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想跟你一起过除夕夜啊……我都安排好了节目了……”伊森揪着可怜的兔耳朵,嘟起嘴。“那个什么拍卖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要是赶不回来怎么办?我的除夕夜啦,除夕啊!。”
“拍卖会?”雷欧在他身边坐下,解救出已经被蹂躏成一团的呆瓜兔子,“如果是那个拍卖会的话,我也会去的。”说出一个很长的名字,引来伊森震惊的侧目。
“真的?你也会去?”
“所以,明天你就乖乖的回去,我们晚上拍卖会见就好。如何?”雷欧侧着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还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好!”伊森笑弯了眼,被那下眨眼电个彻底,小心肝噗通通地乱跳。只可惜不能将眼前的男人即刻扑到,心里痒痒……于是心动不如行动,拉过来索取一个热吻,聊以慰藉。
“宝贝,等你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在欲望失控前结束这一吻,伊森匆忙站起身,刚才接吻的时候摸到腹部贴着的纱布和交代,可怜的孩子挣扎着还是选择了去冲冷水……
雷欧抚摸着被坏心咬了一口的嘴角,心里居然对后续发展产生了小小的期待……明明发情期已经结束了……
伊森,加油啊!为了你那不远之日的“性福”,请暂时忍耐一下吧……
第二十九章
除夕当日,早上9点30分,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圆形大床上隆起的被子上。被子边沿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和靠在胸口稍有些凌乱的茶色发丝。茶色的脑袋动了动,将埋在胸口的脸庞转出来,长而直略微翘起的睫毛扇了扇,睁开一双带着睡意而显得迷茫的琥珀色眼睛。
床头的手机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节奏感明快的流行音乐渐响。白皙结实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在床头不着边际的摸索着。
紧闭双眼和困意作斗争的伊森摸不到叫嚣的手机,不得不挣扎着直起身体,被子随着起身的动作滑下腰部,堪堪挂在柔韧紧致的胯上。伊森将吵闹的手机闹钟按掉,侧身拿掉身边男人唇间黑色细长的烟,唇与唇干燥而短暂的相触后道一声“早安。”,然后起身。白皙修长毫无赘肉的身体,裸露在阳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芒。
雷欧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头,指尖燃烧着的月下香散发出令人麻痹的甜美香气。这几天里,每当自己陷于梦境而不安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拯救自己。轻柔地顺着自己的头发,安抚地轻拍自己的背,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往,那紧紧被拥在怀里的感觉令人感到安宁。就像曾经的自己,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被抱在怀里,穿过毛发的手指沿着背线抚摸,带来的那种安宁。不管之前的梦境是可怕还是苍凉,到了最后但,总有一双大手是那么紧的环抱住自己。于是,就这样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安然入睡,直到醒来看到这片白皙而温热的胸膛。
没有了无休止的噩梦,自然休息的好,身体复原的也快。撕掉腹部中央贴着的纱布,昨天还存在的淡淡痕迹已经悉数消失不见,用力按了按之前受伤破开一个大洞的地方,只剩下身体内部还有些微微的刺痛感存在,看来这次的修复时间比预期快了很多。而这一切绝大部分要归功于伊森,他的食补疗法和细心照料,以及每晚借出的体贴怀抱。总算是摆脱了一天又一天熬着不睡,在身体和精神支持不住时用特殊的药物让自己昏迷,这种不健康的生活。
换上一身保暖的行头,将自己包成球状却依然优雅帅气的伊森从落地的穿衣镜前转过身,眼光扫视着平坦光滑连疤痕都没留下的腹部,想象着腹部以下隐没在被子里的风光。伊森舔了舔突然觉得干涩起来的唇,哑着嗓子问:“伤口都好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不怎么痛了。”雷欧敞开着穿了一半的衬衣,任由伊森小心翼翼地触摸着。
真是奇妙的感觉,之前还那么狰狞恐怖的样子,却在几天时间里就完全恢复过来,并且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久违的触感几乎让伊森兽性大发。收回流连忘返的手,克制住即将抬头的欲念,改为一个拥抱。双手在脑后交叠,索取一个甜蜜而短暂的湿吻。
“真不想去……”伊森临出门还要垂死挣扎一番,无视已经过了约定的10点,霸住门框眼巴巴的露出可怜的样子。
雷欧只得陪着他下楼,将不情不愿的人利落地塞进车后座,还在他强烈的要求下送上一个补偿性的goodbye kiss。伊森这才算是勉强满意,扭捏地走人,就差做出咬着唇挥舞手帕这种分离的招牌动作了。就连车开出去老远,还能听见风中传来的呼喊,“我们等会见哦!!”
拜托!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暂时分开几小时而已啊!墙角的黑猫团紧了阳光下黑得发亮的身体,掀开眼帘又迅速阖起,用前肢盖住脑袋,心里腹诽起某人的白痴。
“领域”是一间集商务休闲娱乐为一体的高级私人会所,采取会员制。坐落于市区中央,闹中取静的繁华地段。庭院式的建筑结构,利用四周林立的高大树木提供了绝佳的私密性。从大门经过宽阔笔直的车道,入眼是座华丽精美的圆形雕像喷泉池矗立在建筑正门前。往右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进口车道,相对左边是出口车道,Y字型的设计将整个庭院分成东西两大块。东侧是小桥流水的中式园林,而西侧是繁华精致的欧式花园,分别种植了相应的四季植物,会随着季节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风情。
“领域”的主楼与东西两翼相连呈V型,共三层楼高。一楼进门是富丽堂皇的挑高大厅,主要是前台接待区域,东翼是餐饮区,有各地风味的美食提供,依所提供的餐饮特色分成不同的区域,西翼主要是供桑拿洗浴中心,配合延伸的医疗保健服务。二楼分布了各种娱乐休闲设施,包括健身房、桌球室、小型酒吧、KTV包厢、棋牌室、美容院等,一应俱全。三楼东翼有两间小型会议室,一间中型会议室和一间大型会议室,西翼则有一间小型视听影院和一间大型影院式礼堂,以及一间展览厅。东西两翼之间,V字开口部分,一楼建有室内游泳池,二楼是珍品植物温室,三楼是开放式平台,一楼到三楼间覆以反向观察的玻璃作为墙体。从里面可以欣赏到外面的美丽风景,而从外面看仅仅是光可鉴人的银色镜面而已。每层楼都配有一定数量的休息室,供客人在商务娱乐之余可以安静的小憩片刻。
为了今天举办的慈善拍卖会,“领域”谢绝了一切会员的预约,封闭整个会场。派出大量保安人员控制会场秩序,只有持邀请涵的各界名士以及层层筛选后获得特邀卡的记者方能进入,并且所有的记者也只能在限定区域内活动。如果有不受控管的人随意乱闯并且规劝无效的话,就会被“礼貌”地请出去,情节特别严重的将会使他所代表的媒体成为整个帝国集团的拒绝往来户。毕竟“领域”的主人,正是整个帝国集团背后真正的主人。
伊森跟在舅舅身后,边走边想,不知他的宝贝到了没有。顾晨涵最近总是恹恹的,提不起什么精神,收敛了往昔的张扬之气,随行在侧显得忧郁而沉默。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伊森因为想到了即将与情人的相会而显得神采熠熠,全身散发着荷尔蒙的强力气场。
中午在顾家大宅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大餐,虽然菜色精美,可伊森还是难以喜欢那样冷淡的家庭氛围。严肃且不苟言笑的舅舅,举止优雅注重礼仪的舅母,几乎没有言语交谈的一餐,恭敬地侍奉在旁的佣人,让伊森觉得心情压抑又沉重。
他很不喜欢这种沉闷窒息的感觉,他更喜欢自家大嗓门粗鲁的老爸和柔声细语温柔却不失强势的老妈,家里也没有什么使唤佣人,只有一个老管家和管家的儿子帮忙做些粗重的工作,一家人总是和乐融融的生活。
同样都是家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万幸,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受到这样的影响。不过,伊森现在多少也能理解为什么顾晨涵的为人处事会这样……权势和金钱蒙蔽住亲情,缺乏足够关爱的孩子性格又怎么会好呢?
“伊森,你在想什么?”脸色忽明忽暗变换莫测的样子……顾晨涵侧眼看着他多变的神情,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自家表哥。伊森抬头望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悲天悯人”的意味……“喂,你没发烧吧?”
伊森拍开顾晨涵摸上自己额头的手,感性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挥手叫来不远处的侍者,取走两杯金黄透亮的香槟,将其中一杯交到顾晨涵的手里。
“你才发烧!给你杯冰的,降降温。”说完,伊森转过身,啜饮着杯中酒,在衣衫鬓影的人群中搜寻着自己熟悉的身影。
嗯……雷欧不在,难道还没来么?
伊森用眼睛仔细地搜索着,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倒是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和几个中年人交谈的高文远,还有曾经在雷欧家楼下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好像是叫雷帕得的男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让身边的男人顿时满脸羞红。
高文远一回头,看到了这边的人,于是和身边的长辈打了个招呼,笔直走来。另一边的雷帕得也发现了伊森的视线,牵着身边男人死命往回缩的手,也朝着这里走来。完全陌生的两方,不约而同的在伊森面前停下脚步,不免好奇地打量起对方。
雷帕得迅速地扫了一眼,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邪恶笑容,在伊森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后,又牵着身边男人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雷欧在隔壁展厅。”
高文远审视地看着这个稍作停留便错身而过的男人。长过臀下的黑色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穿着并不正式的艳丽暗色花纹的华贵大衣,竖领、袖口和下摆缀着夸张的天然皮草毛边。大衣里面是黑色透明网状的衬衣,下穿紧身窄口有几个破洞的皮裤。几乎覆盖了左半边脸的黑色纹路状纹身,了;令这个陌生的男人充满邪恶的魅力。
“顾伯父!伊森哥!晨涵!”高文远斯文有礼地一一打过招呼。
“小远啊,你父亲没来吗?”
“是的,伯父。家父有事来不了,我是跟齐叔一起来的。”
“嗯。我去跟老齐打个招呼,你们几个年轻人就自己去玩吧。记住,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他背后所代表的钱、权、财,对你们的将来可能大有影响。所以,好好地去交际一下,自己衡量一下。多一个朋友,将来就有可能多一条路。明白吗?”
“是的,爸爸(伯父、舅舅)!”几个年轻人轻声应和着,目送着长辈离开。
“走,我们去找风哥啦。”少了长辈在身边,高文远立刻恢复了一贯纨!子弟的样子。顾晨涵也松懈下来,动手将肩膀捏捏松。在自己父亲面前总是比较紧张,弄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不去了。”伊森整理下仪表,微笑着,“我要去找雷欧。”
“伊森,你太夸张了吧。追的那么紧,搞的像在谈恋爱一样。”顾晨涵闻言哈哈大笑,却被伊森接下来的话惊到,呛到口水而猛地咳嗽起来。
“我们是正在交往啊!”笑着说完这句话的伊森,还很好心地拍了拍咳个不停的顾少爷。一旁的高文远脸色凝重地看着他,而顾晨涵已经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映好了。
第三十章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在离大礼堂相隔小半个走廊的地方找到了挂有标牌的展览室。用来展出拍品的房间,比较空旷,连观众也只有寥寥数人,三三两两的绕着展出物小声的评头论足一番。伊森一进门,便看到了挂了满墙的画,伊森看不懂画的好坏却也觉得如此多的不同年代,不同风格的作品放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充满艺术气息。
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一幅人物肖像画前,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伊森走过去,并肩站在雷欧的身边,身旁的男人茶色的头发整理的向后梳理,上了发蜡呈现蜜色的光泽,合身的精致手工西装衬托出非凡的气质。
伊森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微笑,看着画的眼光里不单单是种欣赏,更多的是种饱含怀念的感情在眼底深处。
伊森将手轻轻地搭住他的肩,雷欧转回头,朝他淡淡的一笑,“来了?”
“嗯。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画。”雷欧的下巴微抬,指向前方。
伊森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半身的人物胸像油画,画着穿古式礼服的年轻男子,褐色微卷的长发在脑后绑成一束,露出端正的面容,发尾静静的搭在右肩。“很不错的画,不过……我不太懂!”伊森摸着自己的下巴,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雷欧低声笑了起来,心情非常好,他拉下伊森摸下巴的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会场。”
“哦……好!”伊森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包进温暖的掌心,意识到这种亲密的状态,内心有些小小的紧张和激动。“我们进去吧。”
回到礼堂,主持人已经在舞台强烈的灯照下敬业地调动气氛,按套路的将所有领导,嘉宾,与会人员从重要到不重要,一一介绍过来,每一个名字的后面都跟着一串或真或假的掌声。
伊森看见了向他挥手的顾晨涵,当然身边的雷欧也看见了。
“你要过去吗?”雷欧问他。
“我去打个招呼,然后去你那桌。”伊森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你们坐哪里?”
“那!”雷欧伸手指了下在T型舞台交叉点左侧的那张桌子,某只小猫已经落座正低着头摆弄手里的东西。
“我马上过来。给我留个好位子。”
会场的座位安排很合理,让你一眼看去人很多,很充实,但实际不会特别拥挤难以通行。伊森从椅背之间形成的通道缓步走过,很快就达到原本应该自己坐的位子。高家和顾家正好两家坐了一桌,不知道是原本就这么安排的还是后来经过协商的结果。伊森和长辈先简单交代了一下缘由,客套几句,再被顾晨涵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背,然后带着歉意地笑着离开。
就在伊森前脚离开不久,高文远也姗姗来迟,刚一落座就嘀咕道:“居然有同性恋明目张胆地在厕所乱搞,真他妈恶心……”
伊森再次穿过椅背间不太宽敞的间隙,顺利落座,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一副很辛苦的样子。林妙将一杯倒好的香槟,转到伊森面前。“别客气,喝。”
伊森端起的酒杯,半途被一只白皙却布满了纹路的手截走。雷帕得左手端着酒一干而尽,右手死死跩紧了满脸通红的路益绵。
“那么饥渴哦?”林妙从下往上翻着眼,浅灰色的大眼睛今天格外的明亮。
“切,不提了。被个小鬼搅了好事。”雷帕得将羞答答的路益绵在身边的座位按住坐下,对身边紧张的不得了的男人咬着耳朵,“棉花糖你乖一点,否则我当众吻你哦!”
“你!你!”路益绵涨红了脸,又气又羞,却又拿身边这个强势的男人没有办法。
隔了一张桌子的高文远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拉着旁边顾晨涵的胳膊狂摇,“喂喂,就是他!”高文远激动地指着雷帕得,“就是他,那个死同性恋。”
“什么同性恋啊……”顾晨涵扯回自己被摇皱的西装袖子,“在拍卖东西了,不要闹。我老爸已经在瞪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