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升官记(N-P)上——猪美美
猪美美  发于:2012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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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位置拿捏的刚刚好,我心里暗赞一声。拉住管仁华向一旁躲闪开飞溅的火星,“公子小心。”

管仁华从最初的惊愣中,回过神来,转身冲向还未起火的宅子后进。

屋外隐隐传来救火的呼喊声,但龙火弹威力何等之强,这屋里又看似随意实则有意的摆置、堆放着,许多干草柴薪,那火如何扑的灭。

看看情况已经够危急了,“公子,从这里出去。”我再次拉住他,把他拽到一处墙壁前,伸脚向墙上踹去。

“哎哟,”我痛呼一声,抱着脚跌坐在地上,好你个颍川,叫你把这墙挖松了,一踢就破,你倒是挖了没。

屋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口大缸,里面盛着大半缸水,缸口有一个大窟窿,这个窟窿连着墙上的一个洞,颍川躲在缸里,可以把屋里的一切看个清楚,此时委屈的想,阿跃,那墙我挖的就剩一层皮了,你那力气也太小了。

“让我来。”管仁华将我推到一旁,抄起一根木桩子,大喝一声,撞向墙壁,哗啦一声,不但墙壁破了,伴随着屋顶也坍塌了下来。

“啊,”我大叫着闪避,眼看着一根带火的横梁就要砸中我,一条黑色的鞭子探过来卷住了横梁,与此同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的头发,把我连拉带拽的,拖出了屋。我的‘美女’救英雄计划,到此‘美女’被英雄反救了。

“姑娘你没事吧?”管仁华问道。

“没,没……”我惊魂未定的道

“既是如此,那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

就这么,走了?

“哎哟,好痛。”我按住脚,趴在地上,哀哀呼疼。

管仁华皱起了眉头,作为江南第一公子,这种场景管仁华是屡见不鲜了。但想这人刚才到确实和自己历过一番患难,虽看现在的样子,有装模作样之嫌,倒也不好不管,于是对迎上来的书童道:“墨儿,这位姑娘伤了,你扶她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虽然是你救了我,但好歹刚开始我也帮了你不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我丢给个下人了,要不怎么说为富不仁呢,我心里嘀咕着,把手伸到背后,冲着水缸的方向挥了挥。

“哎呀”那叫墨儿的书童突然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怎么了?”管仁华过去把他扶起来问道。

“不知道,膝弯这里,突然疼了一下。”说着活动了活动腿,又走了两步,“现在好多了,不太疼了。”

管仁华回头看了看我,又皱眉想了想道:“拿些银子来。”

书童从怀里取出一个银袋子,交到他手中。

管仁华走到我身前,“姑娘,这些银子你拿着,自己找个大夫瞧瞧吧。”

我真的有点怒了,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呀,冷声道:“公子既是不便,小女子不敢烦劳,银子之事,小女子虽穷但尚不至于乞讨,公子收回吧。”

说罢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跛着脚,半转过身看着已烧成一片瓦砾的房子,用沾满灰尘的衣袖抹了抹眼睛。

身后一阵沉默,然后管仁华的声音道:“这房子已毁了,姑娘腿上还有伤,恐怕……不如我先送姑娘进城吧。”

我心中一喜,故作风雅的回眸一笑道:“公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如此有劳了。”

许久后,听管仁华提起当天的事,我才知道,我那自认为风雅的一笑,衬着我满脸的黑灰,一头的乱发,以及两排白牙,是何等的惊悚。

******

迷迷糊糊的醒来,已是日暮时分,在进城的路上,我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竟睡着了。

连忙爬起来,走出那个房间,面前是一个院子,院中摆着的尽是药材,一个中年人带着个小童,正忙着把药材往屋里般。

见我出来,那人迎上来道:“姑娘醒了?”

“您是……?”

“这里是医馆,在下姓白,姑娘的脚伤不碍事,只是姑娘体弱,需调理些日子。”

“那管公子呢?”

“管家公子,为姑娘付过药费,已然离开了。”

我听罢,掉头就往外冲,这个该死的管仁华,害我费了那么大劲,怎能让他轻易逃了。

出了医馆,我吹了声口哨,不远处回了两声口哨,我心中一定,颍川果然是靠得住的。于是找个人问清了管府的所在,直接找上门去。

天色已暗,管家大门已关,只剩下角门开着,我被门子拦在了角门处,“姑娘何事?”

“我找你家公子有事。”

那门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不肖的哼笑了,“就姑娘这幅尊荣,也来找我家公子?”

“管公子救了我的命,我是来道谢的。”我心里有些气闷,忍耐着解释道。

“得了吧姑娘,声称我家公子救过她,帮过她,有肌肤之亲,非公子不嫁的姑娘,这一天就能赶上一箩筐了,您还是省省吧。”

我听的更郁闷了,“今天墨儿小哥也在,我绝非虚言,还请这位大哥帮我递个消息给公子。”

“打听清楚我家公子身边有墨儿、砚儿两个小厮,如诗、如画两个婢女也没用,使这招想蒙混过关的已不新鲜了,回去吧,回去吧。”说罢再不跟我废话了,直接用扫把,把我赶了出来。

我一时无计可施,转身走到一僻静处。

颍川现身出来,“阿跃,这事行不通就算了,咱再换个别的法子,不要再委屈自己了。”说着为我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又查看我挫伤的脚踝,一时心疼不已。

我叹了口气,“哪里还有其他的法子呀。”

“皇帝给你安排这差事,本就是难为你。”颍川愤愤不平的道:“他若真想处置这些人,都抓起来,大刑之下,还怕他们不招。”

“哪有这么简单,整个江南官场,几百顶乌纱,没有真凭实据,怎能随便抓人。”我无奈的低声道。

低头寻思半晌,最后咬了咬牙,“颍川,你先回京吧。”

“不行。”颍川干脆、没商量的道。

“颍川,此事看来一时难有结果,算时日京城那边,也应该得到信了,你再不赶去,只怕他们就给我发丧了。我爹娘要是急出个好歹,我就百死莫赎了。”我哀求着,

“可是,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颍川皱紧了眉头,我父母那边他何尝不担心。

“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我笑了笑,拍着他的肩安慰道:“你知道我惜命的紧。”

看着颍川走了,我又转回管家门前,倚着门口的石狮子坐下,黯然一叹,管仁华,这次我跟你耗上了。

第三十四章

想管仁华号称江南第一公子,相貌、品性、文采、家世那都是响当当的,所以对他芳心暗许、死缠烂打的女子不知凡几,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女子避之唯恐不及,加之两年前父亲病故,他需守孝,所以这婚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当这位声名赫赫的钻石王老五,得知有个女子在他家门前死赖着不走时,并没在他心里激起多少波澜。

第二天早起出门时,和往常一样,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将他团团围住,“公子早呀。”

“公子今天看起来,比往常更有精神。”

“公子可还记得奴家吗?上次……”

管仁华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还尽量保持着风度。客气的团团作揖,“各位姑娘好,在下现在有些琐事要去处理,失陪了,失礼了。”

我挤在人群中,看着惺惺作态的管仁华心里不禁来气,这么多的姑娘爱慕他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要换做是我,那真是做梦都能笑出来,但他那文质彬彬的客套下,分明有掩不住的冷淡和不耐烦,真是气死我了,辜负美人,他真真是罪该万死。

平心而论,管仁华是长得不错的,五官精致秀丽,个子高矮适中,身材不胖不瘦,谈吐温和得体。就这外形来说是无可挑剔的,不过看多了雷丰瑜那个妖孽,我有些审美疲劳了,对好看的相貌自动免疫,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就更不在我欣赏的范围内了。

眼看着管仁华和众美女客套完了,准备步上轿子离开,我连忙奋力的分开众人,挤向他身前,“公子,公子,我来谢你的救命之恩。”

一众莺声燕语中,突然扯起的一个大嗓门,让管仁华惊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素衣女子,正奋勇的挤开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们结成的强大阵容,冲到自己身前。这人看着依稀有些眼熟,倒不是她的长相让他眼熟,而是她头上那歪歪扭扭的发辫,觉得很眼熟,通常情况下太少见到这样的发型了。再加上她嘴里嚷嚷着救命什么的,猛然想起昨天那档子事,于是抽回准备迈上轿子的脚,问道:“姑娘的伤都好了吗?”

我奋力的挤到前面,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禁暗自感叹道:真该把这帮姐姐妹妹们安排在卧虎关上,由她们挤在关口,戎狄人再强,也别想上得了城。

我喘了两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答道:“我的伤已无大碍,今天来是有事想和公子打商量的。”

管仁华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今天与她攀谈只因她昨日言语中,颇有几分骨气,让人敬佩,却没想也是个别有居心的。但多少年养成的良好风度,依然让他客气的点头道:“姑娘请说。”

“公子救我的事,我想跟我的家人、友人们说一说,不知公子可答应吗?”

管仁华一愣,这算什么要求?疑惑的道:“便只是如此吗?”

我肯定无比的点了点头,“只是如此。”

“这有何不可。”

“公子同意了?”我再确定。

管仁华点了点头。

“那多谢了。”我笑容满面的道。小子,有你这一点头,你的名誉权、荣誉权、肖像权、隐私权就都是我的了。

我调回头来,对尚未离去的一众莺莺燕燕们大声道:“姐妹们,我今天要把管公子神勇盖世,勇救孤女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咳咳,清了清嗓子引起更多人注意,继续说道:“那日天雷引燃我家屋舍,熊熊火光之中,公子临危不乱,带着我绝处逢生,公子那伟岸神采,真如天神临世一般……”

管仁华看着眼前,神气活现、口沫横飞的女子,脑子有一阵发蒙,这是出了啥事?半晌回过神来,走上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姑娘,你好像说是要和家人、友人诉说此事。”

我嫌弃的把他拍我肩膀的手,推向一边,对已然被我的故事吸引,挤过来的众女士们一指道:“是呀,您没听到我叫她们姐妹吗?这些都是家人,我现在正忙着和家人诉说,若没别的事,公子请便吧。”

周围立刻配合的传来:

“姑娘继续说,后来怎样了?”

“只以为公子文采风流,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神勇的一面。”

“公子那神勇的样子,姑娘你再讲得仔细一些。”

“……”

看着管仁华狼狈而去,我心情超爽,“讲到哪了?啊对了,管公子破壁救人。这里面管公子撞破墙壁,用的乃是一招高深的武学,名叫乾坤大挪移。他抓住我脱出火海,用的也是一项外间失传已久的武功,名叫无影手。顾名思义这无影手就是……”

就这样,我的无中生有,有上添花,花上涂彩的炒作大业轰轰烈烈的展开了。效果立竿见影,真是相当的好。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当然这个惨痛代价不用我来付。

“啊,啊,哎哟,轻点,轻点。”管仁华趴在床上痛苦哀叫。

白芍趴在他背上道:“我够轻的了,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终于白芍给管仁华背上的伤推拿活血完毕,贴上膏药,“这又是谁干的,出手这么重。”

“哎,别提了,还不是那个《仁华传》闹的,把我说成是武林高手,会什么失传已久的武学绝技。搞得那些江湖人都来向我挑战,凭我怎么解释我不会武功,都没有用。”管仁华提起这事就止不住心中悲愤,自己好心救人,却引来一场无妄之灾。

“你不是请了镖师、护院吗?”白芍道。

管仁华叹息道:“防不胜防呀。”

白芍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其实说起来,那姑娘的口才是真好,我也曾听她说了两次,的确引人入胜,若不是人太多,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挤不过,真还想去再听听,说不定又出了什么新版本。最近她还把这故事写成了书,那文采也是一流。”

说话间眼光一瞥,看到管仁华床头放着一本册子,“咦,”轻咦一声,拿起来一看,“你这居然是她亲笔书的《仁华传》,真是太难得了,我那里那本是悦心斋印制的,还花了我十两银子呢,你这本,怕不得值个三五百两吧。反正你有的是钱,不如就送给我吧。”

管仁华跳起来,一把夺过书,“白大夫。”咬牙喝道。

白芍是江南名医,跟管家乃是世交,为人洒脱不拘,与管仁华向来是以姓名相称,此时听他叫自己大夫,知其真怒了,遂不再取笑,语重心长的道:“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要想了结,你还是找那位姑娘好好说说吧。”

管仁华闷闷的道:“我已着人请了几回了,可她说:‘她四处宣扬我的英雄事迹,乃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并非贪图我什么。’就这样竟是不来。”

“嗤”的一声,白芍喷笑出来,看着管仁华脸色越发难看的厉害了,才又把笑意憋了回去,“我瞅着,这姑娘不同一般呐,你还是亲自去请吧。”

“我去请她?她休想。”管仁华愤然道。

其实此时的我已停止了我现身说法的大业了,但我的借舆论杀人的计划却没有停止,而开始转入了地下工作。

我的身份毕竟不能被外人察觉,虽然现在是女子装扮,让人一时难以和钦差大人联系起来,但露面的次数多了,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此时趁着事情闹得正火爆,和悦心斋书局,谈妥了由我把这故事写下来,由他们刊印出版,得了五百两银子的润笔,不得不说是意外收获,当然在后来我得知,悦心斋把我的原稿卖给管仁华就卖了五百两时,差点没吐血。

悦心斋那里,近来想出一批精装本,要我给书,画几幅插图,这日我就在客栈里画图。

画着画着,笔下管仁华的眉眼竟渐渐现出雷丰瑜的样子,我黯然一叹,停下笔来。算算时日,颍川该是已到了京城,雷丰瑜此时也应该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了,不知他接下来会怎样安排。

无心再画,斟了杯茶水,靠在半开的窗前慢慢的喝着,想着心事。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腿都站酸了,准备坐下来歇会,抬眼间却见一人站在我窗前,隔着窗子,看着我,不知已看了多久。

第三十五章

“陛下?”我吃惊不小。

雷丰瑜没说什么,只隔着窗子探手进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单手撑住窗台跃进了屋。

进屋后,他沉默的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最后坐在我的床沿上,伸手捏了捏被子,“这被子有点薄,夜里睡觉冷吧。”

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说这个,愣愣的答道:“还好。”

然后,有那么片刻,我们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我斟了杯茶,递给雷丰瑜道:“臣现在的样子很是失礼,先去换换衣服,随后再来向您汇报这段日子来的事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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