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第一卷 上)——柴鸡蛋
柴鸡蛋  发于:2013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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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钻!我钻!我钻!……

诶?怎么钻不进去?

难道找错口了?

顾海把头钻出来,再次将背心摊开在腿上,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我的背心只有两个口了?

领口呢?领口哪去了?

顾海急忙翻找,然后,他瞧见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黑线分布在领口周围,就像下雨前扎堆的小蚂蚁,看着特别麻心。

领口被封死了,这还怎么钻啊?

顾海呆滞了片刻,赶紧低头翻抽屉。

黑线和针都不见了。

再瞧白洛因的位置上,没人,转过头,看到后门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想必刚才钻衣服的全过程,他都欣赏到了。

白洛因在顾海注视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沉默着,一直沉默着,突然……

“哈哈哈哈哈……”

他受不了了,笑倒在课桌上。

前面的尤其吓了一跳,他何曾听过白洛因这么酣畅淋漓的笑声。转过头的时候,白洛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好像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你受什么刺激了?”

尤其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白洛因已经笑得忘乎所以了。

小子,算你狠!

放在以前,以顾海这脾气,早把白洛因拖出去一顿揍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瞧见白洛因笑得这么欢,他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能赖谁呢?

针和线是自己拿来的,人家的衣服你也给剪了,现在人家反将你一军,你能说什么呢?

还是赶紧把线拆了吧。

早知道昨天不买这么结实的线了。

顾海到处借小刀。

上课铃响了,从起立到坐下,顾海的手里一直在摆弄着校服背心,缝得真够紧的,拆了半天刚拆出一个小口。

这节棵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教学严谨,思想刻板。她摊开教案,眼睛往下面一扫,就定在了顾海的身上。

“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咱们这可不兴光膀子上课啊!”

所有的目光齐聚顾海这里,顾海甚至能够读出那些目光中所含的寓意。体育课秀秀就算了,还跑到课堂上装酷,丢不丢人啊?

“老师,我衣服有点儿问题,马上处理好。”

说完这句话,顾海便专注地开始拆线,可这线缝得乱七八糟,线头到处都是,拆起来特别麻烦。10分钟过去了,顾海才拆了一半。

“我说那位同学,你要是喜欢光着,就去教室外面,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管。别在我的课堂上,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讲课心情。”

狠狠拽了一下线头,顾海看到白洛因的肩膀在抖动。

“你丫的缝了多少针?”

“你做了多少个引体向上,我就缝了多少针。”

“操!”

顾海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他做那么多干什么啊?累了一身臭汗,回头还让人家给耍了!

白洛因揉了揉肚子,剩下的那点儿体力都笑没了,今天放学能不能走回家都是个问题。

顾海最终还是出了教室,站在外面继续拆线,一直拆到下课,总算把脖领子给拆开了。可关键是背心也没法看了,自己买的针太粗了,刚才拆线又着急,活儿干得有点儿糙。

低头一瞧,好嘛,领口变成镂空的了!

下课铃一响,顾海回了教室,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瞧见顾海回来了,自己在前面偷着乐。

顾海把白洛因的脑袋猛地扭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眼神直盯着他,“你丫的终于会笑了?”

“我一直都会啊!”

白洛因这话刚说完,又瞧见顾海的脖领子变成这副德行,一下没忍住,再次爆笑出声。

顾海狠狠地将白洛因甩了回去。

“笑死你丫得了!”

19、你是我龟孙子!

“咱们老百姓就是纳税大户,只要我们买东西,我们就是在纳税……”

白汉旗说得正兴起,突然瞄见白洛因拐进了胡同,赶紧组织结束语,“哎,说这些也没啥用,反正国家政策不会倾斜到老百姓这边。我回家吃饭了,你们继续聊着……”

白汉旗一遛小跑来到了白洛因旁边,“儿子,下学了?今天累不?爸给你拿书包。”

白洛因的脸上难得挂上几分笑容,“不累,饭熟了么?”

“早就熟了,就等着你家来吃呢。”

白洛因把书包放到房间里,直奔厨房而去,刚一掀开门帘子,就闻到一股菜香味儿。

“今天的菜不是您做的吧?”白洛因朝白汉旗问。

白汉旗笑得尴尬,“不是我做的,是你邹婶给端过来的。”

“邹婶?”白洛因一脸纳闷,“哪个邹婶啊?”

“就……卖早点的小邹,你邹婶,你天天吃她做的豆腐脑,还不知道她姓邹?”

“哦~~”白洛因这个字的尾音拉得很长,语气也变了味儿,“您一年到头都在人家那吃早点,现在连晚饭都惦记上了。要不直接把她娶回来算了,以后连早点钱都省了。”

“胡说什么!”白汉旗用筷子敲了白洛因的脑袋一下,“她家那位还在呢。”

“一年到头不见人影,在和不在有什么区别?”

“人家在外地做大事,不能两口子守个早点摊啊!”

白洛因哼笑一声,“做大事还用媳妇儿这么奔波?”

“咳咳……”白汉旗给白洛因使了个眼色,“你奶奶来了,快吃饭吧……”

今天白洛因的奶奶穿了一件蓝色的褂子,领子的边儿是镂空的。白洛因瞥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奶奶瞧见白洛因笑,自己也眯起眼睛跟着笑,“今天我大龟子真高兴。”

白汉旗筷子一停,“妈,那是您大孙子,孙!不是龟。”

“嗯,是,龟孙子!”

白洛因狂汗……

白爷爷在一旁笑得呛到了,口水流了一桌子。白洛因赶紧拿来卫生纸,把白爷爷面前的那些污物全都擦干净,又给白爷爷戴了个围嘴儿,这顿饭才正式开始吃。

一家人吃得正尽兴,白汉旗的手机突然响了,谁也没在意。手机接通了没一会儿,白汉旗又把手机递给了白洛因。

“找你的,一个丫头打过来的。”

白洛因接过手机,一脸纳闷地走出了厨房。谁把他爸的号码给打听到了?连他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

白洛因刚一出屋,白奶奶的脖子就伸长了,眼睛贼兮兮地瞄着外面,小声朝白汉旗问,“对象?”

“什么对象啊?他才多大就对象啊!”白汉旗给白奶奶夹了块鱼,“吃饭吧您。”

“哼……反正在我死之前,我得看到我墩(孙)子结婚。”

白汉旗随口回了句,“您且得活着呢!”

“怎么说话呢?”白奶奶敲了白汉旗的手背一下。

白汉旗笑笑,“还嫌我说话难听,是谁一天到晚管我叫孙子?”

“……”

“喂?”

手机那头传来嘤嘤的哭声,白洛因还未开口问,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本来挺平静的一颗心,突然被这几声哭乱了,直觉告诉他得立刻挂断。

“别挂。”

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白洛因的心思,哭声停止了,说话口气也硬了起来,“你要是挂断,我马上回国找你,绝不是开玩笑的。”

白洛因平静了一下,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为什么我给你写信,你从来都不看?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从来都不回?我一个人在国外,没有认识的人,正是需要你陪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

“我知道,我就知道。”对面的哭声再次响起。

白洛因握紧手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就是这么决断,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对面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看我给你发的邮件,每一封都看了,否则我就天天往你爸的手机上打电话,直到他老人家腻了为止。”

“不是……石慧……”白洛因气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讲理?”

“都是你给逼的!”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把手机挂断了。

“儿子?儿子?拿瓶啤酒进来。”

白洛因把手机放进口袋,提着两瓶啤酒进了屋。接下来的时间里,再好吃的东西都变了味儿,为了不让爷爷奶奶看出来,白洛因只好硬着头皮把碗里的饭菜吃了下去。

睡觉之前,白洛因打开电脑,进入到邮箱页面,看着28封未读邮件愣神,过了好一阵,才把鼠标移了过去。

孙子……白洛因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

为了从简,也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绪波动,白洛因直接打开了第28封邮件。

“我就知道你会从这一封开始看,为了防止你偷懒,我把邮件内容定在了第6封。”

白洛因又打开了第6封。

“桑心了……你果真从最后一封开始看,可这封也没有我想说的话,假如你不甘心,你可以打开第10封。”

白洛因耐着性子打开第10封,内容大同小异,目的就是让白洛因打开下面那一封。

依此类推,直到还有两封未读邮件,白洛因都没有看到实质性的内容。他没心情再玩这个游戏了,直接点开了其中一封。

“呵呵……没耐性了吧?我让你打开的是另一封,你打开了这一封,注定什么也看不到。”

我手贱……白洛因又打开最后一封。

“假如刚才那些邮件的内容你都看懂了,证明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我们,真的走到头了么?”

白洛因心里的郁闷和烦躁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无奈。压在他内心最深处的一块石头被撬开了,里面是社会阶层的土壤,缓缓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石慧是官员的女儿,买一件衣服要上万,吃一顿饭的开销足够支撑他家里两个月的伙食费。他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意识,直到姜圆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赤裸裸地揭露着他父亲的不堪和卑贱……

他内心是深爱着自己父亲的,从未有任何的鄙视,也不允许他人的鄙视。但是,他绝不会做第二个白汉旗,总有一天,他会站在一个高处,俯视着芸芸众生。将那些曾经视他们为蝼蚁的小人揪出来,抽掉他们的筋骨,让他们腐烂的血肉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中,接受最残忍的洗礼。

20、刮一场恶斗风!

早晨,顾海进教室之前,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站在门口,从头到尾打量着顾海。待到顾海从他身边走过,那男生拽住了顾海的胳膊。

“问你一件事。”

顾海瞥了一眼,瞧见一张吊儿郎当的脸。

“什么事?”

“去那边说,这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顾海耐着性子走了几步。

“我问你啊……”男生的热气哈到了顾海的耳朵旁,“你是不是退伍的老兵?故意改了身份证,来咱们班混学历来了?”

“啊——!!!”

一声粗狂的惊天长吼,在楼道里久久回响着。

顾海走进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今天白洛因竟然没迟到。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底下压着书,目光一直在游移中。

“怎么着?今天是搭车过来的?”

顾海说说笑笑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我早上三点就起了。”

顾海的脑神经跳了跳,俨然没把白洛因的话当真。

“那你几点睡的?”

“两点五十。”

“合着一宿没睡呗?”

白洛因身子一倒,两条胳膊下垂,半张脸贴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墙上的钉子,神情木讷,好像是被人勾走了魂儿一样。

顾海看似在收拾东西,其实一直在观察白洛因。

眼圈发黑,眼睛里有血丝,看来还真是一夜未眠。

白洛因趴着趴着,困意席卷上来,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睡得舒服一些。

吱——刺耳的一声响惊醒了白洛因,紧接着后面的课桌顶到了他的后背,很猛烈的撞击,让白洛因倒吸一口凉气。

“我捡个东西。”

把事先扔在地上的尺子捡起来,顾海又把课桌挪了回去。

后背隐隐作痛,白洛因忍了,他知道顾海是故意的,可没心情去和他计较。脑子里面像是灌了铅,白洛因的头刚碰到课桌,很快就睡着了。

“嘿,小白。”

顾海拽着白洛因脑后勺最下端的那撮头发,硬是把他的头拽起来了。

“我说,你昨晚上一宿没睡,不是乐大劲儿了吧?”

白洛因晕黑的目光包裹着一双凌厉的眼睛,他缓缓地转过头,幽幽的提醒了一句,“告诉你,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你最好别招惹我。”

顾海像是听不懂一样,“心情不好?乐极生悲?”

白洛因咬着牙拽住了顾海的衣领,怒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么?”

顾海双手的手心朝外,笑得很不和谐。

“我还真是听不懂。”

“这节早自习我们来学习一下第三单元的单词,先由我给大家领读一遍。”

班里霎时安静下来,班主任罗晓瑜那张漂亮的脸蛋唤醒了同学们一早的困倦,白洛因和顾海僵持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他的领子,僵硬地转过身,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前五分钟,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担心顾海继续恶作剧。后来感觉没什么动静,便放开胆子继续睡,就在他马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开始拉扯他的校服背心。

“啧啧……这衣服上这么多口子,还能穿么?你就算不舍得扔,也该补一补吧?是不是那点线全给我使了?”

白洛因的头挪了挪,被再次吵醒的他表现出异常的烦躁。

“你能不能不贫了?”

顾海一副体量的表情,“不好意思,你继续睡,我保证不打扰你了。”

白洛因往前挪了挪桌子,又往前挪了挪凳子,以保证顾海的手够不到自己。然后,他再次趴下来,这一次睡得更加警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白洛因在心中数着时间,精神渐渐从紧张变得松懈,肢体和耳朵的感应能力也开始慢慢下降。突然,白洛因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睁开眼,一切正常,于是继续闭上眼睛。

突然,又有一只手爬上了白洛因的后背。

该死!

白洛因嗖的坐了起来,张口即骂。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

旁边站了一个人,白洛因狠戾的目光扫了过去,很快,便转归呆滞。

罗晓瑜的目光和她的手一起定在了白洛因的身上,班上的朗读声也定格在了前一秒,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在课堂上大张旗鼓地睡觉,被老师叫起来还骂人的同学。

“对不起老师,我以为……”

白洛因就是不看顾海,都知道他脸上是怎么一副欠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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