往往容易得到

对方的手机号码，等到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再打电话进行猎头，就容易的多。

程少来了兴致，趴在小林公子的身上赶紧把秘笈1234记录下来，然后难得的夸了小林公子一句，“贼精八怪的，怪不得没事就看

心理学的书，哼哼，整天研究算计别人吧你。”

第二天程少刚打算去猎头公司大展身手，结果林挚告诉他今天没有排班，按计划要去当家教打工，不由分说拉着程少一起出门。

程昕在公交车上还靠着林挚睡了一路，嗷嗷的嚎叫，“你去当老师，我跟着干嘛去。”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寒假补课班的数学老师有事请假，班主任就跟林挚商量，“让你的朋友给代一节课，我出一百六。”林铁公

鸡锛儿都不打就同意了，赶紧把程昕推上去，说这是我们学校的高考状元，绝对适合这种课程。

结果那节课的效果出奇的好，一来是程昕本来基础就扎实，随手讲起例题游刃有余。二来小萝莉、小正太实在是以貌取人的厉害

，原来讲课的是个严厉的大爷，虽然是特级教师的经验，可是到底面目可憎，不讨欢喜。

如今忽然换成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小萝莉们听的一句话都不错过，目光炯炯有神，害得程昕只能低头看卷子，头都不

抬。见成功调戏了老师，萝莉和正太们激动万份，下课还纠缠程昕不放，一个劲儿的问，“老师你有女朋友没有呀？”、“老师

你QQ号多少呀？”、“老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最可怕的是连小男生都来趁机表白，“老师我真喜欢你，我能去找你吗

？”吓得程昕落荒而逃。

程昕讲的这种是小科目，林挚申请的是大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人吹的，居然讲的是计算机应用和汇编语言。程昕领完薪酬，

坐在最后一排旁听林挚讲课，别说，整体感觉条理清晰、逻辑紧密，最重要的是深入浅出，本来艰涩的符号和语言，让林挚用讲

故事的方式一点一点介绍，一下子就记牢了。

程昕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挥洒自如的林挚，要不是亲眼看见每天晚上他现学现卖，你真很难相信这个在台上讲课的人，晚上备课，

白天讲课，所有的东西完全依靠自学。这样的林挚充满自信，甚至可说充满魅力，那一刻，程昕偷偷告诉自己，可以心动一下。

后来林挚一直依靠这种方法赚钱加复习，甚至在考计算机全国三级的时候，他也是白天自学了，晚上给人家教补课，最后和学生

一起考试，居然同时通过，当然这是后话。

等林挚讲完课，两个人慢慢往回走，一路上程昕摇着两张粉红色的大钞，不停的炫耀，“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辛苦钱呀，这是

本少爷第一次赚的辛苦钱，血汗钱！”

林挚好笑的看着他，“回去给你买个相框，裱起来。”

程昕说，“你当我跟你一样，小爷我要消费，这就消费了去。”

林挚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软软的，“好，消费，一定消费光，不光不回家。”

然而两个人从食品街一直逛到商场，程昕看的多，真正掏钱买的却一样都没有。一直走到步行街，程昕拉着林挚直接就奔着钟表

眼镜店去了。正赶上春节前的打折活动，二百元刚刚够一副防辐射平光镜的价格。程少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拿下。

店员问程昕，“请问您要包起来吗？”

程昕摇摇头，检查仔细后，顺手戴在林挚的鼻子上，故作不经心的说，“某些人要勤劳写代码赚钱，给本少爷铺床叠被外加买小

炒，不然，哼哼。”

尽管在公开场合，林挚还是忍不住用力抱住某个故作骄傲的人，那种触动，在不经意间就写进你的心里。好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

过的林挚，没出息的鼻子发了阵酸。

两个人美美的在外面吃了一顿烧烤。回到寝室，林挚照常给程昕泡好热可可，自己戴着新买的防辐射平光镜，更加战斗力十足的

打起代码，连键盘敲击声都愈发清脆嘹亮起来。程少洗完澡趴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美剧，一面喝着林挚泡好的热可可，一面用

牙签扎这林挚切好的苹果片，内心在感喟：这生活，真她妈的幸福呀。

23.未来和改变

以程昕的傲娇、洁癖和懒惰性格，他从来没想自己跟别人在一起生活的场景。结果他遇见了林挚，这个人抠门、爱钱、狡猾还有

点轻微的强迫症。从理论上来说，这样性格的两人绝对不适合在一起生活，完全相反的生活习惯和价值观，总要经过无数次大战

小斗来相互磨合。

万事总有例外，实际上程昕和林挚的日子过得非常融洽，白天一起打工，晚上回来各自看书、写代码，看美剧。程昕的懒惰包容

了林挚的偏执，林挚的勤劳填补了程昕的洁癖，最重要的一点，两只狐狸都不是顽固的人，其实骨子里的林挚和程昕是异常相像

的，他们就是那种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能让自己活的很舒服的人。

这天林挚交完工，和程昕抱着一起看美剧，程昕有了这个人形靠枕，简直要退化成蚕茧，四肢完全罢工，喝水都让“靠枕”端着

用吸管。林挚一手扶着密封杯，一手习惯性的揉着程昕软软发丝，“我们在猎头公司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没

有？”

程蚕茧微微仰头，正好方便某个蓄谋已久的狐狸低头亲一下。程蚕茧不满的滚动滚动，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不就是打电话，

然后更有效率进行突破，估计开学了就没有时间吧，我打算上半年把六级先过去再说。”

林挚用下巴抵着程昕的头发，好闻的淡淡的花香的味道，让林挚觉得100多元的洗发水还是贵得有道理的，“我是问，你将来打

算考研、就业、还是出国之类的？”

程昕挑起下巴，飞了林挚一眼，“林大规划师，现在就想那么远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我连今天晚上吃什么，都只会提前半小时

才想。”

林挚剥了一瓣桔子塞进程昕的嘴里，程昕眯着眼睛一瓣接一瓣的吃，以前程昕从来不吃桔子，因为剥桔子皮会把手弄脏，而且黏

黏的。自从发现了某人这个习惯，林挚主动承担起剥桔子皮的任务，当然吃的自己嘴里连一半儿都没有，可他乐在其中。

“其实这些天在猎头打工，我发现很多成功的人，核心的竞争力就一条。”林挚跟程昕交流着。

“什么竞争力。”程昕张嘴示意林挚赶紧送上桔子瓣，又被人偷吻了去。活该，谁让他懒虫成那样。

“所谓成功，无非就是你比别人走的快一点。例如你先选了一个工作机会，别人就没有这个机会；你先升了职，别人就只能等在

你身后；你先看好了某个领域，别人就只能捡你剩下的市场。所以在我们现在的状况下，最现实的做法就是及早定下自己未来的

生活目标，然后权利以付的冲刺，自然可以在毕业的3年内获得第一笔积累，等待质变飞跃。”

程昕不屑的鄙视，“说了一大堆，还都是理论，具体些，又不是励志成功教育课，玩什么概念呀。”

林挚对程昕说，“举例来说吧，假如你打算出国，那么未来3年内，你的注意力就要高度集中在外语，论文，资料整理和导师联

系方面，不能等最后一年才匆匆做准备，概率太低了。如果打算考研，那就开始查资料，确定学校，找到历届专业课考题和教材

。加入你想考公务员，那就从现在起每年都报名参加考试，这样等你应届毕业的时候，已经积累了最少3次考试经验；假如你想

就业，现在就关注行业信息，然后加入小公司打工，储备市场和客户资源。”

听了林挚的话，程昕捧着水杯认真考虑了3分钟，结果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他眼珠转转，反问林挚，“

那你将来要做什么？”

林挚毫不犹豫，仿佛早就想好了，“我要做生意，将来成为国内，甚至国际顶级的大商人。”

咳咳，咳咳，程昕被水呛了，“据新浪、搜狐、网易以及众多财经频道统计出的结论，大学生创业的失败率高达99%。”其实这

条根本没有，完全是程昕瞎掰。

林挚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会是那1%的。”

林挚的怀抱很温暖，可程昕还是渐渐觉得寒冷，靠在里面认真的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林挚好笑的看着

少年程昕的烦恼，双手捧住程小狐狸的脸蛋，用力亲了一下，“慢慢想就好，不急于一时，反正只要你开始想，总会有个模糊的

方向，然后再慢慢细化。只要开始就好。”

对未来迷茫的程昕感到异常的疲惫，原来人生可以这么无聊，灰色的、阴冷的、让人难以把握的情绪如此压抑，他淡淡的站起来

，开始收拾电脑，“要是我打算出国，恐怕也就看不到你成为顶级奸商的成长过程，说不定，还会好奇呢。”

准备烧水洗澡的林挚惊讶的说，“你说什么怪话呢，如果你要出国，那我现在就要开始查外贸代理的资料了，说不定还要去义务

和广州弄点货源呢。肯定是一起走，你刚才听什么了。”

程昕猛然转过身，忽然笑眯眯的说，“谁说带你去了，小爷我可不养无用之人。要想跟着本少爷，速度体现你的价值，给小爷烧

洗澡水去。”嘴巴能咧到后脑勺，得意又开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逐寸的改变。不要指望改变你伴侣的人生观和人品，因为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价值观，已经凝固到了骨髓里

，就算改变了DNA都不会变化的东西。但是生活习惯这种东西，如果能让对方觉得舒适和必要，总是会潜移默化的被影响着。

当有一天程昕挤出盐白牙膏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味已经不知不觉从甜转到咸了，程昕含着牙刷回忆，自己从什么时候

开始习惯用盐白牙膏了呢，对，就是从牙膏都是林挚在买，而且两个人都用一只开始。

那时候自己的牙膏用完了，要去超市买，然后林挚说，“牙膏的主要成分都是一样的，何必单买，送一支给你用。”当时觉得能

蹭这铁公鸡一根鸡毛也是好的，顺手接过来用，也就习惯了。

自己究竟有多少东西被默默的改变了呢，忽然开始拉清单的程少，掰着手指头数。

就从吃饭开始想，以前自己爱吃的都是甜的还有高热量的，最好是油炸或者烟熏的。H省没有烟熏肉，不过红肠倒是全国闻名，

一度成为程少的主食。可自从两个搬进来，每天林挚都拉着他去吃以素菜为主的食堂，每周开荤也多办是酱肉和蒸肉。平时看电

影时候的小食品更是杜绝了薯片、火腿肠和方便面，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了那么多苹果。天天不厌其烦的切成苹果片，程昕本来

不爱吃苹果，奈何拿起来实在方便，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对，最大的变化是洗衣服，本来自己的衣服都是送洗的，长裤3元，外衣5元，床单10元。可林挚非说外面洗衣服是看着干净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