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下——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12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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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呀。”

“我还要去琴房弹一会儿琴,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熊鑫没动步,冲两人挥了挥手。

“啊,那是两个方向喽~”颜瞻对熊鑫说。

“嗯,你们走吧,咱们明天见。”

“那我们走喽,拜拜~”颜瞻挥手。这会儿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一会儿短他好了!

“再见。”任伟揽住了颜瞻的肩。

熊鑫向左,颜瞻和任伟向右。走出一段距离,熊鑫不禁回头看了看并肩而行的两人。他停下来,点上一支烟,之前的镇定自若已随着吐出来的雾气烟消云散。颜瞻是直的是弯的他现在倒是确定了,问题是……他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怪不得……下那么大的雪跑去接机不说,之后每天又总是着急回家。

熊鑫很久都没迈出第二步,脚有些僵硬。颜瞻的“空窗期”委实把他迷惑了。他并非单身,之所以总是有空、总是不推诿邀约,是情人不在身边呀……想来,跟自己走那么近,也是绝无它意吧?男朋友。颜瞻也并未反驳这一说法。是很认真相处的吧?熊鑫有些矛盾,既希望颜瞻对感情认真,又希望他跟他不过是随便相处……

有我你不会寂寞的!

哦?是吗?不是考完四手联弹就白白?

我哪里是那种人嘛!先说好,不许嫌我烦~

熊鑫苦笑了一下。

“手向前伸伸~”

“你烦不烦啊!”

“指甲就是要亮亮的才好看嘛!”

颜瞻左手握着任伟的手,右手拿着磨指甲的小棒子执着的给指甲抛光。

任伟有些无奈——早知道他这么婆妈他死也不会把剪指甲的活儿交给他。再央求也不给!一失足成千古恨!

进入冬天,死熊猫似乎就进入了冬眠期——晚上巨困,早晨不起。慢跑?十二点他都不爬出被窝!

任伟一早就醒了,醒了去游泳,回来弹了会儿琴,指甲不舒服,想修修。

颜瞻就是这时候趿拉着拖鞋从卧室里出来的。见他在剪指甲,抢着要代劳。

任伟刚好对磨指甲没耐心,手就伸给了他,结果可倒好——人家发现这只小棒子是多功能的,死活就要给他的指甲抛光!喂喂喂!我只需要剪一剪、磨一磨形状好嘛!

“你丫不是跟‘卷毛熊’明天见嘛,已经是‘明天’了,赶紧滚去见吧!”

“卷毛熊”是任伟给熊鑫取的绰号。昨晚到家后正式叫开的。如果可能,他才懒得说他,更别提起外号了,这全因为颜瞻在出租车上就跟那头熊没完没了的传短信!

你还说不得他,一说他就瞪眼:还不是因为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得解释啦!解释!万一人家讨厌我怎么办?

任伟心里说:讨厌?我看保不齐他正偷笑你跟他一个性向。顶多为你有主儿了郁闷一会儿。这会儿指不定怎么想着拆散咱俩独占你呢!

当然,这话任伟也就是跟心里说说——颜瞻不知道最好,他巴不得他木的全然没感觉,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要不是图这个,他才不会跟他说:我是他男朋友。我先堵你的嘴!

但任伟是谁啊?任伟可不是吃瘪的人。心里这么盘算着,他嘴上也不忘打击颜瞻:怎么啦?同性恋就被人讨厌啊?瞧不起你?那你趁早甭再搭理他。还是你觉得这事儿不光彩了?

颜瞻瞠目结舌,司机跟前面开车,手都僵硬了。

你说什么呐!我从来不觉得喜欢你不光彩!颜瞻几乎是把这句话吼出来的。吼完把手机伸到他眼前,让他看。小熊也绝对没有不接受!

短信是这么写的:我真的不在意,这没什么的,你觉得开心就好。

装逼。

任伟当时眼前就浮现出这么俩字儿。

“见什么嘛……我起来都几点啦!课是上午的,我又翘了~”

“哦,是么。”任伟摸过了烟,“于是你起床又给他发半天短信吧?”

“什么半天啊!就发了几条而已……”

“也不怕手指头折了。”

“要折早折了。”颜瞻抬眼皮看着任伟说,“我都给你发过十万条了,还灵活的很~”他说着,特意动了动手指。

“傻样儿。”

“嘿嘿。”

“你没去他特失落吧?”

“什么呀!又骂我坏学生呢!好凶好凶。”

任伟哼了一声。

“我倒是后悔没起来呢……不知怎么搞的,闹钟都彻底听不到。”

“你闹钟把我叫起来了。”任伟斜眼。

颜瞻吐了吐舌头,“我还是挺想今天去学校的,不见到他,我不踏实。昨天他虽然说不在意,可谁知道是不是场面话呢。”

“你就这么在意他对你的看法?”任伟不悦。

“你别这样!我对他就是对朋友,没一点其他想法的。你又不是没有朋友,你干嘛啦!”

“我不爽。”

“那你怎么从来不对小冉不爽?”

任伟被噎了。

颜瞻继续磨指甲,半晌,大功告成,他拉着任伟的手说:“你再说一下你不爽。”

任伟瞪着颜瞻。

“说嘛……”

“滚蛋!”

“说嘛~”颜瞻一点儿都不怕任伟,他从小凳子上起来,堂而皇之坐到了任伟腿上。见任伟没扒拉他,更斗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你是不是好在乎我的?”

“给你三秒钟,滚起来,洗漱去!”

啵。颜瞻又亲了任伟一下,“你真暖和~”

“一。”

啵。颜瞻继续亲,“搂着我嘛~”

“二。”

啵。最后亲了一下,颜瞻飞速起来,跑向了洗手间——他才不想被任伟揍。他真会揍,他知道。那张脸神色可怖。

不过亲了四下,赚了!

颜瞻滚蛋了,任伟拿过了一旁的吉他,几声泛音过后,他轻轻扫弦,静静的弹琴。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洒进来,他不经意的看着窗外,忽然想到了《Runaway Train》的旋律。

“……So tired that I couldn't even sleep,so many secrets I couldn't keep,I promised myself I wouldn't weep,one more promise I couldn't keep。It seems no one can help me now,I'm in too deep there's no way out。This time I have really led myself astray。runaway train,never going back,wrong way on a one-way track,seems like I should be getting somewhere,somehow I'm neither here nor there……”

颜瞻在洗手间一边擦脸一边跟着哼唱,这曾经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在他买的Free Loop的第一张小样里,任伟就唱了这首歌。

“再唱一次好不好?”熊猫仔奔出来蹲在了任伟身前,“我乖乖洗漱完了~”

“不好。”任伟扒拉着泛音。

“再唱一次嘛~”

“你给我钱啊?”

“给!”

“给也不唱。”任伟笑。

“你耍我……”颜瞻失落的起来,拖着步子回卧室了——换衣服、收拾床。

“Call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like a firefly without a light?,you were there like a slow torch burning,I was a key that could use a little turning……”

“你最好啦!”颜瞻一边换衣服一边喊。

任伟轻轻的笑,脸上的表情格外柔和。

敲门声是在这首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响起的,任伟心里咯噔一下,手下的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有十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应该不是彭勃。别说他了,除了颜瞻,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那是谁?

敲门变作了擂门,颜瞻一边拉运动服的拉链一边走出了房间,“来啦~来啦~”

他不知道就不会来吗?

任伟这么想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扒拉开他身前的颜瞻,走过去开了门。

“干嘛呐!”

倪歆和辉子的脸映入眼帘,任伟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一下软了。

“你那是啥见鬼的表情?”倪歆接着说。

“哈罗~”颜瞻站在任伟身后向他们打招呼。

任伟开了门,转身回了客厅。

辉子跟倪歆脱了外套走进客厅,颜瞻已经去了厨房给客人倒水。

“我还以为你办事儿呢,半天不开门。”辉子大喇喇的坐到了沙发上。

“铰头啦?”倪歆胡噜了一把任伟的脑袋。

“你们俩怎么来了。”任伟挪开了琴。

“你以为自己藏的特好吧?”倪歆挤眉弄眼,点了烟,“回来还躲着不见人!长本事了!”

“就是啊,不仗义!”辉子帮腔。

“那我现在见的是啥?”

“你这叫被擒。”倪歆乐,“你失策了~”

任伟白了倪歆一眼。

“别翻白眼儿。想二人世界有本事你别上Q,我一眼就瞅见你IP回来了。”

“流氓。”任伟踹了倪歆一脚。

“外面冷吧?喝热水~”颜瞻端了两杯开水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你怎么这么大魅力啊?”辉子扳过了颜瞻的脸,“我们主唱回来了,不搭理我们,就跟你楸着!”

熊猫仔一脸幸福的笑。

他们闲聊了起来,颜瞻不怎么插嘴,人倒是跟着任伟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确切说,是单人沙发扶手。

他们聊乐队的事儿,他就听着,都抽烟,他也不嫌呛。

俩人的到来起因是倪歆跟Q上看见任伟IP回来了,于是电话了辉子,他俩本就约了周五碰头,就一起结伴过来了。辉子曰:山不来靠我,我来靠山。

颜瞻始终乖乖的,削了苹果,剥了橘子,后来倒酒也归了他。

任伟有些不落忍,谁知这俩很是嚣张。一个说:你小子不仗义,晚饭你请;另一个帮腔:喊你家小四川做饭伺候着~

颜瞻也不会拒绝,满口应承。怕冷的熊猫最后裹了个严实乖乖买菜去了。

他前脚出门,任伟后脚骂人:“你们是专找软柿子捏是吧?”

“硬的捏不动啊~”辉子叼着烟说,“难道你让我没事儿捏捏彭勃?”

刷。任伟就变脸了,笑容不翼而飞。

“你怎么那么欠啊?”倪歆踢了辉子一下。

“我咋了?”辉子满不在乎,“任伟你谢我吧,快谢我!我帮你把彭勃铲走了。”

“啊?”这话出来,任伟愣了。

“你净干他妈没影儿的事儿,我老得替你兜着!”辉子碾灭了烟蒂,“你走没两天彭勃就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人呢。”

任伟刚要张嘴,辉子抬手,“你丫甭往出择自己!你再说你没招他我抽你小逼的!我看你是没少招他!他简直是为你神魂颠倒!”

任伟咬了咬嘴唇,脑子一团乱。

“后来我约他喝酒了,劝他了,跟他说算了。我告诉你任伟,可别再招他了,我可算把他劝住了。”

“什么呀……”任伟哼唧。

“你甭什么什么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儿。你又没打算跟他怎么着,老抻着他干嘛啊?这回我跟他说清楚了,我说你跟颜瞻处了,让他快歇着。”

“什么?!”任伟这声格外大。

“反正我没说你好话,你也别不高兴,我不可劲儿埋汰你,他绝对跟你丫没完。”

“你都跟他说什么啦?怎么说的?”任伟脑子发胀。

“你管我说什么了呢?他不缠着你不结了?”

“……”

“听我一句。玩儿的起你玩儿,玩儿不起别玩儿。”

倪歆跟着点头。

“……他说算了?”半晌,任伟挤出这么一句。

辉子点头。

“真的?”任伟不敢相信。

“他说他跟你也没好说的了,让我甭管了。”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令任伟紧绷数十天的神经松快了下来。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彭勃就这么放过他了。

“你啊……”倪歆叼着烟,头仰在沙发靠背上说,“还真得谢谢辉子。来的路上他还跟我说这事儿呢。当然,我说句公平的,你也没怎么彭勃,他委实属于剃头挑子一头热。要恨就恨你自己魅力大得了。但辉子那句说的对,你以前也没少招他。吃一堑长一智吧。”

任伟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那是一种雀跃、也是一种激动的表现。虽然他还是难以置信,但他已经开始谴责自己凡事都往坏了想的毛病了。

彭勃有什么不放手的理由呢?自己已经跟颜瞻好了,他怎么也能明白他是真的不能接受他了吧?彭勃不得不面对现实了——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回心转意。在此之前,他已表现的再明白不过,任谁也能懂得那是绝对的逃避。对,彭勃肯定懂了。再加上辉子又劝了他……是自己想复杂了。

任伟长出一口气。虽然隐隐还有些不安,但他愿意相信他跟彭勃就这么结束了。本来嘛,彭勃条件也不错,又不缺人爱。以前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里,这下怎么也该清醒了。早知道……那不如一早说自己跟颜瞻好了呢。还去瞎担心彭勃会跟颜瞻过不去……看来……自己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不过尔尔。

“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啊?薄情寡义的小子~”倪歆岔开了这令人尴尬的话题。

“喏,果汁~”

颜瞻把柠檬U格塞进熊鑫的手里,迫不及待就把自己的那瓶拧开了。

“为什么是果汁?”

Pub里人声鼎沸,熊鑫不得不喊着说话,难为他的嗓子了。

“难道你想要罐装咖啡?”颜瞻喊回来。这样的气氛他倒是熟悉的很,多年唱歌也练就了他声音底气之足。

熊鑫很想要捂脸,“你没有发现其他人拿的都是酒吗?”

“我酒精过敏的,我们三兄弟都这样。难道你想要喝酒?”颜瞻认真的盯着熊鑫问。

“就果汁吧。”熊鑫拧开了瓶盖。早知这样不如开车来了。

“嗯!补充VC!”

颜瞻可雀跃了,丝毫没听出熊鑫语气中的无奈。今天是任伟回来之后,Free Loop的首场演出,人来的很多,Pub里呈现出摩肩接踵之势。他们是第三个演,但颜瞻和熊鑫一早就到了。熊鑫会来自然是颜瞻的邀请,这会儿熊鑫很后悔——干嘛说“有机会一定看你的演出”这类的客套话。颜瞻他……当真的。

看着身边的男孩,熊鑫苦不堪言——周一的“指挥基础法”两人碰面,颜瞻像往常一样坐到了他身边。下课天已经擦黑了,两人去食堂吃饭,颜瞻扭捏的问:那天真的没吓到你吧?熊鑫低头扒饭答:真的没关系,我不介意。然后颜瞻就开心了,仿佛找到了能聊这类事的朋友,笑嘻嘻的说他如何喜欢那个男人……熊鑫听着,后面基本就没吃下去。颜瞻仿佛根本就意识不到他对他抱有好感。熊鑫虽然无奈,却也觉得这样倒也好,省下了不必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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