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穿越 生子 第二部)上——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2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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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们自然心有不平。

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今天子金屋藏娇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一时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了颗巨石,可谓是一石激起千

层浪。

回到安都的第三日,苏沫照例在巳时出现。

永安殿如往日那般早没了动静,只在内殿留一支烛火,李然早就歇下了,苏沫去瞧他,对方也没有醒。

苏沫叹了口气,坐在床沿盯着那人瞧了片刻,继而转身离开,恭槐安跟在他后头,边跑边小心问道:“陛下,可要传其他人?”

“不必。”

苏沫头也不回地沉声烙下一句,恭槐安再不敢多语,谨慎万分地陪在一边,那位至尊之人回到御书房后,就一直安静地坐在御座

上,一脸心思深重的模样。

他兀自坐着想了片刻,复又起身在殿内踱了几个来回,末了拧了拧眉眼,朝恭槐安招了招手,问道:“他这几日都是这样?”

恭槐安沉默着没敢搭话,生怕一个不慎说了不该说的。

苏沫拧了拧眉眼,思来想去终是无解,恭槐安见他一晚上愁眉不展,知道此事乃是他心头一急,不解决恐怕没人能安生,遂进言

道:“陛下若实在没法子,不妨宣弁先生来商量商量,他这一路将贵人护送回京,想必是很有些计谋的。”

这个点子听起来倒也靠谱,苏沫想了想,颔首同意,恭槐安立马打了个千去办事了。

弁和不久便进殿来了,见了座上那位,立马躬身请安,苏沫一脸不耐地挥了挥手,道:“起来,朕有事与你商量。”

语毕,又示意他在御案下方的高椅上坐下,问道:“你这一路与他同行,他可有何反常?”

弁和稍稍一愣,捻着胡须想了片刻,道:“回陛下,殿下这一路虽偶有气怒之时,却并无异样。”

语毕,觑了眼座上那位的神色,见他们那位天子眉眼越发纠结,想了想,小心问道:“可是殿下惹陛下不快了?依微臣浅见,殿

下性子刚烈,陛下切莫性急。所谓欲速则不达,唯有文火慢熬方能成事。况且他如今身子不爽,陛下更不应操之过急了。”

“殿下是尊贵之身,陛下既然想得到他的心,那势必得以心交心,而如今这么常日困在殿内,恐怕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他如此直言直语,恭槐安正要喝止,却见苏沫凝眉摆了摆手,道:“你倒真是敢言,只不过朕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不知陛下还有何顾虑?”

“朕见他神色倦怠有别于往日,似乎很没有精神。”

弁和捻着长须了然一笑,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正色道:“陛下有所不知,殿下如今身子特殊,神色倦怠些也实属正常。”

此人医术高明,放眼十一国亦是少有的人才,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苏沫就放心地点了点头,顺道夸赞几句,弁和躬身谢过,狭长

双眸一眯,抬眸盯着座上那位望了片刻,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坐上那位不甚在意地抬了抬手指,却见弁和起身就地一跪,一脸郑重地说:“殿下若愿意为陛下所用,那自然最好,否则定成祸

患,还望陛下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苏沫嗤笑一声,眸光一冷,道:“这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弁和迎着他冰冷的视线,一脸无惧。

“所谓美人祸国,臣以为既然有留国这个前车之鉴,陛下不得不引以为戒!”

话方说完,只见苏沫眼中刀光一闪。

正僵持着,却听殿外一人朗声道:“臣亦作如是想!”

人未到,声先至。

俄顷,一人身着月白长袍跨进殿来,竟是辅相司卫。

他进殿后,一脸正然地朝苏沫躬身行了一礼,道:“弁先生所言不假,那人可谓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则如虎添翼,一旦生变,很

可能将我西平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还望陛下三思。”

苏沫摩挲着御案的纹路,一脸漫不经心地说:“你多虑了。”

司卫神色一怔,这位天子大凡露出这样的表情时,表明他已经拿定主意,而这个主意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来到西平后的第三日,苏沫如往常那般在夜色沉时来到永安殿,见李然正手脚无力地靠在床头,脸上笑容不减,问道:“今日精

神好些了?”

他边说边伸手去摸对方的小腹,李然只觉得腹中微一刺痛,下意识一挥手,伴着啪的一声脆响,一时间近侍宫女齐刷刷地跪了一

地,只因那位至尊之人的脸色已见冷了。

苏沫脸色一沉,喝道:“滚出去!”

众人哪里还敢再呆,埋首就着跪着的姿势往后挪了出去,李然下意识皱了眉,苏沫伸手将他搂过来,他皱眉挣了挣,可那点无力

的挣扎无异于隔靴搔痒,反而撩得对方兴致大生,拉扯间领口一开,这位西平天子目色一深,情难自禁地拽着他往榻上一倒,头

也顺势压了下来。

吻了良久,对方竟没有一丝抵抗,苏沫隐约觉得事有异常,抬头去望,却见对方脸色痛苦,额上冷汗簌簌直流。

他一个惊蛰醒过神来,大喊一声,恭槐安一脸惶惑地跑进殿来,正欲问话,那头他们的笔下吼道:“快!宣太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头儿扛着药箱喘着粗气被拉进殿来,见了座上那位正欲行礼,却听那位厉声喝道:“过来!”

纪闻人连额上的汗水都没顾得上抹,立马躬身走上前去,掐指一探,但觉手下如走珠滑玉盘,且心脉紊乱,惊得差点一个不稳跌

下地去。

苏沫见他如此惊慌失色,眸光如刀直直朝他射去,纪闻人手下一抖,恭槐安看不过,忙赔笑进言道:“陛下且放心吧,纪太医乃

是太医院首座,有他在殿下定然不会有事。”

他抿唇不语,想了想犹觉得不妥,又遣了一旁候着的绿衣宫娥去传弁和进宫,这绿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与李然有过照面的翠铃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翠铃领着弁和匆匆赶来,他也不多耽搁,只象征性地朝苏沫拜了拜,几个跨步过去,探指为李然切脉,继而

跟纪太医低声交谈几句,未几从袖中掏出一个插满银针的布袋,在李然腹上摸了摸,刷刷几针刺了下去。

李然咬牙呻吟一声,脸上难掩苦痛之色,苏沫眸中一紧,作势要抬脚过去,恭槐安忙道:“陛下,两位太医正专心诊治,您待会

儿再查看也不迟。”

如此,终犹豫了,负手立在原地不再上前。

良久,弁和舒了口气,将银针尽数拔出,凑近了一瞧,不由稍稍变色,苏沫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见对方脸上痛苦之色已扫,头也

不回地问:“如此就没事了?”

弁和躬身朝他行了一礼,凑到他耳边嘀咕一番,苏沫目中一骇又一冷,沉声问:“你确定?”

对方点头,正色道:“臣以身家性命作保!”

苏沫沉默,冰冷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数个来回,末了朝恭槐安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一二,恭槐安一脸肃然地点了点头,一声不

吭地领命而去。

众人虽然还不清楚缘由,却也察觉到事态严重,皆俯首帖耳地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不消一会儿,恭槐安领着管事内监进了殿来,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一干婢女内监就被尽数压了出去。

众人后来才知道,永安殿这位新贵人并非普通的受惊,竟是“吃错东西”了,好在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只是寒凉之物。

李然事后听人提起时,只状似不经意地撇了撇嘴,心中却已经隐约有谱了。

第十一章

庆原公主名动天下,苏沫登基之时,将其迎为贵妃纳入后宫,这在那时还是街头巷闻的美谈。

翌日,苏沫下了朝,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外头有人来报,称贵妃在殿外求见。

他停笔想了想,道了声宣,恭槐安很快便领着一貌美如花的女子进了来,所谓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亦只能形容其

姿容一二。

此女身份尊贵,苏沫自然另眼相待,待她走近了,双手抱胸往御座上一靠,问道:“找朕有何事?”

赵妍弯颈朝他行了一礼,道:“臣妾今日前来,是想与陛下商量永安殿那一位的事。”

苏沫桃花眼一眯,神色一敛,赵妍莞尔一笑,道:“陛下不必紧张,臣妾既然开这个口,势必不会让您为难的。”

“哦?说来听听。”

“因近日来宫中多有流言,臣妾以为,为堵悠悠众口,还是早日行册封之礼较为妥当。”

苏沫沉思片刻,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问道:“那你说说,这礼该选何种规格?”

赵妍咯咯娇笑一声,道:“那就得看陛下的恩典了。”

苏沫勾唇一笑,道:“你很聪明,懂得如何套朕的话。”

座上那位语气虽淡,神色却复杂难辨,眸光幽深,瞧不出任何情绪,赵妍下意识一个慌神,矮身跪下,道:“臣妾只是照实说来

,若有僭越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苏沫盯着她瞧了片刻,末了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方才这话倒也有理,这事朕记下了,至于宫

里那些流言,你看着办。”

见座上那位并没起疑,她才舒了口气,应了声是,恰逢外头又有人来报,称姌昭仪在外求见。

这姌昭仪便是之前那位姌美人,因伴驾有功,很快就晋升到了正三品的昭仪位上,势头一时无俩。

赵妍正欲告辞,那头姌昭仪已经袅袅婷婷地进了殿来,苏沫眉眼略一皱,道:“御书房乃机要之地,往后记得让人通传,明白吗

?”

燕姌面上颇难堪,暗自恨得咬了咬牙,尔后满脸堆笑地应了声是,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很有些得意地朝赵妍挑了挑眉,嗔道:

“臣妾记下了,只不过方才隐约觉得皇儿踢了臣妾一脚,便喜不自禁地跑来告诉您呢。”

其实她才两个月不到的身子,按理还不到胎动的时候,苏沫出了会神,又被她一唤,颇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朝恭槐安招了招手

,道:“送昭仪回宫,让太医好生伺候。”

燕姌一听,满目不甘地暗自咬了咬牙,但圣谕一下,她自然不敢违抗,遂笑着福了福,由恭槐安领着出了殿去。

赵妍则由始至终都噙着一抹得体的笑容,连正眼也不瞧她,待对方出殿去时,深深望她一眼,眸中不乏讥笑之色。

少顷,恭槐安领了一人进来,竟是弁和,他进殿来后,作势要行礼,苏沫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问道:“如何?”

“陛下放心,毒下得不重,殿下并无大碍。”

他方说完,恭槐安乘机禀道:“永安殿内除了翠铃皆拷问过,但依旧无人招供。”

“无人招供?”苏沫将这四个字玩味似地在嘴边念叨了一遍,冷声道:“此等小事还要朕明示?审慎司那些人整天吃饱了饭都在

干什么?还不用重刑?”

“奴才明白,这就去传圣意。”

恭槐安领命而去,苏沫沉默片刻,皱眉问弁和:“依你看来,这事会是何人所为?”

弁和思索须臾,道:“知晓殿下下落的人并不多,倘若不是敌国奸细,便只能是宫中之人。可宫中人数众多,且陛下对殿下的看

重有目共睹。如此一来,恐怕人人难逃嫌疑。”

苏沫的眉眼皱得似要打结一般,御笔被捏在手里,很是受罪,弁和想了想,直言道:“陛下,安后宫如同安天下,雨露均分才是

治本之举。”

如此,却只换来对方一声冷哼,他也懂得分寸轻重,遂缄口再不多言。

苏沫再次踏足永安殿时,已是夜深之时,值夜的小内监当时正靠在柱上打盹,听到脚步声,一个惊蛰醒过神来,继而诚惶诚恐地

跪下身去,正要请安,苏沫狠狠瞪他一眼,又踢了踢他的膝盖骨示意其起身,一抬脚走了进去。

隐约有笑谈声从殿内传来,他从轩窗的镂空纹路里往里一瞧,见被拨来伺候璃然的那几名贴身之人正在与他笑闹,不自觉地舒了

口气,暗道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殿下!殿下!奴婢知道!”

李然五指在桌上一敲,示意众人安静,道:“你说。”

“是变成蝴蝶飞过去。”

众人一听,都豁然开朗地哀叹一声,李然抚掌而笑,竖着大拇指道了声极好,那小宫娥被他一夸赞,脸上不由红了一片。

正这时,翠铃在眼角的视线里一瞥,见到一个明黄的身影,忙拉扯着众人跪地请安,苏沫转过廊檐进了来,抬手示意众人出去。

李然见了他,翻身往里一侧,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苏沫被他这个动作惹得一笑,撩袍在床沿坐下,继而探身到他耳边,轻声道

:“能说能笑,看来是大好了?”

“还活着。”

苏沫失笑,道:“朕还道你如何不怕死呢?”说完,想起赵妍提的那事,抚了抚对方的乌发,又道,“今日有人跟朕提了一事,

朕听后觉得很有道理,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征询意见?”

他一脸的嗤之以鼻,苏沫也不恼,笑着深深望他一眼,道:“她让朕早日行那册封之礼,朕觉得这永安殿甚好,往后你就这么一

直住下去,你道如何?”

“……”

“怎么?吓傻了?”

“随便吧。”

“呵呵,有北烨江诀的前车之鉴,朕又何惧之有?今日若不是贵妃提起,朕倒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待诸事备齐了就办册封之事,

你且安安心心当朕的皇后吧。”

他方说完,李然就笑开了:“强人所难倒是你一贯的作风,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看你一点没变。”

“然则,做朕的皇后很让你不屑?”

他皮笑肉不笑地探身过来,李然也不跟他多费唇舌,径自闭眼不再言语,苏沫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不再过分紧逼,拍一拍手,片

刻后就见翠铃进了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瓶,将瓶塞拔了,倒了些汁液在手心里,苏沫伸指沾了些,在李然耳后和

额头上一抹,令人称奇的是,一层薄薄的人皮立刻从他脸上脱了下来。

“这东西戴久了不好,扔了。”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翠铃呐呐应了声是,眼疾手快地将其收入袖中,将锦帕递给苏沫,苏沫接过去替李然擦了擦脸,动作

堪称轻柔。

少顷,恭槐安躬身进来,小心问道:“陛下今夜可要留宿永安殿?”

苏沫淡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屏风后,伸展双臂任由那老内侍伺候着将龙袍褪去再换上寝衣。

殿内安静之极,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过后,便有脚步声渐近渐响,床榻一陷,一个温热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苏沫从身后将他圈在怀里,一手抚上他的小腹,颇有些好奇地问:“他可曾踢过你?”

李然额间一青,干脆闭眼装睡,对方问什么他一概不应,索性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么一装,竟真睡过去了。

苏沫搂着他轻叹一声,不乏惆怅,恭槐安在帷幔外候着,将床榻上的情景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李然醒过来,翠铃正分帘进来,手中拿着梳洗的物件,见他正坐在床上伸懒腰,喜道:“殿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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