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狐疑地走了电脑前面，打开了网页浏览器，点开了历史记录。凌晨随意点开了几个网页。

网页的正中用二号字体写着三个字——利培酮。

凌晨惊愕地又点了其他的网页，精神性药物、精神病与抑郁症、精神病的药物治疗。

——为什么被作弄的总是我？

凌晨把药放好后，走到了厨房里，从林夜的身后抱住了他，林夜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又软了下来，这些都在凌晨的预料之中。而林夜转过的一吻却不在他的预想之中，他轻吻着自己的嘴唇，然后笑着说：“饿坏了？马上就好。”

说完，林夜切了一块午餐肉塞到了凌晨的嘴里，“先垫垫，等会帮我摆桌子，知道吗？懒虫！”

——难道，是我的猜疑？

凌晨一个晚上都表现地很乖巧，像个孩子一样的乖巧，为了更乖巧，凌晨在睡前有偷偷地吃了利培酮，他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的会出现状况。现在的他，已经是如履薄冰，不想在受挫和受伤。

可是，林夜今晚也很古怪，异常的热情。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双手不断地在凌晨的背上游弋着，而凌晨却没有多少感觉。

当林夜与他接吻时候、将往床上推的时候，凌晨虽然没有放抗，但是却也没有迎合。好像热情在自己的身体无法点燃。但林夜却比以往更卖力地挑逗着凌晨，一般情况下凌晨早已动情。

现在的凌晨躺在林夜的身下，面无表情、目光空洞……

“凌晨？”

“嗯？”

“告诉我，这是利培酮的药物不良反应吗？”

……

“性淡漠？”

凌晨轻笑了一下，有些呆滞地从床上坐起，拢了拢衣领，看向了林夜。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第九十三章：我的药——林夜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凌晨故作轻松，心却有若千斤重负。凌晨起身系好纽扣，拿起了自己的枕头朝着卧室外走去。

林夜一把擒住了凌晨，将他摁回了床上，“我没让你，你哪儿也别给我去。”林夜的手在不知不觉使劲，捏痛了凌晨的肩膀。

凌晨刚想抬腿放抗，林夜却又快他一步地制住了他的双腿，牢牢固定在自己的小腿胫骨下。凌晨因为药物反应根本使不上力气，所以他一气之下偏头咬住了林夜的手腕。

凌晨知道自己的咬得太狠，可是林夜没有要动摇的迹象任凭凌晨死死的咬着自己，直到凌晨感觉有种铁锈般的腥味涌进口腔中，血顺着林夜的手背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凌晨惊恐地看着红色不断地蔓延着，林夜将流血的手放到唇边，用舌头舔干净后，猛然地托起凌晨的脸庞，重重地吻了上去。

血腥味溢满了口腔，让凌晨有种想吐的感觉，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林夜那混合着血的舌搅得凌晨心里一阵慌乱。

渐渐两人在接吻的时间里像极了两条缺氧的鱼，彼此呼吸着肺腔中仅有的空气。渐渐的变得渴望、渐渐的变得不能自主。

就在两人吻得激烈的时候，林夜突然松开了凌晨，这种一瞬的空虚让凌晨的心被揪了一下的不舒服，凌晨完全被沉浸在刚才的迷乱之中。凌晨眯起眼倾身向前，轻覆住了林夜紧闭的唇，凌晨在主动示好，而此刻林夜却又不买他的账了。

不知道这种情况维持了多久，凌晨感觉自己的面子已经挂不住了，冷着脸看着林夜，“耍我好玩吗？”

林夜抱起胳膊，嬉皮笑脸地看着凌晨，吐出了四个字，“不亦乐乎。”

“fuck U！滚蛋。”凌晨推搡着林夜，“趁早滚出老子的房子。”

林夜垂下眼，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随手捡了起来搭在了肩上，什么也说就往门外走。凌晨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手忙脚乱地冲出了卧室，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穿拖鞋，就那么挨着冷冰冰的地面。

屋子里空荡荡的。

“混蛋，又丢下我一个人……”

凌晨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钟表刚好走了凌晨时分。

凌晨渐渐地抽泣起来，肩膀越抖越厉害，哭声也越来越大近乎到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凌晨用手狠狠地敲着地面，“你他娘的林夜。我不就是吃了点精神病的药嘛，你又嫌我了……我就是怕你嫌我脾气怪，才吃才想稳定……呃……去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不要我了……”

“呜、呃……是我嫌你，你个蠢货。我要是他奶奶的不爱你，我管个屁嘛……我再神经质也没有人干怎么样……我真的、真的是怕自己脾气怪会、会惹到你生气。”

“你怎么可以走掉呢，你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你……”

小M从里屋走出，卧在凌晨手边，舔着凌晨的向上摊开的手心。凌晨伸手摸了摸小M的脑袋，“你不会也不要对吧？”

‘喵——’

“好乖。奖励你好吃的好不好？”凌晨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的鼻涕，抱着小M吸溜着鼻子地朝着鱼缸走去。

凌晨把小M整个都贴到了鱼缸前，“你想吃哪一只？”

‘喵？’小M的叫声意外的不和谐，在看到凌晨整个哭得惨不忍睹的脸，一下跳出了凌晨的怀抱。

凌晨的嘴又扁了起来，眼泪又开始眼眶打转儿，这次哭得就更凶，更像是婴儿的哭法，无所顾忌。

哭了很久后，凌晨从自己的脚丫上脱下了那只唯一的拖鞋，把它垫到了自己的头下面，将身体蜷了起来。

“我就快要冻感冒了，快点回来……把我抱回床上……我冻得都流鼻涕了，烦人……”

＊＊＊＊＊＊

这天早上的阳光明媚得让人嫉妒，那么灿烂到底给谁看？

一杯放冷的水，一粒预防感冒的青色药片，一张浅寐的英俊脸庞，一只温暖的帮着纱布的右手，一本摊开的厚厚的日记本。

10月21日晴转多云

今天惹他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我一大早起来又年报纸，又说死人的，估计是觉得触霉头吧？

可是他好像不是迷信的人。

于是为了弥补，所以还特意准备了小晨一直喜欢的枫糖煎三文鱼。但小晨不知道哪个筋儿又搭错了，又对我发脾气了。

平时，这么给他惊喜，他总是会欲拒还迎地跟我磨蹭一会儿，今儿是怎么？

不过还好，我估计就是小晨的俘虏吧？小晨很少撒娇，一撒娇起来真的让人招架不住。真的扑倒、就地吃掉，可爱死了。

10月30日晴

有多多的日子，我和凌晨都很开心，有种家的感觉。

我们今天去了游乐园，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今天也发生了点意外，我不知道在凌晨去往加拿大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与我有关……

看到凌晨那种痛苦的挣扎我居然不能分担，好失败。

我会加倍还他，缺少了的我都要统统给他。

11月6日风

今天，我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个秘密。

不过，这算是吗？

我发现凌晨在吃药，我偶尔问起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不跟我说。

很担心。

11月12日多云转雨

利培酮。

凌晨。

我。

这一天，过得太过不可思议。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那么静静站在厨房的门后，看着晨哭到了歇斯底里。

是恶作剧也好，是耍把戏也罢，可是……

该怎么说，我居然会无比地安心和幸福，我确认。

我也和这个男人一辈子，不分开。

＊＊＊＊＊＊

凌晨像做了个梦一般地醒来，又被催眠似的带到了餐桌前。

“来，先吃块土司，再喝牛奶。”林夜把餐盘摆到了凌晨的面前，而凌晨却在一直呆呆地望着他。

“快点，不然待会牛奶凉了。”林夜一边说着一边把小M的猫盆里倒入了猫粮。

“怎么了？”林夜接着又问。

良久，凌晨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掐我一下。”

林夜笑了笑，刚好伸手，就听见凌晨说：“轻点……”

林夜拍了下凌晨的脑袋，倾身向前越过餐桌挑起凌晨的下巴，深吻。

“醒了吗？”林夜吻过凌晨之后，凌晨已经被吻得七荤八素，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迷茫地低头看着餐盘。

可是当凌晨又想到了什么时，凌晨一把抓过了林夜的右手，捋起他的袖子，两个半月牙型的齿痕已经结了疤。

凌晨原本一觉醒来时，以为是利培酮造成的幻觉，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我就说，我有什么没有忘掉。”凌晨把林夜的手放到了脸侧，轻轻地依靠着。

这出乎了林夜的预料，林夜以为凌晨会骂他、会凶他、甚至会埋怨他、故意气他。可是凌晨都没有，只是想静静地依偎。

“对不起，我有抑郁症、我吃了利培酮、我不是有意赶你走、我……我、我不确定，我都做了什么……”

这算是凌晨的失而复得，昨晚有那么一瞬间凌晨怕得要死，他怕一切的寂寞、孤单，怕失去林夜……

凌晨死死拽住了林夜的胳膊，眼泪浸湿了林夜的体恤。林夜伸手搂住了凌晨哭到颤抖的肩膀，“晨……”

凌晨仰起了哭得可怜兮兮的脸庞，说：“我会改、我会好好治疗、我会变得很乖、我会学着做家事、我会……我会学着做你喜欢的人……”

林夜只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眼睛也渐渐的开始发胀，他是如此地心疼他，“晨……”

“别说话，别说……”

林夜托起了凌晨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听我说，必须。你是凌晨，你只要做你自己……不管你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只是个小小的郁抑症，又不是治不好的病，我陪你……你有什么脾气向我撒，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只是那种药有副作用，不要再继续了，求你！”

……

“我爱你，你明白吗？”

点头。

“你爱我，对吗？”

点头。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点头。

第九十四章：完美与完败

有些人的生活开始变得完美，而有些人正处于人生最为完败的阶段……

凌晨五点。

中旬盈满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墨蓝色的床被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着左翊日渐消瘦的脸庞，眼窝下陷而深黑、下巴出现了青胡茬、眉宇一直紧锁在一起。

男人不能理解他此刻的行为，他在干什么？在心疼左翊，在担心左翊，还是在一点点地……

他哪里敢想那个一点点。

男人如往常一样，不会带到天亮。左翊不会高兴在天亮前看到他这张脸的，男人低笑了一下，笑自己的可悲。

然而，又是一次意外。

“别走了……就今晚。”左翊拉住男人的手腕，脸则侧向了另一个方向。

“可是，我还要赶着给我家小然做早饭。”五点出门，不舍得坐出租车的男人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家，不过时间刚刚好，他曾经细心的算过。

左翊没有说话，只是牢牢地拉着男人。男人开始有些害怕，他最怕他的沉默，他宁愿此刻左翊命令他、或者要挟他……

五分钟过去后，男人试图想挣脱，左翊叹了口气松开了男人。男人有些错愕，一颗砰砰跳得不安的心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

左翊略显沙哑的声音又一次想起，“喂，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男人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犹豫之后，男人……

摇头。

是啊，爱他？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资格？

“呵……还好你没有爱上我……”

“嗯。”男人低声回应。

“快点滚，在我睡醒之前，滚出去。”左翊把头闷在了被子了。男人伸手拉下了左翊的被子，帮他掖好后发现左翊正在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男人看不清左翊的目光，却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吻了左翊的额头。左翊向着男人侧过了身体，并且蜷缩了起来。

而这次，男人站起了身，这让左翊的脆弱无的放矢。

男人走了……

左翊挫败地从床上坐起，突然抄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向着墙面砸去，破碎的声音里混合着左翊喊那男人的名字。

——李亦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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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翊彻底的完败，但他又不是那种会闷在被子里哭的人。

他在爱情上玩全是个输家，可还要故作镇定地摆出赢者的尊严。他爱上了冰冷骄傲的LAN，可是LAN的眼中从没有他，所以他不死心的执着着；他爱上气质迷人的凌晨，可是凌晨终究不是属于他，所以才想耍手段得到他；而他现在对于一个不起眼的老男人……

左翊的完败还来自于他在左氏家族那摇摇欲坠的地位，他徇私舞弊的行径在一步步把左氏逼上绝路。

此时。

“什么？苏茉回来了？嗯，好啊！”

凌晨和林夜见到苏茉后，发现这小丫头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而后让凌晨惊讶的是，苏茉带来的朋友。

“左晴？”

“晨哥哥？”

“你们认识？”

混乱的局面。

“这个是我在大学里美术系的学妹——左晴。”苏茉还是礼貌地做了介绍，“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凌晨。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爱人。”凌晨接过了苏茉的话。

苏茉愣一下，虽然他知道这是情理之中，但是对凌晨的直言不讳她有些担心。左晴只是稍稍皱了下眉，说：“你跟我堂哥分手了？”

“别误会，我跟你左翊只是朋友。”凌晨脸上的笑容还算温和。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订婚？！”

订婚！

左晴语出惊人，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凌晨没想到她还记得、林夜有点紧张的在桌子下抓住了凌晨的手、苏茉则更是错愕一下子抓住了左晴的肩

“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回来逼婚的。”左晴回头朝着苏茉笑了笑。

“那能说说你的目的吗？”凌晨倒是听出了左晴的话中话。

“让我那愚蠢的堂哥尽早滚下左氏的高椅。”左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轻佻。

左晴是左氏的长孙女，但是要一个女人来持家可是破了左家的先例，而且左翊任着总经理一职，怎么可能说罢免就罢免了。

“你不是在跟他在赌气吧？”

“家族决定。”左晴举起青花的茶杯抿了一口。

回家的路上，林夜一直死死地攥住了凌晨的手。一进门就把凌晨往墙上按，吓得出门迎接主人们的小M立刻蹿到了沙发后面。

“脑袋被门夹了啊？嗯……”凌晨刚推开林夜，又被他强硬地吻住。

直到两人扭进了浴室，凌晨才有机会说话。

“怎么了这是，差点给你谋杀了。”凌晨拿着花洒对着林夜的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