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的现代化城市。
还没来得及欣赏优美的城市风光,全体人员就投入到展览工作里面了。既然是国际性的交易会,规模自然也就很大,国内国外的
展览商、代理商云集庞大的展览会中心。
像这样的交易会都是蕴藏着巨大的商机,美腾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一个月前就向组委会申请了一个展位,准备工作做了大半个月
,然后带来了公司今年最新研发的产品,只希望能有客商垂青。
举办开幕式时,陈家云和大家一起向主席台方向走去,当看到主席台上剪彩仪式中的那个人时,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面上,再也
走不动了。
台上的他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左胸上佩带着一个大红的嘉宾胸牌,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正准备与其他嘉宾一起剪彩。
“你看你看!在台上剪彩的那个,不就是泰宇的董事长吗?”耳边传来营销部女同事激动的声音。
“哪里?我没看到。”
“哎呀!就在上面剪彩的人里面,左边数第三个!”
“我眼睛看不太清,是他吗?”
“哎呀!近视眼就是不方便。是他啊,他真的很醒目耶,那么一排人,我一眼就看到他了。”女孩子激动不已,脸上充满了崇拜
的神情,只差没闪泪花了。
“那我们走过去点啊,走啊走啊!”女孩子们拉扯向主席台走去。男同事们则是一脸吃不到葡萄的表情看着女孩子们的背影,抱
以不屑的嘘声。
陈家云默默地看着台上。他还是老样子,好象那场风波没让他改变一丁点。站在主席台上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他总是人们目光
追逐的对象,永远都那么耀眼而遥不可及。
随着剪刀的落下,彩炮声和礼花声响起,顿时广场上成了欢腾的海洋,隔着数千人的距离,在江长辉的眼光扫至自己所在方向之
前,陈家云惊慌地退到同事的背后。
同事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陈家云勉强笑笑:“没事。”
再看过去时,江长辉已转过了身。陈家云心里松了口气,这么远本来就看不到,便忍不住嘲笑着自己好象做了亏心事似的。
第一天的交易会公司的人员全部都全力以赴,营销部的人向每一个来展位咨询的客人介绍产品。而陈家云和几名技术人员则被安
排去满场转圈,了解了解其他商家的产品情况。
一天打战似的下来,倒也接了几笔单,虽然不大,但也鼓舞了人心。还有三天,还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陈家云正和同事在B区转悠,同事的手机响了。同事接了电话后对陈家云说:“老板叫你回展位。”
陈家云立刻回到位于C区的公司展位,见到一个让他吃惊不小的人物──韩清。
看着坐在招待客人的沙发上笑得一脸叵测的男人,陈家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老板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交代:“小陈啊,我知
道你对公司一向是尽心尽力,如果这个客人跟我们签约了,你就是为公司立了一大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可这个不是营销部的工作吗?这个我不会……”陈家云边说边看向对着他贼笑不已的韩清。
“是客人提出要你来谈这个单的,既然是熟人那就更好说话啊,对不对?总之如果这笔单做成了,公司今年的营业额就能比往年
最好的成绩翻一番。我可就拜托你了。”老头两眼发光,手重重地拍了拍陈家云的肩膀。
老头根本不知道陈家云不想再与那些人有接触,金钱当前,老头便毫不犹豫地把如此重要的大单推给了陈家云。
面对着韩清坐下,陈家云礼貌地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了,韩助理。”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走得实在是突然。”韩清笑着说。
陈家云躲避似的目光移开,没说话。
“在这个小公司想必会觉得施展不开拳脚吧?你没想过要回去吗?以你的潜力,泰宇更能提供你发展的空间。”韩清仿佛在诱导
他。
“不必了,我在这里挺好,舞台太大反而不适合我。”
韩清有些诧异,表情一闪就掩盖了,他似乎在考虑什么,微微皱着眉。
“韩助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不懂销售这一块的事情,如果你坚持让我来谈,还请多指教。”
晚饭是在所住的酒店餐厅解决的,期间老头不停地向陈家云打听江长辉的喜好,后来说是为签约做准备。
陈家云心想,想必他已经跟韩清有了其他进展。想想今天一下午,他和韩清实在没谈什么,牵涉到实质性的问题还是得老板出面
。真不知韩清这样叫他过去做什么,就为了见一面吗?
“小陈啊,江董事长平时喜欢吃些什么东西啊?”胖老头又问。
陈家云一愣,回忆一下,发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的印象里,江长辉好象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韩助理说本来签约江董会自己来,但他身体不好,现在一直是在接受治疗。我想吧,就算不能来签约,那我们公司也还是要有
个形式地接触嘛,做为大客户,我们还是要请他吃个饭。”
陈家云在听他说到江长辉在接受治疗时就呆住了,一把拿住老板的手问:“他为什么接受治疗?生病了?”他在台上时看上去很
好啊。
老头被陈家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小病吧,可能伤风感冒什么的。”
不会的,伤风感冒这种小病是不可能影响到他的工作,何况是签约。
对了,一定是那个事情,一定是那个事情让他……,本来就是很伤人,更何况影响还那么大,我就觉得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陈家云顿时心里又是后悔又是难受。
他离开餐桌到服务台给韩清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韩清语气闪硕其词,总是不正面回答陈家云的问题,这就让陈家云更加怀疑江长
辉真的出了什么事。
最后在陈家云的追问下,韩清“不得已”说出了江长辉下榻的酒店和房间号。
陈家云放下电话,跟老板讲了一声后离开了酒店。
这边韩清也合上了电话,苦笑着对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江长辉说:“这回我真成你的帮凶了,如果我死后不能上天堂,那都是
你的错。”
“放心,家云不会恨你的。”知道陈家云正在往这边来,江长辉心情愉快地笑着说。
“处理好这事,别让家云认为你又在骗他。”韩清好心提醒。
“我知道。”
“好了,我该退场了,祝你好运。”韩清拍拍手开门离去。
陈家云来到酒店,站到电梯里,看着变换的数字时突然有些退缩,去了,见了他,说什么?会不会太突然了。
陈家云心里有了一些胆怯,发现自己此番来有些莽撞,于是在江长辉所在的楼层犹豫着徘徊着,迟迟不去按门铃。身边偶尔有人
走过,陈家云只得装做好象在等人,免得让人生疑。
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十几遍后,终于上来了三名保安和一名工作人员,这时陈家云才注意到走廊上安装的监视摄像头。八成把他当
可疑人物了。
在保安的严厉质问下,陈家云有些慌乱,保安更加确定他有问题,正要把他带走时,一个低沉的男音从背后传来。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
几个人回头一看,江长辉身着浴袍站在房门边。
这个工作人员一见到江长辉,连忙热情地说:“啊,原来是江先生的朋友,那误会了,请不要介意。”
连忙示意保安放开陈家云,跟江长辉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空空的走廊只剩下两个人站着,突然见面,陈家云有些不自在和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来。
盯着地毯的眼睛看到江长辉穿着室内拖鞋的脚走了过来,不由一阵紧张,不敢看他。
直到那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感觉到他压迫人的气势。陈家云有点喘不过气,禁不住想后退。
“你……最近好吗?”浑厚的嗓音从头顶上发出,陈家云站住。
“……我很好。”
“进来坐吧。”江长辉侧过身。
陈家云看了看江长辉的背影,思量了一下,跟了过去。
刚走进房间,陈家云还没看清豪华套房长什么样,就被突然贴过来的江长辉牢牢的压在了随手关上的门上。
下巴被抬起,双唇被蛮横地虏获,舌头被对方不停缠绕,口腔内壁被不停地舔舐。一只手被圈着身体的手臂牢牢箍住,另一只手
则被握住手腕固定在头顶,整个人在江长辉的压制下无法动弹。
在陈家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江长辉放开了他的唇。
陈家云感到有些难过,自己对于他就只有这种意义吗?做助理也好,什么也好,在江长辉面前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
陈家云大力地挣脱江长辉的束缚,江长辉低头唤他:“家云?”
陈家云退开几步,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我听说你生病了。”
江长辉笑笑说:“是啊,我生病了,有段时间了。”
一听他这么说,陈家云抬头说:“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
“治不了的。”
陈家云大吃一惊,说:“怎么治不了?你得的是……?”绝症吗?
“心病,得心药医。”江长辉笑得温柔。
陈家云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又被这个人愚弄了。
“你没病对不对?你又骗我。”陈家云慢慢后退。
“我没骗你,心病难道就不是病吗?你想看到我得抑郁症自 杀?”
“没错,抑郁症算是一种心病,可我不觉得你像有抑郁症的人。”
“错了。”江长辉眼里露出一丝黯然,让陈家云一阵心惊,“再见不到你,我迟早会得抑郁症。”
江长辉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灼热,陈家云偏过了头。
“你为什么那么做?那个人是我什么人?”
江长辉看着他,说:“我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一切。”
56(END)
夜幕已渐渐降临,窗外的夜景也渐渐清晰起来,映在玻璃窗上如一幅抽象的油画。
陈家云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对江长辉讲叙的一切,感觉是在听一个与他无关的人的故事。他很小就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其他亲
人,阿婆跟他讲过,也是想让他在自己过世后去找他们,不至于无依无靠。
陈家云在阿婆去世后确实也对自己素未谋面的亲人有些憧憬和期待,但也只是停留在萌芽的想法上,并没为找他们付诸于行动。
并不是说真的不想见他们,只是如果真见了,对方对他会是个什么态度呢,万一他们不认他,他该怎么办?他一直记得邻居的话
,也许他们早就丢弃他了
于是陈家云一直持着鸵鸟心态,就算没找到他们,也知道这世上还有他的亲人,还在与他们呼吸着同一片蓝天下的空气,还不是
真正的孤独。
就这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可是就在半个钟头前,江长辉把一个让陈家云一直害怕发生的事情,用缓慢而平调的语气揭示在他面前。
“让你知道实情,受到伤害,和彻底瞒着你,不让你知道,我一定会选择后者。就算事情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江长辉
坐在陈家云旁边的沙发上,语气低沉地说。
廖成军夫妇为了遗产,三番两次制造意外,而这一切陈家云是一点都不知情的。为了保护他,江长辉干脆地把事情放到台面上解
决,即对廖成军夫妇制造了威慑,又为陈家云解除了隐患。
当然江长辉自己也明白,这里头不是没有他的一点私心,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完全拥有陈家云,不用担心哪一天陈家云会远远
地离他而去。
在这件事情上也不奇怪江长辉没有自信,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在细心地维系着,而陈家云随时都能离开,毕竟陈家云不是
GAY。
此时,陈家云对江长辉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和伤心,毕竟江长辉这么做也是为了他。
“家云?家云?”江长辉担心地声音唤回了陈家云的意识,他有点木木地转回头,看着江长辉近在咫尺的脸。
“你没事吧?”江长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陈家云无助而寂寞的表情让江长辉心疼不已,狠不得立刻把他拥入怀中。
陈家云垂下眼帘,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我回去了,打扰你了。”便要起身。
“家云!”江长辉起身叫住他,说:“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们重新来过。”
陈家云站住,有些苦涩地说:“我们又不可能长久,两个男人是没有结果的,何必在一起。”
江长辉走过去,站在陈家云身后,说:“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让我们有结果的。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感觉到幸福。”江长辉
从后面拥住陈家云,脸蹭着他的头发,闻着他的气味,那么熟悉那么清新。
陈家云觉得自己应该挣脱他,可是他没这么做,他发现自己是如此依赖这个怀抱,他突然感觉自己一直都太累了,而在这个怀抱
里他能好好地休息,没有任何的顾虑。
“家云?家云?你怎么哭了?”江长辉一低头就发现陈家云已泪流满面,连忙转过他的身子,心疼地捧着他的脸,擦拭着他的眼
泪。
陈家云低头躲避着他的手指,不去看他,硬从他手中挣脱,用手死劲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别那么用力,担心伤着眼睛。”江长辉去拉他的手。
“你别管我,我要擦。”陈家云甩开江长辉的手,又往脸上擦,闹起
了别扭。
江长辉先是一愣,眼里露出笑意,然后紧紧一把抱住他,让陈家云没法动,笑着说:
“胡说,你的就是我的,不许你伤害自己。”
被江长辉抱得动也不能动,陈家云涨红了脸。
“放……放开我。”陈家云挣了挣。
“我爱你。”江长辉突然吐出的话让陈家云一下就不动了。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喷在脖颈上温热的气息,让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江长辉腾出一只手抬起陈家云的下巴,四目对望,周围一下变得安静。江长辉慢慢低下头,陈家云更加僵硬得不行。
正当唇快挨到时,突然门铃叮咚一响,两人一个激灵,陈家云连忙挣了开去,拉拉身上的衣服,脖子根都是红的。
江长辉看着陈家云慌乱的样子,便有点恼怒地看着门口,走了过去。
打开门一看,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口。
“先生您好,这是您要的消夜。”服务员说。
江长辉这才想起,陈家云打电话之前,韩清曾订过消夜。
“好的,送进来吧。”江长辉侧过身让服务员将车推了进来。
服务员走后,江长辉刚一关上门,陈家云就连忙说:“我得走了,太晚了,同事会担心的。”
江长辉望了他一下,说:“好,你等我一下,我送你。”
“不用了,我住的酒店不远,打个车就行。”陈家云连忙拒绝。
江长辉转过头对他说:“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出来。”
陈家云一下说不出话来,看着江长辉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