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风夕雨
风夕雨  发于:2012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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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齐霄一边为他系上衣结一边想着那印记,可眼前所见又真实无比,自己身上泄欲的痕迹也绝无作假,那么……便是自己沉入梦

境了,那印迹,果然是梦中所见。

待两人均穿戴好,他才伸手将榻上锦被理好,扶着花小七下榻,花小七脚一着地便往下倒,君齐霄忙将他扶住,轻声道:“小心

,我……抱你回去吧。”

花小七赧颜道:“被人看见对大哥不好……”

君齐霄道:“你本有伤在身,这里的人都知道,没人会说什么。”

花小七这才点点头,君齐霄将他抱起来出了院子。

此时天方亮,晨霞未出,迎面有庄中护卫或庄丁行过,看见他抱着花小七,皆知昨夜君齐霄与众人饮酒至夜,又知花小七曾寻他

,果然见他们只是招呼行礼,并无不妥。

回到房中君齐霄将小花安顿好,又去寻了热水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将他直接放到浴桶里,待省起来要动手为他脱衣沐浴,却

被脸红的花小七止住道:“大哥……我……我自己来……”

君齐霄也有些不适应,便点点头道:“好了叫我。”花小七答应了,君齐霄为他关上房门,回到房中就着冷水将自己也快速打理

了,又回到花小七房前等着,待花小七唤了他一声他方才推门进去,见花小七已自桶中出来,穿着中衣,只是有些气喘,一手紧

紧抓着浴桶边,君齐霄急行过去将他抱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沉默吟了一会问道:“小七,有一事尚需问你。”

花小七点头道:“嗯,大哥请说。”

君齐霄道:“就是前夜打伤你与楚谷主的人,你可看见了?”

花小七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好半天才道:“我……我没看见那人的脸,我那时醒着,他突然出现,蒙着脸,眼神十分寒冷吓人

,穿一身蓝衣,一掌便朝我打过来,我往后退了一下,还是给打着了,胸口很疼,以为自己快死了,谁知又跳出来一个青衣人与

他打,我便晕了,醒来就看见大哥和……郁公子你们了……我那时吓得厉害……我……我看见郁公子眼神也很冷……我……我…

…”

君齐霄轻声道:“没事了,他只是那般性格,不用怕。如今你且好好休息,待今日比试之后我便回来。”

花小七点点头,一脸乖巧地朝他笑:“我等大哥回来。”

君齐霄看他闭眼睡了才转身出门,关好房门在门前呆了好一会才离开,时间又早,踌躇半晌,才举步往郁青楠所住之处行去。

第十八章

渐近了,抬头便能看见院门后的小楼,君齐霄缓了缓,仍是走了走去,站在疏疏密密的树影中,仰头看楼上关着的房门。

从来没有这般的感受,想见他,亦怕见他;想见他,这一夜的混乱,想找个人说说,喝喝酒,哪怕是待着不说话也行,脑子里想

到的就只有郁青楠;可是最怕见的也是他,平日里郁青楠的怨怒喜悲,任何的眼神他皆能笑之侃之受之,可是这时想到他的诸般

表情,却觉得哪一种也不愿去面对,莫名的,觉得自己此时不能承受郁青楠的任何一种心情,明明,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明明

,他在自己心里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明明,他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况且,他能觉得出来,郁青楠对花小七一直没有放下

戒心,如今又是这般,若真给郁青楠查出什么来,面对花小七自己又会如何?站在院子里迈不动脚步,实在想逃到天外,不识得

任何人便好了,可那又怎么可能……乱,自他记事起就从未如此烦乱过……

“君大侠君公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来找楼主吗?”清脆的声音打断他脑中混乱的思绪,揽月自房内出来看见他对他招呼。

君齐霄挤出个笑来:“青楠仍然未起么?”

揽月微颦了眉道:“楼主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想是前晚在那院中坐了一夜之故,染了风寒,正睡着,说谁都不见。正巧您来了,

还请代楼主向慕容庄主转达一声,那擂台比试,楼主便不去了。”

君齐霄听郁青楠病了心中担忧,又知那人倔强,不肯示人以弱,只得作罢,心中既失落又松了口气,对揽月道:“也罢,你们多

看着他些,药一定要让他吃,晚些我再来看他。”

揽月点点头:“您别担心,望星在准备熬药,晚些便给楼主送去。”

君齐霄点点头,又看了眼楼上,才转身离开。望星捧着药从屋内出来站在揽月身后轻轻道:“揽月你说他这是明白呀还是不明白

?”

揽月叹气道:“只怕是不明白……楼主的心思。”

望星看看楼上道:“楼主是受了伤……不要紧么?”

揽月正色道:“楼主的修为你我还不清楚么?我们只需做好楼主吩咐的事便好。”

望星点点头,转身去熬药,这样子,总还是得做的。

君齐霄拿了承光,正往演武场走,却见前面一群人拥着往前厅跑,忙拉过一名从身边跑过的庄丁问:“出什么事了?”

那名庄丁跑得有些喘,看见拉住自己的是君齐霄,忙道:“说是擎云居来了个满身是血的人,说昨夜擎云居被袭……”

不待他说完,襟口一松,眼前已无人影,他拍着胸口暗道:“好快……“

转眼掠到前厅,果见众人都在厅中,皆一脸震惊义愤,当中两名护卫正扶起一人,满身是血,垂着头不知生死。

君齐霄忙走过去,对慕容天抱拳道:“抱歉,君某来迟,不知方才发生何事?”

慕容天看着那血人一脸沉重:“这位是方盟主的人,自擎云居拖命赶来,报说擎云居昨夜被百名黑衣人袭击,如今情况不明,我

正待前往一看究竟。”

君齐霄既惊且怒,又十分担心方千山与楚慕白,便道:“慕容庄主,我与你同去!”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言要同去,君齐霄复又道:“不如分作两批,一批留在山庄,到底前夜来袭之事未明;一批与慕容庄主同

往擎云居。”

此言得众人支持,决出李长星,桑岐,杜仲卿与文清明等人同去,司马越与其他人留下来,助慕容名守藏剑山庄。

安排妥当之后,慕容天对杜如海道:“好生安顿前来报信之人,务必保护好他,尚有细节需他醒来再问,请方老一定要全力救治

;“转头对司马越道:“司马门主,有劳!”

再看看慕容名,慕容名点头道:“大哥放心,此事要紧,敢动方盟主,对方来头定然不小,大哥千万小心!”

慕容天应声省得,又回头对众人道:“慕容天本是广邀豪杰一聚,却不想连番出事,累众位不能尽兴,今日的比试也只能延期,

还请众位多多原谅!”

众人自不会计较,方千山在虽为武林盟主,可平日处事公正,为人仗义豁达,亦好结交,在场多有与他论交者,岂能不急不怒。

一经议定,众人迅疾出庄,数骑疾驰直往擎云山庄而去。

擎云居距藏剑山庄约百里,仍为潞州所辖,距此不远有个小镇上义,路过那镇时镇上人见是一群鲜衣怒马携剑而来的江湖中人,

纷纷躲避,路边小贩连摊子也不管了,抱着头窜进巷子里,没多时一条街上散了个干干净净冷冷清清,众人惊诧不已却未曾勒马

,却不防一个四、五岁的小童突然自街角走出,一脸高兴地去捡掉落在街中的一只拨浪鼓,眼看行在前面的杜仲卿勒马不及就要

踏在那孩子身上,就见一道白影落在马前,一掌托在马腹硬生生将马拨开了,众人皆惊,回神才见是君齐霄抱着正在大哭孩子站

在原处,一手摇着他先前要捡的拨浪鼓在逗他,才放下心来。

杜仲卿有些脸红,待要说话,又见一妇人自一面照壁后冲到君齐霄面前,伸手去抱那孩子,泣声道:“宝儿……宝儿……娘的心

肝……有没有怎么样啊,宝儿……”

君齐霄将孩子交还给她,一旁杜仲卿也一脸歉意地跳下马来;那妇人抱着孩子看了又看,确定没事方哭出声来,抱着孩子又要跑

,君齐霄忙问道:“这位夫人,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所有人都如此惊慌?”

那妇人看着他手中长剑,眼中尽是惧怕,又怕不说后果更可怕,只得空出一只手来指着镇子的南边尖声道:“昨晚……有……有

一辆马车和几个骑马的被许多骑马的追着往那边去了,后来那边燃了大火……”

未待她说完,君齐霄与众人皆大急,跃身上马,避过那妇人,疾驰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擎云居所在。

第十九章

目之所见,一片焦黑废墟,坍塌的院墙内,原本三进的房宇全毁,倒塌的房屋尚在冒着黑烟,数具被烧焦的尸散在各处,有的手

中仍握着自己的兵器;废墟不远处一辆马车已四分五裂,拉车的马亦倒在前面,几具尸体倒在一旁,看那服饰,与方千山昨日所

带随从相同,众人的心立时沈了下来。

君齐霄早已纵身掠了过去,胡乱推开四分五裂的马车,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无数尚未干涸的血迹,眼光扫过一处,伸过手去拽出

一物来,一只结着丝绦的白玉蝴蝶,上面沾着血,那是楚慕白的随身之物!君齐霄眉都拧到了一处,攥着玉蝴蝶飞向掠向那片废

墟,撤出长剑,翻找起来。

慕容天等人也赶过去,同他一起在废墟中搜寻。

在废墟中一处空地上,被眼前所见震惊,众人停了下来。

一黑衣人的尸体被一柄长剑钉在空地当中,剑身没入铺陈空地的青石中,周围有数十具没被火烧到的尸体,皆穿夜行衣,散在地

上的数十件兵器亦十分奇特,由乌金链连着,一端如袖箭,两头皆利;一端为尺余长的利勾,尖带着寸余长的倒刺,两端皆如此

,有经验者一看,便知适于某种阵形,围杀高手。

现下这些兵器许多被利刃斩断,君齐霄与慕容天走上前去,认出那钉着尸体的长剑,乃是方千山所持的横岳,当年在武林大会上

,他持此剑败各方高手,夺得盟主之位,罕有人敌;如今剑在,人却无踪,众人的心又沈了沈。

君齐霄上前,凝具内力将剑拔出来,剑柄上坠着的两粒明珠犹自摆动,映着剑身上的血光,诡异莫名,令得君齐霄心中悲怒交加

,十分担忧。

众人聚了过来,李长星对慕容天道:“慕容庄主,我与几位已检查过了,此处……已无生者。”

慕容天沈声道:“看情形,来袭之人组织应是相当严密,并且下手狠辣,这里应是方盟主最后与其交战处,却不知方盟主如今…

…”四处望了望,看见那些被烧焦的尸体,没再说下去。

杜仲卿道:“三年前武林大会上我曾一睹方盟主出手,武功高绝,断不会为这些小人得了手去。”

君齐霄将横岳拭净,看了眼地上那人手中的铁勾,上有干涸的血迹,眼中寒光乍现,手腕一翻,横岳一挑,将那乌金链挑断,撕

下衣摆将那铁勾包好了同横岳一起背在背上方道:“我亦相信,以方盟主的能为断不至如此轻易被害,唯今之计,须尽快查出这

批来袭之人的来历,同时查访方盟的下落……还有……楚谷主。”

慕容天道:“也唯有如此了,眼下先寻些人来将死者收埋好才是。”

话音方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得有人远远大喝:“好大胆,做下如此血案,还敢留在此处!来人,拿下!”

众人回头,却是一群青衣捕快,提刀急奔而来。

到了近前都抽出刀来,为首之人又喝道:“还不快速速放下兵器随我等归案!”

慕容天忙站出来道:“赵捕头,你误会了,我们也是接到消息才赶来,藏剑山庄离此较近,才比众位先到,这案却不是我们犯下

的。”

赵姓捕头见是他,略一沉思,收了刀上前道:“原来是慕容庄主,你如何得知此处出事?”

慕容天道:“此处主人原是武林盟主,昨日在藏剑山庄做客,今日一早便有人来山庄求援助,我等才赶了来,不想已是迟了。”

赵捕头道:“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便不劳烦慕容庄主了,还望庄主见谅!”

慕容天点头答应,桑岐倒有些不忿:“你们这群……”

话未说完,却君齐霄打断道:“桑掌门,我有事与你相商,可否移步?”说罢不待他反应,便将他拉开数步,低声道:“桑掌门

何必与他们计较,这本是他们职责;而方盟主遇袭,必定传遍武林,少不得江湖中又一是番动乱,武林中人有武林中人的做法,

何需与官府争?”

桑岐听他说得有理,也不再发作,听得那边那赵捕头又在对慕容天道:“还望慕容庄主今日拨冗到州府一趟,向秦大人说明此事

。”

慕容天道:“自然当去,那么赵捕头,我等便告辞了。”说罢与众人招呼一声,一齐离去。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赵捕头身后一句捕快道:“头儿,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赵捕头笑道:“方才上义镇上的人不是说了么,他们才刚来。”

那捕快道:“头儿英明。”

赵捕头道:“少拍,做事去,指不定秦大人一会便会赶来。”回头看着这一片废墟,眉头拧成了结。

此时在藏剑山庄的郁青楠却发起了高烧,迷迷沉沉间听得揽月急促的敲门说有要事禀报,他知若非要事揽月绝不会来扰,只得让

她进来。

揽月进门才发现她家楼主倚着软枕,一脸绯红,呼吸有些急促,不由惊道:“楼主你怎么了?”

郁青楠摆手道:“只是染了风寒。”

揽月忙道:“我去找大夫。”

郁青楠道:“先说是何事让你如此惊慌着急?”

揽月犹豫了一下,却看见郁青楠表情沈郁,只得道:“方才庄内都在传,说……说……擎云居被袭……那报信之人满身是血,伤

得很重……”

郁青楠听得擎云居被袭没什么反应,他知道方千山的能为,可听到后面那句报信之人满身是血却吃了一惊:“什么?”一怒之下

便要起身,却发觉全身无力,头痛得厉害,伸手强撑住身体又问揽月:“谁人在传,可是事实?”

揽月道:“是真的,慕容庄主与君大侠等人已经出发去擎云居了。”

郁青楠听得此言平静下来,慢慢又靠了回去。道:“那便等他们回来再说罢,也别去找大夫了,你回房将徐老备的药取一付煎了

来吧。”

揽月道:“是;楼主。”转身轻轻关上门急急地下楼去准备湿帕及药草去了。

郁青楠靠在软枕上,一手抚着仍在发烫的额头,又是担忧又是恼怒,担忧方千山,知依那人的性格,若是无虞定不会让人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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