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对我来说，你比谁都重要。
你是第一个伤害我的人，第一个欺骗我的人，第一个背叛我的人；但你也是第一个让我爱得那么深却又不愿自拔的人，第一个爱到痛心希望能被抹去记忆的人，第一个爱到发疯宁愿遗忘一切的人，第一个爱到不能轻易原谅那些过错的人。
“晨……”
＊＊＊＊＊＊
“凌晨？”
谁？谁在叫我的名字？
“谁？”
“阎王爷！”
凌晨猛然地睁开眼睛，看见徐介一副横眉竖目的脸，“徐介哥？你……”嗓子有些干哑。
“没本事，就会逞能。”徐介一点也不体谅凌晨刚从昏迷中醒来，反倒是张口就骂。
被他这么一骂反而是让他想起来，“……林、林夜呢？林夜在哪儿？”凌晨一把拽住了徐介的白大褂，见徐介迟迟不开口，心别别体多着急了，翻身下床就要去找林夜。
徐介一把拦住了他，说：“你呀，还进去救人呢，尽给人家添麻烦去了，要不是林夜及时将你带出火海，你这张脸绝对就不保了。”
“林夜？”凌晨最后的记忆明明是自己抱着林夜的啊。
“真亏他，最后还有力气抱你冲出来，不过左腿还是烧伤了。”徐介说着，“你进去救人，怎么自己的求生意识那么浅薄？”
“……我。”凌晨蜷起身体，用被子盖住了头。徐介愣一下，听见了闷闷的哭声，凌晨的身体哭到了发抖。
——我们连这样，也无法在一起吗？
凌晨在出院之前去看过一次林夜，那时候林夜还在昏迷状态，隔着无菌室的玻璃，林夜的脸又消瘦又苍白，那条被烧伤的腿，上了药后被纱布缠着。
凌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绑着纱布的手腕，一场大火让他们留下同样的伤痕。
后来，凌晨知道，林夜回到屋子里抽了根烟，但是抽到一半的时候，饭馆里的电话突然想了，林夜忙着接电话就忘了熄灭香烟。等电话打完后，林夜就到厨房去准备晚饭。
而林夜是听到了一声巨响后赶到了办公室，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床和电脑都被点着了，据说林夜是为了找他的日记才被困在了那间小屋子中的，而日记的内容，林夜直到最后都对凌晨保密着。
凌晨出院后，把小M从徐介家接了回去。
＊＊＊＊＊＊
凌晨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左翊应允了但是他也警告了凌晨，这是最后一次。凌晨颓废地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小M卧在凌晨的手边，时不时用舌头舔着凌晨的伤疤。
这天，凌晨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找谁？”
“……”哽咽声。
“不回答我就挂了。”
“是凌晨吗？”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凌晨并不陌生，“我、我是林夜的妈妈，你、还记我吗？”
“……是，阿姨好。”凌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一切只待林夜母亲去说。
“阿姨，求你……麻烦你来一趟医院好吗？林夜他……”林夜母亲突然哭了起来，凌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凌晨不敢再往下想了。
“阿姨……林夜他、还好吗？”
“这孩子铁了心了，他不愿接受治疗，前天伤口感染了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我……”
不愿接受治疗？林夜你疯了吗？把我救出来，把自己又陷入危险，那倒还不如死在一起，也好过现在。
“凌晨，你来一趟，你来阿姨当面有话对你说……”
凌晨赶到医院时，林夜母亲哭倒在丈夫的怀里，在看见凌晨后，冲到了凌晨面前，一把拉住了凌晨，随之而来的是林夜父亲的拳头，狠狠地挥在了凌晨的脸上。
凌晨愣住了。
他看见林母拖住了林父的身体，喊道：“你疯了？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他要是喜欢就由他去吧，就当是我对不起林家了。”林母哭得歇斯底里，林父抱着她。
凌晨明晰了一切，林夜跟他的母亲因为自己而开出了条件，林夜用虐待自己的方式去换取他们的认同。
“我没有这样的孽子，让他去死好了，没出息的东西。”林父说得狠毒。
“……算了算了，男的就男的吧。夜子喜欢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要是早察觉说不定也没有现在这些事了……我个将死之人，还要给儿子送行，你让我怎么活啊！”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林夜，你赢了。你赢了所有的人，而我第一个输得人……
第八十七章：炙痛（三）
凌晨开始没日没夜的守着林夜。
当凌晨走进那间无菌病房时，林夜已经陷入了昏迷，凌晨走到了林夜的床边，用手轻轻抚过了林夜消瘦的脸庞。
林夜的眼睛动了动，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我来了。”凌晨的声音很轻。
“这是何必？我已经有爱的人了，你要么去死，要么就别为难家人。”凌晨沉声说着。
门外的林母听到凌晨这么说，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凌晨这么样说话，无疑是要置林夜于死地。
凌晨的手慢慢移到了林夜的脖颈上，说：“你也佩喜欢我？这也太可笑了，你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你要怎么样夺回我的心？”
“不如就这么去死吧。我……”凌晨俯身在林夜的耳边低语着。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随即凌晨拉上了病房所有的窗帘，反锁上了病房的门。
——林夜，我爱你。
＊＊＊＊＊＊
林夜在第二天下午醒来，而他怀疑自己还再做梦。
凌晨坐在的他的病床边，手里端着水杯疲惫地靠着椅子在打瞌睡，阳光倾泻入苍白的病房，暖融融地照在凌晨的身上。
林夜坐起身，从凌晨手中端过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林夜努力撑起身体偷偷地吻了一下凌晨的嘴唇，用手轻拨开了他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林夜很想在好好地亲亲他，可是却又担心惊醒他。
“林夜……你、确定不要吻我吗？”凌晨睁开眼，定定地看着林夜。
林夜吓一跳，随后笑了笑，说：“你咬我一下。”
凌晨也低下头笑着，看了看手上的表，又瞅了一眼林夜，扑上去对着林夜的脖子就狠狠地一口，痛得林夜的眼泪差点掉出来，这时他才敢确信这绝对不是在做梦。
“我的命是你的。”林夜紧紧地抱住凌晨的身体，凌晨吻着林夜颈上的齿痕。
“以后，你要听话知道吗？”凌晨发现自己真的很爱哭。
“嗯……从现在起，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
“你都给我印下烙印了，我以后再没有人要了，我会一直赖着你。”林夜指着自己的脖子上新鲜出炉的齿痕说着。
“怕了吗？怕了就老老实实地，不然我就把你丢掉。”凌晨用双手遮住了林夜的眼睛，然后亲吻着他，“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我爱你，凌晨。”
“我也是。”
林夜靠在凌晨的怀里，将右耳贴在他的心口，听着凌晨的心跳。
他专属的心跳声，因他而悸动。
第八十八章：所谓‘收容所’
所谓‘收容所’就是……
“慢一点，扶住我。”
“嗯……啊，不行了……”
“快了，坚持一下。”
“晨，疼……”
“好热。”
“……呼……晨，休息一下行吗？”
“OMG。电梯什么坏不好，非要今天坏。”凌晨累得气喘吁吁地插着腰，林夜坐在台阶上轻揉着自己的腿。
刚好下楼的邻居看着坐在楼梯口的这对，脑中不禁浮想联翩起刚才那让人无尽遐想的对话。
好不容易把林夜扶到了八楼，凌晨都快要累趴下了，一进屋就倒在了玄关处，踢掉鞋子后用爬得挪进到客厅。
林夜没有凌晨的搀扶，只能单脚跳到了沙发边，把衣服放在了扶手上。
小M听到有人回来就立马从凌晨的卧房中窜了出来，跳上了凌晨仰面朝天的肚子上，凌晨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压了一下，闷哼了一声揪起了小M的毛，把它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小M乖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尖。
“你们相处得好嘛！”林夜坐在沙发上。
“没办法，我人见人爱啊。”凌晨朝着林夜笑笑，又对着小M使着眼色问：“对不对啊？小M！”
小M识相地喵了一声，凌晨笑着抱起小M走到了林夜的身边，小M窜到了他的怀里，扒着他的肩膀舔着他的脸。
“小M认可，入住合格。”凌晨戳了戳林夜被小M舔过后的脸，林夜回以凌晨微笑，然后温婉缠绵的拥吻。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嗯，你不放手，我不放手。你若放手，我必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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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林夜的病房里，凌晨一手拿着林夜削好皮的苹果咬了一口，一手被林夜握在手中，帮他贴着创口贴。
“干嘛非要逞强，这个你做不来。”林夜有些心疼凌晨被割了两道伤口的手指。
“不试怎么知道。”凌晨说着。
“那结果呢？！”林夜把凌晨受伤的手移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我想学……”
“学什么？削苹果？没事儿，以后我都削给你吃。”
“……万一……我是说，以后一个人的话……”凌晨看着林夜，林夜皱起了眉宇，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好吧，我不说了。”凌晨干笑了一下，又低下头重新啃着苹果。猝不及防间林夜将他拥入怀中，凌晨手中的苹果滚落到了地上。
“没有万一。”
“你知道吗？我尝试着去重新爱你……”
“……”林夜的身体一怔，他有点担心这个‘尝试’的结果，因为一直以来凌晨都再未给他过一个正面的答复。
“……别担心，我成功了。所以我尝试去削苹果，我想如果也能成功的话，或许以后当我想戒掉你时，也能办到。”凌晨的手自然地环住了林夜的身体。
“那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碰水果刀的。”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有机会戒掉我的，所以愿意为你一辈子削苹果，像不断的一圈圈的果皮，虽然有曲折但是却绵长、却有始有终。
“那就拜托了，我怕疼、怕受伤、怕办不到。”
“嗯，交给我就好。”
凌晨松开林夜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说：“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夜回以坚定，“嗯，你不放手，我不放手。你若放手，我必紧握。”
凌晨严肃的表情突然染上了忍不住笑意，说：“干嘛说得这么言情，恶心死了。”
“恶心？你心里是在偷着乐吧！”林夜也被逗笑了，用手碰了碰凌晨的胸口。
凌晨拍掉了林夜的手，说：“耍流氓啊，滚一边去！”
“流氓是伤病人员，滚不动。”林夜顺势倒在了凌晨的肩上，手缠住了他的身体，“不过，流氓现在想滚床单……”
滚床单？这可是医院，凌晨狠狠地拍了一下林夜的脑袋，“疯了啊？等会儿有人会进来的。”
“喂。我可是很可怜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我一个多月都没有……”林夜刚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凌晨立刻用手捂住了他即将破口而出的十八禁的话题。
“你腿好了是吧？”
“差不多。”
“那正好，我不要管你了，既然好了，我要走了。”
“喂，干嘛啊。刚还好好的，干嘛说翻脸就翻脸了。你就让我说说嘛，我也就只能嘴上说说。”林夜像块牛皮糖一样地黏住了凌晨。
“你老这么乱来，上次……”凌晨比了一个亲亲的动作，“就让你妈刚好撞上了，还是不要再出状况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用手解决过一次，我再来吧，反正你腿也快好的差不多多了。”
“别。晨……我不闹了……我认真点，行吗？”
“我也是认真的。”凌晨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正准备披在身上，就听见后妈林夜有些威胁性地问：“是不是只要我伤着，你就呆我身边？”
“呃？”
林夜不由分说地拿起一旁的饭盒对着自己那原本烫伤的腿砸去，饭盒里热粥洒了出来烫在了林夜那条刚长出了新皮的小腿上，饭盒的棱角处砸在了踝骨上。
‘啊——’林夜发出一声由衷的惨叫。
凌晨当时吓得脸都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再出个意外他还真受不住打击，但还好的是，经过检查只不过是稍稍被烫了一下，可能会出几个水泡，而且也并没有伤着骨头，只是有些轻微的肿起来了。
于是，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林夜对凌晨的认真，林母和林父也没有阻拦，让林夜搬到了凌晨的家里，而至于饭馆都是林父在看着。
“林夜！”
“嗯？”
“我这儿可不是收容所。”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
——家？是家啊……
第八十九章：家？是家啊……
林夜总是赖着不愿意动，凌晨也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两人僵在了一起，但这回妥协的是凌晨。
林夜像是抓住了凌晨的弱点，总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凌晨。凌晨认命地摇了摇头，说：“那先说好，洗澡就是洗澡，不准乱来。”
“是。遵命亲爱的。”林夜从沙发站起来，拉着凌晨的就往浴室去，凌晨向后用力拽了一把林夜，用狐疑地眼神看向他的腿，“不疼了啊？”
林夜先是愣一下，又紧接着装傻，“唉呀妈呀，不行了不行了……扶我、扶我。”
凌晨伸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林夜的脸，“装蒜你第一。”
这是凌晨第二次帮林夜洗澡，过程中林夜表现得很从容，就是脸很红。凌晨却是不知怎么了，越是害羞就越是心痒，脸也自然红到了能滴出血来。
洗完澡凌晨已经累到不行了，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不过这正是林夜想要的，“累了就睡吧。”
“……不行，你那间屋子积了灰，不能不打扫。”凌晨用手肘撑起了身体。
“晨，刚回来。就一晚，一晚还不行吗？”林夜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