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穿越 生子 第一部)下——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2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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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来绕去地简直是越听越糊涂。

江诀倒是干脆,直接下了令,让李老头儿自己去想办法,

如此,倒真是为难他了!

笑话,这事搁谁身上谁能不为难?

如今那位殿下是什么状况,他李远山又不是不清楚,若是能随便用药,他还绕这么多做什么?

万一这药用得稍有不慎,他自个儿人头不保没关系,但连累了全家,那他可就成了李家的大罪人,再无脸面面对列祖列宗了!

所以,老头儿迟迟不肯用药,李然这一晕也就晕回了京师,他倒是想要骑马,可毕竟临关到罗城路途遥远,江诀不放心,也只能

让他这么熬着。

众人一入了宫,江诀便带着李然径自去了凤宫,连承乾宫都未踏足。

王贵早已在凤宫候着了,见到江诀几乎是半搂半抱地将李然送回来时,脸上微微一惊。

他跟在江诀身边多年,这位天子的脾气他怎能不清楚,倘若不是真的上心,他们的皇帝陛下怎会如此亲力亲为?

王贵正要上前去接手,江诀锁着眉眼摇了摇头,继而凑到李然耳边说了什么,李然只淡淡应了一声,神色间一派的憔悴,脸色瞧

着很有些苍白。

“快!去将李远山召来!”

入了凤宫,江诀一手托着李然的背,一手捞起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来,李然纵使想要挣扎,却也没了力气,只能任对方抱着送

进殿去。

他那几个贴身侍候的婢女一见这情形,足足怔愣了许久才还过神来!

他们殿下回来了,众人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可他如此虚弱的样子,难免令众人心存不安,更何况他们的皇帝陛下如此忧虑的神色

,她们似乎还从未见过呢!

老嬷嬷到底沉得住气,一见到这情景,立马吩咐琉璃和巧馨前去准备温水和帕子,又让月华去取煲好的参汤,她自己则跟进了内

殿,一面替江诀打下手,一面为李然擦脸活血。

很快,李远山就扛着药箱一脸风尘仆仆地进来了,他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是以只在太医院喝了口茶便带赶过来了,果不其然

在半路遇到了前去喊人的凤宫的小内侍。

众人在内室忙活一通,见到李远山时,皆松了一口气。

江诀一见到他,招了招手,不无焦急地说道:“快来瞧瞧他!”

李远山躬身小跑着过去,暗自稳了稳呼吸,伸出两只探上李然的命脉,捋着胡须诊了片刻,继而恭恭敬敬地朝江诀行了一礼,回

道:“殿下是车马劳顿,兼之有些积累,待臣再去加一方补身的膳食,调养十日八日便能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什么大碍了,江诀听他如此说来才放下心头大石,挥手示意他先行去开方子,继而将老嬷嬷唤至一旁,望了眼闭

眼躺在床上的李然,默想片刻,低声说道:“他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子,往后的膳食你要亲自把关,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老嬷嬷一听,先是一愣,继而一脸欣喜地朝江诀躬身行了一礼,江诀盯着凤床的方向又望了片刻,侧脸继续吩咐道:“这事还颇

有些让他忌讳,你让那几个丫头平日里谨慎些,别惹他不快,更不可走漏风声!”

他这话说来,已是体贴之极,老嬷嬷心中一喜,忙不迭儿地点了点头,暗忖他们殿下的苦日子这回可终于熬到头了,但瞧皇帝陛

下的神色,可不就是真的上心了吗?

第一百章:后宫之局

风宫内一派的静默,随侍的丫头比平日里谨慎小心许多,连一向碎嘴的小六子,近日来都变得安分之极。

江诀批完奏折往凤宫赶来,一入殿来,便被凤宫内有别于往日的安静搞得有些莫名,继而一脸不解地回头去看王贵,王贵被他眼

尾一扫,吞吞吐吐地回道:“许是……许是殿下……身子……身子……特殊……需要静养……静养……”

这话真是毫无说服之力,江诀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就算凤宫的下人呆得住,李然怎么可能受得了?

事实证明,他这推测是极准的。

果然,等他进殿去一看,哪里还能找到那人的半点身影,李然那几个随身侍候的丫头一见到他,立马一脸小心地过来请安,还不

时偷偷抬眼瞥他,神色间一派的戒备和欲言又止。

如今这是什么状况,江诀他是彻底懵了。

“人呢?去哪里了?”

那几个丫头都是极有些眼力劲的,听当今天子急急问来,彼此望了眼,呐呐回道:“殿下一个大早就出去了,奴婢等也不是很清

楚……”

江诀眉眼一皱,视线在她三人身上扫了个来回,但瞧众人目光闪躲,便知道此事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遂朝王贵递了个眼神过去

,王贵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继而脸色一板,沉声喝道:“陛下问你们话,为何不从实说来?”

三个丫头被如此喝来,俱是一惊,又瞥了眼座上那位,见他们的皇帝陛下神色不善,遂再不敢隐瞒,只得一五一十说来,许是有

些被惊到了,说得有些前后颠倒,不过大抵意思就是,他们的殿下正在御花园和众嫔妃“闲话家常”。

江诀一听,心中一个咯噔,暗忖依着李然的性子,没事怎么可能和那些女人瞎掺和到一起?

王贵见他甚是不解,暗自摇了摇头,凑到他耳边低语一二,江诀脸上一怔,继而一脸懊恼地揉了揉越发纠结的眉眼,说了声摆驾

,便领着王贵大踏步而去,只留下那三个丫头,一脸的担心。

………………

御花园内,李然身着云龙丝的月白宽袍坐于紫檀木椅上,下手处坐了贤妃、徐才人等一干妃嫔,嫣笑和语间,一派的和睦与友善

他今日出来时并没有刻意打扮,只挑了一束黑发用白玉紫金冠固定着,左耳上戴了只蓝钻耳钉,宽袍在身,里衬一件红纹底袍,

因为身体的缘故,连紫金玉带都未束,却别有一番不沾人间烟火的出尘味,再配上那样精致的容貌,真是英气逼人之极,却隐隐

透着股撩人风姿。

至于为何会如此撩动人心,众人似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他眉眼间很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风情。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也不是为了来和这些个人女人闲聊家常的,只不过是和她们在逛园子的时候“巧遇”上,进而就被围住说了

开来,讨论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军机要事,不过都是些争宠呷醋的宫帏破事。

这事还是徐才人先提开的,言辞间直指那位近来颇得圣宠的王美人,贤妃在一旁偶尔添一把柴火,立马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李然暗自揉了揉眉眼,他倒是想撒手不管,可这些人摆明了是故意找上他来“理论”,他若不洗耳恭听,又怎对得起众人的“一

番心意”?

理自然是要评的,可怎么评则很有讲究。

一方是“恃宠而骄”的宠妾,另一方是“本分守道”众嫔妃,他还真不知道这碗水该怎么端才能称得上公平?

问题的关键是,无论这碗水端得平不平,他都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甚至在场众人里,有些人已经在暗地里等着看他的笑

话了。

谅他劳苦功高又如何,入了这后宫,还不是落了个跟女人争宠不得的下场?

说起这王美人的得宠,他倒有所耳闻,只不过江诀不提,他也就装作不知道,可是被这样一群女人叽里呱啦地围着说个不停,再

好的耐心也被磨光了。

小六子见他神色间隐隐都是厌恶之色,凑到他耳边低语一二,继而清了清嗓子,尖着嗓子说道:“各位贵人娘娘,这事我们殿下

记下了,诸位都请回吧。”

这话摆明了是有意要赶人,众人一听,只得作罢,一个个正欲告退,继而就见当今天子带着贴身内侍王贵走过来了。

江诀一来,谁人还舍得走,一个个眉目含情地朝当今天子望过去,江诀的视线只在众人身上淡淡一扫,继而望向紫檀木椅上那个

身着月白锦袍之人,温笑着走上前去,站至他身边,让众人起身,一脸温雅地说道:“今日倒真是风和日丽,难怪你们有如此雅

兴啊……”

众嫔妃一听,娇笑着点头附和,李然则带着他那招牌式的二分笑,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事实证明,女人的闺怨是看对象而发的,但瞧这些人一扫方才嫉恨的模样,一个个似娇似嗔地望过来,李然就想按眉眼,若论变

脸的功夫,谁能比得过宫里这些个人精?

二人应付完众人回到凤宫,老嬷嬷已经端着补身子的膳食进来了,见他们殿下神色有异,正欲去问那三个丫头,冷不丁听李然喊

道:“嬷嬷,给我碗冰水。”

老嬷嬷一听,心想这可不得了,他们殿下如今是什么身子,又是这二月里开春的气候,怎能喝冰水呢?

江诀眉眼紧皱着跟进内室,不一会就被请了出来,李然换了身宽松的袍子出来,江诀迎上来作势要扶他,李然一手隔开他伸出的

手,径自挑了张软凳坐下,施施然说道:“你跟来做什么?”

正在这当口,老嬷嬷在李然的眼神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将那碗冰水呈了过来,江诀心中一个咯噔,暗忖这么一碗水下去,铁定非

出事不可,正欲去截,孰料对方竟死扣着不放,淡淡说道:“要喝水,自己叫不就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

江诀是彻底懵了,但见这碗水还在一个劲地冒着凉气,他正犹豫着,李然已经侧了脸,施施然开口说道:“去,拿点盐油酱醋和

辣椒水过来,白开水没味道。”

江诀额间一青,暗忖对方真是不想让他安生了,李然自然也知晓,如今先是凉水,继而又是辣椒水,这搞的是什么名堂,他若再

不明白那就是装傻了。

等那些料加上了,望着那一碗红溜溜的液体,江诀是彻底急了,继而一脸强势地按住那个鎏金龙纹瓷碗,问道,“这是非喝不可

了?”

这话一问,只惹来对方一个白眼,江诀暗自叹了口气,硬是就着李然的手将那碗拉过来,作势要往嘴里灌,王贵脸上一骇,正要

伸手去截,江诀给了他一个不必插手的眼色,继而凑到碗沿上,将那加足了料的苦涩东西喝了个底朝天。

如此一幕,自然是怔得众人连个屁都不敢乱放了。

放眼望去,普天之下谁能让这位北烨天子如此心甘情愿地喝辣椒水,如此吃瘪?

“如此,可让你解气了?”

江诀喝完,接过王贵递过来的拍子擦了擦嘴角,继而凑近对方软语相问,语气间全是讨好,李然假意一笑,挑眉冷哼一声,施施

然开口说道:“怎么?我有说过自己在生气?”

这还不叫生气?

江诀额间一青,对方摆明了是在为刚才的事徒生不快,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走过去,一面试探着坐到对方身边,一面示意一干人等出去,等内室只剩下他二人,正欲开口解释,只见李然一面优哉游哉地

喝着茶水,一面淡淡说道:“你应该早点到,才不会错过那些女人的抱怨……”

江诀歉然地搂了搂他的肩,幽幽回道:“朕都知道,也正因为此,朕才下了禁令,杜绝任何人前来凤宫叨扰。”

当然,凤宫的大门自然可以拦下不少人,但御花园却是没有门禁的。

“这么说来,你是早就知道她们有什么抱怨了?”

李然一手撑额,眯眼望着身旁那人,江诀脸上一讪,犹豫片刻,反问道:“她们是如何跟你说的?”

听他如此问来,李然只笑着撇了撇嘴,不答反问:“怎么,你很想知道吗?”

他一说完,便眼带深意地朝对方望了过去,江诀被他看得一阵尴尬,陪笑着说道:“你若想知道实情,直接问朕便是,不必理会

那些流言蜚语。”

“行啊,那你倒是说说看……”

江诀显然不曾料到对方真会刨根问底,暗自深思片刻,正欲解释,李然已经自己接了话:“王觉年既然为国捐躯了,那么于情于

理,对于他唯一的女儿,你这个做皇帝的自然要多加恩宠,否则不是让功臣们寒心了?”

“更何况,王家到底是氏族大家,就算死了一个王觉年,可他的家族势力还在,也不能不让你小觑,对吗?”

他这话算是说到重点了,虽说王觉年没死是实情,但一来江诀早已公布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二来为了稳定军心,也不得不篡改

实情,说到底,若是连他这样的两朝老将都能阵前叛国,那对于视此人如同神佛的北烨军来说,上将军叛国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

雳,一旦军中生变,定然有损北烨根基。更何况,王觉年在军中积威甚重,倘若让其嫡系知晓了此人已投降西平的消息而生事叛

乱,多少能让江诀头痛不已。

所以,那位王美人作为王觉年的女儿,自然得代替他的父亲,享尽这无上的荣宠和圣恩。

当然,李然不知道的是,江诀之所以会这么做,多少也是想转移后宫女子的注意。

自古以来,恩宠便与福祸二字不离,江诀从小在深宫长大,看尽内间的各种明争暗斗,怎么会不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

更何况,李然如今还怀了他的骨血,如此就更得小心谨慎了,纵使其他人不需要多加防范,可有一个人他却不得不防,她既然敢

毒杀李然一次,就难保没有第二次或第三次?

当然,需要江诀担心还不止这事,只因近来民间纷纷传出谣言,称北烨男后乃是凤凰之身,已育龙嗣,而那位东宫太子,也确系

其嫡亲血脉。

此消息一出,自然在北烨上下引起一阵喧哗,街头巷尾传唱着讨论的自然是那个以凤凰之身孕嗣的男后,而朝堂内无非又是一轮

血统纯正之争,其中牵扯的大抵都是氏族间的利益纠葛。

至于谣言从何而来,江诀在收到奏报时也很是吃了一惊,他倒没料到,那个放出此消息的竟然会是西平。

而西平,除了那位落败而逃的尹谦,又还有谁能洞察此间的奥秘。

此事,江诀自然没打算让李然知道。

结果,他那一招遮掩之术竟惹得身旁这位意外地生了些醋意,只不过后知后觉的李然还不大明白。

此时此刻,对方分析得头头是道,却独独忽略了那个最重要的考虑,而这个理由,他却无法跟对方解释,如此才有了今日这一番

误会,而面对对自己越发在意的李然,江诀顿时觉得,那一碗辣椒水喝得可谓甚是值得了。

“小然,朕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对不起你之事,否则当遭天打雷劈!”

江诀直直望着李然,竖着五指朝天指誓,眸中全是坚定和深情,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这么严肃

干什么?我也没说不信,不过一旦你做了什么,那就别怪我离开了,知道吗?”

这话若是搁其他人说了,那还真可谓自不量力,可现在说这话的是李然,江诀怎能不当真?

然而,他又怎么舍得伤害眼前这个人,甚至还以男子之身替他……

江诀将头埋进对方颈间,伸出一手抚上对方初初有些显形的小腹,温言说道:“朕不会辜负你,也不会给你离开的借口,这一生

一世,你都得陪在朕身边,还有我们的孩子……”

纵使前方有千难万险,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阻止这位天子的决心,一如他从前所说:江山,他要;李然,他

更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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