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永不迟(出书版)BY 凌豹姿
  发于:2012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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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讲几句,松桥。」紫君拿起茶杯递在他的嘴边,他顾着喝茶,自然话就没再讲下去。

「老王爷,请喝茶。」紫君倒了另外一杯放在章石的面前道:「我姨母不爱赏赐,却爱王爷赐我的这茶叶,老王爷也喝喝看。」

茶香扑鼻,章石低头看着茶水,那茶色像淡淡绿绿的嫩芽色,他喝惯了好茶,一看茶色,便知是哪里来的茶,一愣道:「这茶是

南方的高地来的,你姨母以前住在高地,就说这茶跟她小时候喝的滋味相同,就爱这茶了。」

「这我倒不曾听姨母说过。」

紫君说的是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老王爷与姨母的身分差上那么多,王爷却知道姨母喜欢喝这茶的原因,再继而想起自己的身世

,老王爷会多看顾自己与姨母,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喝了这杯茶,章石的心情显然不再那么激动,他是真心关怀章松桥而来,又何必吵得两人都僵了脸色,因此平静了声音。

「现在伤好多了吗,松桥?」

「有紫君照顾我,已经好多了,再半月应该就能够全好了。」章松桥也能平静的回上几句。

「那就好,那就好。」

章石伸出杯子,紫君又帮他倒了一杯,大半壶的茶都是章石喝的,他越喝越沉溺在自己的怀思中,过了半晌,对章松桥说了真心

话。

「我知你对我有许多怨言,怨我在你还小时,没有真正照顾着你,也没有真正照顾你死去的娘亲,我也知我年少时做的事,不能

成为你的榜样。但是松桥啊,我老了,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走过的路,也不愿见你再走,我早年做的一些孽,若是能让我挽回

的话,我现在拼了命都会去挽回,你懂我现在的心情吗?」

「爹,我不懂你的心情,但我们的确不是感情和睦的父子,你只顾着风花雪月,别说家里的人看不下去,就连外头的人都传得难

听。」

章石望向远方,「我心里的苦,你不了解,我这一生大大的做错了一件事,错得现在我想起来,有时候还会半夜惊醒,后悔万分

;若是我当时做对了,现在我的人生就不同了,所以我不要你作践自己,尽找些花妓放浪形骸。松桥,我早年的确对你疏忽了,

我愿意向你道歉,只希望我们父子以后都能这样好好的喝杯茶、说几句体己话。」

章石说话后,就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章松桥没说好或不好,章石反倒站了起来。「你没事就好,我要回去了,紫君,你来送我。

他伴着老王爷走着这一条一点也不远的路,他望着前头形影瘦弱不少的老王爷,这一年来他瘦了好多,看不出是以前精力充沛的

老王爷了。

「紫君,你姨母……有对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吗?」

章石忽然问起话来,还问得吞吞吐吐,显然这事已经在心头徘徊许久,却不敢问出,不敢问出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这话太匪夷所思

,还是他怕得到的答案,是令他心酸的。

「有的。」

就是姨母死前吐露的话,颠倒了他的人生,也让他终于理解为何他在王府中待遇不同,而他与章松桥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这声有的,让章石喉头哽咽。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好像在他身上搜寻着某人的影子。

「你好像你姨母年轻的时候,但是你姨母眼睛比你狭长、额头比你宽阔,我从来没遇过像你姨母这样的女人。」

「我姨母说我长得更像我娘亲,又说我们这种人身世卑贱,要的不是富贵与荣华,要的只是……您心里的承认而已。」

这些话刺中了章石的心,他老眼忽然泛起泪来。「你姨母真的对你这样说?」

「是的,姨母死前跟我全说了,他说了我的身世,说了老王爷的事情,也说了我娘进来王爷府后,为了生我而死去的事情。」

「我以为她再也不会提我的事,她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恨我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姨母进王府第一日,她那美丽的舞姿,还

有她唱歌的声音就像小鸟鸣叫一样,她不是做粗活的料,但是我……我太生气了,就把她调去做粗活,我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

谅我了。」

「那我娘呢?老王爷,我姨母几乎没有跟我讲过我娘的事情,但是她也是随后进入王府的,您可否跟我讲一两件她的事情呢?」

章石显然有些困惑了,他只听过传言,并不知晓他姨母妹妹的事情,料想她在府里住过,但是自己印象不深吧。

「我只听说你姨母的妹妹生了孩子死了,那孩子自然就是你了,紫君。」

「只有这样吗?老王爷。」

紫君脸露失望,想不到老王爷对他的生母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位高权重,自然也无法记清吧。

章石点头说出实言,对他而言,除了紫君姨母之外,他对其他歌妓的脸孔都是模模糊糊的。

「府里的人太多了,而且那时我爱热闹,所以府中不但客人多,歌妓也多,我记不清那么多人了。」

紫君心头百转千回,以前的他身分不能质问,也没有好的时机可以询问,现在好不容易老王爷就站在这里,自己此时不问,还待

何时。

「老王爷,紫君不是求名,也不是求利,但是求求您告诉我,您承认您心里的这件事吗?」

吟沉了一下,章石对他含泪点了头说:「好孩子,早些年时,要我承认这件事,就算拿刀抵着我,我也不会承认的。但你姨母死

后的这一年,我越来越常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常常悔恨万分自己的暴烈脾气。」

他真情流露的内疚万分。「紫君,我若是能在你姨母生前,对你跟你姨母再更好些,别让你姨母一生操劳,她不会这么早过世的

,一想起我亏欠她的永远也还不完,我就非常难过。」

他话音哽咽道:「我明明知道你姨母个性坚贞、生性倔强,她就算病得重了,也不会叫人跟我报一句话,我若知道她病了,叫我

付出千金万两来医治她,我也绝无第二句话。紫君,你姨母她……」章石神情像怒又像悔。「她总是默默的做自己坚持的事,我

对她这个性又尊敬又气恨,她为什么不来跟我讲她病了,她以为就算她病了,我也不会理她吗?她这是白死的,一想起她是得了

那样的小病去世,我就恨得捶心顿肺……」

紫君哭了起来,姨母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长久操劳,体质虚弱欠缺调养,一染上风寒,忽然支撑不住就过世了。

他懂事后,也有想要分担姨母的工作担子,但是姨母不愿他做,而且说一不二,他根本就拿姨母的坚拗性子没法子,若不是这么

操劳,姨母想必还能活得更久些。

「谢谢老王爷这么说,您说这么一句话,紫君跟姨母从此后再也没有遗憾。」

章石喃喃的要他好好照顾自己,才落寞的转身离去,那孤单的背影看起来更凄凉了。

紫君止不了泪水的望着他的背影,小时他羡慕旁人有爹亲,询问姨母时,姨母脸色总是非常铁青,只告诉他,那个人不是他高攀

得上的爹亲。

一直到姨母死前,才握着他的手道:「你娘生前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去会情人,她说她的情人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只要他说一句

话,她就立刻可以脱离贫困的生活,她心机用尽,想要那人收她为妾,生下了你,只怕也是为了当成向上的工具,总之她却没算

到自己难产而逝。我现在告诉你,你的爹亲有权有势,就是府中的王爷章石,但是我们身分低贱,不必求荣华富贵,就只要求得

老王爷心里的一个承认就好。」

这几句死前的遗言,震碎了紫君爱着章松桥心,他与章松桥是异母兄弟,怪不得一向坚守上下尊卑的姨母,会不肯让他做章松桥

的侍从,也怪不得姨母让他与章松桥同进同出。

就算章松桥吃什么喝什么,他也跟着吃喝,姨母都无二话,只有那些赏赐,在他姨母认定里,他不是下人,不需要拿这种赏赐,

才要他退了回去。

他不能爱章松桥,就算他对章松桥有滚烫的情欲与爱火,但是他也不能让章松桥背负着乱伦的万恶臭名。

就算自己受千刀所戮,身子献给了不爱的人,也要让章松桥对他死心断情,但是章松桥为了他,设计陷害了莫武真镇守边疆,这

一年来他将他关在小园中,时时刻刻的看顾。

而自己在前些时候,更在意乱情迷下,险些与章松桥发生关系,事情的进展越来越难以控制,他要管住自己的心已经越来越难,

他对章松桥的爱意再也难以掩饰。

今天听了章石这一番承认的话,他那软弱的心,就像石头沉入了海底,渐渐又硬冷起来。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做对的事情,就算以后章松桥恨他、怨他、不再理会他,甚至把他赶出王府,这对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

好事。

至少章松桥不必看了他,就觉得烦腻不已,他也不会看了章松桥,爱他的心便一再动摇。

他慢慢的走了回去,眼泪却不听使唤的落下。明日开始,他又要惹得章松桥大吼大怒,对他不屑一顾,这些事都明日再做吧。

至少他跟章松桥还有今日。

第七章

「我说不肯就是不肯,全王府我都可以去,为什么就单独这里我不能待呢?」

章松桥吼得声音快要掀坏了屋顶,原因是紫君告诉他,既然他的伤已经快好了,所以就别再这里养伤,可以回到前头的王府,让

更聪明伶俐的侍婢服侍他的伤口。

只提了话头,章松桥脸色已经铁青,再说到后来,章松桥已经气得大吼大叫,他右手受的伤较轻,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他握住紫

君的手臂,不肯相信紫君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紫君,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之前我们不是已经两情相悦,若不是伤口出血,你与我之间也早就恩爱一晚了。」

紫君甩开他的手臂。「松桥,我们从小同进同出,我对你的感情有如父兄般尊敬,那一夜你不肯服药,发了烧神智不清,不知道

做了什么梦,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竟把那一夜的事情,说成全是章松桥自己做的梦境,章松桥气得简直要呕血。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紫君,为什么?那一晚你跨在我身上,娇艳可人的呻吟。你前后被抚触时,陶醉恍然的表情,里面紧湿的

包围着我的指头,前方在我嘴里颤抖,你敢说你不记得吗?」

紫君面无表情的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竟说得这般恶心下流,就算我非得献身,也会献给莫武真将军。」

再也受不了他这种说话的淡漠语气,章松桥欺向前去,怒吼道:「你那一夜还用手帮我,你若忘了,我帮你全部记起来。」

黄土站得远,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本来气氛好好的,紫公子讲了几句话后,忽然就再也不一样了,而章松桥朝他砸东西怒骂

:「滚出去!」

他揪着紫君的手,把他拉上了床,黄土哪曾见过这么狂暴的王爷,他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紫君气力不及他,被他拖上了床,他

百般挣扎反倒激起了章松桥的兽性。

「这里当初流得湿答答,都湿到后头去了,你把我当成父兄,你对父兄是会有这种反应的吗?」

强制的扯下他的裤子,他踢腿挣扎,为了让章松桥放手,他狠了心的踢在章松桥还未好的左手上,左手渗出让他心痛的血丝,但

是章松桥只是闷哼一声,动作却越加狂暴的压制住他。

他大手捉起他前方稚幼的男根用力的搓揉,紫君鬓发凌乱的直喘气。他低下头在他耳边厉声道:「与那一晚滋味不同吧,那一晚

我行动不便,只用嘴而已,你就已经神魂颠倒,今日你是不是被揉得骨酥肉麻?」

「放、放开,松桥,放开!」

「你杀了我,我才会放开。」

章松桥回得更加狂厉,他左手手指开始朝着下方顶刺,紫君哭叫着要他住手,章松桥硬是凿入了手指,疼痛在那软嫩的肉穴中扩

散。章松桥轻而易举就寻找到了当日令紫君娇吟的点上。

「不……不要!」

他声嘶力竭的反抗,叫得凄厉,但是体内硬是含入了章松桥的指头,在他的搅弄下,哭音都变成喘不过气的喘息。

「前面湿透了我整个手掌,让我看看你后头的热穴,能含入我几根手指?如此放荡软热的肉穴,会为了如同父兄一般的人而蠕动

娇颤吗?」

章松桥声音像含着油的火球一般忿恨燃烧,他强行推入了三根指头,紫君胸腔不断起伏,娇弱的地方被手指任意玩弄着,他却无

力拒绝,章松桥将手指拔了出来,他已经哭得没有声音。

章松桥不像当日受伤,他这次解下裤绳的动作极快,瞬间暴胀的部位已经活生生跃然于紫君眼里。

再下一刻一定就会被侵犯,然后他们两人都会铸下此生最大的错误,紫君最后的挣扎就是手伸向床边的小桌,匡啷一声,在床边

打破了章松桥喝药的碗,他拿着尖利的碎片抵在胸前。

章松桥露出鄙笑,「你要用那种东西伤我吗?紫君,放下来,那种东西伤不了我的,反倒要小心别割伤你细腻的小手。」

「我们这一生再也无缘,松桥,若有下一世的话……」话还没说完,紫君对他凄然一笑,宛如不祥的预兆。

他拿起瓷碗的碎片,用力朝自己的颈项割去。章松桥终于知道,他拿这碎片不是要伤他,而是要伤害他自己。

他惊恐的大吼:「不要,紫君!」

他雪白的颈项立刻喷出血来,章松桥将手护住他的脖子时,整支手指也被划伤,但至少紫君颈上的伤害,大部分都划在章松桥的

手掌上,紫君虽然脖子受伤,但是伤口并不深,但在章松桥手指掌划下的痕迹既深且重,显现紫君求死的心有多强烈。

「你宁可死,也不肯与我在一起?」

章松桥踉跄的跌下床,他头脑在晕眩,总管却在外头敲门大叫:「王爷,有大事了,皇上来访了,他带着莫武真将军来访了。」

章松桥望向紫君,紫君听到莫武真这三个字,刚才宛如死人般的眼神,却一刹那间活了起来。

章松桥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分不清是心酸还是心痛,只觉得心里像万箭穿心一样的疼痛难当。

他从小守护的可爱人儿,痴痴等待他快点长大的美丽紫君,这一生不肯放手的宝物,竟爱上了别的男人,为了守护自己的清白,

不惜伤害自己的生命。

他一年多前不愿相信,就算亲眼目睹紫君向莫武真自愿献身的那一幕,他也不头相信,他只知道紫君是他的,是他这一生最深爱

、最重要的人。

他不可能爱上别人,更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莫武真!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自己是如此的疼宠他,紫君也是与他形

影不离、相伴至今。

但若自己是错的呢?若是紫君就是爱莫武真,对自己完全没有爱情呢?

「王爷,您快些出来,皇上跟莫武真将军在前厅候着呢!」总管又再叫了一次,怕耽误了皇上的时间。

黄土蜷在一角,似乎已经被刚才的暴力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他满手的血,而紫君的颈项也还在流血。

他开了门,总管在外头,他交待道:「叫大夫来,紫君受伤了。」

「好的,王爷,那皇上跟将军……」他提到将军时,声音特地低了下来,府里都传言王爷与将军不合,就是因为紫君的关系。

「在前厅吗?我换件衣服就去,你先去叫唤大夫来看紫君吧。」

他脱下了染血的衣服,换了干净的外衣,紫君捂着颈项,从床上坐起,他两眼满含了欢喜的泪水说:「莫武真回来了?」

章松桥没有应声,紫君喜极而泣,他每哭一分,章松桥的心就被拧碎一次,一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空空洞洞,再也没剩下什

么。

眼前美丽得不似真人,不只是因为他美,章松桥才爱上他,紫君心地善良、纯真可人,才让他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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