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情天——松冈夏树松冈なつき
松冈夏树松冈なつき  发于:2013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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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目前能拿来判断义乔性癖的,也只有那一段没营养的对话。

可是,敬太决定赌严一郎那句“说不定”一把。如果证明他没有这方面的癖好,顶多当成开玩笑带过就没事了。若是侥幸上勾了,那就当场来个翻脸不认人,按照原定计划把他触 犯禁忌的件事拿出来大肆挞伐,看他还有没有脸见人。

“福地先生。”

敬太叫住义乔。义乔正在递送咖啡给其他留在撞球室的人。

“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在房间用午餐,你可过来帮我点餐吗?”

“没问题。”

义乔点了点头,没有一丝起疑。

“那,待会儿见罗!”

敬太憋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笑意,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等他开门就有好戏看了。)

他敢肯定即使是没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也会脑筋停摆。一回到房间,敬太便脱掉身上的衣物,随手把纯白的衬衫扔到背后,一脚踢开黑色的紧身牛仔裤,最后只剩下摄影时用来取代内裤的弹性丁字裤。

敬太毫不犹豫地剥下它扔到整洁的床上,对着衣橱门板上的镜子冷静地审视自己的站姿。细长的手脚、充满弹性的胸膛、紧实的腰身,一具纤细却绝不柔弱的肉体正裸露在洒满阳光的屋内。

(好极了。根本那个老不修看到,包准口水直流。)

两眼发亮的敬太兴奋地坐在沙发上,等待义乔的来防。

义乔浑然不知有个陷阱在等他。没过多久,清风般爽朗的嗓音接在敲门声后响起了。

“对不起,我来替您点菜。”

从沙发上蹦起身子的敬太跑向门口,调匀呼吸把门打开。

“进来吧!”

敬太只把头探出门外,义乔对他微微一笑,握住正要关上的门把,把门完全打开。

感觉到男人在自己赤裸的背后僵住不动,好计得逞的敬太弯起唇线。宛如女性模特儿般婀娜多姿地走着台步的他,回到沙发前风情万种地转过身来,准备好好欣赏义乔的表情。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丑……)

可是,下瞬间他便知道自己的期待彻底粉碎了。

义乔挂着和刚才如出一辙的笑脸站在门口。

他恭谨地问道:

“需要我待会儿再过来吗?”

不慌不乱。既没有面红耳赤,也没有移开目光,无动于衷得像块敲不动的顽铁。工作中的义乔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完美无缺,又或者在私生活上他的感性也同样刻板?

(看来,我太低估你了。)

可是,这点小小的挫折还不足以击溃敬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他大摇大摆地张开双腿,拿起桌上的客房服务菜单。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先点菜吧!”

“好的。”

“我要蟹肉芦笋沙拉、奶油菠菜,还在碳烤旗鱼。”

“您的饮料呢?”

“待会儿还要工儿,就喝矿泉水吧!”

“有气泡的有sanpellegrino、无气泡的有evian和crystalgazer,另外还有contrex,请问您要哪一种?”

“哪一种最接近日本的水?”

“是crystalgazer。”

“那就这个吧!”

啪地一声阖上菜单,敬太仰望义乔。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请说。”

“看到我赤身裸体,你不觉得奇怪?”

“有一点。”

义乔终于露出苦笑。

“不过,我的观感并不重要。顾客想在房里如何放松自己是个人的自由。”

敬太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可是,我想听听你的观感。你说有一点,是怎样的一点?”

“说了我怕会冒犯到您。”

“没关系,你说。”

“我听说模特儿在众目睽睽下也能心平气和地换衣服,却没想到思想开放到这个地步。”

义乔的指摘没错,正因为早已习惯在人前宽衣解带,敬太才能一丝不挂在他面前晃荡也丝毫不在乎。

(可是,一般人纵然知道这个道理,最初也会大吃一惊吧?)

一想到他居然冷眼旁观给自己下了“思想开放”的评判,敬太心中的怒气开始沸腾。

“你的感想只有这样?”

“是的。”

“你是个很注重礼貌的人,为什么没有撇开视线?”

义乔再扬起嘴角。

“当时我考虑过哪一种比较合乎礼仪,后来想到您让我进房间来,就表示您不打算掩饰,要是我把视线移开,就显得我想入非非了……”

言下之意,不啻于宣告自己对敬太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等于是在敬太的怒火上添油。不习惯被人拒之门外的他无法容忍这个优雅的漠视。可是气急攻心的他突然留意到一件事。

(移开视线代表心里想入非非……对方是男孩子也适用这个理论吗?)

义乔的守备范围并不局限于女性,敬太恍然大悟。可是知道了又怎样?赤裸裸的让他看光了,义乔却连一根眉毛都没动,这个事实分明是奇耻大辱。

深深埋在沙发中的敬太不自觉地咬着拇指的指甲,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举动有多么孩子气。

(难不成他跟小严一样,对我这一型的不感兴趣?)

原本打算碰壁就当作玩笑打发,做起来却不如想像中简单。

敬太早已忘了这不过是闹着玩的,他认真地思考起来。怎么做才能突破义乔坚硬的理性外壳?如何才能让他沦陷?

(只要能吸引他的注意,我不惜任何代价。)

敬太绞尽脑汁,无论如何都要攻下义乔,除非看到他为自己茶饭不思,否则誓不罢休。

经过这件事,敬太觉得在义乔眼中自己根本微不足道。

为了挽回自信,他要向伤害自己的人索赔。非要义乔在他面前下跪,这口怨气才能咽得下去。

(竟敢瞧不起我……)

原本只是看他不顺眼,现在对他的感情已经接近憎恨了。好久没对一个人抱持如此强烈的感情。敬太很少把心放在特定人物身上,这或许也是习惯被爱的人共通的毛病吧!

“我现在就去转达给厨房,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正打算摇头的敬太突然改变心意。

“帮我拿浴衣过来好吗?”

“好的。”

义乔走向浴室,不消片刻便捧着叠得四四方方的浴衣回来。

敬太站起来,把自己白皙的背展示在义乔面前,上面甚至连颗痣找不到。

“失礼了。”

义乔从背后帮他披上浴衣,引导他的手腕穿过袖口。他的手和冷酷的态度相反,感觉很温暖。

穿好袖子的敬太转过来再度面对义乔,用灼热的眼神凝望他,彼此相隔的距离近得只要踮起脚尖就能接吻。

“你知道我现在希望你做什么吗……?”

义乔直视他的眼睛,肯定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

他敞开双臂,仿佛要把敬太的胴体拥入怀中。

“你知道……?”

敬太一边细语呢喃,一边伸出利爪。

然而,裹住他苗条腰身的不是温暖的手臂,而是浴衣的腰带。

“您要我赶快帮您穿上,对吧?”

“对你的头啦!”

敬太气冲冲地推开义乔。

义乔满脸无辜地问道:

“对不起,是不是系得太紧了?”

又是那张无可挑剔的笑脸。

敬太忍无可忍地握住双拳。

(这个浑球……!)

他终于明白了。义乔的表情和镜头前的自己是一样的。那张笑脸纯粹只是虚伪的面具,义乔不过是在扮演一个干练的客室接待员的角色,表面上诚心诚意为顾客服务,事实上他的心根本没放进去。就连他到底有没有心都有待商榷。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我老是火冒三丈了。)

因为在他身上看见自己的翻版,所以觉得浑身不舒服。在衍生反感之前,他的潜意识老早探测出对方跟自己同样是戴着面具的人。也就是不轻易露出本性,纵使再亲密也无法完全敞开心扉的类型。

性格相似的人不是惺惺相惜,就是誓不两立,这是自古相传的定律。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敬太和义乔应该是属于后者。

(要是中了他的挑拨大发脾气,准被他当成没大脑的单细胞,这样反而更呕。)

敬太压下节节攀升的不快,说服自己要冷静下来。他缓缓张开拳头,在重新握住之前交抱双臂,扯出一张若无其事的笑脸。

“我好像添了你不少麻烦。”

“哪里,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义乔也不再掩饰眼神中的戏谚。

敬太不由得感慨,暂且不提是好是坏,有些人认识了好几年也不见得能彼此了解,有些人却眨眼间便互相洞悉了对方的一切。

“别在这里拖拖拉拉的,快去吧!我可是很忙的,你别害我午餐喝西北风。”

“那就失陪了,我会嘱咐他们尽快为您做好。”

义乔微一躬身离开了房间。

“唔唔唔——!”

留下来的敬太气得直跺脚。这样还嫌不够,他又整个人扑到床上抓狂似地滚来滚去。

“狗屎啊!去死吧!啊啊,我要把那张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踩成稀巴烂!”

第二次的挑战也迅速阵亡的敬太自尊心被打得千疮百孔。无精打采地瘫在床上的他开始检讨作战失败的原因。

(是不是不该采用迂回战术……要是直接吻上去不知道会怎样……)

总觉得这种方式比较符合自己的喜好,但如今也后悔莫及了。事情已经过去,再想也没有意义。

(对,反正时间还长。重点是今后要采取怎样的对策。)

就算再冷漠,总有一、两个弱点吧!敬太决定仔细观察义乔,抓住他的小辫子。此外,也不能忘记继续勾引他。人类在方寸大乱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反应应该最接近本质,这是敬太从经验中学到的。

(别忘了他得听从我的使唤——只要在船上一天,这层上下关系就固若金汤。)

想到这里,敬太的心情总算稍微平复下来。

(没错,绝不能再给他耀武扬威的机会。)

可是,他太过自负了。在微风号上,两人的上下关系确实难以动摇。可是,下了船踏出外面的世界,立场上的制约将化为乌有。而这其中隐含的危机,此时的敬太仍浑然不觉。

第三章

幸福微风号这趟海之旅从澳洲的雪梨出发,顺着太平洋北上,途经新喀里多尼亚岛、斐济、特鲁克群岛、关岛,最后抵达日本的横滨,全程预计费时四十天。

基于勤务的关系,无法长期休假的日本旅行社企划人员和杂志编辑人员,各自搭飞机到停靠港上船,然后在下一个港口打道回府。

敬太他们也无法把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全用在这次的摄影,因此在途中的新喀里多尼亚岛的努美阿加入航程。用了三天的时间拍完船内宣传照的他们,预定在斐济参加自由行拍摄外景。

“咦——可以去无人岛啊?”

“好羡慕哦,真浪漫——”

在酒吧向敬太搭讪的女性导游们听了拍外景的计划,纷纷羡慕不已。

“一点也不浪漫。”

敬太一如既往,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

“要搭两个小时的破船去耶!那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真搞不懂怎么会有人想去!”

女孩们面面相觑。

“是吗?你不觉得挺让人向往的吗?”

“是啊,在那样的岛上,感觉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

“说的对,宛如置身世外桃源呢!”

端着插了凤梨花和兰花的热带饮料,敬太勾起嘴角。

“想要两人独处,关在房间不就得了?在里头想当多久的亚当夏娃都没人干涉。”

女孩们笑得花枝乱颤。

“难得一趟旅行,总不能事后回想起来只有舱房里面的风景吧……”

“就是啊,多看点东西才值回票价。”

敬太叼着吸管。

“我跟你们的观念好像没办法沟通。”

对她们兴致全失的敬太专心喝起鸡尾酒。他对这两个女孩没有不轨的企图,既然话不投机,也不必再胡搅蛮缠下去。

一心想和敬太多多亲近的导游小姐们赶紧积极示好,深怕就此下台一鞠躬。

“咦——如果是你邀我去房间,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也是——keita,你现在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越来越不耐烦的敬太口不择言地说:

“有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我这个人很挑长相。”

完全是睁眼说瞎话,然而这已足够浇熄她们的热情了。

“你们没有男朋友吗?”

“嗯。”

“你可不可以帮我们介绍?像是你认识的模特儿之类的……”

敬太随口推个干净。

“对不起,我同行的朋友很少。”

接着,他灵机一动问道:

“你们怎么不考虑那个接待员福地先生?”

女孩们眼睛一亮,眉飞色舞地急嚷着说:

“他真的好帅!”

“昨天在遮阳甲板举办的射泥靶比赛他百发百中呢!”

“好棒哦,简直是能文能武!听说他会说五国语言,是不是真的?”

“嗯,是其他服务人员告诉我的,福地先生以前是马临卡渡假中心的经理人。”

“啊,那就难怪了!”

两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经理人?”

这次换敬太自己贴了过来。

“咦?你不知道?马临卡是一家遍布世界各地的会员制休闲俱乐部,虽说是会员制,但门槛并不高,只要付一万圆的会费任何人都可以加入。”

提起这个话题的女孩主动解说。

“在各地的渡假中心负责接待顾客的叫做经理人,不是俊男美女绝对当不上。搭讪是他们的工作之一,从顾客踏进门口那一天,各种甜美的诱惑就纷纷出笼,令人晕头转向。”

“员工放着正事不做,公司的人不会说话吗?”

“哎呀,都说这是他们的工作了嘛!这是为了吸引客户常来光顾呀!上面的人也很鼓励他们这么做。听说欣赏的经理人调到别的地方,顾客也会跟着转移到那边的渡假中心。多吸收几个这样的顾客,薪水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呢!”

“这跟酒店公关大同小异嘛……”

听见敬太的嘀咕,两人不约而同地大表赞同。

“是啊!所以在旅行业,大家都偷偷叫们地下伴游。”

敬太想起义乔说的“对顾客出手是最大的忌讳”这句话,如果她们所言不虚,就表示义乔过去从事的工作,和现在遵守的道德规范完全背道而驰了。

(可是,那家伙比较适合那种形象。)

难怪他不会轻易上勾。敬太心中懊恼不已。原来诱惑并不是敬太独享的专利。

“说不定他正等我们主动出击呢!”

“就这么办!今晚展开行动!”

“好耶——渡假不玩个尽兴太对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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