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将整包的迷魂散洒的满天都是,莫言非一时不查吸入一些,运功行气间更是催发了药力,模糊的视线,在昏迷前的那一刻,看见的全是那好几十个,围绕在自己周边的野人,全身心亢奋的嗷嗷直叫,围着他打转,本就晕乎的脑袋这下更晕,咚的一声莫言非直接倒地不起。
唉……人要是背起来,连天都恨你。
而另一边,当宫南厉收道消息的时候,莫言非已经落网数日,可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带人寻找到莫言非落难之地时,那里却只留下了一山的狼藉,整个村寨,被人一把大火烧的寸草不留,死伤不知,宫南厉怔怔站在石坡上,看着眼前那才刚刚被人扑灭的火,心凉了大半,莫言非现在到底是生是死?他……可还安好?
第二十二章:学习自救
瓢泼的大雨下个不停,街道上已然成了一片雨幕的世界,莫言非身着蓝衣,站在窗前,看着眼前这磅礴的大雨,双眉紧拧,身后的脚步声响,随着陌生好听的男音传来:“一时半会儿这雨看来是停不了,你还是安心回去休息吧”
听那在身旁停下的脚步,莫言非反问:“华重胥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子”闻言,莫言非淡淡蹩眉,一旁的男人扭头看他,眸色不解:“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见莫言非不搭,男人独自猜测:“若说是情人,可又不像,要说只是朋友,我看华重胥对你可不是这么简单”
这话,让莫言非微微拧眉。
见他眸低闪过一丝不悦,男人轻咳两声,调笑着将手搭在莫言非肩上:“你要看不上华重胥,那你看我怎么样?”
莫言非转身无视男人,直接离开。
“喂,这都多久了还开不起玩笑呢?”男人大喊,莫言非不理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直接朝华重胥房间走去。
男人名唤南宫剑辰,也是个不太正经的家伙,前段时间那帮将莫言非当五花肉给五花大绑的,正是南宫剑辰的手下,两人一场厮斗外加公祈司的放火烧山,勉强算个生死之交,多多少少出了点感情,当然了,如果南宫剑辰能没事的时候别调戏他莫言非会更好。
推开房间的门,莫言非看着那躺在榻上休息的人,在床边定下脚步,在他们三人到达茂弛,华重胥旧疾突然复发,三人落住客栈,时值半月过去,华重胥的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现在又遇上这下了几天也不见停下的大雨,出门时不看黄历果然的还是不行。
躺在榻上男人面弱体虚,在听见一旁隐隐的脚步声响,转眸,见那人一身蓝衣,立在自己榻前,勾唇轻笑:“怕我突然暴毙,所以过来看看我断气了没有吗?”华重胥开口调侃,见莫言非双眉因自己的话而微微轻拧,笑叹:“放心吧,我命硬得很,没这么容易就死了,即便我想死,阎王还不敢收我呢”
“你患的,到底是什么病?”莫言非开口。心想华重胥医术了得,可却偏偏治不好自己的病,心里着实不解。
闭上双眼,华重胥叹道:“医者,能医天下人,却独独医不了自己”这是医者最大的悲哀,可以救天下所有的人唯独救不了自己。
莫言非皱眉,不在接话。
听不到他开口的声音,华重胥拉拉自己身上的被子,安抚道:“放心吧,只要找到血菖蒲,我这病就能治好了”
对于自己的病,华重胥一向不愿多言,莫言非也不清楚,反正平时看他都安好犹如常人,一旦病发,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全身无一丝力气,那静静的睡颜好似他随时都有可能就这样一睡不起似的。
记得在傲成山,莫言非意外的遇见他时,两人被人关在洞窟,华重胥笑谈生死,心里猜测两人难不成都会死在这里,不想莫言非却是难得的说了一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却死不了,活着又比死还难受”淡淡的声音伴随这空灵的回音在洞窟里轻轻散开,华重胥坐在草席上,微微一怔,太头朝莫言非看去,不想莫言非确是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垂下眼帘续道:“我身上的这些伤,就是我曾经死过的最好证明,可每一次,当我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才知道,那不过只是一场游戏”华重胥曾经问过他身上的伤,那时候他很介意,很低沉所以不想回答,而现在,当他将这话平静的说出来时,心里微微一松,不知是得到了自己给予的安慰,还是感觉对别人他也可以说出一直不想说的话了。
那时,华重胥看着他怔了许久,才笑谈着接了一句:“有人想生,却连生地机会都没有,有人想死,却连死也做不到,呵上天倒真的很会开玩笑呢,你说,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算不算绝配?”
谈笑的言语,让莫言非抬眸看他,华重胥神色看是说笑,眸低却闪这认真,莫言非犹如不觉,只是淡淡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可我现在不想死了”
华重胥愣住,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莫言非微微蹩眉,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那时候,是在傲成山,莫言非刚踏出望京,便被一群山寨劫了,醒来的时候,四周空气有些发凉,光线昏暗,还未睁开双眼,耳边就听见了略微熟悉的声音,待得模糊的视线,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之后,莫言非这才看清楚,那在自己身边说话的人是谁,华重胥,那个据说无故失踪,连其小厮也不知下落的人,竟是被人困了,丢在这阴冷的洞窟之中。
脑子里想着那次,莫言非后面的那一句话,心里隐隐泛涩。
夜难静,大雨连下了几天都不见停下,莫言非坐在屋内,手里拿着自己唯一的家当,脑袋里却是想着,那远在望京的人,现在可还好,可有病发……
——人活着就是个希望,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重来的——
已经发生的事,确实不可能重来,倘若真的可以时光倒流,那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如果”?
——当年莫相事逢家变,我们都来不及赶上,为了这事,我们也自责过,不过现在都已经十二年了,你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放下?能放吗?他试过,可是不敢放,放了会更怕,只有把它藏起来,除了这样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他做的……
——逆境之中除了自己可以救自己,谁也救不了你,要是连自己都放弃了自救,那凭什么奢望别人来救你——
悠扬的笛声合着屋外的大雨声轻轻响起,莫言非口中吹着青玉短笛,深远的眸光,却是在回想着那些与宫弈棋相处的画面,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依赖,人想要被人救,就必须先学会自救,莫言非从来都不懂怎么去自救,但是从今以后他会去努力的学习应该如何自救。
只是……他能学会吗?
第二十三章:他的男人
笛声未落,屋内的光线却突然一暗,莫言非双眸一凛,兀然握紧手中短笛,曲尽,四周气息猝变,紧的骇人。树枝遇见从窗外飞射而进,来势凶猛,直将人逼得藏无可藏,莫言非闪身避跃,体内气息一运,直接穿了屋顶飞约出去,大雨依旧下个不停,莫言非刚一定下脚步,随机便有几名黑夜男人群拥而上,手中弯刀银光闪现,一招一式皆毫不留情的全往莫言非身上招呼过去。
手无兵器的莫言非只有青玉短笛一只,面对这几人的招招杀机,莫言非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丝毫不敢马虎,十二年来他虽然或明或暗都有学习一些,但与人实战的交手,除了上一次和宫祈司其他的实在是没有经验,以寡众他摸不准自己有多大的胜算。
大雨中,莫言非在屋顶上,以一敌众,双方僵持片刻均未出胜负,黑层的天幕落下,眼看既有淹没他们的趋势,持久之战,以寡敌众实为下下之策,莫言非心里也明白这点,可这几人身手看来都十分不错,莫言非单凭一己之力想要胜出,好难。
雨幕被人用掌力切开的声响从不远之处隐隐传来,莫言非灵敏的耳根,听着那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动静,心头一紧,两手挥打周围黑衣人的同时,翁然一个转身,出手回击,欲想反击那突来的攻袭,出掌间,自己也中人一掌,狠击胸口,莫言非被打得体内气息一散,当下难以自控,重重的朝着地面砸去,手中的青玉短笛因体力的一时不计,难以握住而飞跃出手,在莫言非身体砸落地面的同时,那只玉笛子也翁然落下,掉在地面,瞬间被砸的四裂。
瓷器破裂的声响,在大雨中显得格外刺耳,莫言非落在地上,一双紫色的眸,看着那在不远处化为粉碎的短笛,心里一阵紧揪,好像碎的不单单只是一直玉笛,还有他的心一样。
——那曲子好听吗?——
那日,宫弈棋的话突然在脑中浮现,莫言非睁大双眼,心越揪越紧。
——此曲名为《阳光总在风雨后》,独家的,送你——
宫弈棋送给他的阳光,现在……碎了……
莫言非怔住,心里有些迷茫,恍如那日返回望京,在得知父母已逝之时,空荡的让人有些发疼……
蹭——!
怔愣间,兵器碰撞而发出的声响,近在咫尺的回响耳边,莫言非猛然回首,就看见南宫剑辰,手持手长,一身黑衣白袍的样子护在自己身前,而那被南宫剑辰逼退的人,在收住招式之际,一双冷冽的眸子,闪着怒火的气息,硬是用眼将两人都杀了个千万遍。
“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对方不善的口气,让南宫剑辰不快,一双银色的眸子,满是趣味而又厌恶的看这对方:“多管闲事?哼,我可是小言他男人,那算多管闲事?”
南宫剑辰的口无遮拦,将对方激的浑身怒气,似乎感觉不够,南宫剑辰又补了一句:“反到是你,三番两次对我家小言穷追不舍你烦不烦?”
小言,南宫剑辰喊的很亲热,尤其还是“我家小言”
担心南宫剑辰有些不知轻重,莫言非握着胸口,不适的咳了两声,从地上爬起,走到南宫剑辰身后,伸手拉拉他的衣服,让他莫要大意,那知南宫剑辰却是顺势一把将莫言非搂如怀中,大手亲热的扶在莫言非的腰上,神色关切:“他打伤你了?”南宫剑辰很早就想吃莫言非豆腐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千载难逢啊。
莫言非微微蹩眉:“我没事”
这边的浓情蜜意,终于刺激对方突然发手攻击,南宫剑辰就势一把紧将莫言非抱住,闪身刚一越开之时,二人之前所立的地方,已经被人炸出了个大窟窿。
“喂喂喂,坏境破坏可是要罚款的”南宫剑辰挑眉,莫言非看他那样,心里莫名感觉想笑。对方回身,见两人平安无事,大袖一挥,瞬间周边又涌出数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微变的气息让莫言非心底难得浮现的一丝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可他身边的南宫剑辰对此却毫无所觉,只是略为感叹的点头轻道:“幸好这里杀人不犯法”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杀人确实不犯法啊……
四周瞬间涌现的人,眨眼间,便将莫言非与南宫剑辰围的水泄不通,瞧这阵仗,南宫剑辰双眉微拧:“我说,那个在你身上扎窟窿的人,还有放火烧了他山寨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混蛋了吧?”
莫言非不答,微微点了下头,这下南宫剑辰的眸色逐渐冷下:“我说,如果我杀了他你不心疼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讨会些利息,你要不?”
要不?当然想要了,只是这人身边高手环绕,南宫剑辰能杀了他吗?
莫言非皱眉,似在思量这个问题,而那边的人却显然不想给他机会回答:“我说过,我没有我的允许你那里也不能去,你好像忘了!”
刺眼的弯刀,和着男人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森气凛人,莫言非淡淡回视着他:“我说过,欠你的我还了”
“可我没认!”莫言非话音才落,宫祈司立马续道:“你凭什么以为,你欠的只凭一枚钥匙就还清了?”看莫言非因为自己的话,而某头紧拧,宫祈司双手负于身后,大步踏上前去:“我想你不会希望旧事重演的?”
“什么意思?”心一紧,莫言非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祈司却是冷笑:“若你今日不随我一同回去,我可以保证,你身边的人一个也不会活得长久!”
闻言,莫言非忽而想到那断碎的短笛,心中一丝光亮闪过,莫言非脸色发白:“你把宫弈棋怎么了?”
“如何?要随我回去吗?”宫祈司不答反问。
南宫剑辰看莫言非神色有异,蹩眉在莫言非即将开口之时冷冷打断:“喂,小言是我家的,干嘛跟你回去?”说话的同时,南宫剑辰感觉到莫言非身体那轻微的颤抖,用力扶了他一把,低声在莫言非耳边给予安抚:“这是心理战术,别上当”
莫言非转头看他,心里隐隐浮现一丝不安。
宫祈司看出他心里的动摇,轻笑续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是随我回去,要么就像当年一样,眼睁睁看着你身边的人,是怎么样被你牵累,一个个的消失不见”
不算太重的话,却是狠狠砸在莫言非的心上,被他所累而消失……不见?
他身边的人,指全部吗?要他犹如十二年前那般一无所有,在难得结交上了朋友之后的现在……
第二十四章:强取豪夺
一个人的心,可以承受几次一样的痛?痛过之后,心还能全吗?
大雨哗哗下个不停,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趋势,莫言非站在雨中,一双紫色的眸子,看着那同自己一样站在雨幕中的人,心晃晃不定。
“如何?”宫祈司开口逼问,微咪的双眸,气势凌人。
莫言非眸光闪烁,似有动摇,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音未出,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的笃笃声,众人扭头,就只看见雨幕中,那耀眼晶晃的银色随着脚步声的踏近,而越渐明晰。
莫言非微微蹩眉,看着眼前这群瞬间将他们围困起来的队伍,心头隐隐不妙,宫祈司双手负于身后,目光远眺,大雨中,那人一身白衣,骑这黑色的高头大马缓缓踏前而来,嘴角微微一勾,只听的宫祈司冷笑道:“我当是谁调动了这铁卫队,原来是四弟你啊”
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下蹄子,宫南厉眼帘下垂,看着那立在地上的宫祈司,笑谈出声:“原来三哥你也在这”
一旁被南宫剑辰抱住的人,在看着那起在马上的人后,心里莫名一腾,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围绕心尖,让他感觉难受。发觉莫言非的异样,南宫剑辰扭头看他,眸低担忧。
宫祈司不语,眸色冷冽的扭头看着四周那将自己围困起来的人铁卫队冷冷开口:“四弟这是合意?”
宫南厉轻笑,翻身下马,直朝莫言非的面前走去:“前些日子与小言闹了脾气,今天特来带他回家”音落,宫南厉走到莫言非跟前停下步子,定定看他。
被宫南厉那双眸子锁住,心里莫名发虚,莫言非微微蹩眉,移开自己的视线,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将那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扯下,南宫剑辰心里微讶,眸色突变的直朝宫南厉看去。
宫祈司背对他们,冷笑:“你想带他走?”
宫南厉不语,无声算答。宫祈司转身朝他们三人看去:“可他好像不想和跟你走”
宫南厉轻笑,不语,褐色的眸色寒光隐显的看了南宫剑辰一眼,伸手一抓,却是将莫言非拉到自己身边:“愿不愿,小言自己知道”话落,宫南厉一副保护的样子立在莫言非身边,扭头看向一旁的宫祈司:“就不知三哥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