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之优等生 下+番外——青浼
青浼  发于:201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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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拽了拽肩上的短披肩,伦雅·谢尔温和地说:“你没有问。”

“……”

“我没想到你连这个都忘记了。”二皇子笑眯眯地说,“白色和你很配。”

“……”

“骆,别想太多。你早晚会穿上皇族的衣服。”伦雅站在后面,轻柔了拍了拍少年的肩,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你天生就是要和皇家的人联姻的。”

卧槽!……

……把你的这种神逻辑留着跟还珠格格说去吧=皿=!

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替自己调整衣领,骆佳白觉得自己蛋都要疼碎了。

第四十四章

常碧星球的宫殿被建造得很漂亮,听说这是一百三十年前当帝国还完全拥有常碧星球的占领权时,帝国的国王耗费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完成的一所宫殿——当然,也有人说,这座宫殿是受到了诅咒的,因为在它完工的第二年,常碧星球就遭到了联邦军部的袭击,帝国军队连连败退,到了最后不得不被迫将常碧星球割让出一半归为联邦统治。

虽然经过几次翻修,但是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背后,是一片残壁断亘,后花园被永远地上了锁,曾经的焦土之上,如今已经长满了杂草,许久未经人问的花园墙壁上也在春夏时期爬满了盛开的野玫瑰。

骆佳白第一次来常碧星球,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了那个花园。但是车子很快经过并没有做多余的逗留,甚至坐在他身边的伦雅也在骆佳白试图拉起车窗上的窗帘再往外看一眼时,稍稍倾斜了身子,将他摁回了原来的位置。

“忘记了没关系,一会跟着我走就行了。”伦雅目光直视前方,淡淡地说,“联邦的人已经在那里等了。”

骆佳白木然地点点头,有那么一刻,他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或许在曾经他幻想过有一天可以参与这样高级重要的会议,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天他等到了,却是以一个帝国人的身份。

宫殿前面有高高的楼梯,楼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他微微垂着眼眉,面无表情地望着台阶下刚刚下车的人们,看上去没有多余的情绪。

提图斯·希尔普。

他还是记忆停留在二十一岁的骆佳白记忆中的那个即将成为准将的希尔普一样。一身挺拔的白色军装,白色的短披肩将他的肩膀衬得更加宽大,肩章距离太远了看的不太清,但是大概已经早就不是区区准将级别的了吧……

阳光有些刺眼,骆佳白微微眯起眼,从车内出来忽然的光亮让他产生了瞬间的晕眩。

他站在伦雅身边,扬起自己的下巴,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让他看清楚站在台阶最上方的人的样子——这一次,希尔普没有再隐藏在阴影之中,他就这样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之下。

那张熟悉的面孔显得僵硬冰冷,骆佳白忽然产生了一丝的错觉:台阶上的那个人高贵得神圣不可侵犯,但是距离他记忆中那个住在破烂的筒子楼,不说脏话就没办法开口说话,睡觉喜欢扯呼吧唧嘴,会往他书包里塞甜食的男人……又差的太远了。

如果不是彼此都带着手套,或许伦雅会发现,被他轻轻握在手心的手,正微微地出汗。

“欢迎回到常碧星球,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等候多时了。”

宫殿前,台阶上的那个人,用骆佳白再属于不过的嗓音淡淡地说,声音毫无起伏,犹如一潭死水。

死一般的寂静,气氛即压抑,又尴尬。

能想到在这个时候休战,帝国国王的脑子不是进水了,就是被门夹了。

至于联邦居然也答应了……嗯,这是联邦也有病,还病得不清。

骆佳白唇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他觉得自己被无声的鄙视了。

这个说话时候轻易就能震慑住全场所有大多数都上过战场见过场面的士兵的男人,仿佛正用他每一个毫无起伏声调的字眼在提醒嘲讽着骆佳白,无论在这三年失去的记忆中他错过了什么,总之,那个曾经会骂着“干你娘”,粗鲁地将他的脚从课桌底下拽出来,再乱七八糟给他套上鞋子的男人,已经死在了不知道是具体哪一天的昨天。

骆佳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已经完全僵硬的双腿,走上台阶,又进入宫殿的。

联邦和帝国停战的会议几乎是立刻展开,因为伦雅说,这涉及到了经济,军队驻扎领地分配,金钱赔偿等等一系列麻烦的事情。听说,联邦有意将曾经一直处于地下交易的俩阵营进出口贸易搬到台面上来,在这方面将会是耗时最长,涉及细节最多的一项。

骆佳白当然不可能直接参加这种会议。

在挂着麻木的微笑跟伦雅保证自己不会乱走后,伦雅轻轻俯身,在挂着难看至极的微笑的少年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他的身后站着不远处的就是提图斯,当然,男人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因为他正忙着跟他可爱的未婚妻说话,那个说起话来很动听,叽叽喳喳像小鸟似的漂亮女人。

当他们离开后,会议厅的大门在众家属的脸前拍上。

骆佳白十分确定,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几乎算是立刻消失,然后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然啦,你和希尔普那点破事几乎传遍了整个联邦和帝国,人家难免会把你当成假想敌。”休息室中,比塞尔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十分安逸地安慰骆佳白。

骆佳白哦了一声,说:“……我终于出名了,好开心。”

比塞尔特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曾经有人想把你们的故事拍成连续剧,不过没通过审核,被砍了。”

“我该谢谢联邦总局脑子还没完全进水么?”

“不,想要拍的是帝国某个制片人。”比塞尔笑眯了眼,“因为最后你还是回到帝国了,对于帝国来说,这是大团圆结局——联邦的人估计都恨死你了,他们有多爱教皇,就有多恨你。”

“……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骆佳白干巴巴地说。

“客气什么,好兄弟嘛。”比塞尔不要脸地说。

骆佳白翻了个白眼,扯扯勒得难受的衣领,想了想,又问:“希尔普那个未婚妻的口音听起来好像蛮奇怪的,你发现了没?”

“是不是觉得带着一股子刻意掩饰又不能完全掩饰的帝国腔?”

骆佳白微微一愣。

“传言之一,”比塞尔指了指骆佳白,“希尔普这个名叫贝莉的未婚妻,是个帝国人。”

骆佳白轻叹,正准备发表一下感叹,忽然背后有人轻声说:“看来俩位尊敬的客人对我的未婚妻有些许疑问?”

骆佳白背后一僵。

机械地转过头,这才发现,休息室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后面呼啦啦地站了一大票的人,伦雅和提图斯并肩站在最前面,而那个贝莉,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挽着提图斯的手臂,扯着自己过于华丽的裙子,站在他的身边。

骆佳白张张嘴,然后无力地闭上,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就地挖个坑跳下去把自己埋了。

但是提图斯看上去显得毫不在乎,他面对骆佳白始终保持着礼貌而冷漠的态度,就好像两个人之间的腥风血雨那只是人们显得蛋疼编造出来的故事似的,他微笑着走进休息室,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说:“贝莉确实是一个帝国人。”

如果这是新闻发布会,肯定现场已经喧闹得犹如菜市场。

但是好歹这是高层会议,在场的,都是有素质的人。

所以就算心中惊涛骇浪,表面上,大家还是勉强地保持住了镇定。

只是未婚妻姑娘不太乐意地撅起嘴,骆佳白看见提图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宠溺地对她低声说:“没关系。”

于是骆佳白觉得自己的犬目瞎了,心中居然还有那么一丝略带少女情怀的……苦逼:这货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温柔得像一个正常人过。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贝莉帮助过我。我曾经孤身一人踏入过帝国的土地,”提图斯云淡风轻地说着,就好像在说一个完全与他无关的故事,“我想把那个曾经我爱过的人从帝国的领土上带回联邦,不过我失败了。作为天真的惩罚,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活的连狗都不如,在联邦的土地上,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提图斯顿了一顿。

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不过,听闻前不久艾里斯准将恰巧失忆了,这些事,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骆佳白没说话。

因为现在他觉得,提图斯在所有人都在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第四十五章

空气几乎都凝固了起来,事实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此时此刻气氛非常尴尬——毕竟,联邦教皇和帝国艾里斯准将那点儿破事是家喻户晓没错,但是谁也没料到,俩位当着各自未婚妻未婚夫的面,居然堂而皇之地翻起旧账来。

平静的表情下,每个人的心中都在呐喊:快住手啊喂!谁要听你们那些奇怪的故事!=皿=

骆佳白觉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广大人民在内心的呼唤,现在他十分佩服自己还能微笑出来,并且用听上去非常欠扁的帝国贵族口吻说:“我对我忘记了过去我所做的一切都十分抱歉,要知道,失忆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既然有了个这个偶然,我们何不忘记以前的不愉快,以友邦的身份重新友好地相处,您说是不是?希尔普……呃?”

“上将。”比塞尔用嘴角小声地提醒。

上将?真快。

“希尔普上将。”骆佳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希望在常碧星球,您和您的未婚妻相处愉快,有一个值得回忆的假期。”

提图斯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情绪变换,相反,他勾起唇角,饶有兴趣地打量了骆佳白一圈,依然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在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之前,他终于施舍般缓缓地点点头,拦过未婚妻的肩,带着一大堆联邦军部的高层官员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我期待着有什么值得我回忆。”

伦雅带着帝国皇族门也跟着贵客离开了,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骆佳白一眼,还没等骆佳白做出什么反应,休息室里再一次只剩下比塞尔和骆佳白。

骆佳白收敛起快要僵硬的微笑,面无表情地转向比塞尔:“下回记得锁门。”

比塞尔:“刚才你们是在伦雅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调情?”

骆佳白淡淡地斜了好友一眼:“你对‘调情’的定义太奇怪了。”

比塞尔轻轻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吧台边缘,轻描淡写地说:“伦雅在生气,你死定了。”

……

舞会开始了。

悠扬的音乐,属于古地球哪一个名家作曲骆佳白一点也不懂,在他听来,只不过是曲调上有些不同。没人教育过他身为贵族,是不是需要明白很多,甚至能说出现在在耳边响起的是哪位名家的那首作品的第几乐章,也许里面还有什么浪漫的故事。回想记忆里,他所有接触的都只是课本上的知识,然后,他将那些知识全部都记了下来。

还在联邦的时候的那个骆佳白信念非常单一并且执着,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但是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他似乎已经出人头地到联邦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些日子里,听佣人们的科普,似乎在机甲的操作上他也确实得心应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官阶一连攀升。

过去三年里的那个骆佳白轻易地替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然后消失了。然后三年前的他回来了,面对这已经完成的一切,骆佳白却觉得,始终有什么不对劲起来。

除了官阶,除了身份,除了现有的所有荣誉。总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连同三年的记忆被一块遗忘掉了。

骆佳白靠在窗边,目光游移,但是最终眼睛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往某个人身上瞟——从远处看他,似乎长高了,当年脸上的嚣张跋扈收敛了不少,现在会虚伪地对着前一天还在战场上相互对轰生怕不能把对方弄死的敌人微笑了,还笑得……一脸正经。

现在,提图斯·希尔普先生正用非常温和的表情,拒绝一个来自帝国姑娘的舞会邀请——当然啦,也许还有除了舞会之外其他的邀请……要知道,教皇的名声在帝国并不是声名狼藉的,撇开战场上人人都会恨他这一点不说,下了战场,教皇的地下崇拜者还是不少的,尤其是姑娘们。

这或许也是联邦军部会安排他来这一次停战协议的原因之一?

那个叫贝莉的女人一直黏在他的身边。

从某种诡异的角度来看,提图斯·希尔普先生现在还真是一个洁身自好、各方面优秀,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骆佳白转过身,对着窗户外面翻了个白眼:可是跟我没关系。

在十分钟之后,骆佳白发现他又错了。

提图斯·希尔普上将现在完美幸福的生活并没能拯救他,可能提图斯说的那段在帝国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联邦军部高层又是一段家喻户晓的床头故事,总之,现在联邦军部的人还是恨他骆佳白恨得牙痒痒——骆佳白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是在敬酒开始时。

那些酒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从联邦弄过来的,和帝国的红酒完全不同,联邦的酒又烈又涩,一杯下喉咙,整个喉咙都能烧起来。在被伦雅拖着撑着场面笑容喝下两杯以后,那群联邦军部人面兽心的禽兽开始对着他连番轰炸,理由千奇百怪,甚至还有人说“为了教皇和他未婚妻的幸福”干杯。

我操。

他们俩幸福关我屁事!

骆佳白诅咒着面前这个大胡子啤酒肚,记忆力他似乎是第一军团的副战舰指挥官,比尔菲斯的副手什么的。

手中的酒杯被轻轻拿走。

“别喝了。”

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骆佳白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来了,而现在,因为喝酒变得温度高升的手心被捏在另一个宽大的掌心,这个人的手套依旧如舞会刚开始那样干净整洁。那个啤酒肚愣了愣,后退一步后似乎马上发现自己不该如此胆怯,于是他挺了挺肚子,笑着说:“伦雅殿下果然体贴下属。”

骆佳白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

比塞尔没说错,伦雅确实是生气了——从舞会开始,骆佳白就发觉自己处于被放生状态。

“所以被欺负也是活该的。”——这话还是比塞尔说的,但是骆佳白没承认,因为他认为,作为一个大男人,在一个舞会上怎么可能被欺负,所以他硬着脖子,挡下了一波又一波来自联邦军部的王八蛋们。

伦雅不带感情地瞥了那个啤酒肚一眼,淡淡地说:“请允许我纠正一下,阁下,我是他的未婚夫。”

啤酒肚的笑容一瞬间变得非常尴尬。

骆佳白觉得自己有一种狗仗人势的感觉。他对着伦雅恍惚的笑了笑,不过对方应该是还没消气,所以连一个稍微温和的眼神也没给他,就放开他转身走开了。

不过好歹带着他离开了酒杯的轰炸重灾区。

骆佳白觉得脑子有点发热,于是靠着窗边走了圈,又小心翼翼地将一扇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冷风夹着冰雪气息吹进来,这让他觉得清醒不少。

这时,他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那个人正往这边走过来。

“干你娘——老子说过了除了签合同什么都不干,让我做别的可以,加薪谢谢!加薪!——不给钱你就跟那群狗日的说,让他们自己来和这个狗屁二皇子谈,这家伙的微笑让老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就这么说话怎么啦,不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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