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穿越 生子 第二部)下——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2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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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摇头,将密报打开,里头只写了一句:“河阳受流匪滋扰,有聚众之险。”他一看,就朗声笑了起来:“这个聚众之险,是

否说轻了?”

康平心照不宣地挑眉一笑:“如此一来,驻守盘龙踞的留军必然得有所行动。”

“甚好!东岳那边有何动静?”

康平摇头:“全无异动。”

苏沫起身从案后走出来,往府门的方向踱了两步,又问:“临阳呢?”

康平了然一笑,不答反问:“呵呵,陛下想问的,恐怕不仅是临阳的形势?”

苏沫桃花眼微眯,沉声问:“依你之见呢?”

“臣惶恐,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康平狡黠一笑,复又敛了敛神,恭敬回道:“临阳十五万兵马未出动一兵一卒,且明华宫守得

如同铁桶一般,无法探得里头消息。只不过有一点,臣多有不明。”

“什么?”

“南琉璃然身为北烨三军统帅,肩负统兵之责,何以会长久呆在宫中,从不现身人前,着实有些蹊跷。”

他不明内情,苏沫却再了然不过,这事于他,无异于一层心结,如今被人无意中提起,滋味如何,唯有他自己清楚。

康平见他久久不语,抬眼望过来,见这位天子神色有异,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缄口不再多言。

苏沫在良久的静默后,沉声道:“此事并无异常,朕心中有数。”算算日子,如今已八个月有余,姓江的如何舍得?

康平见他目中有怅然之色,走近一步,低声道:“如今北烨势强,臣有一计,或许能令其乱了阵脚。”

“哦?”

苏沫收敛心神,直直朝他望过去,康平又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与他耳语一番,苏沫眉眼一皱,挑眉问:“让朕与他合作?”

康平退后一步,恭敬回道:“正是。”

苏沫凝眉,未点头也未摇头,康平迎上他的视线,神色坦然:“合作只是权益之计,待他日时机成熟,再大举东进也未尝不可。

“你担心朕凭一已之力,斗不过他北烨江诀?”

“自然不是,只不过为保万全,臣以为此计可行。与虚名相比,到底是大好江山重要,陛下以为对否?”

他语调平缓,面上全不见慌色,苏沫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龙纹扳指想了许久,意味不明地说:“你倒敢讲。”

康平躬身一拜:“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陛下与西平大业,若能辅佐陛下,完成一统天下之大业,也算不枉费陛下的一番器重

。”

他神色郑重,苏沫沉默许久后挥了挥手:“兹事体大,容朕好好想想。”

康平淡笑着应了声是,后又想起一事,凑近苏沫低声说了一番,苏沫了然地点了点头,继而吩咐拱槐安宣人来见。

少顷,那貌美如花的女子进了来,见了苏沫伏地一跪:“陛下。”

苏沫淡淡扫他一眼,叩了叩桌沿,那女子起身,上前几步,在桌前站定,苏沫招了招手:“过来。”

王素欣走上前去,苏沫伸指在临阳所在之地敲了敲,一脸莫测:“你是杏林人氏?”

“正是。”她答得镇定,苏沫侧目望着她:“听你的口音,似乎不像。”

王素欣噙首,双眸低垂,神色楚楚动人,苏沫嘴角含了一抹深沉的笑,以拇指抬起她的下巴:“混来朕身边,可是想救你那没用

的老子,项欣素?”

项欣素两颊一红,面上有被戳穿的不甘和难堪,苏沫深笑,手上力道不减反增:“项启能有你这么个女儿,也算老怀安慰。”

“求你,放了我父皇。”

“放了他?呵,朕看你还不明白状况,当初可是他主动来投靠的朕?”

“卑鄙无耻!”项欣素边骂边奋力挣扎,苏沫非但不恼,反而笑着刮了刮她的脸颊:“竟如此泼辣,不过朕喜欢,太容易被驯服

,就没意思了。”

“放手!你这个昏君!”

如此疾言厉色,竟惹得苏沫朗声大笑:“朕的后宫正缺了像你这样的。”

项欣素挣脱不开,索性不再挣扎,撇开眼不再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苏沫笑着凑过去,低声问:“你不怕朕?”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既然来了,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何要怕你?”

苏沫似乎是真的生了兴致,眉眼间笑意渐浓:“人人都怕朕,你倒是个例外。行了,朕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下去吧。”

他松开钳制着对方的两指,项欣素站在原地不肯离去,抬头问:“你能否饶我父皇一命?”

苏沫桃花眼一眯,盯着她瞧了片刻,不答反问:“你有何资格跟朕谈条件?”

“我有袁氏密谱在手。”

苏沫挑眉,显然不信,项欣素傲然一笑,低声念道:“袁氏造云梯,由车轮、梯身、钩架组成。底架以木为床,四面有车棚屏蔽

,以生牛皮加固,可抵御矢石的伤害。下置六轮,可移动。梯顶有钩,用以钩援城缘,梯身可上下仰俯,主梯之外,增设一具可

活动的副梯,以便枕城而上……”

她一字一句慢慢道来,苏沫下意识凝神细听,不听还好,一听之后就被唬得愣了神。

“此物你如何知晓?”

“袁氏第三代传人袁仟,乃是我的启蒙恩师。”

“有如此人才在手,竟然还沦落到被他国欺凌,如此‘能耐’之举,也只有项启干得出来。”他语带嘲讽,项欣素目中一痛,良

久不曾言语。

苏沫沉笑,伸手将她搂过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谅临阳的城墙再如何结实,也有被撬开的一日。到那时,你总逃不了了。

项欣素蓦地一抬头,恰好与那眼带桃花之人四目相接,但见对方目色深邃,眸中点漆成影,将她的脸倒影其中,不由红了脸。

[丹丰都城临阳]

李然皱眉,扫了眼那倒尽胃口的东西,踢了踢身旁候着那人的脚:“你丫就不能不这么勤快?”

小六子望着他,一脸委屈:“殿下,这是嬷嬷吩咐下的,奴才也没法子呀。”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李太医说过,这汤药一滴也不能剩,否则必定失了药效,对殿下和小殿下大大不利。”他照搬照抄说来,一脸的煞有介事,李

然低头又望了眼那黑漆漆的东西,神色犹豫:“少喝点行不行?”

“殿下,良药苦口哦。还是说,您连喝一碗药的勇气都没有?”

“也不是,感觉多了点。”

“殿下,讨价还价可不是好习惯哟。”娘娘腔边说边伸了一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李然双手环胸往榻上一靠,显然在喝与不喝,喝

多与喝少之间徘徊。娘娘腔见他面露犹豫,以帕掩嘴咳了咳,翘着兰花指将药碗拉到他手边:“您呐,就是这毛病不好,得好好

改改。”

李然揉了揉眉眼,无奈地伸出手去,方碰到碗口,顿觉事有异常,抬头盯着那娘娘腔瞧了良久,尔后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小子

,重新长过胆了?说话挺冲的啊?”

小六子“哎呦”痛喊一声,缩着脖子告饶:“殿、殿下,方才奴才多有僭越,您老莫怪呐!”他神色讨好,一脸狗腿相,跟先前

义正辞严的模样大相径庭,边说边喊:“哎呦!殿下饶命!饶命啊!”

“刚刚不是挺来劲?还冲我嚷?”

“奴才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他连番求饶,李然才笑着松了手,还不忘伸指弹了弹他红肿的右耳:“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属龟?”

娘娘腔讪笑,恰逢江诀处理完正事回来,见了他二人间的情形,无声一笑,抬了抬手指示意小六子下去。

小六子得了圣谕,忙不迭打了个千,躬身退出殿去,活似里头有豺狼虎豹一般。事实上,李然那脾气一上来,他小子也确实没什

么好日子过。

江诀在李然身旁坐下,将药碗端起来,舀了一勺试了试温,笑道:“已经不烫了,来。”

李然从他手里接过药碗,咕咚几口灌了下去,末了嫌恶地抹了抹嘴角:“真他妈难喝。”

江诀失笑,捏了枚梅子塞进他嘴里:“甚好,一滴不漏。”

李然撇了撇嘴不欲多说,待口中药味没那么浓,想起一事,正色问:“辰裴那边什么情况?”

江诀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道:“打得顺风顺水,几乎没遇上阻碍。”

“东岳还没有动静?”

江诀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封密报,李然打开来看了看,沉声道:“没动静不代表就是好兆头。”

江诀点头,负手在殿内踱步:“业楚残兵不足为惧,倒是岳均衡能如此不动声色,着实可疑。”

李然叩指在案头:“别忘了还有个苏沫,那家伙也不是善茬。”

江诀沉吟不语,李然思索片刻,沉声道:“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他边说边望了眼架上的地图,“如果东岳和西平同时

出兵,这仗会很难打。”

江诀伸指在西平的版图上敲了三敲:“不必费事,集中兵力直击西平,文岳大军可顺势向南进发,呈围攻之势。留国那边,朕之

所以半分兵力未动,正是出于此种考虑。”

李然困惑地揉了揉眉眼:“既然你一早就有打算,为什么要把子辛派出去?”

江诀点了点庆原边境所在之地,目色隐晦:“以防尹谦使诈。”

“什么意思?”

“庆原名义上虽已出兵刈陵,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如今看来还是未知之数,且固守临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子辛此去,旨在遏

制庆原回援。如此,可明白了?”

李然了悟地点了点头,仔细想想,的确很有道理。

正这时,丁顺进殿来通报:“陛下,河阳来消息了。”

江诀略一怔,抬了抬手指,丁顺喊了声宣,一人进来,屈膝跪下,垂首将手中奏折呈上,江诀翻开一看,眉眼一凝,李然心有疑

惑,拿过来草草扫一眼,蓦地一惊:“怎么会有叛军?”

“这个节骨眼上生事,显然不是巧合,必定有人从中作梗。”

“你是说苏沫?”

江诀颔首,眉眼越皱越紧:“他想玩什么花样,朕多少能猜到。”

李然揉了揉眉眼:“靠!居然玩阴的!”

江诀脸色渐沉,将手中棋子扔在盘上:“河阳乱不得,只能让文岳那边回援。”

“西平在盘龙踞人马不少,不会有问题?”

“尹谦打的是什么主意,朕心中有数,调遣少量兵马应该对文岳构不成威胁。”

李然见他面有笃定之色,点头不再多问,随手拿起京师送来的折子看了看,道:“殷尘很有一套,向化那事就这么搞定了?”

江诀淡笑,李然随手将折子往案上一扔:“粮食够不够?”

他也是随口一问,江诀略一皱眉,复又牵强一笑:“暂时不成问题。”

李然双眼微眯:“真的?”

江诀笑着打了个过门,眉眼间却藏不住都是心事。

第四十四章

[西平边城句瞀]

将军府内,一人着东岳便服站在大厅中央,此人身形矮小,约摸五十上下,蓄长须,神色紧张。

苏沫扫一眼左侧站着的康平,康平会意一笑:“贵国的意思,可是想与我国结盟?”

“我国诚意拳拳,不知贵国意下如何?”

苏沫桃花眼一眯,脸上有笑,眸中全无:“朕不明白,与你东岳合作,有何好处?换言之,倘若朕不答应,又有何损失?”

他斜倚在高椅上,眸色锐利,那姓齐名睿之人几乎被望得一凛,苏沫见他面有惧色,就笑了开来:“怕什么,朕还没说不答应。

康平笑着附和:“特使无须紧张。”

“受我陛下所托,下臣只盼此行能不辱使命,对上有所交待,一切自然都在贵国点头之间。”

苏沫淡笑着点了点头:“此事朕会考虑。来人,带特使下去歇息。”

恭槐安躬身进来,朝这位东岳特使比了个请的手势,齐睿犹豫再三,终是抬脚离去。

苏沫扫一眼底下站着那儒雅之人,眸中笑意满满:“想不到朕还未开口,他倒急切地送上门来了。”

“既然如此,陛下不妨来个顺水推舟。”

“也不是不可以。”

所谓模棱以持两端,或许就是他眼下的态度,康平抬眸望过来,目中隐约有不解之色:“莫非陛下还有犹疑?”

苏沫魅惑一笑,点了点案上的羊皮地图:“太过急切,免不了让人占去上风,吊他一吊,方能增加谈判的筹码。”

康平会意地点了点头:“北烨虽为劲敌,东岳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看来,岳均衡此人精于谋算,他朝针锋相对之时,势必得小

心防范。”

“自然……要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恭槐安去而复返,进来后将那东岳使者的反应细细说了一番,苏沫越听越开心,末了冲康平挑了挑眉,道:

“看来他已是心急如焚。”

康平笑着点了点头,苏沫面目欢愉地喝了会茶,复又想起一事,笑着问康平:“她肯说了?”

“呵呵,父女既已相见,也算遂了她的心愿,自然没有不合作的道理。”

“倒是个孝顺的。”

“想不到项启虽无用,生了个女儿倒也可堪大任,如今云梯已造了一半,臣已亲自去瞧过,的确非同凡响。”

苏沫满意地点了点头,目中有蓬勃而饱满的笑意,康平又道:“她既是丹丰公主,势必对明华宫熟悉之极,有此女在手,他日攻

城必定事半功倍。”

“都是你的功劳。”

“呵呵,臣不敢居功。”

康平一提,苏沫就生了兴致,索性移步去瞧那云梯。

彼时项欣素正在指挥工匠搭云梯的副架,见了那身着绣九龙宽袍之人略一怔,不情不愿地欠了欠身,算是见了礼,一干工匠早已

伏地跪下叩拜,只她一人杵着,很有些特立独行。

恭槐安见她如此桀骜,正要呵斥,苏沫伸手示意他无须小题大做,一脸是笑地走上前去,伸指在那云梯底座上叩了叩:“项启竟

放着你这么个宝贝不用,真是可惜。”

项欣素全然没料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面上一红,撇开脸去不应,康平轻笑着走上前来,在苏沫身后一步远处站定,道:“可

见当真是天佑西平,陛下福泽绵长,实乃天下之福。”

“摇尾乞怜!”项欣素冷哼,一脸的不屑,康平也不恼,笑着侧脸去瞧那神兵利器,苏沫抬了抬手指,示意众人起身,又逛了个

来回,这才尽兴离去。

恭槐安跟在他后头,见他目中满是笑意,小声问:“陛下,今晚是否要召她侍寝?”

苏沫不语,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良久后才淡淡点了点头,瞧神色也不知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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