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挚继续研究裤线的直曲度,“不会啊,大家都是打工的,自己赚自己的钱而已。这个费用我会报上去,从你们的工程款里扣出
来的。高工您手里人少活多,我能理解。”
“理解你大爷的!我操!”油条总监咆哮了,怒气冲冲转身要往外走。
在门口却被包工头带着人给堵住了,油条总监回头看着淡定坐着的林挚,“你什么意思,今天谁敢拦爷们?”
可惜门口的人不理他,只是当门神一样堵住出口而已。
油条总监脸色通红的操起电话狂吼,“都给老子滚回来,出大事了!”然后他怒气冲冲的坐在林挚对面,脑子飞速旋转,怎么也
琢磨不明白,这个看起来稚嫩鲜脆的学生哥,居然成了难以下嘴的刺头。
大概有一个小时,门口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工程队的人,油条总监叫嚣着让他们撵走林挚的雇工们,包工头却不理他们,继续按照
计划抢进度,人家是来赚钱又不是来惹气的。林挚笑眯眯的对手指看着油条总监,又拿出一张A4纸放在桌子上,“请签字。”
油条总监乐了,“什么玩意?”
林挚淡淡的指着门口围着的人,“方才是因为没有人工,所以无法确保完成进度。我看现在人也不少了,这是布线方面的进度确
认单,请负责人签字确认。”
油条总监气得笑出声来,“你大爷,走着瞧!”说着用中指点着林挚的鼻子,态度恶劣,气焰嚣张。
林挚忽然扭头对旁边说,“好了没有?”
油条总监一歪头,就见小橙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举着手机晃晃,“都拍下来了,正在发送呢,哎,发送完了。手机视频就
是方便啊。”
就在油条总监心头刚刚涌上不祥预感时,手提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油条总监的脸色立刻发白,声音也低下最少3个八度音阶,
“哎,杨总,这么晚您有什么指示?”
杨锦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油条总监的汗越冒越多,他开始一手擎着电话,一手擦汗,“是,是,误会,绝对误会。我怎么
能拿这么大项目开玩笑,保证完成进度,这是必须的。”
林挚和程昕相视一笑,用眼神给了对方一个会意的信号。
油条总监放下电话没有1分钟,程昕的手机就接了电话进来,看了一眼来电,小橙子直接把手机递给林挚。杨锦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些工地上的人都是老粗,别管什么学历都一个德行。这么晚还在熬,我过去看看?”
林挚瞟着脸色不好的油条总监,客气的回答,“还好师哥,大家相互磨合中。为了赶进度我增加了人手,相关费用和支出会列表
给你的。”
杨锦的语调从低沉转成平稳,“这些小事自行做主就好,放开手脚,好好做吧。”
两个人简单说了两句,就放下电话。
从一开始,林挚就知道这里面会有些难度和猫腻在里面,但绝不会是这种误工手段,没有一个投资人会用自己的钱去填别人的坑
,哪怕是为了陷害。所以这种明显拖延的御状一击奏效,状若无事的油条一团和气的跟林挚说,“玩笑而已,小哥。兄弟你还当
真了,您跟杨总是亲戚?!”
林挚用一个尽在不言中的微笑来回答。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了很多,在凌晨的时候,不仅仅所有线路安排都走完,而且连基础的布线也都进行了多半,雇工们领了薪水回
去,油条总监皮笑肉不笑的请加班的工人去宵夜,林挚还要做最后的检查,借故留下了。
因为有了一个不算开心的开始,所以林挚检查整体布线的过程就各位仔细,程昕跟着他拿着线路路详细的做着摘要和记录,还好
,基本都算合格,大概油条总监在没探明底细之前不会再轻举妄动。
做完最后一处检查,林挚对程昕说,“把材料室的物品最后核对一下就好,你先去,我随后来。”小橙子高高兴兴的跑到材料室
去做记录。
程昕低头认真的核数,一五一十的盘点记录。正弯腰看线码,猛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对于专心做事的人来说,这算得上一个惊吓
。
回头查看,嘴唇却被人准、吻、狠的噙住,鼻端传来熟悉的气息让程昕紧张的肢体迅速放松,他轻轻按住环绕自己的臂弯,整个
人顺势向后侧仰,少年脖颈纤细优美拉长着,角度正方便情人更加猛烈的纠缠。
两个人从浓情到细腻的亲吻,悠长又琐碎。在这样的深夜,这样逼仄的材料房里,气氛却异样的狂野激情。林挚轻柔地舔舐程昕
的脖颈,濡湿地触感仿佛一只大号的人形猫咪,浓重的鼻息那样粗地打在肩窝,程昕躲痒般在情人身上厮磨,却换来他更加用力
的禁锢和揉搓。
渐渐的,两个人堆叠成一团,年轻的躯体有着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即时在这样的空间里,两个人也能在线盒堆上跨坐着拥抱亲吻
。林挚的手指滑进程昕的衬衫,手掌用力的揉搓着小橙子光滑的背脊,逐渐用力的按压宣告他堆积的欲#念。
这样反复的亲吻和揉搓让程昕浑身酸软燥热,身体更是被最夸张角度的反复折叠着,林挚最喜欢这种测测你能开到什么程度的游
戏,每次总是要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造型来尝试一下,尤其在这种完全陌生又不舒服的地点,两个人更是姿态夸张的压叠起来。
忽然,程昕仰起头无声的笑了,那种身体愉悦的震动让沉迷亲吻舔舐的林挚抬头看,这样的时刻忽然发笑,也难怪小林公子不满
。程昕抱着林挚的头,身体稍微向上抬了一下,却被情人不满的用力拉下,贴得更紧,他抿嘴低声呢喃,“在这种地方,好奇怪
哦。”
林挚不满他的分神,隔着衬衫重重的咬啮在程昕胸口的凸起上,那种鲜明粗砾的触感让程昕不可控的抽气收紧,而这种条件反射
地结果却换来两个人一起浓重又痛苦的呻吟,不可抑制的向下跌落,结果带来从未有过的深入,痛苦和愉悦在极致间瞬息数变,
两个人难以抗拒的浑身颤抖地相互拥抱,修长的脖颈交互依偎在一起,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着雄性特有地荷尔蒙味道,这样的腥涩
在衣冠不整的情人之间,却只余情浓。
第二天林挚一早就神清气爽的请假去工地跟项目,小橙子也请假了,不过他是趴在寝室里睡到下午才起来。洗澡的时候,程昕一
面冲水一面咒骂某个自私的家伙, “王八蛋去死吧,什么叫做这种姿势没尝试过重新再来,什么叫如果不能踢到上面这次就不
算,反反复复全然只顾自己……,混蛋!”
程昕终于洗完澡、吃过饭赶到工地时,已经下午了。一进门,就看杨锦正拿着林挚做好的报表检查,林挚在旁边详细的解释上面
的数据,杨锦看见程昕进来,露出一个欣喜自然的表情,点点头。两个人继续在哪里商量公事。
程昕见他们专注工作,就在一旁偷偷打量,暗中比较。不得不承认,杨锦是一个可以随时可拍形象照的成功模特级企业家,可即
便在这样的人身边,林挚也丝毫不逊色。为了方便攀爬检查,林挚今天穿着当年圈给程昕的那套“耗子灰”运动服,廉价的衣服
穿在他身上却简单贴熨,舒服的线条衬托出一种低调的吸引力。
程昕歪着头,咬着下唇欣赏小林公子的工作状态,偷偷用手机偷拍了一张又一张,自得其乐。
工作谈完一个阶段的杨锦抬头,正好看见小橙子花一脸偷腥的花痴状,瞬间有了一个想法的杨俊才招呼程昕,“我要有点东西在
车里,你帮我拿一下。”转身出去。
程昕回头跟林挚吐了下舌头,就跟下去取东西。
到外面找到杨锦的吉普,程昕敲打后备箱,“开后备箱啊。”
杨锦摇下车窗喊,“在里面拿。”
小橙子绕过车厢,拉开门往后座看。杨锦却直接关好车门,启动汽车,缓缓向外驶去。程昕扭着坐在前座上,低头想了想,“师
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杨锦看了看有点忐忑的程昕,含笑说,“打开你前面的抽屉。”程昕依言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盒全是外文的小食品,金黄色
的包装很温暖。程昕翻来覆去的看,那些外文字不太认得,反正不是英文。
程昕看上面印着一些卡通动物图案,轻轻摇了摇,没有什么声音,他问,“这是什么,饼干?”
杨锦继续笑,“你猜猜看。”
程昕知道面前这个人的想法瞬息万变,不能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否则一会就得掉陷阱里去,只能围绕一个问题打转,“那我们去
哪里,拿什么东西啊?”
可杨锦含笑打太极,并不认真回答问题,问多了,他干脆来一句,“拉你去市郊屠宰场零售,换点油钱。”
话到这里,程昕如果不想翻脸,也只能悻悻的说一句,“如果按份量算,师哥你比较有赚才对。”
这么来往口战几次,车子已经驶向市郊的景区,两边都是山林绿树环绕的自然景致,杨锦摇下车窗,让凉爽自然的空气扑进来。
再转过一弯,在一个会所门前停好熄火,“别忘了拿盒子下来。”自行推门出去。
程昕也只能跟着下去,这里想走回去都不可能,更遑论出租车这种不存在的东西。
杨锦看出来程昕的犹豫,所以招呼他,“介绍个好玩的新朋友给你认识,保准你喜欢。”说完直接进门。
程昕憋着嘴,却不想杨锦真的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杨锦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孩,三步两步穿过会所,到了一个栏栅前,“来,程昕。跟白菜打个招呼。”
程昕惊讶的看着面前这匹白色的骏马,诧异万分,这就是杨锦介绍给他的“新朋友”?!
同以往在景区见到那种照相马不同,前面这匹马明显要高出许多,看起来也更纤细,骨架十分匀称,白色的皮毛熠熠生辉,仿佛
锦缎一样发光。
杨锦满意的看着程昕充满欣喜的神色,亲切地安抚着喷着响鼻的白菜,很正式的介绍程昕,“白菜,这个是小朋友程昕,认识一
下,不要怕啊。”说完招呼程昕,“来跟白菜认识下,摸摸它吧。”
程昕激动的伸手抚摸白菜的脖颈,虽然还是有几分不安,但是在主人的控制下,白菜还是接受了程昕的安抚。程昕缓缓的抚摸着
白菜充满劲力的脖颈,感受手掌接触到皮毛下的那种生命的韵动和力量。
杨锦看着小孩小心翼翼的抚摸,提示程昕,“把你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有白菜最喜欢的方糖。”
程昕眼睛刷就亮了,连忙拆开包装,从面拿出一大块匀称雪白的方糖,小心的捏着递过去。
杨锦笑了,摇头,站在程昕后面环绕着他,伸手摊开他的手掌,把方糖放在掌心,扶着他的手心平举,“不要捏着喂,那是一种
不信任,白菜懂得的。马是非常聪明的一种动物,你需要跟它用心交流才行。要这样平摊手掌,让白菜感受到你的坦诚和开放,
不要怕,稳住。”
白菜小心的闻闻,然后猛的打了一个响鼻,程昕反射的要躲却被杨锦牢牢的攥住手腕不能动。果然,白菜开心的舔舐程昕的手心
,麻麻痒痒的触觉让程昕哈哈笑了出来,一会功夫方糖就被舔食干净。白菜的态度温柔了很多。
杨锦提议,“要不要试试,白菜可是退役的赛马,经验很丰富的。”
程昕眼睛一亮,忽然想到昨天某人的行为,于是扭头抚摸白菜被修剪整齐的鬣毛摇头,“不要了,我不会的。”
杨锦从旁边拿起一个专用的毛刷,轻柔的刷着白菜的身体,白菜果然露出了依赖和享受的样子,动也不动的等着,“骑马是熟练
工种,以前哪个男人不会啊,习惯就好了。你可以先在练习场走两圈。”
小橙子感受着自己依旧酸软的某部位,微笑的拒绝。但这不妨碍他欣喜的拿着梳子给白菜梳毛,也许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骑
士梦,尤其在面对这样一匹神骏的赛马时。
两个人一面刷马一面闲聊,杨锦说,“你知道吗,骑马是最减肥的一种运动。”
程昕笑了,“是马减肥呐,还是人减肥?”
杨锦正经的回答,“很多名模每周最少骑马半小时,这种运动是被动的消耗脂肪转换肌肉最好的办法,比游泳、健身甚至瑜伽都
好。”
“瞎说。”程昕才不信。
“真的,在国外很多中产家庭从小把骑马作为孩子的一种业余爱好来培养,就像我们国内学习钢琴或者奥数一样的。”杨锦顿了
顿,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目的,“现在是打猎的最好季节,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纽伦堡看猎狐?”
42.像风筝一样
“你想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纽伦堡猎狐?”杨锦轻轻的问,仿佛就像说一句,要不要吃麻辣火锅一样轻声随意。
程昕却听懂了这句话的话外之音,这是杨锦最为确定的一次表白,像他这种人,很难直接把话说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
留一条退路,绕来绕去的行事方式,说好听叫谨慎,说难听些就是叵测,每句话都留有余地,才有机会翻盘,这就是所谓成功者
的语言艺术。
程昕静静的梳理着白菜的鬃毛,有片刻时间,两个人是完全安静的,只有白菜享受的打着响鼻,高兴的踏来踩去。
“师哥,环游世界这种事情,还是以后自己努力实现好些,我想等毕业后再考虑。”程昕抚摸着白菜给出答案。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杨锦笑了,他摸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也许你现在会认为我是个讨厌的家伙,好像在利用金钱
来亵渎纯洁的爱情。但时间会改变一切,将来你甚至会自己嘲笑今天的坚持。”
白菜被烟草刺激的味道熏染的有些不安,程昕本能的去摸摸白菜的耳朵,居然很有效,白菜温柔的用鼻子蹭过来。
程昕咯咯的笑着躲开,杨锦看着少年自然又干净的笑容,心里竟然有隐隐抽搐的痛感,这样美好的少年,这样纯粹的表情,怎么
就不能为自己所有呢。
轻轻的拍着白菜的鼻子,程昕笑得极其欢畅,玩耍了半天,忽然他转头,晶亮的眼睛没有一丝尘垢,他问杨锦:“师哥,我挺好
奇,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
杨锦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的纯净和简单。”
程昕微笑的继续,“用钱买回来的纯净,一旦拥有就会每分每秒都想着它的纯度,而金钱只能让事情更复杂。”
杨锦看着歪着头认真的小孩,只能苦笑,“我也没有渣到用钱来买感情,实际上我是很用心的在追你,给我个机会,至少让我有
个公平的开始。”
程昕看着杨锦微笑,“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从一开始你也没有把自己置于平等的层面,不是吗?”
杨锦断然否认这种指控,“我不否认利用了金钱的优势,可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也不能要求我像个学生一样的玩纯情,至
少从真诚的角度,我一直在平等和认真的对待你。”
程昕摊了摊手,“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差别。对你来说,肯用心去结交一个人,就是把对方至于公平的位置。”
杨锦甚至有几分好笑的看着小孩,“难道不是吗?”
程昕认真的回答,“如果把所有人分成有用和无用的,那么你的标准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