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恋慕+番外+50问——云若杉兮
云若杉兮  发于:2012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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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看陈润羽不回答,有些迟疑地缓缓向他挪去,最后蹲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抚上陈润羽的受伤的额头,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儿

,颤抖着出声,“很疼吧?溪蕴给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然后,陈润羽感觉到一种异常柔软的触感,拂过额头,掠过心头,激起心湖层层波澜。

那是小孩儿的亲吻,那亦是,让人无法自拔,堕落进那片温柔疼惜的,罂粟、毒药。

那一刻,陈润羽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的翅膀,天使脸上的表情,是悲悯亦是怜惜,那是他生命里的天使,一个叫溪蕴的

天使。

一回生二回熟,白溪蕴渐渐习惯了,总是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虽然少年身上经常带着伤,脸上却总是洋溢着幸福而阳光

的笑容,那份快乐总是会感染着白溪蕴,让他不由自主的打开了心房,接纳了少年。

很多年后,在每个孤独的夜里,陈润羽只能抽着烟、喝着闷酒,绝望地在心底默默念着白溪蕴的名字,独自回想这段幼时的经历

,那时的快乐,仿佛成了另一种嘲讽,嘲讽他的悲剧。

他从没告诉过白溪蕴,那时身上的伤,除了第一次,其他都并非跟人打架得来,而是他为了能再次看到白溪蕴认真为他上药的神

情、感受白溪蕴对他独有的那份关怀,而自己弄出的满身伤痕。

他也从没告诉过白溪蕴,他不是孤儿,他是陈家大少爷,他不是阳光少年,他真正的性格,阴郁而狠毒。

因为,他无法说,他害怕失去那份温暖、那种眷恋。

白溪蕴是他的阳光,是他的天使,他不忍让一丝黑暗在白溪蕴面前显现,他要为白溪蕴塑造一个完美的陈润羽。

所以,白溪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认为的最好的唯一的朋友,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将他紧紧保护在他所在的范围。

白溪蕴也没有机会了解,陈润羽会成为他唯一的朋友,是因为陈润羽像一只保护地盘的小兽,不给外界任何人走进白溪蕴世界的

机会。

然而,陈润羽却从没想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个人的构想,他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我的未来有你,那么,你的未来怎么

可能没有我?

所以,后来当白溪蕴带着泷泽慕到英国找他,他无法理解,无法承受,他偏执地认为,白溪蕴背叛了他。

在他构建的世界里,白溪蕴只能是他的,他从未想过,白溪蕴会爱上别人,或是不爱他。

正因为从没想过,打击更强烈,导致他后来绑架白溪蕴,囚禁白溪蕴,直至伤人伤己,还是走不出那个漩涡。

其实,陈润羽真正的绝望,不在于白溪蕴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失去了人生存在的意义,他不知道在白溪蕴离开他的世界后,他究

竟该怎样继续生活下去。

他习惯了将白溪蕴看做人生的希望,奋斗的光明,他像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跳进名为白溪蕴的爱情深渊,就算最终被烈火焚

尽了灵魂,他仍在所不惜。

可是,他无法忍受的是,连一个让他毁灭的机会,都没有。

陈润羽永远忘不了,当白溪蕴被泷泽慕从他的别墅中带走,他却只能仰躺在地上,看着爱人对着别人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眷

恋、深情时的悲伤与无助。

他仿佛走进了一片黑暗的迷雾中,看不见前方的路,只能在暗色里摸索,深一脚浅一脚,被满地的荆棘刺痛了脚,又被锋利的树

枝划破了皮肤,伤痕累累,直到疼得麻木,失去痛觉。

然后,是无尽的悲哀与茫然,他究竟该怎样继续?如果爱让人如此痛苦,为什么他不放弃呢?

因为,他如果放弃对白溪蕴的爱,他便真的失去了,支撑他世界的脊梁。

所以,他宁愿痛死,甚至痛到麻木,也不放手。

他还是来到了那个闹剧般的婚礼现场,虽是闹剧,他却无比嫉妒他的妹妹能站在教堂里,站在那人身边,可是,他也知道,他嫉

妒,泷泽慕也会嫉妒,可他的嫉妒,却是会被忽视的那一个……

当他看到泷泽慕当众向白溪蕴求婚,抱着白溪蕴上了直升机,他却仍只能冷冷而又悲哀的看着,良久良久……直到再也追寻不到

飞机的影子,无法跟随白溪蕴的脚步。

陈润羽微微眯起那双颇为邪气的桃花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对着阳光挥了挥手,再也不去留恋那样的光明,大踏步的走了。

既然,再怎么努力的追求光明,仍不得果,那么,就让我,彻底的堕落吧!

(二)

“清歌华年”是铭都最大的公关会所,设计奢华却典雅,室内,四处点缀着暧昧而迷离的暖色灯光,帷幔飘扬,隔绝出一个个单

独的调情休憩小天地。

此时,一个长相精致的十七八岁男孩,穿着侍者的服装,一脸踟蹰地在经理室门口徘徊,一脸挣扎绝望,最后他猛地闭上眼,敲

开了那扇门。

经理看见来人,似是略微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小云,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说过,永远不会来到这里的啊……怎么?难道

是来辞职的?”男子故意略带不解讽刺地说道。

少年立马攒紧手,抬起头一脸愤恨不甘,却又在看见经理那张万事皆在掌控中的表情时,挣扎着最终化作一脸悲哀与放弃妥协,

“我……决定了,接受您的建议。”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少年所有的力气。

话落,少年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不见一丝光明……

“这才乖嘛!放心,你的姿色上乘,再学得乖些,运气好,榜上个大款,你母亲的手术费,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是,经理,多谢您的提携。”

“今晚,先跳一场舞吧!让大家认识认识,我们新出炉的,妖艳小猫,行了,去准备吧!”

少年轻声嗯了一声,垂着脑袋,死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一睁开便是眼泪直流,他不能让任何人看见那一刻的脆弱与动摇。

自从白溪蕴与泷泽慕离开去蜜月开始,陈润羽便接手了家族的生意,也成了“清歌华年”的常客,追求着一时极致的欢愉,然而

,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的欢愉,永远填不满心的空洞虚无。

陈润羽照例坐在二楼专属的包房里,品着酒,眼神不知落在何处,脑里一片空白,直到下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

绪,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抬眼望去,一个身穿黑色薄沙,紧身牛仔裤的男孩儿,在跳着极具诱惑力的钢管舞。

男孩儿的腰肢,很细很韧,脸上的表情妩媚中透着几分清纯,偶尔的一笑,勾人摄魄,脸色冰冷之时,却又带着几分禁欲的魅惑

,总之,是个难得的尤物。

陈润羽抿了一口酒,隔空对着那个少年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今晚,就你了。”

当少年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敲开包房,出现在陈润羽面前,一脸的干净,眼神里完全没有那种之前的妩媚,而是透彻的清澈

,脸上看似镇定,实则无措。

陈润羽有瞬间的恍惚,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这个,著名公关会所的漂亮男公关,而是那个总是睁着一双清澈眼眸,温柔地看着

他的白溪蕴。

然而,瞬间的恍惚,却立马被一股气愤取代,一个,只不过是个可以用钱买到的男公关而已,怎么可以与溪蕴相似,他怎么敢穿

着如此干净的白衬衫?!

突然,陈润羽有了个想法,一个游戏的想法,既然生活无聊,那就给自己找点乐子吧……

陈润羽看似温柔的笑了,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柔情,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轻柔地出声,“别紧张,过来坐,陪我说会儿话。”

少年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心里感到丝丝庆幸,也许第一晚是这样温柔的人,也算老天的一次意外赏赐吧……

陈润羽等到少年有些局促地坐下,便为他斟了杯酒,端到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白小云。”少年的声音很清朗,跟镌刻在灵魂深处的那个人的声音,有三分相似,都一样的清澈,柔和。

陈润羽听到这个名字,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这个名字,是天意么?

“那我叫你小云好吗?我很喜欢看你跳舞,你的舞蹈,很……魅。”小云,溪蕴,小蕴……

这也是陈润羽为这个少年的定义,只能是,魅,而不是魅力。

说着,陈润羽猛地靠近少年,在少年耳边突出那个悠长的“魅”字,微微的酒气和突如其来的缩进距离,让少年的脸瞬间涨得通

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攒紧手中的衣角,紧张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我叫陈润羽,我很喜欢你,可是我更喜欢你跳舞的样子,这样

单调的衬衫颜色,不属于你,你是暗夜里,迷惑勾人的野猫……”

少年的脸一下更红了,连耳根都被然得殷红如血,结结巴巴地出声,“陈……陈少爷,我……”

嘴巴被一跟带着微凉气息的手指堵住,少年抬头,便见男人眼神严肃的看着他,“叫我羽,小云。”

少年毕竟是少年心绪,哪里比得过在商场摸爬滚打的陈润羽,更不可能分辨出,男人眼中的深情,是真是假,话语有几分真情,

又有几分假意……

不过,此刻,在少年经历了那么多巨变,别人的嘲笑后,这样专注的眼神、温柔的音调,轻易间,便攻陷了少年的一层心房。

少年别扭地说道,“羽,我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喜欢我?

只是未完的话,却被制止在了男人的眼神下,陈润羽伸手抚过少年的发丝,“你是第一次见我,可是我已经偷偷观察你很久了,

自从你来到这里打工,我的眼光就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了。”

真挚的语气,婉转的柔情,谎言说得面不改色,竟比真的还像真的,天知道,这是陈润羽第一次看见少年。

然而,即使是假话,却在少年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少年从未被人珍视过,他从来都是被人嘲笑,同学嘲笑他一个男生长得跟

个娘们似的,亲人鄙视他们穷,而唯一的亲人,又突如其来的得了重症,他过早的成熟了,肩上背负着太多太沉的包袱。

只有这一点点的温暖,却让少年如此轻易的被感动了,他原本并不喜欢男人,但他此刻却不想完全的拒绝男人,因为这样的温暖

,他实在舍不得,放手。

就这样,这名叫白小云的少年,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深渊中……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想起来要珍惜,那么,陈润羽有一天,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吗?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三)

这是白小云住进陈润羽高级公寓的第二天,他怀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住了进来,他以为那里有他渴望的光明。

有时候,他隐约感觉自己正在朝一个深渊,一步步的踏进,一点点的沦陷,直至完全丧失自我,丢失一颗心。

他以为那种深渊,只是步入这个不被社会大众接受的圈子,所以他想,即使如此,他亦不后悔,因为他发现他无法拒绝陈润羽,

他本不喜欢男人,但是他去无法不爱上,陈润羽。

他只是少年心性,又吃过太多苦,太容易迷失在一点点的温情里,况且那人是那么优秀、那么温柔,总是轻柔的搂着自己,在耳

边轻声一边边说着喜欢自己,那样温暖的笑容,实在太能迷惑人眼。

白小云终是无法把握自己的心,渐渐地,他开始不再穿原来朴素的白衬衫,不再不修边幅,开始穿上总是被男人说着妩媚的黑色

薄沙般的衬衫,开始打理自己的发型,开始为了保持腰肢的柔软,去练习瑜伽……

太多太多,以至于,少年后来回想这段经历,只剩下一抹讽刺的笑,想着,成长,总是需要代价的,而每个人,都会有傻的曾经

陈润羽让他终结与清歌华年的合约,并为他付了大量的违约金,又将他母亲送到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还供他继续读书,却为了

让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连个借条都没打,只是温柔一笑,浅淡一句,“我喜欢小云啊!”

如果看到白小云仍是一脸无法释怀,陈润羽便会捏捏少年没什么肉的脸颊,将他楼进怀里,轻轻说,“小云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云只要乖乖带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然后,不等白小云说什么,便是炽热而狂乱的吻落下来,每当这个时候,男人嘴里总是嘟囔着“小蕴小蕴小蕴……”

白小云曾有过疑惑,他的云字明明是第二声调,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男人喊的是第四声,不过,这个疑惑却总是一闪而

逝,他淡然一笑,也许只是男人的说话习惯吧。

有一次,在男人将他压在沙发上,迷乱中,他听到男人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小蕴……”

那一声饱含思念、深情,还带着深深的痛楚与挣扎,白小云不知何来的痛楚与挣扎,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想,很快便又落入男人编

织的情爱的网,让他无处可逃,他只能大声的叫着男人的名字,被弄得过火了,痛起来,只能大声求饶。

有时候,听到他的求饶,男人反而更加放肆地攻城略地,不给少年一点返还之力,当然少年永远无法知道,男人微合的眼,这个

时候,总是带着无法言喻的,清明,甚至是,清冷。

然而,很多时候,听到他的求饶,听到他说“住手……不要……”,他总能看到男人突然睁开的眼,那总是平静的眼里,会猛地

蹿出铺天盖地的惊惶心痛。

然后,他会很温柔地将白小云搂在怀里,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带着浓浓的痛苦地重复说着,“小蕴,对不起对不起,我

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小蕴,原谅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白小云每当这时总是很心酸,为着男人少见的脆弱、男人灼热的眼泪,听到他说“不要走”总是很感动,以为男人害怕自己不爱

他,自己会离开他,所以他总会伸出手拍着男人的背,轻轻地说着,“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然而,每当他说出这样的话,陈润羽却会突然止住一切动作,半眯着桃花一般的凤眼,愣愣地看着他,白小云总是会被这样的眼

神看得心惊肉跳,也许是幻觉,他总觉得那样的男人很陌生,陌生的离他很远很远……

接着,男人会笑起来,笑得看似畅快,看似开心,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就是男人其实很悲伤很绝望,不是开心

释然,但是白小云总是本能地拒绝去深想,仿佛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出路。

笑着笑着,男人会拍拍少年的脑袋,轻松地说道,“我们都是傻瓜。”然后,离开床,走向浴室。

白小云以为这句傻瓜是男人感动于自己说的,永远不离开,却不曾想过,也许真相,真的会有让人绝望的力量。

时间过得异常地快,少年高考结束,本来以他的成绩,他完全可以考到全国最好的学校,然而,他为了能留在男人身边,选择了

铭都大学,又为了将来能离男人近一点,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语言文学,选择了国际物流。

他一点点规划着与陈润羽的未来,以为两人真的可以走完一辈子,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男人甚至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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