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穿越)下+番外——夜雨穿林箭
夜雨穿林箭  发于:201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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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仇侍卫也只能伸头挨了这一宰,摸出一块令牌道:“这是我的令牌,小子,你拿着去里正家里找大管家,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拿10两银子。”

胡牙子立刻欢呼一声,抓了令牌就跑,薛寅松道:“胡老爹,事不宜迟,快些上山吧。”

胡老爹立刻转身去墙上抓了把弓箭,又取了把柴刀道:“我去托邻居帮我看着点家里。”

薛寅松这才缓过气来,正想走被仇侍卫一把抓住道:“小子,我看你行,跟我上山走一趟,只要能找着小王爷,赏银少不了。”

薛寅松乐了:“有多少?”

仇侍卫喘了口粗气答道:“只要能找着我家王爷,至少百两酬谢。”薛寅松眼睛一亮,忙狗腿道:“好,好,我回去交代一声就走,山下的路口集合。“说着一转身就往家跑。

薛寅松没跟秀才说实话,只说要陪着侍卫上山,小秀才一向神经粗,也没去细想为什么。

他回房取了弓箭柴刀,想想又取了柄小刀灌上水囊,这才转身往集合地跑去。

这次人就多了,没被小王爷带走的侍卫全部都集合了。

薛寅松摇头道:“别带多的人,山路窄,去多了也没用,要我说就带上二十个人够了,碰到了两人一组制住,你们俩就只管抓正主。”

仇侍卫一想也对,便从里面挑出二十个人,想想怕不够又加了几个道:“其余回去等消息,挑中的跟我来,牵几匹马来。”

胡老爹摇头:“不用马,我们抄小路,能节约两个时辰,水和食物带够没?我们路上没时间打猎休息。”

小王爷是昨天一早上的山,也就是说他们慢了一天的脚程,薛寅松心里合计着问胡老爹:“我们不用搜山,直接奔出山的路去。”

胡老爹点头,为了那十两,他怎么也得拼了:“都听我说,你们每人背两个水囊两大袋食物,马上走,我们天黑前必须要进山里,山腰上没睡觉的地方。”

不愧是军队出来的人,不一会二十几个人鱼贯跑步前进,薛寅松跑在队伍最前面,仇侍卫凑过来道:“薛小哥,还得跟你商量个事。”

“说。”

“大哥看你也挺聪明的,你想忙想一想,如果王爷真不愿意回来,小的该怎么劝?如果撕破脸皮,这好像也不太好办,王爷身边那几个人很有几分武艺,真要是硬打,我把剩下的人全部带上都打不过。”

薛寅松问道:“他为何要跑?”

仇侍卫顿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道:“个中细节真不是我们能说的,等见到了王爷,你自己问吧。”

薛寅松想了想道:“行,到时我帮你出面劝劝吧,但是能不能劝得回,我可不保证。”

仇侍卫感激的看他一眼,说道:“谢了,主要是我们是做下人的,说话未必有你管用,再说我见你也是一表人才,肯定比我们这些老粗说话动听。”

薛寅松失笑,劝道:“别想了,快走,我们今天一定要进山。”

山路十分的窄,胡老爹为了贪脚程,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薛寅松几乎没看出来有人走过的痕迹,不得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开始还在平坦的坡上,穿过一条小山泉,过了一次深涧,四周光线立刻暗下来。

一路上胡老爹一直没说过话,此刻见天色开始暗了,皱眉道:“还有小半路程,各位大哥再辛苦一下,我们还要加快。”

这事关系着能否找到小王爷,个个人都打起精神赶路,又走了半个时辰,天色终于暗下来,此时已经看不清路了,他们勉强钻出一片树林。

前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浅色带子展现在眼前,但模糊不清。

果然胡老爹松了口气:“到大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每人做个火把,然后再赶一炷香就能到山坳。”

仇侍卫一声令下,每个人都开始砍树枝扎火把,不一会黑暗里一片火光,胡老爹点头,喝了两口水又带着众人赶路。

山坳很小,幸好背风也不算很冷,胡老爹让他们先等一会,自己进山坳转了一圈出来满意的说道:“方向对的,我在里面找着三个火塘,看样子很新,应该是昨天用过的。”

薛寅松脸色一缓:“按这速度,有希望在明天下午拦住他们。”

仇侍卫也点头,松了口气转身对其余的人道:“大家都赶紧吃东西喝水休息,晚上两个人一组守夜,天亮就出发,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明天下午就能找道小王爷!”

众人立刻欢呼,拿出些干粮烤热吃。

胡老爹摸出一块肉干烤了分给薛寅松和仇侍卫:“来,吃点肉干吧,这是我自家晒的。”仇侍卫接了,小声问道:“我们明天早点动身吧,只要一日没见着人,我这心都放不下来。”

胡老爹想想道:“好,这一路过去有大路,砍几个火把就能走。”仇侍卫还是不放心,想想又道:“休息两个时辰够不?”

薛寅松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今晚好好的休息,明天走快点是一样,今天已经赶了很多路,如果不好好睡一晚,连夜走也未必走得快。”

仇侍卫想想也对,只得把担心放回肚皮,默默的啃肉干。

薛寅松很久没走过那么多路,一倒下去便睡得极熟,直到后面被人推醒:“薛小哥,快起来,我们要赶路了!”

此时天色尚只有一分亮,薛寅松体贴他们赶路心急,只得爬起来啃了两口干粮。

有大路走着就顺畅多了,胡老爹又是个老猎户,一路看过去,总能看到些不易发现的痕迹,比如新断裂的树枝,被坐塌陷的草地,不时冒出来的痕迹证明他们一直在靠近目标,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雀跃。

这种兴奋一直持续到了中午,他们在一处新的休息点停下来时,发现了几处残留一丝热气的火塘,仇侍卫果断吩咐:“只停留一会,大家速度喝水休息,吃好立刻赶路。”

胡老爹摸摸火塘里的灰烬,道:“离去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动作快些,一个时辰内必定能追到。”

大家一看胜利在望,立刻都争取时间休息喝水,薛寅松连着吃了两顿干粮,胃里有些难受,便只喝了几口水靠着树干休息。

胡老爹笑着走过来道:“自己捏捏小腿吧,你们不常跑山路的,这一日一夜的可苦了你们。”

薛寅松笑笑,勉强吃了两口,慢慢的搓揉自己酸痛不已的腿。

没坐一会仇侍卫又催着赶路,胡老爹在前面带路,一面四处观察不一会引着众人进了一处山腰。

薛寅松有些疑惑:“进山不是往左边走么?”

胡老爹点头:“他们从这里分路往山坳里走了,山坳那边是野鹿坡,可能是猎鹿去了。”

仇侍卫果断催促前进,穿过山坳一抬头,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些人影在动。

仇侍卫精神一震,忙吩咐道:“快,分两边围上去,若是王爷问起来,只推说我们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明白?”

众人立刻答应着,快步包抄上去。

88、大难题

小王爷一行人正坐着烤鹿,见他们来了脸色一沉。仇侍卫陪着小心上去见礼:“王爷,我见您人手带的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赶紧上来看看。”

小王爷冷哼了一声道:“是怕我跑了吧?”

里正一见,忙赔笑着说:“下属担心王爷安危也是正常的,小王爷这边请,我闻着鹿肉已经香了。”

小王爷一转身突然问道:“是谁提议来找我的?”说着转头扫过几人,见仇侍卫无耻的看向薛寅松,心里明白了,指着他道:“是你吧?我就说仇万峰那脑子怎么能转那么快呢,肯定是你。”

薛寅松忙躬身行礼:“小王爷慧眼。”这态度不卑不亢,又隐隐带着戏谑,小王爷气没地方发,冷声道:“你过来。”

薛寅松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笑嘻嘻的走过去道:“是。”

小王爷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二。”

“脑袋瓜转得挺快么,小爷现在手下差个亲兵,你有兴趣没?”

薛寅松笑道:“王爷抬爱,可惜草民家里有老有小,实在离不开。”

小王爷扫了他一眼,笑道:“你可知甚少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讲话的?”

薛寅松笑道:“草民说的实话,如果王爷不爱听实话,那草民也可以另换一番说辞。”

小王爷一愣,冷冷的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两人边说边走,此时离人群已经有十几步之遥,薛寅松也不怕被人听见,大着胆子说道:“王爷息怒,王爷倘若想听阿谀的话,只管往那边人堆去,那边的人都知道王爷身份,自然对王爷甜言蜜语,草民一向说实话,正是忠言利耳。”

小王爷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道:“哦,那你有何忠言?说来听听?”

“王爷想要逃,请回到王府后再逃,莫要现在逃走,你倒可以一走了之,只是连累这陪你出行的百十位兄弟,他们回去必定遭老王爷大怒,说不定饭碗性命都保不住。”

小王爷冷笑一声道:“我若回去,他们倒是保全了,可谁来保全我?”

薛寅松笑道:“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这世上也没有不疼孩儿的爹娘,你的烦恼可同老王爷讲,必定能迎刃而解。”

小王爷哼了一声:“他要是……哼!”

薛寅松又躬身行礼道:“下次王爷再要跑,请一定想想旁人的性命,三思而后行。”

小王爷怒道:“你倒是能体贴心思,不如你猜猜小爷现在在想什么?”

薛寅松微微一笑:“想必是想把小人碎尸万段,草民死不要紧,只是王爷的心结不解,杀草民一万次也于事无补。”

“你倒挺会猜的么。”小王爷哼道。

“草民还斗胆猜到王爷心事。”

“哦?说来听听。”

“若草民说错了,也请王爷恕罪。”

“恩,说吧。”

“我见王爷时时双眉紧锁不开心颜,想来想去,只怕是为个情字,结合王爷的身份,想必是位高权重被迫家族联姻。”

小王爷一愣,直直盯向他,薛寅松忙躬身行礼道:“若是说错了,请王爷恕罪。”怎么可能错?你世袭王爷,吃喝不愁,未来不愁,能让你愁眉不展的除了美人,还能有什么?

小王爷精神一振,抓了他的胳膊往一边的树桩上坐下道:“的确如此,现在皇上下令指婚,我心里却另有所爱,不知先生可有何高招?”

薛寅松想了会道:“无招,抗旨可是大罪,再说天下女人再好也比不得公主尊贵,你若不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还是乖乖领旨吧。”

小王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半天才道:“这不都是废话么!我要愿意取公主,在三年前皇上下旨时就娶了,何苦等道现在?”

薛寅松道:“这公主恐怕是非娶不可。”

小王爷皱眉道:“哦?”

薛寅松点头:“有几句话有杀头之罪,如果王爷敢听,小的便敢讲。”

“说。”

薛寅松慢慢抬起头说道:“皇上赐婚其实并非单一荣耀加身,还有拉拢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拉拢我,我家世袭罔替,替他王家镇守北方,劳苦功高……”

薛寅松摇头道:“我说的是另外一层意思,说到底,你姓黄他姓王,你对皇上来说始终是外姓王爷,你想想从开国到现在,你家嫁进了多少公主了?”

小王爷一愣:“本府王妃都是公主下嫁,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薛寅松点头道:“就算你黄家劳苦功高,可这殊荣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些?其实皇上也是煞费苦心,为了防止你们再生二心,不断的把公主嫁到你家,净化你家的血脉,让你们向皇族血统靠拢。”

小王爷一愣:“那这……”

薛寅松笑道:“如果你主动放弃世袭罔替之位,主动退出朝政交出军权做一个逍遥公,我保你绝对能将公主拒之门外。”

小王爷显然心动,但立刻沉吟摇头道:“若是我一个人,绝对愿意,只是我爹,他把这世袭罔替的王爷殊荣看得比命还重要,我说不动他的。”

薛寅松微微一笑道:“小人明白,只是今天说的话都是杀头大罪,若小王爷还爱惜在下人才,今日之言请勿宣于第三人之口。”

小王爷来了精神,道:“我看你小子倒是个将才,不如以后跟着小爷上北方打仗去?”

薛寅松摇头:“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赚钱养家,除此之外,再无兴趣。”

小王爷来了兴趣:“哪家的天仙让你如此迷恋?这次下山回去,我可要好好的看看。”

薛寅松笑道:“你已经见过,那天站在我身后的便是。”

小王爷一愣,倏的一声站起来,声音也发抖了,急躁的转了几个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怎么会没看出来呢!”说着一把抓起他道:“那天你身后分明站的是个白面书生,你也喜欢男人是吧?你休要骗我!”

薛寅松莞尔:“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没想要骗过你。”

小王爷抓紧他的胳膊,片刻才颓然放手:“其实我也喜欢男人,十六岁时替我爹镇守北疆,和我营中一个亲兵好了,谁想三年前,皇上突然赐婚,我抗旨不从,故意在北疆制造骚乱延误归期。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不想那福慧公主铁了心要嫁给我,说什么我一日不归她便一日等我,皇上急了,今年开春便使人代替我的职位,将我调回京城完婚。”

小王爷顿了顿,望向远方眼神一片迷惘:“我回到府里便被看管起来,我先故意失手从马上摔下来折了腿,后来又在后院射箭伤了手……可我爹怎么都不肯改变心意。我娘当然是支持皇上的做法,只劝我早早接受。”

薛寅松想了想道:“所以说,做平民百姓好,我现在不过是在陈家村,还得遮遮掩掩,等我以后有钱了造一所大房子住,那时我便自由了。”

小王爷想想笑道:“这容易,我便助你千金藏娇就是。”薛寅松摇头:“赚钱的快乐不是因为钱的本身,而是得到钱的过程,纵然我现在有这世上所有的金钱又如何?若我能用自己的双手赚下千金,并自己设计建造一所宅院,那才是对他对我最好的礼物。”

小王爷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约又想起自己,叹了口气。薛寅松见状劝道:“你没有因为得到皇上指婚而背叛爱人,足以令我钦佩,不过你这件事是在难办,饶是我这智多星也抓狂,走吧,我们去吃鹿肉,我看他们都开动了。”

两方人马汇合饱餐一顿,第二日便下山回村。

路上小王爷叫薛寅松一起并肩走,突然坦白道:“其实昨日我是真想一个人跑的,我在上山之时已经暗暗问好了路,后来猎到鹿时,我便想着借鹿劝他们喝酒,灌醉他们。真是时也命也,鹿肉还没烤好你们就追来了。”

薛寅松含笑问道:“不知小王爷的家眷何处?”

“在京城郊外,我这次回京将他一起带了回来,唉,不提也罢。”

薛寅松笑道:“不若这样吧,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照顾,恐怕你也不能常去看他,不若你回京后将他送来这里,让内子和他做个伴,若你能脱身便来找他,也省得他一个人时胡思乱想寻了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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