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王奴(出书版)BY 青静
  发于:2012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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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尔赤……呼尔赤……

他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这一生都再也出不去了吗?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接到喜帖前来观礼的宾客已陆续到达万毒谷,平日清净的谷中变得热闹非凡。

屋内到处都张灯结彩,本是喜气的颜色在孟清漓眼里,却是扎眼到不行。

众人都欢天喜地的,唯独当事人却如丧考妣。

婚期就定在三日后,孟清漓对此仍旧是束手无策,又不禁感叹造化弄人,难道他与呼尔赤,真是有缘无份?

婚礼前一天,他被众人逼着试了喜服。

大红的料子、合身的剪裁,衬着孟清漓修长的身姿,更是俊逸非凡,看得苗久江是满意的直颔首。

好不容易将众人打发走,孟清漓心烦意乱地扯开腰带想将喜服脱下,却忽然被拥进一堵结实的胸膛中。

不知来人是谁,他本想挣扎,但鼻尖却飘来一股草原上特有的气味,那是他在呼尔赤身边,经常闻到的气味,顿时停下动作,眼

眶也有点红。

「呼尔赤,是你吗?」孟清漓的声音略带颤抖。

身后人没有说话,只是收紧搂着他的双臂。

孟清漓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那熟悉的触感,不是他心中最企盼的那人又是谁?

呼尔赤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孟清漓的耳背,吻得他脚都软了,只能向后靠在他的身上。

两人默默地拥抱许久,孟清漓才微微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来面对他,看着易容过的面孔上那双他朝思暮想的异色瞳眸,轻轻的

问:「你怎么来了?」

呼尔赤坐了下来,又将他扯进怀里。

「万毒门掌门掌上明珠出嫁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我怎会不知,更何况新郎官的名字还叫孟清漓?」

孟清漓脸上微红,「你知道这不是我本意。」

见呼尔赤沉默,孟清漓又叹了口气,「你来是要阻止这婚礼吗?」

呼尔赤苦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混了进来,身边也没带什么人,就算我率了千军万马,又怎么敌得过苗久江的万毒蛊术。」

「怎么,这次连你也毫无办法了?」

「我只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看着呼尔赤略微消瘦的脸,知道他为了自己事定是操心不少。

以呼尔赤好强的个性,如果不是真的无计可施,他也不会说出这般丧气的话来。

「你打算怎么办?」孟清漓握着他的手,轻轻摸着那大掌中厚实的茧,心中溢满苦涩。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呼尔赤将他的手包了起来,两人十指相扣,「一条就是你娶了苗红绫,这辈子跟我不再有交集。另一

条,就是我带你冲出谷去,虽然能活着出去的希望不大,但总可以试试。」

孟清漓听到要冲出谷去,脸色都青了。

「这怎么行,那药尸的厉害我见识过,就是十个你也未必能摆平它们。」

「看不起我?」呼尔赤有些气愤,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让他吃痛地轻呼了一声。

孟清漓叹了口气,亲了亲呼尔赤那双特别的眼睛,「不是,我只是不能让你为了我再受到伤害。」

他却苦笑,「你可知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别的女人,可比死在药尸手上更痛?」

孟清漓惊慌的捂住他的嘴,「别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见孟清漓沉默不语,呼尔赤冷笑一声,「也对,今时的清漓已非往日的清漓。你现在可是苗久江的乘龙快婿、未来的万毒门掌门

,光那手使毒的功夫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听他说出这般话,孟清漓心中纵使万般愁苦,也只得无奈道:「你莫要逼我,我定不能让你冒险。娶苗红绫,也是没有办法下的

办法。」

「这怎么可以!我……」控制不住的怒意就要涌出,但孟清漓忽然抱住了呼尔赤的脖子,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印象中,这是孟清漓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那突起的怒意顿时消了下去。

「不要意气用事,算我求你,好好活下去……就算为了我,为了摩勒,千万不要……」他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苦楚,使呼尔赤无

言以对。

孟清漓又何尝愿意娶苗红绫,他自己心里,只怕比呼尔赤难受百倍不止。

「罢了罢了!折磨你就是折磨我自己。以前你总说我不懂得『尊重』两字。这次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也不再强求。」说着,

呼尔赤起身放开孟清漓,走到门前。

「我给不了你这样的婚礼,现在老天还了你一个,是我欠你的。今晚我给你守夜,等到你明天拜完堂,我就随贺婚队伍离开……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为出嫁前一晚的新娘守夜,是匈奴伦葛朗族的传统,呼尔赤如今说要为孟清漓守夜,其中的含意否言自明。

山谷中夜深露重,站在屋外的呼尔赤心乱如麻,任凉气在自己身上凝起一层水珠。他不打算运功御寒,只想这凄冷的夜色能多消

去一些愁绪。

屋内的孟清漓同样一夜无眠,一扇门隔着两人,在月光下拖长的身影,没有一点交叠。

翌日天刚亮,孟清漓的房门就被热情的下人敲开,他麻木地任下人们伺候着,那一句句恭喜的话语,此时此刻竟显得如此讽刺。

在众人来回穿梭的忙碌身影中,孟清漓目光始终集中在远处静止的那一点上。

呼尔赤为了掩人耳目,此次来到万毒门本就是易容过的,此刻更是掩去所有的锋芒,不知是刻意,或是自然而然,只是安静的、

毫不引人注目的、落寞的站在一旁。

他头发微湿,感觉就像是被主人罚站了一整夜的下属,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孟清漓被人簇拥着,如众星拱月般,迎来又送走一批批上前道贺的宾客,接着往大堂移动。

呼尔赤见他走过自己面前,觉得万般讨厌他身上的红色。

他的清漓只适合雪般的白和天空般的蓝。

呼尔赤自嘲地笑笑。这次,他总算尝到了当年清漓心中的滋味。当时除了清漓之外,他的后宫中,美女佳人不在少数。

这种翻江倒海的醋意,这种恨不得把所有碰过清漓的人都车裂凌迟的心情,通通报应到他身上了。

对,他活该。

爱上一个人,就活该要受这种罪。

随着孟清漓的脚步移步到大堂,他就远远地站在可以看到对方的花园里,将身形掩在假山后,默默的注视着他想要相守的人,一

动不动。

天色暗了下来,唢呐锣鼓高声吹奏,这是吉时已到的信号。

大堂中的气氛又掀起高潮,因为新娘子终于被喜娘背出来了。

孟清漓在旁人的催促下,万般无奈地拿起红绸的一端。

鲜艳的彩球上系着长长的绸带,将一对新人系在一起。可惜将这段婚姻系住的,却不是真正的爱情。

司礼高亢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孟清漓动作僵硬地微弯下腰,对着天地鞠了个很不虔诚的躬。

「二拜高堂——」

主位上的苗久江觉得事已成定局,眉开眼笑地接受新人的贺拜。

天边很不适时地响起雷声,云层压低,像是暴雨前夕,奈何喜乐却吹得震天响,人们并不介意屋外的天气,但那声雷,却闷生生

的,砸在孟清漓心上。

大雨倾盆而下,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原本漆黑的屋外,在一刹那照得光亮。

孟清漓暮然回首。

在闪电划过的那刻,他看到呼尔赤的脸。

那张被雨水浇透的脸。

孟清漓僵硬了,不过不是因为被逼拜堂。

而是他看到了,不、或者说是他感受到了,呼尔赤脸上的泪水。

虽然这样的被瓢泼大雨淋着,但孟清漓却知道,呼尔赤脸上挂着的,是泪水。

他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碾碎了。

这样一个钢铁般的男人,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脆弱地为他流下眼泪。

这是呼尔赤第二次为他流泪。

第一次,是他为呼尔赤挡箭,在他怀里断气的时候。

这一次,是他们为了义,要将所有的情意斩绝的时候。

「夫妻交拜——」

司礼的大嗓门并没有换来新郎的动作。

司礼奇怪地看着盯着屋外出神的新郎,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遍。

孟清漓还是毫无动静地杵在原地。

主位上的苗久江脸色变了,堂下的宾客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苗久江预料到事情有变,打算下令要旁边的人就是押也要押着孟清漓把这堂拜完。

但未等他下令,孟清漓已经松开原本握着红绸的手。

只见他拱手道:「清漓早心有所属,无法与苗小姐完婚,今日让万毒门蒙羞,我愿死在药尸手中,以此谢罪!」

苗久江大怒,喝令一旁的弟子上前擒住孟清漓。

但在花园关注着堂内一举一动的呼尔赤,一见情势大便,忙飞身跃起,将围住孟清漓的万毒门弟子逼退,揽着爱人的腰突出重围

,往谷口奔去,抢入镇守谷口的奇门八卦阵中。

呼尔赤不是中原人士,对玄学阵术本就不十分了解,虽有孟清漓在一旁指点,但他自己在这方面也是三脚猫,又如何能破解这复

杂的阵法。

跟随呼尔赤入谷的几个死士也尾随入阵,但阵法变化繁复,在里面转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全部绕入药尸所在的地域。

闻到人气,药尸从四面八方涌来。

此时骤雨虽停,但阴雨过后,天色本就黑,再加上月色全无,全靠死士手中的火把照明,虽然看不清药尸可怖的容貌,但也防碍

了己方人的发挥。

眼前一阵凌厉过一阵的攻势,让众人冷汗直下,都觉得生路渺茫。

幸好孟清漓用随身携带的解毒粉将药尸身上发出的毒气中和掉了,否则众人就算未被药尸所伤,也先被那毒气熏死。

但药尸身上的毒却是无法可防的,在缠斗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几名死士已经死在药尸手上。

据孟清漓所知,药尸所在的地域并不大,可他们在谷里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出口。

又一个药尸的头颅被呼尔赤手中的剑削下。

呼尔赤原本平稳的呼吸已经紊乱起来,孟清漓知道这是他体力开始衰退的征兆。

「放开我,你自己走吧!不带着我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呼尔赤对付眼前的几具药尸,没回头的对他吼了声,「你再胡说一次看看!」

「如果注定我们能死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虽有疲惫之色,但仍不改镇定神色。

孟清漓听着,心中一酸,想着:有他这样的一句话,这辈子也算足够了。

他是绝对不能让呼尔赤有事的。

趁着呼尔赤专心对付药尸的时候,他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推,自己朝药尸袭来的方向迎去。

呼尔赤一时大意,没拦住孟清漓的动作,看着他脱离自己的掌控往外飞去,顿时心神俱裂。

多年前,孟清漓用怀胎十月的身子为自己挡箭的事还历历在目,这样的惨剧如何能再在他眼前发生一次?

「清漓!」他大喝一声,提气冲了回去,千钧一发之刻将孟清漓揽了回来。

虽然揽回了人,但呼尔赤整个背部却暴露在药尸面前。

药尸一个挥爪,就在他背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呼尔赤!」

呼尔赤一个吃痛,气息不稳,重重地跌倒在地。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用身体将怀中不会武功的爱人护住。

孟清漓瞪大眼睛,看到药尸正张牙舞爪,凶恶地朝呼尔赤扑来。

「不!」他将覆在身上的壮实身躯一推,转了个身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整个人迎了上去。

至少,最后我们还是能在一起。孟清漓这样绝望地想着。

说时迟那时快,空中传来一阵悠扬箫声。

差那么一点就要抓到孟清漓喉咙前的药尸,行动突然迟缓下来,就这样停在离他只有一掌的地方,接着就像失去神智一样轰然倒

地。

孟清漓睁开双眼,用力深呼吸,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药尸已经停止攻击」这个现实。

他抬起脚将离他最近的药尸踢开,扶起倒在一旁已然虚脱的呼尔赤,朝谷口的微光之处走去。

他知道,那箫声是苗红绫吹的。虽然心中感激,但是在感情上,他既然认定了呼尔赤,就只能负了其他人。

看着两人搀扶着离开了药尸谷,站在一处高峰上的苗红绫,缓缓放下手中的碧萧。

月儿此时才从阴云中露脸,玉白月光下,苗红绫一身喜服,隐约还能看到金线所绣的精美凤凰闪出微光。

此时此刻的苗红绫,一改之前清纯活泼的形象,给人的感觉,是与清丽可人的脸蛋不符的深沉。

「我两年的朝夕陪伴,竟比不过一个男人出现三天。」

苗久江从一旁现身,道:「既不服气,何不让他们去见阎罗王?心慈手软向来不是我儿的作风。」

苗红绫回头对父亲一笑,「就让他带着内疚一辈子吧!让匈奴王和景德帝同时欠下万毒门的人情,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苗久江叹气,「你能想开,那自然是好……」

话未说完,忽见正遥望远方离去之人的女儿,有水珠从下巴滴下。

苗久江顿时无语,只能感叹情字伤人。

第七章

在孟清漓的扶持下,两人跌跌撞撞地出了谷。

呼尔赤在中毒之后就立刻封住自己的周身大穴,但由于受伤之前真气运转,即使马上收势,也已被毒侵入肺腑。

幸好呼尔赤入谷之前,就在谷外安插了人手接应,放出信号之后,便迅速被接到临近的客栈。

药尸的毒虽厉害,但孟清漓到底是苗久江的关门弟子,要解毒也不是不能。

拖了几次针,又寻来药材熬煮,让呼尔赤泡入药浴之中,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没有性命之忧。

几个时辰过后,天已大亮。

呼尔赤躺在床上,浑身燥热难当,喝入许多凉水都不见效果,身体仿佛有千万只蚁虫爬行般麻痒难忍。

「不对,清漓……难受……怎么回事……」呼尔赤知道自己这症状不像中毒,却比中毒难过千万倍。

孟清漓支吾着,终于面红耳赤地解释。

「这……这事解毒的副作用……会让人气血上涌……呃……也就是说……只有交合能解决……」

呼尔赤听了,眼睛都快烧出火来,「可恶,这毒竟如此卑劣……」

孟清漓在逃亡时,原本整齐的衣着发髻便已散乱,加上照顾呼尔赤整夜,更没时间梳理,如今青丝散落、衣衫凌乱,衬着为呼尔

赤准备药浴时被热水熏得微红的面色,眼波流转,更是动人。

就算是平常,见到此情此景,是男人都难不动情,何况现在呼尔赤又被药性所困,更觉得下腹一把火在狂烧。

他用甩脑袋,把那些绮思甩到脑后,「快想办法把这余毒解了!」

孟清漓为难的咬咬下唇,「这本就不是毒,如何能解。」

但见他咬牙强忍、额头上冷汗直落,心中也是不舍。

「我给你找个女人……」不想将话说完,孟清漓低头站起,就要往屋外走去,但脚步刚动,就被呼尔赤扯了回来。

中毒后的他虽内力暂失,但力气总还是有的。

呼尔赤靠着床撑着上身坐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谁准你去给我找女人了!」

孟清漓顿了顿,「那我给你找个清倌,不脏的……」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阵燥热席卷呼尔赤全身,逼得他牙关紧闭,弓起了上身,直喘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能更新开口。

「那还不如把我扔回药尸谷算了!」一能说话,他便赌气般的如是说。

「那,那我帮你……」

见他这般难受,背后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渗出丝丝鲜血,孟清漓心中不忍,便颤抖的伸出手,探入他的裤头。

因药性而勃起的下身巨大而炽热,青筋毕露,犹如出柙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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