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秋飞 上——第六
第六  发于:2013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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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你?我们广寒宫的人凭什么交给你顾?秋影的伤我自己会看,你给我出去。”小何子的火气也上来了,总管的架势摆上来直接赶人!

“……”朱允炆没说话,只是伸出来要药的手也没收回去。

飞影却是看清了建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和杀意。哪个人敢和皇帝这么说话?欺君之罪代表什么?代表死啊!所以飞影急急拉过小何子,缓下口气道,“小何子,将药给我吧,你能不能帮我打点水来?我想沐浴。”

小何子话说完其实也有点怕了,对方的气势不是一般的骇人啊,简直比冷下脸来的公子还可怕。加上看着秋影有些急切又有些尴尬的脸色,小何子也不想他为难,于是确认道,“你真的不用我看?”

“不用,我自己上点药就好。”飞影万分肯定,这话却说得他尴尬之极。

第五十七章

“好,药给你,我给你打水去。”小何子留下药,向门外走去,路过建文帝身边还瞪了他一眼,“没见过这么差劲的,身子也不给清洗,弄伤了也不给上药,自己舒服完了就算。”小何子一路走向门口一路大声嘀咕,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建文帝听的。

可飞影听了小何子的话却是惭愧之极,突然想起来自己上次也是这么对春香的。小皇帝好歹还把他送回了房,可是他那次却是将春香丢在一旁自己就跑了。现在感同身受,才知道这有多难为人。他身子不能动,好赖还能找小何子帮忙,但听说春香在春宫混得并不很好,就不知道当时的他有没有人顾了。

没顾得飞影在发什么呆,等小何子走了,朱允炆就要拿过飞影手里的药给他处理伤口。

“做什么?”飞影一惊,赶紧将药收回去。

“拿来,我给你上。”朱允炆皱眉,不喜欢飞影躲他。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飞影摇头。

“你自己怎么弄?你又看不见,知道伤在哪里?”

才缓过点劲儿来的飞影,脸“腾”一下子又红了。看?怎么看?难道他们都是看着伤口上药的?不是摸到就好了?那他那里也被德保仔细参观过了?当时建文帝也在?

看着飞影惊愣当场,朱允炆管不了许多,直接抢过药,将飞影推倒。如果不是这次出来的匆忙,没从宫里带上次那个药出来,他哪会等到此时?估计昨晚就直接把人摁倒上药了。

“你放开……唔唔……”此时的飞影哪里挣得过朱允炆?就是平日里,一旦朱允炆动真格的他也不是朱允炆的对手。飞影所有的话还不及说,就被朱允炆单手制住摁进被子中捂住了口脸,才挣了两下,就感觉股部一凉,已然是被扒了裤子。

朱允炆隐约知道自己昨夜过于孟浪,伤了佳人,但也以为就是小伤口并不打紧,却没想到裤子一扒下来,竟看到一片的腥红,裤子里、股瓣上,甚或双腿间,到处是血,股缝里更是一道血沟。

“怎么会伤成这样?”朱允炆被惊到,制住飞影的手劲就不由自主的松了。

“啪”,挣脱束缚的飞影想也没想得回过身来就甩了朱允炆一巴掌,这一巴掌却正好打在建文帝的脸上,生生抽了一个大嘴巴!

两个人瞬间全呆住了。

朱允炆是没被人打过脸的,从没有,从小到大都没有!皇爷爷不曾,太子父亲不曾,母妃更不曾,其他人更是想都不用想。可这次,他居然被人当面打了脸,而那人,还是他喜欢、爱恋的人。

飞影也傻了,别说打皇帝,就是随便什么人他也没这么打过。比武过招单说,杀人伤人时有,但招呼在他人脸上,这却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他太知道被人扇嘴巴什么滋味了,他太知道被人劈头盖脸打、吐口水、当头辱骂、泼脏水等等等等的滋味了,所以自从被陆鼎原带走,他就发誓绝不如此待任何一个人。可没想到,今生破例头一遭,竟就扇上了当今圣上!

第五十八章

回过神来的朱允炆慢慢沈了一张脸,不说话也不动,他在等,等飞影的解释或道歉,或者更过分的怒骂和叫嚣。

飞影整个人僵在当场。他在怕,怕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飞影不畏死,也从不惜命,但不知为何面对此时的朱允炆却就是有些胆寒。

“水我送过来了。”小何子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朱允炆的第一反应是“唰”的一下拉下了床帐,遮住了里面半身赤裸的飞影。然后才沈声应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小何子,先看了看屋里没什么不妥,将原本寝间的屏风换了个方向,直接挡住了床铺的位置,这才向外面挥手道,“进来吧!”

春宫的使唤丫头和小厮都是小何子亲手调教的,极懂规矩,或许有人好奇为什么今天秋护法不去浴间沐浴,而要将浴桶抬进屋来,但没有一个人敢随便抬头胡乱张望的。两个小厮,将装了小半桶水的浴桶抬进来,又倒进两桶热水去,一个丫头将沐浴用的皂角、胰子、布巾等物一一摆放好,众人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期间连眼珠子都没敢往屏风的方向转一下。

小何子对属下的表现很满意,在屏风后面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朱允炆也很满意。

“有事随时叫我,我一天都在药炉。”说完,小何子也不等飞影回话,径自走了。

看样子这个假太监倒是个知事的!朱允炆如是想。

飞影直到小何子关上门出去了,也没说出哪怕一个字来。从床帐拉下来那一刻,他就捂着自己因憋气而微微疼痛的胸口努力正常呼吸,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紧张。等小何子出去了,他又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帐外的建文帝。

静默,还是静默。

却不能一直如此下去。水很快会凉,而飞影身上汗渍血渍粘腻腥膻得他非常不舒服。沐浴是一定要的,那么洗个热水的总舒服过洗冷水浴。于是飞影咬牙,努力忽略一切尴尬的气氛和自身的紧张不适,伸手拉开床帐准备下床。

朱允炆从小何子出去后就一直透过床帐注视着床上的飞影,他等着他出声:或继续刚才的,怒骂斥责他的粗鲁,或解释他不是故意想要打他;又或是叫他过去帮忙,毕竟他现在身体不很方便;哪怕是为了引起他注意的一声痛呼……没有,都没有。只有沉默。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朱允炆一丝讶然的同时,气也慢慢消了下去。一丝玩味升起,他到想看看飞影准备干吗?

飞影没想干什么,他只是想沐浴而已。所以,在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朱允炆看到一双手从床帐中伸了出来。

扒开床帐,飞影咬着牙把自己一点点从床铺中挪了出来。到了床边,双脚沾地,绵软得没一点力气,但飞影并没有抬头看向朱允炆,他咬紧下唇,双手用力一推床铺站了起来,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迈步扶住床前一步外的桌子前,无力的双腿便一软,就直直往下倒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在飞影落地前,朱允炆上前一步将几乎摔在地上的人捞了起来,没让飞影伤到一点。可飞影的伤口难免受到牵动,鲜血顺着大腿就流了下来。从始到终飞影没吭过一声,只是原本已经很苍白的嘴唇,生生让他咬出一抹殷红。

还是那么倔强!朱允炆此时是真的一点也气不起来了。但不生气,不代表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可以轻易的放下。所以他虽然扶起了飞影,却仍旧是不说话的。

飞影看着朱允炆那副阴沉的样子,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对,但无论是道歉的话还是道谢的话,飞影都出不了口。只得硬着头皮往浴桶方向走。而朱允炆居然颇配合他,直到将人送进了浴桶,朱允炆才撒手。

对于朱允炆的相扶飞影已经很感激了,他可不敢奢望小皇帝亲自来给他沐浴,但看着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算再难为,飞影还是开始清洗自己。伤口泡在水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看着血水在浴桶里散开,他可不想洗的一身血气,所以沈水还没有染得更红前,赶紧洗好出去是正经。

飞影洗得虽算不得囫囵吞枣,但也确实洗得不周到,首先他脸没有洗,不管是因为不想卸易容,还是不想把带血的水往脸上招呼,总之,脸没有沾水;其次,身子虽然洗得干净,但后穴哪里没有深入的清洗,不论是不会,还是因建文帝在而没那个脸,总之后面哪里没有往更深处清理。

飞影自认洗好了就要出水,却把个在旁边看着的朱允炆气得火冒三丈。就算再不留意这些事,朱允炆也知道那里的伤口要洗净,淤血要清出来,尤其他的残留物,更是留不得,据说那个留在身体里会伤身。而看飞影的洗法根本和没洗没什么两样,表面过过水顶什么用?

所以在飞影要起身的当口,朱允炆一把又将人按了回去,撩起衣袖,接替了飞影洗浴的工作。

飞影倒吸口气,张开嘴,却最终仍是一句话也没说,由着建文帝摆弄他。因为他发现,在建文帝发现水已经有些冷了的时候,居然直接用内力将水催热,只为了怕凉到他。但在清醒的时候由着人在后穴里进出,却并不是一件太好受的事情,所以飞影闭眼咬唇、双手紧把在桶沿,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截钻了一个洞的木头。

飞影不好受,朱允炆又何尝舒坦?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给人清洗后穴是这样的感触,温热的穴口因为开拓过,所以松松软软得含着手指,跟随着入侵者的动作时开时合,内壁里因为温水的进入,进出得更容易,并且因为时有碰到伤口的原因而不断收缩吸吮着……朱允炆觉得自己又硬了。可比起眼前的诱惑,朱允炆满心的却是后悔,悔不该当初竟然让德保代为清理这人的身子。

等终于洗完了,不但飞影满头大汗,就是朱允炆都是汗流浃背的。看得摸得吃不得,这根本就是折磨人嘛!可这折磨人的差事还没完。将飞影擦干抱回床上,朱允炆开始给飞影上药。

刚刚只是凭感觉做事,就已经让朱允炆一柱擎天了。而此时,上药必须上在伤口上,当然就要扒开股缝看仔细。看着洗得白皙粉嫩的股瓣在自己面前打开,看着微微开口的花瓣彻底绽放,看着里面艳红的媚肉在自己面前一颤一颤的抖动,朱允炆现在突然很有一种冲动,就是冲回宫去,宰了曾经看过碰过飞影后穴的德保,哪怕他只是一个太监!

“飞影,你在吗?”就在这个尴尬万分的时刻,陆鼎原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主子?”飞影一惊,就要起身。

朱允炆一皱眉,将飞影压下了,直到上完了药,换了干净衣服,朱允炆这才去开门。

其实陆鼎原早就感觉到屋里有人,何况韩量还和他同来,怎么可能探知不到屋里是谁。所以两人也不以为意,就在外面慢慢地等。直到房门拉开,看清屋里的一切,也看到开门人的一张臭脸,两人已经基本确认了某些事。

“主子,公子。”看二人前来,飞影就要起身行礼,却被朱允炆按住了。

朱允炆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一是因为刚刚才在气居然以前让德保占了便宜去,难免余气未消;二是无论谁欲火才起却被生生压下去估计脸色都不会很好看;三是看到陆鼎原,那个飞影曾经在意,并且此时似乎仍然在意的人,让他就是有再好的心情也会愉快不起来。

“请问这位是?”陆鼎原直接以主人家身份问道。

朱允炆却不吃这一套,喧宾夺主的直接问,“你们怎么到飞影的房间里来了?”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今晨飞影当值,他却没来,我不该来看看吗?”其实哪里是这个原因,秋宫安排影卫的事陆鼎原从不过问,因为他信得过飞影。分明是今天夏天到他们主院来找小何子,结果发现人不在,他们找了几处都没寻到,当找到药炉的时候,就见小何子嘟嘟囔囔的从外面进来,而听清了他嘟囔内容的韩陆二人,这才决定此行。毕竟人都进他们广寒宫了,他们作为主人的,总要招呼一下的不是?而且以那人可能的身份,老让人家风餐露宿的躲东藏西似乎也不是个事儿啊!

“主子……”飞影极其尴尬,让他怎么说,他恐怕这几天都当不了值了?

陆鼎原抬手止住飞影,继续面对朱允炆问道,“倒是阁下,请问阁下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广寒宫护法的寝间里?”

“说出来恐怕不是你受得起的。”朱允炆态度十分倨傲,因为飞影心系此人,所以他极其得看陆鼎原不顺眼。

韩量摇摇手指,“众生平等,别和我们摆架子,如果你真在意飞影的话。”韩量其实是在提点朱允炆,因为他现在这种对待陆鼎原的态度,只会在他和飞影之间多添隔阂而已。

第六十章

飞影有多在意陆鼎原,除了飞影本人,大概就只有韩量和朱允炆最清楚了。所以当朱允炆听到韩量这话,没有反感,反而慢慢收敛起了态度。朱允炆不是傻子,相反他还极其精明,虽然面对飞影的时候时常失控,但这种明显给自己添堵的事,他已经经人提点,又怎么会故意为之?

但朱允炆毕竟是一代帝王,就算收敛了倨傲的态度,只要不故意藏拙,那份气势仍是摆在那里的,只见他淡淡一笑,道:“在下朱允炆。”

韩量和陆鼎原算见识了,此人刚刚还一副恨不能将陆鼎原抽筋剥骨的表情,此时居然可以笑得一派雍容潇洒,这变脸的功夫堪比飞影了。

“在下陆鼎原。”

“在下韩量。”两人连拳都没抱,也学着朱允炆微点头的样子。

朱允炆微挑一边眉毛,对这二人的反应不无惊奇。他不信他们不知道“朱允炆”是当今皇帝的名字,他对他们报本名而不报帝号,一来是表示尊重飞影,不以皇帝之身来压他的主子;二来他人猜出来的,并不算他直接说的,也表明了他不想暴露身份的立场;三来他也想看看当对方得知他的身份后的拙样。结果出乎意料的,就像他说的是很平常的话一样,二人不但没有下跪称臣称民,甚至连一点恭谨的样子都没有,不咸不淡的态度一如开始的样子。难道他们真的因为久居深谷不息世事,而猜不到他的身份?

“飞影,你给朱公子在你的院落里安排间住处,这些天也不用当值了,远来是客,你就代本座好好招待吧!”陆鼎原不理朱允炆的反应,转而交代飞影。

“主子……”飞影表情这个苦啊!可不可以不要啊?!他宁愿忍着浑身的不适去当值,也很是不想面对朱允炆。他根本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而现在,主子居然让他住进他的院子来,这……“住的地方,是不是……”

“我的主院和夏天的院落都不方便,冬离又是个姑娘家,四护法只剩你这里能招待贵宾了,你不是想让当今圣上去睡下人房吧?”陆鼎原说完眨眨眼,直接拉着若有所思的韩量走了。

“……”朱允炆怒,这家伙根本就是知道!他故意的。

飞影叹气,还能怎么办?主子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主院主子和韩量住自是不能打扰;小何子原是住在主院的,自从和夏天不清不楚了,加上夏天搬回谷里住了以后,他们就合住在夏天的院落了;冬离的院里还住个小姑娘,就是没那小姑娘,也不能让她分院子给个陌生男人住啊!所以,所以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可是,他怎么总觉得主子的眼睛里竟是奸计得逞的笑意和准备看好戏似的狡黠呢?

等出了飞影的院子,韩量才开口道,“你是被我带坏了,还是你原来就这么坏,只是我没发现而已,嗯?”

陆鼎原摇头,“你不觉得他陪飞影刚好吗?飞影自小命苦,有个人疼他有什么不好?”

“你是自己栽在了男人身上,就想把属下都往男人怀里送是吧?”韩量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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