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九霄 上——紫陌
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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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声,慕容离已斥退左右,推门进来。

我闭目装睡,却觉他慢慢走近了,推醒了我,道:“萧兄,萧兄!”一股酒气熏来,他像是喝了酒,目光迷离,一张雪白的脸也

泛出些许红晕,更增魅色。

他道:“萧兄,今晚月色极好,不如你我二人出去赏月,如何?”他已习惯我不回答,拖着我出门,将守卫的人都赶到极远之处

,上了房顶。他轻功绝佳,手中虽然托了一人,又是从木梯上的,也不大费力。

客舍两层,但比起周围已是颇高。屋顶是倾斜的,上面铺了青瓦,坐在上面也不易掉下来。

月光如水,天阔星垂。此时屋顶再无旁人,一层青瓦似已将尘世隔绝于脚下。

慕容离将盘放在屋脊上,斟了杯酒,笑道:“萧兄,你我二人,本该煮酒一论天下英雄,可惜,今日却只有我慕容某人自言自语

了。”他言语间颇为得意,我只有默然不语。

他道:“萧兄,若你当日不肯服毒,我也必会再想其他办法,迫你前来。多谢萧兄信得过我慕容某人,竟肯以性命相托,哈哈哈

,我自当不负汝望,完璧归赵。”

他笑了一阵,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背,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也不好把手抽出,只得任他摸着,只听他又道,“不过,在下很是

奇怪,萧兄如此精明,怎地便答应了,实在是令我百思不解。萧兄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就这么被我弄死了么?还是萧兄为了姓龙

的那小子,根本就不想活了?”

我一惊,不觉茫然良久,冷汗涔涔而下。那时心中极是担忧,也无暇他顾,脑子一热便已答应下来,南朝无我虽无大碍,但实是

对不住家国江山,祖宗社稷。

一步错,步步错。若南朝因我此举之故,沦于慕容离铁蹄之下,我纵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为儿女私情如此,实是愧为人君。

慕容离笑了一笑道:“若是萧兄清醒之时,这话我自也不会对萧兄说。你对那龙靖羽如此,他定是不会感激,反而要怪你。男子

与女子大是不同,女子由敬生爱,男子却是由怜生爱,你用对女子的那一套对他,他只会觉得羞耻难当,怎会爱上你?须知萧兄

这般气概,处处远胜于人,若是女子,必会心存爱慕,但于男子而言,若是遇上另一个人品上乘的正常男子,处处远胜自己,只

会生出敬仰、惧怕,或是争强好胜之心,却绝无温柔爱怜之意。便如在下见着萧兄一般,只想将萧兄压倒在身下,让萧兄哭泣痛

苦,才是在下心头一大快事。哈哈!”

此话有些狗屁不通,但仔细想来,却又似乎十分有理。我正沉思时,听到他说到最后,不由脸色微微一变,此时慕容离将杯中酒

一口饮尽,空杯一掷,拦腰便将我抱住,酒气醺醺,便要凑过来吻。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41章

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我一犹疑,他的唇便已吻了上来,四肢如同一只巨大章鱼爪子,将我紧紧抱住。我只觉头顶青烟直冒

,暗暗伸掌,便要击在他后颈,却觉手上气力并不甚大,击昏他没什么把握,怕是要被他发觉。

此时他的舌尖已老实不客气地探入我的口中,横冲直撞一般搅动,我只觉胃也快要翻腾起来。横行半生,几时受过这般非礼,我

险些气得晕厥,本来想着忍一忍便过去,谁知过了半晌也没停下。

或许这是报应吧。那个人面对我,想必也如我此时一般难过。我心底一阵酸楚。在他心中,我自作多情,辱他多次,也许比起一

个登徒子更为不堪。

不能再想他了。日后见着他,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以君臣之礼相待吧,此事说起来,本是我对他不起,但要我向他道歉,那

是万万不能。

往事已如舟沈,正是应该忘了。

眼前这人却还在唇齿之间游移逡巡,他唇上甚是柔软,便如妃色的轻红,令人心头一阵荡漾。比起龙靖羽我是好过多了,若说是

当世第一美人也不以为过,此时又喝醉了酒,戾气也瞧不甚出,却是说不出的艳美绝伦。

他喝的想必是北燕的烈酒,一阵辛辣之气,醺人欲醉。吻了一阵,说道:“萧兄……萧兄,你我虽只见过三次,但已远胜知己故

交,可惜互为敌手,只有此时,才能把酒言欢。萧兄信得过我,我也不会失信萧兄,取得宝藏之后,便要将你送回去了。我心里

很是舍不得……你若不是南朝之主,当日我们成了亲,漠上草原,任我二人策马同驰,何等快活……难得今日相聚,萧兄便留在

我身边,如何?”他说得像是不经意,说完后,一双凤目却是看向我。

我一惊,只听他道:“萧兄不说话,那就是答允了。”我不能说话,他竟当我是默认,那么之前的允诺,便完全可以作废。我只

觉得一阵怒意,他竟是想毁约,将我拘留外域!

只听他哈哈一笑,便来解我衣衫,“今夜明月为证,疏星为媒,我们便把这段好事给成了。”

他自弹自唱,看来竟是势在必行,我只觉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他有没有看见。那一吻虽然可以忍受,但若是与他同床共枕

,恐怕很是难过。若是我抱了他还好些,但他何等人物,定也是不肯吃亏,言下之意,他此番是非要折辱我不可了。

他解下腰刀,扔到一旁,自解了外衫,眼角都是笑意,我只觉得那笑意有些猥亵,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脚下一蹬,装作是屋顶倾

斜,坐得不稳,身体往下一滑,就势一滚,便要滚到他腰刀之旁。

眼看只有一尺便能抓住那腰刀,他一把扶住了我,叫道:“小心!”他这一声叫得十分情真意切,我不禁心中一动。此时不敢让

他生疑,便任他扶着不动,只等他不备之时,再去拾那腰刀。

他身上只剩了一件内衫,却是燕朝的服饰了。北燕的衣饰与南朝很是不同,宽襟窄袖,露出他身躯修长矫健,仿佛豹子一般,危

险而美丽。

我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眯,只觉得瞳孔也似乎微微缩小。

此时他已将我的内衫解开,慢慢露出胸口,直到腰间,我只觉得一阵风吹的寒气。他的眼中露出兴奋而狂热的光芒,微笑道:“

钧天,那日一见,我便已念念不忘,你身躯之美,可谓世间无双。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你越疼,我便越爱。”他得意非常,手往

下移,便要解开我下身的衣带。

我不动声色,手已抓住刀柄,轻轻一抖,一声尖锐的轻响,是刀出鞘的声音,但已将他惊动。

我挥刀向他斩去,他腾身而起,便从我身上跃开。我出刀虽因劲力之故,速度不快,但他本来离我极近,竟是躲闪不及,当胸中

了一刀。这一刀划得甚长,可惜却是不深,他内衫已破,微微渗了血。看样子,最深处也不过半寸。

我暗道可惜,紧紧握住刀柄,翻身跃起。只见他按了一按腰间伤处,目中寒光爆射,冷厉之极:“萧钧天,原来你果然是装的,

这一路辛苦了。”我淡淡说道:“对待阁下的阴险卑鄙,也只好辛苦些了。”本想借机看一看他国中实情,行军布阵,此时也只

有作罢。今日安然离开,想必也是妄想。

他眉毛一挑,微笑道:“在下一番苦心,不过是为了萧兄而已,怎算得上阴险?”他慢慢走近几步,想是已经看出我神智虽然清

醒,但内力已失,神色间竟是毫无惧意。

我冷笑道:“竟看不出,你是爱着我。”

他淡淡说道:“我自是爱着你,你瞧不出?”

我这一句当然是挖苦他,想不到他脸皮如此之厚,竟坦然受之,他若是爱着我,可真是见了鬼了。我二人生死相搏,惟恐不能置

对方于死地,何况此人诡计多端,他说的任何一句,那是再也不能信的。我摇头道:“瞧不出。”

第42章

“你瞧不出,我该如何证明?”他面色不变,依旧是若有若无的讥嘲冷淡,脚下却是缓缓走近。

此时转身后退只会空门大露,不如奋力一搏,或可有几分胜算。此时他已到我面前不远,忽然身躯一动,竟掠到我身前,我挥刀

斩向他下腹。这是极快的速度,他要想躲开,只有闪避或者退后。

但他双掌一合,竟已将刀夹住,这一刀他不避不闪,已刺入他下腹一寸。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我哼了一声,手中刀身一侧,只

见他手上血涌如泉,仍是没有松开,掌上一错,只听一声裂响,腰刀已断成两半。

此刀刀柄饰有珠玉,剑身却是极薄极轻,仿佛一页薄纸,锋利异常,显然是名品。他不惜毁坏此刀,是要做什么?

我心中一沈。刀已断成两截,不能再用,将断刀一掷,便横腿扫他下盘。他下腹中刀,下盘功夫定有损伤。只见他已侧身闪过,

一手疾出,竟是扣住了我的脚踝。

我心中一凉,只听一声轻响,竟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我忍住剧痛,另一腿已飞快踢他下腹,他闷哼一声,额上大汗淋漓,仍是不

肯放手,反而用力一拉,我重心不稳,已仰面摔在地上。

身下是层层青瓦,凹凸不平,自有一番痛楚,但他的逼近却更让我心神大乱。他是断断不会喜好男色的,只是恼羞成怒,非要重

挫于我。为凌辱而凌辱,这滋味也不大好受。

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萧兄,你忘了内力已散了么?”

地上颇有些凉意。我躺着不动,说道:“正是忘了,否则怎会刺你一刀,还能踢你一脚?”

他脸色微微一变,道:“不错,你的武功是越来越高了。若是沙场相遇,怕是不如你。你已是顶峰的人物,武功还要这般高强作

甚,让我心痒难骚。萧兄,若是你一直浑浑噩噩的,岂不好得多?我见你这般骄傲的态度,便有些想羞辱你。”他说得极是缓慢

,嘴角也带着些许奇特的笑意。

他的心思实是令人难以理解。我吃惊得话也说不出,只见他渐渐逼近,手指已探入我下身的衣内。我只觉脑中一阵发白,血气上

涌,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住手!你辱我如此,便是辱我南朝,即使倾我一国之力,也不会放过!”

他却反扣住我的手腕,那手上似乎已用上了铁爪功的指力,宛如铁钳,神情却是十分缓慢的微笑:“萧兄这句话,气势已弱,那

是心里在害怕么?”

我心中,的确是有些惧意,这是我未曾想过的,比死更难堪的羞辱。此时被他说破,心中不由一凛,道:“慕容兄若是不怕,便

请吧!”

他道:“钧天兄,你要骂便骂吧,似你这般想骂却又忍着的样子,才更让我热血沸腾。”他笑了一笑,道,“夫妻之间吵吵闹闹

的,才算是蜜里调油。”他双腿分开在我身侧,俯下身,那笑意更有一丝恶毒,“何况,你早就嫁给我了,不是么?”

我哼了一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像你这般样貌,才应该是做妻子的吧。”

他本来带着笑意的脸色忽然沈了下来,渐渐又化作笑意:“萧兄,只怕你是瞧错了人,我定是不会让你失望。”他的手已覆在我

的中心,我只觉得脸上热辣辣地,想要挣扎,却只能忍住,淡淡说道:“我何时瞧错了人?”

他微笑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却总是不知,那姓龙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却总是一力回护,当他是小羊羔。”

我吃了一惊,道:“你该不会说,这是你与他合谋的吧?”我是假意这么问他,其实心里断然不会怀疑那人,但如果慕容离挑拨

离间,却是呼之欲出。

“那倒不是。只是我下山之时,是从后山垂绳下的,遇到不少追兵,从前山下去引路的,无一生还。那姓龙的根本没来,却是埋

伏了弓箭手。”

“你怎知,那些人是他伏下的?”话虽如此,心中却有些犹疑。我也命了一队人从前山而上,但目的是为了报信,必不能全歼了

慕容离所带的人马。

“那解药我给他的是一颗假药,他却没有毒发,显然他根本没有中毒。而且,那弓箭手伏在暗处,一言不发,见人便射,后山的

伏兵也是如此,想来是无所畏惧,大概是连你也想杀了。”

我大吃一惊,叫道:“住口!”他怎会?怎会?我只觉浑身发颤,竟是克制不住。如果我当真信得过龙靖羽,又怎会发抖?难道

,我心中其实也在怀疑么?他是曾说,我独断专行,不如由一个昏君掌权……难道那时便已动了杀机?

“萧兄为何说的是住口,而不是不可能?想来是得知我此言非虚了。”他轻轻一笑,我只听一声衣帛撕裂的声响,一阵凉意袭来

,下身已然一丝不挂,心中不禁一惊,慕容离啧啧赞叹,膝上压住我没受伤的左腿,手指已向大腿内侧探入。

我只觉脑中轰然巨响,奋力挣扎,却是挣之不脱,两人在房顶上动手,只听瓦片碎裂之声,却无塌陷的痕迹。这青瓦覆着两层,

一时还不能尽碎。我心念一动,肘下一击,登时身侧一声巨响,瓦片已塌了一部分落到屋内,露出一个大洞。

此时身体被紧紧钳住,下身忽然如同撕裂的剧痛袭来。我一时怔住,已然冷汗淋漓。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理解

的愉悦表情,对于我的反应,他似乎十分享受。

我惊怒交集,全身却仿佛瞬间抽空了气力。竟然还是被他所辱。他不顾后果,做出这等事,是因为认定我回不到南朝,还是因为

色欲醺心?他对我不会有爱欲,想来必是因为前者。

心里不由冷笑。我虽沦落至此,却也未必不能回去,他日必然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他故意说龙靖羽的事令我分神,看来多半也是欺骗。我心中稍安,一腿猛地曲起,踢他下腹,就地一滚。他猝不及防,中了一脚

,反应却是极快,闪身拦在房顶上的大洞前。

我这一滚却是向屋檐上滚去,一手扣住檐角,身子一荡,向二楼的栏杆跃去。只觉得身体一沈,已然着地,却是震得断腿剧痛。

此时上身的衣衫还在,但下身已不着寸缕。想不到竟会如此狼狈。我只觉心有余悸,也顾不得整理衣衫,从二楼的窗口跃入客房

,径直向门外奔去。只走了两步,便觉得双腿之间剧痛不止,竟是寸步难行。

第43章

出了门,便再也走不动。中衣甚长,骤然被人看见,也不会过于不雅。

客房门外是一条回廊,夜色中,楼下寂静无声,也不知伏着多少兵马。一个人影自回廊远处行来,看似脚步极缓,但倏忽间,已

到我跟前,与我打了一个照面。这人形貌十分年轻,眉眼间却是说不出的骄傲冷酷。

竟像是在何处见过。我微一沉吟,他长剑已出鞘,寒光如水,我不由大吃一惊。

好快的剑!

我侧身避过,但失了内力,速度便慢了下来,只见那剑尖便要落在我未伤的足踝上,猛地一阵剧痛,鲜血涌出。

断了!我只觉脑中轰然巨响,已然站立不稳,不由得单膝跪在地上。他已收剑入鞘,凝视着我片刻,目中露出十分复杂之色,便

欲缓缓向我身后行去。

我一掌猛地切他小腿内侧,他似乎有些分神,竟被我一击而中,不由得一个踉跄,但反应快极,立时拔剑挑向我另一脚足踝。那

另一脚踝早已受伤,我不闪不避,只是去夺他长剑,他见我不避,不由露出惊讶之色,此时我已紧紧扣住他的握剑的手腕,用劲

一拧。

他咬紧牙关不放手,仍是一剑挑断了我的脚筋。我足踝剧痛,不由得双膝落地,但手上已扣住他手上的要穴,他腕一松,长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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