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久好久之后，张俊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六十五章：记忆里的阳光

虽然昨夜刘东确信自己清清楚楚听到那个嗯字，但是早晨张俊对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好像昨夜他们根本没有同睡一张床似的。

“昨天打扰了。”张俊对古年说。

古年停下夹菜的筷子，心道，知道打扰了就赶紧滚蛋，顺便带着那个二货一块滚。

看出了古年的怒气，张俊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

刘东就跟个被主人扔掉的狼狗似的，蹲在门口，望着张俊的背影。

“我没错。”嘟囔着说。

“是啊，是啊，你没错，可是，张俊也没错。”蔡忠知道他指的是张俊跟他绝交的事儿。

古年趁蔡忠洗澡的时候，也一起挤进了浴室，将蔡忠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整齐的衣服贴着蔡忠赤裸的身前，细细的摩擦。

“你说，只能一晚，我就只能容忍一晚。”古年用唇蹭了蹭蔡忠已经张开的嘴，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带着热度的湿吻。

蔡忠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是还没找到地方么？”微微张开腿，手慢慢解开古年衣服上的扣子。

“他那是根本没找。”古年惩罚似的，啃了下蔡忠的喉咙。抓住蔡忠想要摸上他身体的手。

“那我明天帮他找。”胸口被古年那么一揪，有些疼，有些麻。

“好。”古年放开手，将自己的扣子扣好，亲了亲蔡忠的嘴，然后出去了。

蔡忠看着自己微微硬起来的小兄弟，叹了一声不争气，然后将水的温度调低，降温。算着小年也快到了爆发的边缘，可是没想到他是用这个惩罚自己。

在蔡忠将房子的信息告诉刘东的时候，刘东可怜兮兮的拿着那张纸说，“连你也要赶我走？”

刘东扮起娇弱的小媳妇真没他们家小年动人，所以蔡忠还是雷打不动，“刘东，你知道一斤白菜多少钱吗？你知道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工资，一般人都花多长时间吗？”

刘东不懂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你从小就给护在刘家，大少爷，想要什么都有，朋友，兄弟，好的时候人跟你称兄道弟，不好的时候，人家连理不都不理你。都奔着你们家的钱和利益去的，不是为你，不是为你刘东这个人。你该知道，你得自己独立了。”

“我知道，钱钱钱，钱算他妈的什么东西！张俊看中了，你也看中了！我明白，我明白，我走，行了吧。”刘东把那张纸揣兜里，转身就走，也没理会蔡忠在后边喊他的声音。

蔡忠看着这个讲不听的孩子，才觉得，或许张俊就跟他想的一样，他扔了刘东是有理由的。

刘东去了租屋的地方才发现，交通方便，室内的条件非常好，应该能满足他平日的需要，打电话联系房东的时候才知道，蔡忠已经帮他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将近一万块钱。有人为了你的钱，然后倒贴钱给你吗！刘东知道之后立刻就后悔了，打电话向蔡忠忏悔。

蔡忠让他发了工资分期付款，慢慢还。“刘东，好好干，干出一番成绩来，让你们家老头看看，也为了你自己。”

“……成。”刘东应了。

或许刘东是真的懂了，或许是小伙子终于知道自己的责任了，刘东第二天收拾好了自己，全身装备好自己去了分公司，低头跟别人道歉，说自己不对。一向低头看别人的刘东第一次看到了别人的裤腿，鞋子是怎样的，一样的整齐，锃亮。不一样的风景。

刘家的老头知道自己儿子去跟别人道歉，恨不得扎上翅膀让时间倒回去，他亲眼去看看。不过心里还是非常欣慰的。虽然刘东工作能力着实实在一般，可是别人已经不再排斥他了。不再刻意的把他当做小工欺负。大家一块吃盒饭一块加班。刘东每次下班回家就累得躺在床上就再也爬不起来，虽然一样是沾床就睡，可是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以前是玩累了，现在是工作累了。

刘东抛弃了自己的私人车，开始跟别人一样挤公交车上下班，他这才知道，原来保持着齐整的姿态出现在公司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公交车上的拥挤他算是体会到了。

“……刘东这会儿都是挤公交车，你放心吧。”蔡忠汇报完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张俊问。

“我只是觉得，他跟我唠唠叨叨那么多，炫耀了那么长时间，我得跟你说说，不然他就一直没什么价值了。”蔡忠笑了。每回刘东都是炫耀着自己的成长，其实他最想告诉的人是张俊才对。

他还正正经经的跑到菜市场问别人白菜多少钱一斤，在知道了两块钱一大颗之后，刘东真觉得，白菜是一种饥荒时候可以长期储备的食物。

“以后他的事情与我无关。”张俊冷冷的说。

“张俊，你能不能别这么别扭了啊，有什么话想告诉那傻子的，直接说，不然那小子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你也知道，他那人大脑沟回少。”

“……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张俊说。

挂了电话，张俊捏了捏眉心，没有什么心情再整理那些资料，干脆起身给自己弄了杯咖啡，醒醒脑。

煮了滚水，倒入咖啡杯中，将咖啡用小勺子轻轻搅拌化开。微苦的咖啡香蔓延开来。

他承认，他每天都在等这个电话，从蔡忠那里知道刘东的点点滴滴，虽然他表现的极其冷静。刘东的生活终于开始正经了起来，他该为此高兴，可是竟然有那么浓重的孤寂感开始萦绕在他身边，那种阳光的温暖自从他把刘东赶走之后，就跟抽离他身边一样，只剩下冰冷的寒意，心理上的寒冷。

那次的事件很简单，只是一次久别重逢的聚会，仅此而已。初中时候的情愫虽然干净而美好，却是不现实的。张俊想要找到一个阳光的爱人来温暖他，陪伴他。从来都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个人如记忆般还是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开朗。张俊只是有些被从前的情愫给牵绊住了，所以大意的跟他来到了同性恋酒吧，闲聊往事，喝下了一杯他递过来的酒。

他没想过，初中那个时候要是向他表明心意，或许两个人会有一段共同的回忆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所以，喝下了那杯酒，他就决定，将从前撇的干干净净。

当他朦胧中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别再碰他——”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跟之前的每天一样的梦，他想抓住那些模糊不清的影像，但是每次抬手，梦已经醒了，手心里空空的，他什么也没抓住。

他纵容刘东，一直都那么纵容，让刘东可以肆意的去横冲直撞，每回给他料理完他闯下来的祸事，张俊就会涌现出一股子快意。刘东，这辈子能那么宠你的人，没别人了。

他说，以后不会了。张俊为了这句话勾起了唇角，他终于有点意识了，他的精神洁癖。

张俊这个人不容易交上朋友，除了他个性冰冷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比较慢热，拉近与他心理上的距离，需要很久很久。可是刘东却跟火星撞地球一样，就那么撞到了张俊身边。不理会张俊对他的反感，一味的把张俊划到自己的圈子里。

自从发现刘东不像想象中的有那么多朋友之后，张俊的排斥感渐渐消失了。大手大脚跟别人不同的思考方式，让刘东少有朋友，少有真心朋友。

蔡三宝这个人也更加奇怪，他不跟别人一样，在刘东请吃饭的时候凑上去。他跟他们分的清清楚楚。却还是表面上那么亲近。林林总总算起来，大学四年，刘东给他多少好处，他也多多少少用另一种方式还了回去。或许是人比较知足。他不贪心。所以张俊容许了蔡三宝踏进他的领地。成了除了刘东之外的另一个朋友。

“你那么纵容刘东，我看，要不是他，你一辈子也就只能一个人，连半个朋友也没有。”蔡三宝说。

是的，没有利益相关的一群人待在一起，他本身就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们三个却成为了他理解中的不可思议的存在。纵容，他纵容刘东，何尝不是再纵容自己。

全国大面积降温，刘东在嘲笑完蔡忠的娇弱小身板之后，终于遭了报应华丽丽的感冒了，从来都不生病的刘东彻底印证了自己智力的成长，用蔡忠的话来说就是，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他终于脱离了笨蛋的行列。

高烧39度，马上就逼近40，烧成了傻子。浑身乏力，只能用手指拨电话。刘妈妈第一次进了儿子的租屋，看着儿子躺在床上，连喝口水都没办法做到，她心疼的不行，哭着带着儿子去了医院，在病床边上指着刘东爸的脑袋就骂，说看他把儿子逼的。

刘东这才知道，生病真不是滋味，喉咙干涩的不行，说话都说不出来，脑袋里跟被抽了一棍子然后用火烤得既膨胀又热乎。连简单的一加一运算思考都做不到。

一个人躺在床上输液，刘妈妈本来想留在医院陪儿子的，可是被刘东给说服回去了。

“妈，回吧，我一个人待医院没事，打完针明天就能出院。再说这医院住着也不舒服，儿子不舍得你。”刘东尽量挤出个笑脸说。

刘妈妈摸着儿子的脸，说儿子终于长大了，会心疼他们了，让她觉得十分欣慰，最后只能离开了。

刘东一个人在医院里，听着楼道里，护士嗒嗒的脚步声，看着点滴液一滴滴的坠落。

一个人的滋味，难受，太难受了。

从医院出来，刘东没有回家，还是回了自己的租屋，既然决定独立，那就遵守游戏规则。病好了之后直接去上班。那种敬业的模样，连他自己都纳闷，什么时候他刘东也跟张俊似的，成了工作狂了。

偶尔想起张俊，刘东的心就跟空下一大块似的，空虚的不行。

公司里倒是有几个漂亮小姑娘跟他示好，可是他都没兴趣，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第一次作出了成绩，被人抢了，刘东想上前跟人理论，同事拉着他，让他别冲动。忍忍，下头人做好了工作，上头人只是指导了几次，就揽了全部的功劳，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买了一打啤酒，刘东就窝在自己的屋里喝酒。不就是被人抢了功劳么，老子不稀罕。

没有了太子爷的金手指，他就是个普通的员工，普通员工的利益谁会替你维护。想明白了。灌了一口。可是仍旧是不甘心。

等几罐啤酒都空了，他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拿钥匙出门。还记得自己是醉酒，没有开车，直接打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张俊看着眼前这个嘴里喷着酒气，身上衣着皱巴巴的刘东皱眉。下意识的想把门给关上。

“咚——”刘东把头磕在了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听声音就觉得疼。张俊赶紧又把门给打开。看刘东正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额头上立刻就肿起来的大包。

“你来干什么？”张俊站在门边问。

刘东就这么抬头看着他，眼睛湿湿的，带着不清醒的醉意，缓缓的说，“来看看你。”

第六十六章：开窍的二货

这样的僵持并没有维持很久，张俊终于低下身子，把刘东的手臂架到自己肩上，扶他进了房间。

刘东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到了张俊身上，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干净的味道。张俊刚洗完澡，带着沐浴液的清香，那味道，比他自己身上的酒味好闻多了。刘东凑到张俊耳边的发梢上嗅了嗅，不小心鼻尖碰到了张军的耳廓。张俊身体一僵，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终于到了卧室，把人扔到床上就整了整自己的家居服准备离开。

刘东却突然跟清醒了一般，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整个人给压到了床上，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张俊的衣服被刚才那么猛地一拽，扣子开了几颗，衣服滑到了腰部，露出凸起的锁骨，还有白皙的胸膛。

一只手就这么按了上去，微微用力按压着，感受着张俊心脏激烈的跳动。手心里那一点点的凸起分外有触感。

“滚下去！”张俊吐出这几个字。

刘东低下头，头发下垂，落在张俊的额头上，刺刺的。“不滚。你让我滚，我听话的就不滚。”

明天还得上班，张俊没有什么精力跟刘东耗着。就想把身上的人给推下去。

“我生病你怎么没来看！”

“与我无关。”

刘东松了力气，全身都倒下来，压在张俊身上。张俊几下都推不动。被埋在他颈窝里的刘东吹了好几口气。

“明明那是我追了几个星期做出来的东西，凭什么都是他们的功劳，就动几下嘴皮子，说是指导了。算个屁。”刘东用鼻尖磨着张俊的脖子。“对吧，张俊，我刘东的功劳不应该给别人抢走。你帮我。”

“自己的事儿，自己做。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张俊说。

“是啊，我们没关系了，可是你今儿怎么放我进来了？心软了？”刘东带着笑意说。醉酒的刘东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难道发烧真能开发智力，人都变聪明了。

张俊承认自己后悔了，后悔放他进来，不然不会给现在智力开发后的刘东抓住小辫子，说他这是心软了。

还想挣扎的张俊忽然发现了，刘东的下半身正抵着他的部位正慢慢硬起来。经过他的挣扎之后已经越发的明显。刘东嘟囔着一声，本能的用下身磨蹭着张俊。火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

“张俊，我生病了，你怎么没来看我？”张俊的那些话，刘东之后认真的思索过，觉得，或许张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苦衷，张俊这个人把什么心思都埋藏的极深，连蔡三宝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该相信他跟张俊的友谊，而忽视他说的那些话。

刘东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他对张俊如此的执着，这要是别人，刘东早就把他们当做之前那些虚伪的狐朋狗友一般断的干干净净。可是对张俊，他怎么也都做不到。给自己想要靠近张俊补上各种各样的借口。

“张俊，我头疼，你怎么没来看我？”刘东反反复复的就这一句话，但是下身的肿胀已经开始感觉到了裤子的束缚，那种被紧紧勒住的束缚分外明显。

刘东正过脸，看着张俊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像是看着，又像是只是看着，就那么单纯的没有任何意义的注视。着迷似的，凑了上去，吻了下张俊的眼睛。

那是一个轻的像羽毛扫过般的吻，却在张俊的心理掀起了巨浪。丝丝的温柔开始波动张俊冰冷的从来都未变化的心弦。他和刘东也试过激烈的亲吻，唇舌相贴，交换口液，比这一个吻激烈百倍，但是这却是最让张俊心动的一个吻。

眼神终于有了聚焦，张俊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摸上刘东的耳廓，用拇指顺着轮廓摩擦着。

“哈——”从刘东喉咙深处发出的呻吟。他解开自己下身的束缚，撑着自己，甩了甩头，看清楚张俊。黑亮的头发铺在枕头上，嘴巴微微张开。别样的情致，暧昧的灯光下。刘东探索般的给了张俊第一个带着浓重肉欲的吻。

张俊的手垂下去的时候，刘东又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让他抚摸他的背。自己的手握住自己的硬挺，在张俊裸露出来的腰腹上摩擦，从顶端溢出的白液，粘在张俊的身上，这种意识，弄脏张俊的意识让刘东特别激动。

湿吻的美好清晰的传达到两个人的脑海中。刘东没有离开张俊的唇，一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扯掉，裤子也被褪到了腿弯。张俊也被他蹭的衣服敞开，居家服的好处就是特别容易脱。

欲情来的突然却又顺其自然，张俊没有矫情，压制欲望也要看时候，而现在就是比较适合遵从自己心内的真实想法。

两个人终于赤裸相对。刘东却有些放缓了动作。第一次，跟张俊在床上赤裸相对。从前说的那些试试，在他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就得到了张俊绝交的宣言，他承认他开始的时候确实有想要弄脏张俊这个人的念头。张俊太干净了，穿上制服之后，整体的感觉就是禁欲。不少小姑娘就是冲着张俊这样一个正经的模样去的。可是，当看到那些苍蝇围着张俊的时候。刘东总会有一种，与其让张俊在别人身上尝到欲情的味道，还不如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