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胜寒的五指连着整只手掌终于突破穴口的顽强抵抗,在类似裂帛的细微声响中,整个伸了进去,指尖甚至抵达了腔道最深处,入口被撑开到极限的肌肉已完全失去了正常颜色。像道铁箍,紧锁住衣胜寒的手腕,勒得他微微生痛。
一缕血线从撕裂处沿着他的腕骨缓慢淌落,诡媚凄艳。
莫醉秋的体内如沸水般滚烫……却也是异常绵软的……潮热的内壁嫩肉毫无缝隙地包容住衣胜寒的右手,还在无意识地蠕动、吮吸着……
被吞没的手掌难以忍受这撩人的逗弄,仅静止了一瞬,就开始轻转、移动,抚摸起这片无人碰触过的禁忌领域。
「醉秋,我就在你身体里面呢,呵……」衣胜寒轻笑,眉眼间漾满了征服快感,一边越发卖力地套弄起手里的尘柄。
他的笑容,落在莫醉秋阵阵晕眩发黑的眼内,扭曲而诡谲。这个天一教教主,留着他,不时对他示好,原来只是为了像此刻这般玩弄他的身体。
数月前与他结伴同行的那个乖巧惹怜的少年,终究不过是个虚假的幻影,可笑他却一直看不破,还总是一厢情愿地把这大魔头当成患难与共的‘小寒’看待。眼下,他才明白自己错得究竟有多厉害。
在衣胜寒眼里,他就是个愚不可及的笨蛋,只配拿来当玩物吧。
「……」莫醉秋张大了嘴,想笑,但什么声音也未发出,就被浓到化不开的黑暗夺走了意识。
发现莫醉秋突然晕厥过去,衣胜寒吃了一惊,连唤几声,仍不见莫醉秋醒来,心头不禁微乱,再没了亲热的念头。小心翼翼地将手抽离。
冷静下来,他方才看到手腕上沾着血迹,更见莫醉秋满身冷汗,似刚从水中捞上来,顿时生出丝懊恼。沉默一阵后,拿清水替自己和莫醉秋清洗干净,又为莫醉秋后庭胀裂的伤处上了药。
「醉秋,醉秋……」他抱住昏迷未醒的人轻声呼唤。
其实可以轻而易举地弄醒莫醉秋,他却并不想那么做,只想就这样与之两相依偎,享受难得的片刻平静。
也只有当莫醉秋昏睡之时,才肯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不再想着念着那个关山雨,真正只属于他一人……
衣胜寒摩挲着怀中人微凉的脸颊,半晌,替莫酵秋盖上毛毯,一跃下车。
小帐篷内,阴冷如冰窖。
衣胜寒冷着脸,拍开了关山雨先前被他制住的那几处穴道,朝地上的长剑瞄了眼,忆起适才关山雨对莫醉秋说的那些话,似有心求死。药丸炼成之前,他还不想要关山雨的命,便寒声警告道:「你若敢自寻短见,我就扫平断剑小筑。」
关山雨没出声,只是缓慢伸出手,捡起衣物,披上身。
他侧着身,衣胜寒看不见他面上表情,但料想关山雨绝不敢造次,当即转身离去。将出帐篷时,听到关山雨沙哑着嗓子低声道:「衣教主,今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衣胜寒缓缓回头,黑眸在暗色里锐利逼人,打量着男人惨淡无比的面容,倏忽冷笑,悠悠地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今后就给我离醉秋远点!」
关山雨凄然苦笑——莫醉秋和衣胜寒先后离去后,他也慢慢从哀痛中回过神来,回想起莫醉秋那时的情形,分明像是着了人的道,受药力驱使身不由己。
果然是这天一教教主的诡计!
是怕杀父之仇的罪名还不足以让莫醉秋对他彻底改观,所以才用这卑劣手段,令他师徒两人做此兽行,从此再也无颜而对彼此么?
这貌如天真孩童的大魔头,确实够卑鄙!为了醉秋,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那个徒儿落到此人手里,哪还有退路?
关山雨直替莫醉秋揪心,涩然长叹道:「衣教主,醉秋那孩子是个死心眼,你若真有一丁半点在乎他,千万别伤了他。」
「姓关的,你凭什么说这风凉话?」
衣胜寒阴沉地瞪着关山雨,要不是为了炼药,他直想一掌送这伪君子归无。「醉秋不惜触犯门规,冒死为你夺来血灵芝治病,你非但不领他的情,不护着他,反而亲手挑断了他的手筋。若论无情无义,你可比我天一教的人都厉害多了。呵!」
他不屑地冷笑两声后,拂袖而去。
衣胜寒所说的,正是关山雨心底磨灭不了的一块疮疤。他对着冰冷空气,喃喃自语:「醉秋,师父只是想你能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怕你堕了邪道,才下此重手伤你……」
以为忍痛废了醉秋的武功,醉秋尚能如个普通人一般安度此生,可世事变幻,远非他所能测知掌控。
他看不透前路茫茫,等待着莫醉秋的,将会是什么?
「……我没用,没能替你照顾好醉秋……」他捡起长剑,木然轻抚着剑刃上那道凝固的深褐色血迹,一遍又一遍,枯坐至天明。
金红旭日跃出云翳,驱散了寒气,地面沙石上凝结的白霜在阳光照拂下瞬间蒸腾,温度随着日头节节升高不断地攀升。
赤翼在空中来回飞旋,不时发出几声嘹亮呜叫,似乎因迟迟不见主人的马车行进,它盘旋两圈后,敛翅落在了车顶上。数百斤的重量压下来,顿时令整个车身都往下一沉。
莫醉秋被晃醒了,茫然睁眸,迎面便是一张清秀带笑的小脸,昏迷前的那些画面也随之涌进脑海,莫醉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衣胜寒俊俏如金童的面孔,如今在他看来,比任何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更可怕。
没漏掉莫醉秋目中掠过的恐惧与厌恶,衣胜寒乍见莫醉秋清醒的几分欢喜即刻不翼而飞,被愠意取而代之,可又不想冲着刚醒来的莫醉秋发作,他暗中按下了怒气,取了水囊和干粮递给莫醉秋,微笑道:「醉秋,你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再回总坛去。」
莫醉秋没有接水囊,反而皱了眉,忍着下身针扎般的刺痛慢慢坐起身,拉开了车帘。
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就坐在远处的沙地里,背上落了一层阳光,孤寂又刺眼。
莫醉秋默然松开手,任帘子落回原处,隔断了视线。
衣胜寒被冷落在一旁,气得不轻,随手丢开食物,隔着布帘扬声道:「姓关的,还不过来赶车?」
听着关山雨略显迟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行来,莫醉秋凄凉地无声笑了笑,面向衣胜寒,跪直了身体,轻声道:「衣教主,你答应过给我一年期限去找千年血灵芝的。」
衣胜寒由震愕转为光火,厉声怒斥:「莫醉秋,你还没睡醒么?那人是杀害你双亲的大仇人。你身为人子,不替父母报仇,已经是大不孝!你还要为了他跟我作对?」
莫醉秋全身都在轻颤,咬紧了嘴唇。就当衣肚寒以为他羞愧难言时,莫醉被却挣扎着开口,每个字均在抖,但没有犹豫。「衣教主,我要去天山。」
「你!」衣胜寒此刻,终于算是彻底领教到了莫醉秋的死心眼,震怒之后目光微暗,旋即冷笑:「我如今反悔了,半刻也不想等,就想尽快把丹药炼成。」
看到莫醉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衣胜寒冷笑声更响:「莫醉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本来就是你们这种正派人士所谓的邪魔歪道,当然犯不着跟你们讲什么仁义信用。」
决计没料到这天一教教主竟会自食其言,莫醉秋而色惨变,眼神也黯淡如冷却的灰烬,沉默一瞬后,他近乎麻木地抬起手,开始解衣裳。
「你这是做什么?」衣胜寒瞪视他。
莫醉秋脱到仅剩腰下最后的那点遮蔽,方停手。赤裸着跪在昨夜刚侵犯过他的人眼前,他只觉自己竟是如此卑贱,唯有深深垂下头,不让人窥见他眼窝里就快押制不住溢出的泪液。
「衣教主,求你让我去找血灵芝……」喉头被强烈的酸涩哽住了,他顿了一下,才让声音显得平静如常,续道:「衣教主若是喜欢我的身体,我、我愿意伺候教主,只求你答应我。」
等他说完,衣胜寒的小脸已经成了铁青色,他死盯住莫醉秋低垂的头,良久,终是点着头,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好」字。
「你记着,这是你自找的,我可没有逼你。」
莫醉秋涩然应了声‘是’,脸上已被一巴掌扫中,跌进车厢角落里,两耳轰鸣,嘴里也多了丝腥甜血昧。
关山雨已走近马车,听到这声清脆的耳光,大惊,脱口道:「衣教主,你别伤他!」
「姓关的,这里没你的事!给我赶车去!再多管闲事,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衣胜寒狠毒地放话。
莫醉秋用力闭紧嘴唇,唯恐自己不小心漏出呻吟,害关山雨担忧受牵连。
关山雨满心忧虑,更清楚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上忙。而且他越关心莫醉秋,越会惹毛那天一教教主,最后势必迁怒醉秋,他只得上车,挥起了马鞭。
衣胜寒胸中的怒气,也彷佛随着那一巴掌释放了,只余空洞。他冷冷地回头,冷冷地看着莫醉秋染血的唇角,说出的话,更令莫醉秋的心沉到了无名的深谷。
「你不是要伺候我么?那就过来。」
——待续——
下部
文案:
无法成长——是天一教主衣胜寒难解的心病,
他怀着企图靠近身心俱伤的莫醉秋,
却未曾想过那温润的笑容,会挑起他深藏心底的妄念。
但即使万分渴望能拥有这个俊秀男子,
以卑劣的手段胁迫他为自己寻药,甚至折磨他、独占他,
莫醉秋倾心注视的人仍不是自己!
然而一场意外的雪崩却打碎了这段僵局,
因祸得福的衣胜寒恢复了本貌,
更以不同的身分出现在莫醉秋身边,
思慕的人近在咫尺,可横亘的伤痛心结又要怎么跨越?
第十一章
「……呃……嗯啊……」
极力压抑又满含痛苦的呻吟声,从晃动的布帘缝隙泄出,旋即被辘辘滚动的车轮碾碎。
莫醉秋披头散发,额头冷汗涔涔,张开的双腿弯曲在身体两侧,不住轻颤抽搐,双眼紧闭着,仍旧忽略不掉下身被衣胜寒贯穿带来的剧痛。
这天一教教主仿佛被那天的话激怒,连日来,就频频用这最不堪的「刑罚」责罚着他,空着的那只手,也不忘玩弄他胯下之物。逼他勃起、释放……执意剥夺摧毁他本已所剩无几的男性尊严。
手指一阵撸动,再猛力收紧,看着白色粘稠的热液吐出,无助地溅落在莫醉秋急遽起伏的胸腹间,衣胜寒冷笑着松手,深埋在莫醉秋后庭内的右手亦在狠狠翻搅一番后,拔了出来。
红肿的穴口与它的主人一样,凄惨屈辱地张着嘴,缓慢挂下几缕血丝,弄脏了身下垫着的毛皮毯子。
衣胜寒拿莫醉秋的衣服擦拭干净双手后,例行将药瓶扔到莫醉秋身旁,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径自背靠车壁,开始闭目养神。
莫醉秋喘息半晌,才慢慢撑起酸痛无比的身体,捡起药瓶慢慢爬到车厢角落里,抖着手为自己上药。
伤药很灵验,对他,却根本多余,只因每次等不到伤口愈合,便又被衣胜寒亲手撕裂。
他不知道这样周而复始的折辱,何时才会是个尽头,兴许等他找到了千年血灵芝,换得师父余生平安后,他就可以彻底地解脱了。
像他这样不忠不孝的罪人,本不该苟活在世上,就盼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莫醉秋木然坐着,最终受不了自己满身的污秽,颤抖着阖起眼帘,也就没发觉衣胜寒黑亮的眼睛其实早已睁开,一直都在暗中静静地窥视他。
恨莫醉秋对关山雨的痴、对他的无视,所以,便将满腔的妒火都化为怒气,倾倒在这不知好歹的莫醉秋身上,一次次地在莫醉秋身上刻下伤痕印记,宣告自己的占有。
可是,纵使他能侵入到莫醉秋体内最深处,让莫醉秋在他手底下颤栗呻吟,却始终打不开莫醉秋紧锁的心扉,甚至,连莫醉秋一句求饶也听不到。
那个倔强的人甘愿为姓关的向他屈膝哀求,逆来顺受,任他摆布蹂躏,却不肯为自己向他求饶。其实只要莫醉秋开口,哪怕仅是说一句「不要」,衣胜寒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愤怒,还有深深无力的挫败……
他对莫醉秋苍白如纸的脸庞凝睇了许久,移目,望向车厢窗外。
帘子被风吹动着猎猎翻飞,冰山连绵,天地清寂而荒凉,只有数片微黄落叶,飘摇掠过他的视线。
悄然不觉间,已入了秋。细算下来,自从他们一行进入天山境域,一个多月已飞快而逝。
依那密函上所画,常生帮找到血灵芝的地点,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衣胜寒遥望着群山寂寂,目中一片沉黑。
天山东西之间横亘千里,人烟稀绝,衣胜寒等人要去的,更是牧民足迹也罕至的险恶山岭。
一路深入,气候越发寒冷恶劣,马车上携带的大量食物也逐渐告罄。好在天山内走兽不少,赤翼又极擅捕猎。隔数日便扑杀一头羚羊、野狼之类的,足够三人吃上几天。
莫醉秋就在一座座被冰雪覆盖的山间寻觅着。
日出时分,他总是满怀期待出发,然后带着一腔失落随落日而归。秋气一日日地萧索转浓,他的神情也日渐疲惫无望,却仍强打精神,重复着近乎渺茫的搜寻。
关山雨怕触怒衣胜寒,虽然为莫醉秋心酸不已,也只能远远看着,不敢接近莫醉秋,更不敢与之说话。
而面对莫醉秋锲而不舍的寻找,衣胜寒袖手旁观,小脸一天比一天阴郁,凝望莫醉秋的目光里,更多了点复杂情绪,分不清是气恼、还是伤怀、抑或忧虑。
关山雨全都看在眼里,却也根本猜不透衣胜寒现今到底对莫醉秋作何想。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清洗手里那堆衣物,那是衣胜寒不久前丢给他的。洗到莫醉秋的衫子时,关山雨的手顿了顿,衣衫上,染着已干涸的血迹和精斑。
这情形关山雨已看过多次,然而痛惜仍是再度泛上了胸臆。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到今日还能毫发无伤,全赖莫醉秋为他求情,他固然暂得平安,醉秋却沦为那天一教教主的玩物。
多少次赶车时,他都听到车内飘出不堪入耳的声响,还有醉秋拼命强忍的痛苦呻吟……
是他害了醉秋……关山雨双手颤抖着,几乎拿不住衣物,半天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地搓洗衫子。
莫醉秋披了两肩余晖,拖着走到酸痛的双腿,又一次失望归来,远远地,便望见关山雨正在水边洗衣。
金色夕照落在师父鬓角,黑发之间夹杂的银白似乎比前些日子又多了些……他静默地坐在马车边,怔怔地遥望关山雨的背影,心头一片茫然。
光阴似止不住的流水,不顾他的挽留,无情流逝,一年之约已过了一半,他要找的血灵芝仍看不到丝毫影子。尽管未曾停下寻找,但看着那似无穷无尽的冰封群山,莫醉秋心中,其实已到了绝望的边缘。
大限若至,他该怎么办?
衣胜寒轻阖双目,盘坐在马车中打坐,等内息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小脸上紫气淡淡隐去。他掀帘,入眼就见金乌已半坠冰峰间,莫醉秋呆坐在马车边,神情凄楚。
他顺着莫醉秋的视线,不出所料地看到关山雨正在忙碌的背影。
那晚过后,那师徒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过话,甚至连目光也没再接触过,衣胜寒最初还确实为之得意过好一阵子,然而到如今,他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得胜的快感。
莫醉秋眼眸里映出的,始终还是关山雨的身影,没有他。
如果是在早些时候,衣胜寒还会为此大发雷霆,用莫醉秋最反感却又不得不承受的方式让莫醉秋为他落泪呻吟,无暇再去想念那个人。可随着时日推移,衣胜寒终于明白,无论他怎么做,也无法将关山雨从莫醉秋的心里赶出去。
他所做的一切,除给了莫醉秋满身满心的伤,此外,什么也没有。
浸润在落日暗红光影的人,比初相识时消瘦得多,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无言的倦怠。
相隔不过短短半载,当初那个曾为他担忧,会对他生气、微笑,不自量力地挡在他身前想要保护他,还会露出满脸兴奋。渴望着骑上大鹏冲天飞翔的醉秋,已然消失,徒留眼前这具行尸走肉,沧桑得令衣胜寒也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