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后方瞬间绷紧，好在一个小时前的清洗多少留下些水分，硬闯进来的分身狠狠摩擦而过，直抵窄穴深处。

莫弗伦眉头紧皱，下身酸痛，手腕也被握得发疼，可是渐渐的，身体竟开始从中觉出快感。他的双腿紧缠住弗森的腰，伴随抽插不停摇摆。

偏偏弗森在莫弗伦临爆发前放开他的欲望，又紧按住莫弗伦的手不让他自己做，照目前情况看，靠后面高潮有一定困难，莫弗伦只好借由身体贴近取得小小的慰藉。

从正式开始一直埋头在莫弗伦肩膀旁的弗森此时抬起头，莫弗伦看了他的表情，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展露出不合时宜的灿烂微笑的弗森暂且停下，调整姿势，然后随口挪揄道：“要我帮你吗？可是你先出来会很难受，还是像现在这样，我尽量不碰到你‘那里’地继续下去吧。”

姿势从仰躺变成侧躺的莫弗伦还来不及回应，即被弗森再次挺入，身前空虚的欲望得不到照顾，身后剧烈的撞击所产生的微妙快感使他依旧挺立，可距离解脱还很远。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占有的行为仍在持续，莫弗伦费力扭过头。

恍惚间莫弗伦几乎忘记这个侵占他身体的人原来的样子，或者说，忘记其虚假的外在性格，总觉得这样才是弗森本来的样子。

热情，鲜活，旺盛的独占欲，造就望不到尽头的无度索求。

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恶魔，即使天使也不例外。

24.契约

这场情事持续了很久，久到莫弗伦完全不知道是何时结束的，而且醒来后全身酸痛难忍，对身体强悍的人偶来说绝对是难得的体验。

对比莫弗伦的狼狈，旁边的弗森却是睡得非常安稳，头略微朝下，表情自然放松，看起来相当的心满意足。

莫弗伦不由叹息，虽然不后悔自己的作为，可是弗森过分满足的模样实在令他心情复杂。

准备下床的莫弗伦揭开被子，露出两人身上穿戴整齐的睡衣。莫弗伦愣了一下，用单手扶住额头，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穿上它们的记忆。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昨晚他好像确实在中途晕过去了。

身边始作俑者冷得缩起身，哪怕莫弗伦重新帮其盖好被子，弗森还是在忽寒忽暖中醒了过来。

“早上好……”

“早。”

简单打过招呼后，有所预感的莫弗伦随手套上衣服就要走，结果还是被弗森及时拉住。

“昨天晚上……不对，准确说是三点时你晕倒了，我大致检查过没发现问题，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还好。”莫弗伦勉强镇定地回答，不过从时间上他发现一个问题，“你几乎没睡吧？”

“睡了三个多小时，已经足够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吃饭，很快回来。”

在短时间内弗森将自己收拾整齐，动作十分利落，精神状态也很好。身心俱疲的莫弗伦注视着他一系列动作，心中五味杂全，最后索性倒回床上闭目养神。

虽然都是非人的存在，但是弗森的身体似乎比他厉害得多，他宁愿相信是两人断绝主仆关系，弗森不用再给他力量导致自身力量过盛的原因。

意识消沉加上身体疲倦的莫弗伦本想静一静，不想有人敲门。考虑到内馆没有外人，莫弗伦穿着睡衣就去开门，结果门内外两人都楞住了。

先反应过来的是来人，对方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却说出让人吃惊的话：

“你好，我是天界所属的执行天使约恩，请问艾尼亚德大人在吗？”

“不在，”莫弗伦勉强掩饰住震惊情绪，状似随意的招呼，“你可以进来等。”

自称天使的壮汉咧咧嘴，看起来像挑衅，实则是在微笑：“不必麻烦，请你转告艾尼亚德大人我来过就好，抱歉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壮硕的身体走起路来竟悄然无声。直到对方走远，莫弗伦才终于消化掉壮汉天使这个事实。

由于对这位强壮但非常讲礼貌的天使印象深刻，弗森一回来他马上说了约恩来过的事。

然而弗森回答：“我知道，回来时遇见他了。”

“遇见他还能这么快回来？”

莫弗伦以为那个大家伙会捉住弗森，至少会拖住一段时间，然后想办法带弗森回去，可是他忘记了，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早在昨天弗森就让执行天使约恩带走了。

像是看出莫弗伦的担忧，弗森微笑解释：“他只是过来跟我道早安，我想他原型的样子可能吓到你了吧？”

再度被震惊到几乎失语的莫弗伦低喃：“那是……原型？”

“嗯，多么结实漂亮的肌肉啊，”弗森连连赞叹，随即光芒闪烁，他变回了天使原型，打量着自己身体的同时他更是不住叹气，“唉，我实在很羡慕他，如果可以，真想变成那样强壮的体形。”

闻言，莫弗伦的脸在瞬间苍白褪色，以至于根本无暇欣赏眼前心心念念的美好景象，他移开视线，害怕看见弗森的天使形态，会从而联想起那充满肌肉的崩坏画面。

见莫弗伦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深知把他刺激过头了的弗森主动靠过去，选个既舒适又得体的姿势坐在莫弗伦旁边。

“我在天界外的停留期是十年，每天可以变回原型的时间是两小时，已经没有几天了，最后几天我想留给你。”

莫弗伦缓缓抬起头，目光却是停在最前方的墙壁，不去看弗森。

“你必须要回去？”

“是的。”

基本上莫弗伦全明白了，弗森一直暧昧的态度原来是因为结局早已注定，纵是他再努力争取，也不过多出几日温存。该离开的人注定离开，留下的人也只有接受现实这一条路可走。

“那么……这样好了，”莫弗伦斟酌良久，最后低声说，“如果你可以回来，短期停留也好长期停留也罢，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如果不能回来，我会彻底放弃。现在不要回答，我等你一年时间，到那时你用实际行动告诉我答案。”

“这是新的契约吗？”

“随便你怎么想。”

“真是狡猾，经过昨晚我怎么舍得对你说不？”

弗森嘴上抱怨，实际毫无抱怨的意思，甚至可说非常高兴，但也仅止于此，他真的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提起昨晚，弗森又想到今早的事，于是继续关怀：“腰还疼吗？”

“不会，”发现弗森好像要靠近，莫弗伦下意识躲开，“你最好变回弗森的样子。”

“这么快就看腻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弗伦头疼似的扶住额头，“总觉你这样让我放不下心来。”

弗森没有追问放不下心的原因，很快变回人类外形，耀眼的金光消散，这让莫弗伦松了口气，露出安心的表情。

其实无论弗森是什么外表，都改变不了他的身份和必须完成的使命，梦总会醒来，在那之前可以自欺欺人的时间已经非常短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25.穿心

每隔一个月的中旬，旅馆都会举行剑术切磋交流比赛，莫弗伦和弗森刚好赶上了这次活动，这天也是他们住在旅馆的第七天。

因为此次情况特殊，决定采取分组对抗，以所属机构和种族分成旅馆组，人偶组，天使组三组。

由于前两组人员里包含双重身份者，且人员之间的关系十分错综复杂，导致部分人员借助关系拉人抢人，还没正式开打已经硝烟四起，导致分组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而只有四名固定成员的天使组一直静观其变，等待争夺战将熄时，弗森锁定目标，正是被林彬从人偶队拉到旅馆队的莫弗伦。

其实弗森什么也没说，单是看他，发现弗森视线的莫弗伦趁林彬没注意，主动走过去寻问：

“准备得怎么样？”

弗森长叹一声，实话实说：“人数不够。”

听到这话，莫弗伦自觉自愿加入天使组，默默坐在了弗森旁边的位置上。

截止到比赛开始前为止，三组人数分别是七七四，本来两组各分出一人给天使组即可达到人数相同，但临时想出的应对规则似乎比较服众。

旅馆组和人偶组先行对决，赢的一方再和天使组对决，决定最终胜负，这样一来天使组只需一人参赛。经过简单商讨，决定由莫弗伦代表出赛，然而莫弗伦对自身并不看好。

“剑术我不在行。”

“我知道你惯用小刀，但是我擅长法术，约恩他们擅长肉搏，相比之下最有胜算的就是你了。”

善长肉搏的天使……莫弗伦克制住自己不去看约恩他们，这样很不礼貌。

人偶因为多数外形卓越，导致审美观普遍较高，所以反差对于他们尤其具有杀伤力。

眼见事已至此，莫弗伦只好站起来去比赛，临走之前他强调：“我不保证能赢。”

所幸弗森要求很低：“玩得开心就好。”

比赛区距离休息区很近，中间设有若干保护系法术，以防误伤休息区人员，而休息区现在只剩下天使组四人。

约恩又仔细设好一层隔音屏障，检查确实有效后，他向弗森报告：

“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好了。”

弗森点点头，脸上难得毫无表情，“辛苦了，我会信守承诺和你们回去。”

“艾尼亚德大人，”犹豫再三，约恩还是决定说出口，“我们三个是中立派，如果您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当作没有找到您，向上报告任务失败……”

约恩的诚意不假，可是弗森突然笑了。

“单纯的家伙，我果然很羡慕你。”

被羡慕的人扯起嘴唇微笑，其实只是跟着笑，弗森话里的意思他并不明白。

谈话严肃展开，欢笑结束，时间很短暂。随后，比赛归来的莫弗伦情绪异常低落。

“我输了。”

弗森出言安慰他：“没关系，你依然是我们组里剑术实力最强的。”

莫弗伦定了定神，继续道：“旅馆组和人偶组他们已经去大厅开宴会了，因为我输了，天使组要留下来收拾残局。我会负起责任收拾，你们继续休息。”

“别这么说，责任是大家共同的，一起收拾也能尽快完工。”

“我是认真的，你不乱动就是帮了大忙。”莫弗伦淡定地挖苦。

总是把东西越收拾越乱的弗森苦笑着摇摇头，随手摆弄起比赛用的长剑。约恩等人不用吩咐，散开来各做各事。

经过近一小时的忙碌，三个人终于将场地收拾干净，莫弗伦走近弗森，准备将最后剩下的剑搬走，却发现弗森兴致正浓，手持长剑跃跃欲试。

“你其实会用剑吧。”观察后莫弗伦得出结论。

“是的，学过一些，”弗森将手中的剑递给莫弗伦，“要不要比试一下？”

“好。”

弗森不肯在别人面前展示，或许是有些独到的本领，就算没有，他也想探谈弗森的实力，总之这场比赛值得一试。

剑与剑的碰撞声再次在场地中央响起，围观的三位天使选好站位，随时准备在发生意外时支援。

经过几个回合的往来，莫弗伦基本确定弗森的本领很普通，胜在动作流畅和善用花样，暂时竟也能和他打成平手，但继续下去弗森多半会输，为免场面尴尬，现在收手是最佳时期。这么想着莫弗伦开始收起动作，然而弗森反而接连追击，剑的走势凌厉刁钻起来。

“弗森，你……”

忽然白光乍起，来源自弗森手中的长剑，莫弗伦下意识闭上眼，来不及确认弗森的表情，更看不到剑刺下的轨迹。

一剑穿心。

奇怪的是莫弗伦没有感到被刺穿的剧烈痛感，好像有什么从伤口流入体内，全部流入后伤口自动关闭愈合。

那股力量硬闯进来，唤起许久以前的记忆，还有那独属于莫弗伦的意义。

他是初代人偶“契约”，拥有守护之力，生来即要守护无尽的黑暗世界。

26.魔王

很久以前，曾有一个天使突然出现在人偶森林中。

人偶师族和天使族并非对立种族，天使得以暂时留在人偶森林做客。

奇怪的是，天使始终保持沉默，不肯说明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但目标明确，总是追随在名为契约的初代人偶身边。

一开始人偶反应冷淡，可是架不住天使日夜陪伴。最后冷漠的人偶终于愿意卸下心防，主动说出真实的心意，却接连承受沉重打击。

先是天使的族人以保护天使之名接连出现在人偶森林，接着初代人偶师心怀愧疚地告诉他真相：人偶族未来堪忧，为取得天界的长久维护和帮助，初代人偶师依照天界要求，创造出外貌与天使的哥哥如出一辙的契约人偶。契约虽是人偶，但他的一切全部归天界所有。

听完他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天使为什么总是缠着他。

还未等人偶有所行动，天使的族人开始抓捕契约人偶，没有任何人阻拦，因为他们有这么做的理由。

“契约”是人偶族和天界交易下的产物，原型完全取自于天使已经堕天的哥哥，此举有替代的用意在内。

不过人偶再近似本人，也无法代替其在天界当天使，天界是出于其它某种目的创造了人偶。据离使用契约的日子还很远，在那之前有必要将人偶严密控制起来，方式就是囚禁。

人偶拼命抵抗，只为得到被早早带走的天使一句真话：

「到最后是不是还当他是哥哥的替身？」

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最终，人偶挣脱天界的掌控，却在颠沛流离的逃跑生涯中意外身亡。

天界并不慌张，因为他们有“钥匙”在手，是令契约人偶重新觉醒的唯一契机。

若干年后，转世过无数次的人偶和长大的天使，在计划的安排下又注定相遇了。

因为马上将要使用人偶，必须使用“钥匙”打开“契约”。

契约的履行，从现在正式开始。

殷子骸合上手中的笔记，平静地看了眼同样很平静听完的弗森。

“这是我用收集到的情报，有错误的地方吗？”

“没有，大致是这么一回事吧，只是没必要的煽情过多了。”

房间里一共有三个人，弗森，殷子骸，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莫弗伦。其中莫弗伦的伤已经自动愈合，正深陷在过去的记忆里，包括初代人偶时和无数论回时经历的所有事。

弗森恪守自己的诺言，到最后都要在莫弗伦身边，殷子骸便进到房间，在床边和弗森交谈。

“没想到钥匙竟然就是你。”

“原本不是我，是争取的结果。不说这个了，”弗森站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从人类到天使的转变，“虽然我解开了契约人偶的记忆和力量，但是我代表天界放弃对他的所有权，他现在是自由之身。”

殷子骸表情不变，重新打开笔记，“那么契约内容必须修改，关于这件事……”

“请和天界的相关人员沟通，相信很快就能得出令双方都满意的答案。抱歉，我先告辞了。”

弗森脚步坚定，越过殷子骸径直走向门外，那里的约恩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天使是不属于这里的外来者，会离开是理所当然，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其中最痛苦的，无疑是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的莫弗伦。

各走各的路，是弗森做出的选择。长年来施加在莫弗伦身上的桎梏已经消除，他终于变回纯粹属于人偶族的初代人偶，不用为天界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