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 下——植树
植树  发于:2012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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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形容枯稿,心脉跳动极是缓慢,气息若有似无,全凭自己控制。

见是活人,河北四雄也不惧了,提刀就砍。陆天鹏走在最前近,刀还没近身,便见一条比常人的手要长得多的手臂从石壁里伸出

来捏住陆天鹏的头,“咯咯”两声脆响,陆天鹏的头骨捏得粉碎,脑浆四溅。其余三人惊了惊,见陆天鹏惨死,莫昆捡起陆天鹏

的刀,一出手就是狠辣无比的四招,招招都要断那条手臂。手臂灵活的在半空中活动,另一条从后方袭来。另两雄,张仕德和朱

潜各持兵器护住莫昆得背后。

“这个人……”晏敏听到那两条手臂动作快且凌利。河北四雄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现在只剩下三个。

“他是西域僧人塔舒翰。”司马空看着那人的面相说:“江湖中排名第七的高手。”

才第一层,守在这里的就是塔舒翰,好下边的应该是谁?晏敏蹙眉,难怪来的时候都没什么阻挡,南宫秀只怕是一早就知道,这

些人进了塔,就再也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河北三雄对阵了四十余招就露出败势。只不过两条比寻常人要长了些有手臂。南宫孝见他一直嵌在墙里不动,叫河北三雄退后,

抓起几盏油灯扔到墙壁边。塔舒翰深陷的眼窝里绽出两点诡异的光,并不惧火,不过身体还是慢慢的从墙里出来,身后露出往下

走的通道。

他赤脚站在火中间,火光渐小。不一会儿,脚底的油凝成一滩白霜,石室里骤然变得寒冷起来。冯开是神偷出身,内功底子不深

,冻得直打哆嗦。其余的人都运功御寒。塔舒翰突然出手,司马空飞身上前挥舞着手里的那只羊皮酒壶跟他斗得难分难解。

“扎哈力的徒弟?”三十余手之后,塔舒翰看出司马空的底细。

“是。”

“难怪。”塔舒翰内力尽蓄于手臂之上,全力以赴,司马空也不敢怠慢。晏敏听着这场高手间的较量,全凭各人自身武功修为,

出手虽然招招犀利,却竟然难得的磊落。南宫孝见这边打得火热,乘机闪到塔舒翰的身后往第三层去。塔舒翰退守,司马空得了

空子一酒壶砸在塔舒翰的胸前,内力撤了一半。塔舒翰吐了口血:“为什么收力,你可以杀了我的。”

“晚辈已经胜之不武了。”司马空收回酒壶挂在腰间。

“哼,扎哈力竟然有你这样的徒弟。”塔舒翰冷笑了笑,让开身后那道门:“事到如今我要做的事也做完了,你们好自为之。”

“谢谢前辈。”司马空拱手。河北三雄见舒翰就这样要走,又举起刀从后偷袭。晏敏出手极快的夺下莫昆手里的刀,挡住张仕德

和朱潜。

“你们?”三个人大怒。

“我可是在救你们。”晏敏讥诮道。

河北三雄怒目以对,南宫孝道:“走,别磨蹭。”

下到第二层,门前没锁,只在门上有一个九宫格,每个格内又有九个凸起的棋子。

“简单简单,九宫棋盘锁。”冯开笑着仔细的把九宫格内每个凸起的棋子都看了一遍,小心的按下每格的数字。按下之后,石门

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么快这扇门就开了?”门里一个人懒懒的说。

南宫孝踏在门前看了一眼。门里的人说:“不必看,我这里没有机关。”

南宫孝不信,挥了挥手。张仕德将从上一层带下来的一块石人的肢体扔进石室。没有触动任何机关,但也或者所有的机关掌控都

在那个说话的人手里。他看了一眼四周,走到晏敏和司马空跟前:“这位司马公子的身手可以胜过塔舒翰,我想……”

司马空也不推辞,跟晏敏上前踏进石室。石室里边陈设很简单,只是在地面绘有北斗七星的图案。坐在图案的尽头的,是一个样

貌阴鸷的老头,一边喝着酒一边颇多看了一眼司马空和晏敏笑道:“到现在为止,我所见过的人里,你们是长得最像样的。年纪

看起来也不大,就这么死了,可惜。”

“我们还活着。”司马空莞尔。

“呵,从塔舒翰手里活下来,就别以为也能从我手中活命。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我想杀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活下来的。”

“失礼。”晏敏抖直手里的剑,直刺向老头儿。老头儿扔出手里的壶,晏敏一剑将木葫芦劈开两半,酒水洒到地上,冒起一层白

烟。老头儿漫不经心的带起一副铁制的手套,活动了一下手指上的关节,关节处灵活自如。晏敏的剑花密匝匝的将他围了起来。

老头不急不许的左右格档,铁手套直直的击在晏敏的剑刃上,弹出火花,震得晏敏虎口发麻。

司马空轻轻的咝了一声:“你是十年前消失在江湖中的金刚手罗清虚。”

“竟然知道我,对你另眼相看。”老头嘿嘿一笑,捏住晏敏的剑尖将剑弯成弓状松手,晏敏急忙松了手,剑从耳边飞过弹到墙壁

上撞落在地。

司马空弯腰把剑捡起来还给晏敏。

罗清虚站直身体:“不过,我并不会因为你知道我而手下留情的。”

双手抱月,罗清虚强势的内力在石室内形成一个旋涡。晏敏和司马空运功抵抗,衣袂和头发虽着气流飞舞。司马空深吸了一口气

对晏敏:“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晏敏点点头:“好,我们合力必定能赢过他。”

“好大口气。”罗清虚冷笑着一掌拍向晏敏的面门。

第五十四章:逆转

罗清虚的掌风炽热。一扫之下,便是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灼伤脸颊。司马空用做兵器的羊皮酒壶在热气里软绵绵的,失了

力道。挥舞了几天被罗清虚一掌拍破,里头所剩下的熏风酒在石室里,溢了一室烈酒的香气。

“好酒。”罗清虚吸了吸鼻子说。

“可惜。”晏敏手里的剑雨密不透风的刺向罗清虚。罗清虚几招之下已经试出司马空的武功底细。能从塔舒翰的镇守中毫发无伤

的进入第二层,功夫不弱。算得上是顶尖的高手。这边的晏敏也不错,区区一个瞎子,却也能舞得一手精妙剑法。两人同心合力

的话,三百招手,罗清虚恐难支撑,只能一个个来。他转移掌中的风向,招招尽是晏敏的死角。晏敏的剑法以柔见长,柔中带刚

。在罗清虚这里处处受制,全是招架,无力还手。司马空怕他吃亏,想从旁牵制,反叫罗清虚得了空子,一掌正中他的肩膀。

“你怎么样?”晏敏听到他中掌的声音关切的问。

“没事。”司马空吐了口血。罗清虚的一掌将一股热气灌到他身体内,与体内真气格格不入,冲撞之下,险些伤了心脉。

“这样正中他下怀,你不必顾忌我。”晏敏运内力于手上,将剑抖得笔直。

“好。”司马空沉下心,调息那股邪火。慢慢的用自己的精纯内力将他吸纳融汇。罗清虚嘿嘿笑了一声:“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若留得你,以后江湖哪还有我等老朽的立锥之地。”

“你总是要死的,若不被锉骨扬灰就总有一块坟地,怎么会无地立锥?”司马空笑笑,气沉丹田运掌如风。

“大块头倒也灵牙利齿。”罗清虚冷笑,手底下的招式更狠,司马空和晏敏各自小心应付,一时之间难解难分。南宫孝听到里边

的打斗声,慢慢走进来,沿着墙角寻找进入第三层的门。寻了一圈也不得见。抓着冯开:“看出什么名堂了没?”

罗开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屋子查看了一遍,目光落在地上的北斗七星上:“恐怕打开第三层的门……,北斗七星的星图之上

……”

南宫孝皱着脸看着晏敏、司马空和罗清虚。冯开受不了石室内强大的气势,身体佝偻着:“大公子……,不去帮帮那二位么……

南宫孝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种对决,若非棋鼓相当的高手,绝对插手不进去。贸然插手只会被反噬。”

冯开哦了一声退到石室的门前,才自如的呼吸了一口气。

以一敌二,对拆了两百余招,罗清虚渐渐趋于劣势,身上中了司马空几掌。南宫孝和河北三雄见势提起手里的刀。罗清虚冷笑一

声,突然掌风一转,脚底用力一跺,一块石板隐下,墙上飞出许多枣核钉。趁着众人挥舞着兵器抵挡,他一掌打在晏敏的胸前。

晏敏飘飞出去,撞到墙上又重重的跌落下来。

“你怎么样?”司马空一惊,跳到他身边扶起他。晏敏擦了把唇角的血渍:“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

罗清虚身子一隐,退到身边的一个石门里。石室所有的门都关闭起来。罗清虚的声音幽幽的屋子里回荡:“我说过北斗主死,你

们很不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既然你们已经让我好好的过了一回瘾,那也可以了无遗憾的去死了。”

一股绿色的烟雾从石缝里飘出来,带着呛鼻的臭味。

“毒烟。”晏敏屏住呼吸,坐在地上运功抵抗。南宫孝和冯开等人拿出几只捂面的面具,递了两只司马空和晏敏。冯开嘿嘿笑道

:“对于神偷来讲,经常会遇到这种机关……”

“找门!”南宫孝厉喝了一声。

“是是……”冯开逐一看着地上的北斗七星以及刚才罗清虚用力跺下去的那块砖。然后指着天枢的星位:“这里,请大公子用力

按下去。”

南宫孝走过去,用力的一踏,地面陷下去一块。毒烟喷得越来越浓,就算有面具也挡不住多久。

“快……”南宫孝刀架在冯开的脖子上。冯开又指着玉衡的位置:“这里。”

南宫孝又用力一踩,地面又陷下去一块。再依冯开把摇光、天权都踩下去,毒烟停止。最后一脚落在开阳的星位上,屋子震了一

震,在墙壁上开了一个门,毒烟慢慢散去。

冯开长长的吐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好些吗?”司马空替晏敏把体内的真气调匀。

“没事了。”晏敏起身。河北三雄往门里看了看,要下去,晏敏轻轻咝了一声:“有硫磺的味道。”

“怎么?”南宫孝回头看他。

“下头一层应该已经布下火药了。”

“怎么,才不到第三层,晏大人就怕了?”河北三雄讥诮起来。

“晏大人是不是觉得这第一层与第二层的两人已经很难对付,所以不想再下去?请不要忘了,汝南王还在我们手里。”南宫孝不

耐烦的说。

“笑话。下头若是有火药,你们也同样活不了。”司马空冷笑:“晏大人小心谨慎总是不错。不如退回去再做计议,何必做无谓

牺牲。”

“你,下去看一眼。”南宫孝让朱潜先下去看看。朱潜下到第三层,是间比上两层要窄小的地方,也有一个石门。石门没有打开

,但隐约听到门里有叮咚的水声。他退回来:“单是看表面,没有异样。门里似乎还有水。”

“有水的地方又怎么会有火药,大人请不要自欺欺人。”南宫孝表情不善的看着晏敏和司马空。

晏敏犹豫了片刻,突然听到身后的石室外人沉沉的脚步声,像是一个伤者在走路。

他后退了一步:“冯开,能把这门打开么?”

冯开看了一眼南宫孝,未置可否。

“大……大……”石门外的伤者发出气息奄奄的声音。

“孟俊,是孟俊。”晏敏一惊,隔着石门都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司马空看了一眼石门,想用蛮力推开。南宫孝挥刀砍向司马空,晏敏一剑挑开:“大公子这是做什么?我一个下属在外头,若非

有要事也不会冒死闯这个塔,我连见一面都不成了?”

南宫孝看了一眼第三层:“看来晏大人是要弃汝南王于不顾了。”

“汝南王……不在……他们手里……”外头的孟俊低声说:“已经……被南宫秀……带……带走……”

晏敏凝着眉,南宫孝恼羞成怒,大吼着同河北三雄一起杀上来。司马空挡住那四个人,晏敏蹲在石门的门缝前:“孟俊,你怎么

样?”

“凌……已经去……追了……”孟俊最后说了几个字,没了声音。晏敏缓缓的站起来,清冷冷的笑了笑,提着手里的剑倏然翻手

挽了一道银光,南宫孝的胳膊划出一道狭长的口子。南宫孝看了一眼血淋淋的胳膊发也怪异的叫声,脸色变成酱紫色,青筋暴起

,身上的肌肉鼓起来撑破衣服。

司马空吸了口凉气:“紫阳罡气这种邪门功夫竟然还没有绝迹。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真的南宫孝。”

南宫孝不语,一刀用力砍下。晏敏和司马空不敢硬碰,闪躲开。那刀劈在石门上,坚硬的石门被劈开一块。

第二刀砍过来的时候,一道力绵绵的架住了他的刀。南宫孝瞪着眼睛,眼珠几乎要撑裂眼眶。晏敏皱眉,又是一个高手……

“晏大人。”石门外响起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田公公?”晏敏意外的听着那声音,是田福安没错。

“老奴替陛下传一道旨,严淮良谋逆罪已经定夺,只可惜他早有预料已经逃往会稽山,纠结反逆党羽举旗造反。陛下任晏大人为

讨逆大将军,去征讨逆臣。”

晏敏跪地拱手:“臣领旨。”

南宫孝被田福安制住要进不得,回手又是一道猛力劈下来。田福安四两拨千金,将他的千钧之力化在绵绵的力道里吞没的无影无

踪。司马空倒吸一口凉气,幸而此人不是敌人。若是,今天就只能丧命在这座塔里。

“走吧。”田福安轻轻一弹,将南宫孝弹飞出去,领着晏敏和司马空出塔。

“孟俊……”晏敏伸手想去摸孟俊。田福安往地上看了一眼:“已经死了。”

晏敏打了个寒噤。司马空扛起孟俊的尸体扶着晏敏跟着田福安出塔。才走出去,便听到巨烈的爆炸声。转眼之前,一座七巧玲珑

塔化为一堆废墟。

“那里头的南宫博……”

“不妨事,只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奴才。”田福安整了整衣襟和帽子,笑眯眯的看着晏敏。

晏敏怔怔然,不解何意。田福安漫条斯理:“先帝是有大智慧的人。南宫家只不过是他为当今陛下铺的一步棋,可惜这个不中用

的奴才没有看管好,死不足惜。”

第五十五章:对面

转眼便入了冬,马车在官道上轨出来的声音都变成脆生生的,似乎再冻一冻就会裂成无数瓣。越往北越冷,风呼呼得割得脸皮生

疼。大军骑着马往京城一路飞奔,快到京城的时候派了先行的小校前去报信,大军放慢了脚步。

司马空递给晏敏一壶酒:“暖暖身子吧。”

晏敏取下手套,纵是在马背上颠波,双手双脚也依旧冰冻的。捋直了僵硬的手指,接过酒壶嗅到里面的酒气,微微蹙眉。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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