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第一卷 上)——柴鸡蛋
柴鸡蛋  发于:2013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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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晓瑜的表情终于由晴转阴,“你出来一下。”

到了外面,白洛因立刻朝罗晓瑜解释。

“老师,我骂的不是你,是顾海。”

罗晓瑜的眼圈突然红了,“你别找理由了,当初顾海调桌的时候就说了,他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才调到最后一桌和你挨着。”

“……”

白洛因认栽,“好吧,刚才算我骂您的,您想个处置办法吧。”

不料,白洛因这话一说出来,罗晓瑜竟然哭了。

白洛因最看不得女人哭,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竟然一连碰到两个女人在他的面前哭,一瞬间心里的阴霾又厚了一层。他无奈,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全都没找到纸巾,也难怪,他每次上大号的时候都不见得带着。

“老师,我错了,您别哭了。”

不是说脾气不好,性子很烈么?怎么说哭就哭了?难不成她也失恋了?

“行了,你进去吧,我在这哭一会儿。”

“老师……”

“进去!”

罗晓瑜终于嘶声喊了出来,随即一串串的眼泪往下掉,让人看了怜惜不止,尤其是男人看了,更是扯着心肝子疼。

白洛因忍不住想,假如石慧就站在他面前这么哭,他会不会一心软就答应复合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白洛因怎么躲都躲不开顾海那双狡黠的眼睛。

那种不易被人发觉,明着是刚毅沉敛的目光,暗里却藏着蛊毒一般的狡诈。

白洛因的屁股刚一着坐,后面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么?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还张口骂人,你说你是不是傻?”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

“问你话呢。”

凳子被人踹了一下,白洛因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但是很快恢复了平衡。

他知道,这种人,就像是狗一样。你不理他,他不理你;你给他一块吃的,他能跟着你一天;你给他一下子,他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对付这种人,就一个招儿,离他远一点儿。

“咱俩换个地方。”

尤其转过头看着白洛因,“换地方干嘛?”

“别问了,就当帮我一个忙。”

尤其点点头,收拾好书本换到了白洛因的位置,而且不忘把他那几卷卫生纸捎带上。

白洛因坐到尤其的位置上,刚想把几本书塞到抽屉里,就瞧见那里面满满当当的一抽屉用过的纸巾……本想给尤其扔过去,可一想后面的课桌是自己的,又硬生生地忍下来了。

没有人骚扰的日子,真是舒服。

尤其虽然话多,可是句句说不到点上,白洛因听他在后面嘟哝,没一会儿便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的,砰的一声。

白洛因旧伤未愈的后背,又被课桌顶了一下。

我草,怎么回事?

白洛因一回头,瞧见尤其也正呲牙咧嘴。

“别赖我,后面那位先推的我,我的惯性太大,才牵连了你。”

白洛因的头皮一阵阵发热,他知道以顾海的本事,他若是调到第一桌,顾海敢把这一排的桌子推到讲台上。要是真和他动起手,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武斗是不行了,现在只能智取。白洛因暂时抛开了心里头的烦闷情绪,发动所有脑细胞出来工作,对付这个顽固又狡猾的敌人。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顾大公子又空虚了,寂寞了。他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指了指他课桌上的卫生纸,“给我一卷,我没纸用了。”

尤其漠然的目光横扫六桌,半个教室都被他冻上了。

“给你撕一块还不成?还要一卷?!”

“……”

最后,尤其还是没抵住压力,忍痛割爱地将其中一卷卫生纸给了顾海。

顾海撕开外包装,找到卫生纸的头儿,弄开之后,手故意一哆嗦,卫生纸的另一头甩了出去,砸到了白洛因的课桌上。

“不好意思,力气用大了。”

顾海大跨步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把那卷纸拿了回来,可是,抛的时候是从左边抛的,拿回来是从右边拿的,一来一回正好把白洛因和尤其给绕在里面了。

“哎?怎么回事?”顾海假装不知道一样,又拿着那卷卫生纸走了过去,来来回回又多绕了一圈。

尤其看出端倪了,赶紧喊停,“别绕了,再绕把我俩都给绕进去了。”

白洛因按住尤其的手,“让他绕。”

顾海手里的卫生纸绕没了,他又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旁边的女生,“把这张纸条给最北排第五个男生送过去。”

“赶紧撕了吧,还愣着干什么?”尤其作势要动手。

白洛因瞥见那张纸条,立刻出手阻止尤其。

“别撕,绝对不能碰。”

紧接着,白洛因从抽屉里拿出一团团的鼻涕纸,从顾海搭起的这座卫生纸桥上滑了过去,速度非常快,尤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自己身后的课桌上就成了鼻涕纸的海洋。

顾海暗呼不妙,刚想阻止那张纸条的传送,可惜晚了,那男生已经打开纸条看完了。紧接着,那位男生伸出手按动电风扇的开关。

一阵旋风,数十张鼻涕纸在顾海的脸上和身上横扫而过。

……

21、姜还是老的辣。

中午放学,白洛因走在路上,心情极端复杂。一方面他要想怎么能让石慧死心,彻底断了和好的路;另一方面他又琢磨怎么能把顾海整得心服口服,以后别再来烦自己。

权衡了一下,白洛因觉得顾海是当务之急。

石慧的事情注定要打一场持久战,只有先把这只烦人的苍蝇解决掉,才能静下心来处理感情问题。

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都已经立秋了,可身上还是粘糊糊的,走几步路就会出汗。

什么时候能下场雨啊?

白洛因抖落着衣服,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上的店面和路边的花花草草,突然,他被三个字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下脚步。

润滑油……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已经响了,顾海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一团黑。他用手指摸了摸桌面,很快发现两个指头都黑了。无缘无故怎么会多一层黑色的粉末呢?顾海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这一定是白洛因洒在上面的。

幼稚……

顾海冷哼一声,用湿巾将桌面清洁干净,举手示意老师出去一下。得到允许之后,顾海起身走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因为外面起风了。

听到门响,白洛因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顾海洗完手,走回教室后门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怎么打都打不开。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靠门的同学也尝试着开了一下,可是门好像突然轴了,怎么拧都拧不动。

前门也是关着的,顾海拧了一下,打不开。

看来,门是被人动了手脚。

顾海想起刚才桌上的那些黑色粉末,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白洛因捣的鬼。弄脏桌子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关在外面。

你以为把门动了手脚,我就进不去了么?

顾海淡然地走出教学楼,站在平地往上看,27班的窗户都是大敞着的。仅仅三层而已,对于顾海这种五六岁就练习攀爬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四下看了几眼,没什么人,顾海两只脚踩着防护窗,手攥着旁边的水管,快速往上爬。他的动作十分矫健,每一步都是又轻又稳又快。不到半分钟,顾海就爬到了三楼的窗户旁,他往里面看了一眼,趁着老师转身写字的机会,双手从水管快速转移到了窗沿上。

我草,怎么这么滑?

白洛因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心里似乎吞咽了数百颗薄荷糖,清凉舒爽。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仿佛一下子置身大草原,一下子又漫步在蔚蓝的海边……

砰砰砰!

几声门响,一下子打乱了白洛因的思绪。

不是刚掉下去么?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保卫处的张主任气急败坏地敲着门,一边敲一边大喊,“不是打电话说老师晕倒了么?怎么还关着门?快给我打开!”

物理老师吓了一跳,放下书着急的去开门,结果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老师,后面的门也打不开。”

张主任盯着门把手上的贴纸发愣。

白洛因专利?

“让我来吧。”

白洛因推开靠门的那个同学,偷偷拽出了门锁里面的一根皮筋儿。很快,门打开了,白洛因瞧见了张主任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你叫白洛因?”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到我办公室来!!”

一声怒吼,震傻了那些刚睡醒的同学。

“说轻了,你这是损坏公物,说重了,你的思想道德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呼救电话是打着玩的么?门锁是说换就给换的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幼稚愚蠢的事儿?”

白洛因的耳边嗡嗡响,脑袋一团乱麻,但是他很清楚电话是谁打的,他现在就诅咒那个人被摔断一条腿。

“损坏公物就得交钱,明天拿一百块钱来。”

白洛因愣住了,“为什么要交钱?那两把锁根本没坏,我现在就能恢复原样。”

“你动过了就得赔!这是规矩。”

“我们家穷,赔不起!”

“弄坏东西还有理了?赔不起你怎么改得起?你还弄起专利来了?告诉你,不拿钱也成,把你家长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找他要去。”

“你找他要还不如找我要。”

张主任急了,“少废话!说号码。”

白洛因报了一连串的数字。

手机接通了,那边传来白汉旗憨厚的声音。

“您哪位?”

“我是白洛因学校保卫处的主任,白洛因弄坏了班里的两把锁,我让他交罚款,他回了我一句家里穷。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家到底穷到了什么地步?弄坏东西了都不赔。”

“我们家的锁坏了快五年了都没换新的,这五年里没有一个贼进来过,您说我们家有多穷?”

张主任的胸脯都喘出大波浪来了。

白洛因差点儿笑出声,果然是块老姜,辣得够滋味。

22、幸福是琐碎的。

闷了一天的雨,终于下起来了。

而且一下就是暴雨,站在教学楼的最底层,看着快要没过台阶的雨水,白洛因心里还是高兴的。渴了那么久的棒子,总算是喝上水了,这下又省去了好几百块钱的灌溉费。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住校生,直接打着伞回宿舍了,剩下十几个跑校的,几乎都被家长接走了。白洛因看看墙上的钟表,瞧这阵势,估计天黑之前都停不下来了,还是走吧。

顾海刚一走出教学楼,就瞧见自家的司机站在外面等他。

“今天这么大雨,还是别自己打车了。”

司机的目光里面,带着几分哀求。但是顾海能看得出来,那是被迫无奈的,与父母眼中的哀求完全不同,那里面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有预知后果的忐忑。

最终他还是上了车。

“小海,首长说今天是夫人的生日,想请你回去一起吃顿团圆饭。”

顾海的头仰靠在坐垫上,我的母亲已经没有生日了,她只有忌日。

“回我的住处。”

“小海……”

“我说回我的……”顾海瞧见窗外的人,突然止住了嘴边的话,他伸出手朝司机比划了一下,“开慢一点儿。”

雨帘外的白洛因,赤脚走在马路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湿透,粘在了身体上,勾勒出一副颀长匀称的好身材。他的步伐很稳,丝毫没有行走在暴雨中的仓促和狼狈,那个破了N多个洞的背心还在穿着,而且湿透了,露出星星点点的麦色皮肤。

汽车缓缓地朝白洛因靠近,他丝毫没有察觉,手一直在胡噜着脸上的雨水,从顾海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唇有些泛白。

没有白天那副生龙活虎的架势了。

不过想想也是,一宿没睡,又陪着他折腾了一天,能好的着么?

“小海,还跟着他继续走么?”

“跟着。”

“怎么不把他叫到车上来?”

顾海冷锐的目光嗖的射了过去,司机立刻噤声。

一路淌着水回到家,打老远就瞧见白汉旗站在雨中,帮着邹婶收拾未撤走的桌椅板凳。这个地方比较凹,平时不下雨还好,下雨就会把整个早点摊位都淹了。所以没人在这里摆摊,只有邹婶,她就是图一个消停。

白洛因加快脚步,过去和白汉旗一起拽塑料布。

白汉旗大声吼,“你进去吧,不用你了。”

“别废话了,赶紧着吧。”

顾海家的车静静地停靠在胡同口,他坐在车里,看着白洛因在雨里忙碌的身影,看着他们父子俩因为谁拿最重的那一头而吵得不可开交,心里掠过淡淡的温暖。也许,生活就该是这样的,细小而琐碎,不是用一顿饭就可以找补回来的。

“回我的住处。”

司机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车掉头了。

白汉旗递给白洛因20块钱,“明天在路上买点儿早点吃吧,我瞧这外面的雨啊,明天早点摊大概是开不成了。”

白洛因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又把钱给白汉旗递了回去。

“饿一顿没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白汉旗还急了,“咱家没穷到那份上,连顿早饭都吃不起。”

“那你咋不多给点儿啊?这20块钱,也就在邹婶那能吃饱。”

白汉旗在白洛因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小子。”

说说笑笑的,白汉旗就把50块钱扔给了白洛因。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起来收拾好,直接上学去了,钱没拿,不是不想拿,是真给忘了。走到邹婶的摊子旁才想起来,今天没早点吃了,可白洛因最讨厌走回头路,于是干脆饿着肚子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刚把书包放下,白洛因就被桌子上一大袋的早餐给镇住了。里面什么都有,有他不爱吃的西式糕点,如面包、三明治、蛋挞一类的,也有他爱吃的烧饼夹肠,大馅包子,小米面煎饼,八宝粥……

这么多早点,谁放在这的?

这不是存心馋我么?

白洛因四下看了几眼,没人注意他这,他把袋子拿开,瞧见下面一张纸条。

“就是给你的。”

白洛因习惯性地看向尤其的位置,尤其还在睡觉,但是白洛因猜测应该是他了,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这么能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23、顾海挺喜欢你。

白洛因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剩下一些不喜欢吃的,直接扔到尤其的桌子上。

“留着你自个吃吧。”

尤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堆早点,立刻咧嘴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点?”

白洛因心里还挺感动,尤其给他买了这么多早点,自己却还饿着肚子呢。

尤其坐起身,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回头又是一乐。

“报答我那天请你吃饭?”

这么一说,白洛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听尤其这副口气,貌似这些早点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先别吃呢。”白洛因按住了尤其的手。

尤其拧了拧眉毛,“刚给我就后悔了?”

“这早点不是你给我买的?”

这话没刺激到尤其,反而刺激到了白洛因后面那位。顾海以为白洛因吃得那么有滋有味,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敢情他吃了半天都不知道是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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