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卫翔喃喃念着，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俯身就亲了过来。
「呀啊－－」正当我终于很没面子的尖叫起来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翔儿啊，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
「爹……」
我趁卫翔一个分神，奋力从他的身下挣开，抓住一旁柔软的棉被，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门应声打开。
「翔儿，那是啥东西？」卫家老爷惊讶的望着儿子床上那团发着抖的棉被。
「贼啊。」
「贼……贼？」贼，偷儿也。偷，不告而取也。
那贼怎么跑到儿子的床上去了？难道他……
「他打算偷棉被？」
看着老父惊愕的表情，卫翔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我已经将此贼擒获，请父亲不必担心，早些歇息吧。」
卫老爷安心了一下，正要回房，还是觉得不大对，走了两步不放心的回头问道：
「抓到贼不是应该先关柴房，再送官府吗？」
「喔，这个呀，」卫翔悠闲的开口：「关在我房里不是更不怕他跑掉吗？」
「说的也是……那我回房了。」
隔着棉被听见这对神经异于常人的父子对话，我巴不得自己快昏倒。
求求你把我关柴房送官府啊……我不要莫名其妙的在这里失去贞操啦……思及贞操，我更是死命的抓紧被子，深怕卫翔掀开被子
继续刚才的行为。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嗯？
过了好一阵子却都没有动静，我心下有些纳闷，莫非是走了？睡着了？
又过了一阵子，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抱着希望偷偷掀起棉被的一角……
「呜哇~~~~！」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得我整个人顺势翻了过来，还顺便连方才脱到一半的衣服都一并扯下了。我才惊呼一声，同样
赤裸的宽阔胸膛已经密实的压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自动，还自己掀开棉被欢迎我。」
「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把我踢进柴房，明儿一早我就去官府投案好不好~~~~」我惊吓过度，没口地求饶着。面子诚可贵，金钱
价更高，若为贞节故，两者皆可抛啊……
没想到卫翔有些惊诧地眨眨眼：「原来你喜欢在柴房做？真是对不住，没有注意到你的需求，咱们现在就去……」
「不用了……在这里还好一点……」我无力的拉回正打算起身的卫翔脖子，几乎是要吐血似的吐出这几个字。被我拉回来的卫翔
的表情很是高兴，好像我已经自愿献身了一样，完全无视于我一副好像快要被猛兽咬到的样子。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猛兽咬着我的耳朵说。
「~~~~~~~~~~~~~~」我坚持逃避这个话题到底。
开玩笑，被男人上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可以记录在我沈非的人生中？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笑了，呼出来的气息搞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一下你就会自己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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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非，已经是正午了，该起来用饭罗~~~」
长这么大都还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小非~~你这样闷着不好，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赌气的缩在卫大少爷的被窝里不肯起来……好吧，是起不来。
「小非~~」
「……」
「小~~非~~~~~」
「不要这样叫我！」我生气的爬起来大骂，一时间忘了自己全身酸痛，结果某个说不出来的部位显然是经不起这样的刺激，痛得
我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小非你还好吧？」罪魁祸首一副关心的样子靠了过来。
我本来想狠狠把他伸过来的手拍掉再加上个白眼，只是实在太倦了，只好拿眼睛直直地瞪着他。他轻轻的拨开黏在我汗湿额头上
的浏海，表情和动作都很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人说的：
「没关系，第一次都会很累的，以后你就习惯了。」
还有以后？我真想两眼一翻昏过去算了。
「小非你不喜欢吗？」卫翔看我一副不屑的样子，竟然露出疑惑的表情：「难道是我的技术不好？可是我记得我昨晚%$@%的时候
，你还很$$@%&的#%&……」
「够了，别再说了！」把脸埋进怀里的棉被堆中，我想我大概连脖子都变成红色了吧。
「小非……你害羞了吗？」
「哇啊~不要在我耳朵旁边说话！」我慌忙撑起身子左顾右盼，假装很饿的样子：「不、不是要吃饭吗？」
只见桌上摆了白饭、几碟小菜、热汤还有两副碗筷，摆明了某人要和我一起吃饭。
「小非你能动吗？还是要我喂你？」
「我自己会吃啦！」我瞪他一眼，有些迟缓的调整坐姿，这才发现身上穿了一件从来没看过的衣服，而且清爽的程度绝对是洗过
了澡。可是我昨晚并没有洗澡的记忆啊……想到这里，我忽然定格下来，刚刚才回复正常颜色的脸又热了起来。
「小非？痛的话就不要勉强喔！」显然卫翔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还道我是痛着了。
我没有回答，把两只脚伸下床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算了，反正这样那样的事都做过了，被看光光已经不算什么损失了。
卫翔看我怪怪的，似乎很是担心：「这样好了，你就这样坐着，我把桌子搬过来。」才刚说完，桌子就已经变到我眼前来，我一
时傻眼。
什么「搬」，轻轻一推叫「搬」？
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是溅出汤水，汤碗里连一点涟漪也没有起。
栽在这种家伙手上也算是不冤了。想到这里，我心情稍稍开朗了些，拿起了卫翔替我盛的饭扒了几口。卫翔一笑，坐到我对面去
，也吃将起来。
「小非，你平常是做什么的啊？」大概是太安静了，卫翔忍不住开口问我。
「做贼啊。」我含糊的说。
「呃……我是说，你平日没有正业吗？」
正业？我楞了楞：「就贼啊。」副业倒也有，冬天因为晚上太冷懒得出门，我都在无名客栈管管帐跑跑堂。不过这个我是决不会
说的，要不然我跑了之后他就很清楚在哪找我了。
「好专业喔。」这什么感想？还有，这笑容看起来还真白痴：
「那你家住哪儿？」
「我……我没有家。」我装出一副落寞的样子：「我五岁那年家乡淹大水，我爹淹死了，我娘带我到处流浪，后来到八岁上我娘
也去世了，而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葬在哪里……」本来是装的，结果我真的越说越唏嘘。没办法，这是事实嘛。
「这样啊……」卫翔很显然的被我唬住了，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我低头不说话，一时间又恢复了寂静。这才对，吃饭本来就是要安静啊。
谁晓得坐在我对面的家伙不甘寂寞，又发话了：「那小非，你原籍哪里？」
「青州。」问这个干什么？
「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我一边把眼前那碟小菜全部拨到我的碗中一边回答。
「你小时候小名叫什么？」
「不记得了。」问那么仔细作啥？
「你……识字吗？」
「认得啊！」虽然是遇见老头之后才会的。
卫翔听完若有所思，低头继续扒饭，好像是想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还好他没有问我现在住哪里，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用完饭卫翔亲手清理了桌子，把碗盘都收到一个托盘上准备拿出去。从来没见过这么勤劳的有钱人，现在就算告诉我他等会要自
己洗碗我都不会惊讶。
「小非，你身体还没恢复的话就再睡一下，乖乖待在房里，嗯？」卫翔说完竟然摸摸我的头，才拿着碗盘出去了。
当我是小孩还是宠物？我嘀咕着整整被他揉乱的头发，环视了一眼他不在的房间，竟觉得空荡荡地有些冷清。现在叫我睡是睡不
着了，可是我也还没有逃跑的力气……算了，先歇一下再说。
正当我觉得无聊的时候，门板忽然叽呀一声打开，门外却没有人影。
我以为是卫翔，有些生气的说：「进来啊，怎么不进来？」活像这间房是我的似的。
没想到门外还是没有动静，搞得我毛毛的。又过了一会儿才从门框边探出半颗小小的脑袋，灵活的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两转，最后
直直的盯在我身上。
这是谁家的小孩？
他好奇的目光看了我很久很久，小脑袋也慢慢的伸出来，看上去比小五小了一两岁，那副可爱相倒是跟小五有的拼。不过这孩子
光看就知道很单纯，不像小五看起来柔弱可怜，脑袋里却净想着怎样才能占你便宜……想到这里，我对这孩子的好感不禁油然而
生。
「怎么了，过来呀？」我摆出我自认最和蔼的笑容，对那孩子招招手。
那孩子踌躇了一下，歪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大哥说没事不能随便进他房间。」
「别理他，我请你进来就是有事，不是随便进来了……等等，你是卫翔的……」
「我是他弟弟，我叫卫羽，今年十三岁。」小家伙乖巧地自我介绍，也没有强迫我跟他互通姓名，看来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大哥
，真是可爱。
「没关系，进来吧！」我又向他招了招手。
卫羽灿烂的笑着，啪搭啪搭轻轻的小跑步进来，停在床前三步的地方，长长的睫毛扇了扇：
「大哥哥，你就是昨天夜里夜袭我大哥的人对不对？」
我瞬间呆住。
「夜袭好不好玩啊？」小家伙大概是看我没有生气，大着胆子拉了拉我的衣袖问道。
我夜袭卫翔？被侵犯的人是我吧？
「谁告诉你……我『夜袭』你大哥的？」我嘴角抽筋地问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爹说昨夜有人半夜忽然出现在大哥床上，娘就说大哥被『夜袭』了。而且娘还说，夜袭是一种非常刺激有趣的行为喔！」
这什么爹娘？
「可是姊姊叫我不要听娘乱讲，大哥又忙着，我只好来问你了。」卫羽越说越是高兴：「大哥哥，夜袭是不是真的很刺激、很有
趣又很增进情趣？」
「情趣？这种词儿谁教你的？你娘亲？」我吓了一跳。
「嗯！」卫羽点了点头：「大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看着小家伙认真的样子，眼中还散发出纯洁无邪的期待光芒；再想想卫翔那副德性和昨天他们父子的对话……
我收回前言。这孩子，果然是可怕的卫家人。
【二】上
整个下午房中都热闹非凡。
先是卫小羽缠着我问了好些奇怪的问题，好不容易有个长相甜美个性凶恶的姑娘（根据我的判断，此人是卫府唯一的掌上明珠，
卫翔的妹妹，卫羽的姊姊）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走，不到半刻钟又来了个中年美妇，一开口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由此可以
判断此人乃卫家主母），加上后来卫羽不知怎么搞的又跑了回来，他姊姊也跑进来试图把他拖走，一时之间好不热闹。一直折腾
到天快黑，母子俩才意犹未尽地被卫家老爷差来的人请了回去……然后，卫翔就进来了。
「小非你好像还是很累，有好好休息吗？」卫翔摸摸我的额头，似乎很担心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
「你如果有力气的话，跟我去前厅吃饭好不好？」他不以为忤，依旧笑着说：「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家人认识。」
除了你爹之外所有人我都见过了。「我没有力气……」我故作虚弱地说。
「这样啊……那我抱你去好了。」
「我自己会去！」趁他还没动作之前，我急急忙忙从被窝里钻出来站好。
「那你换件衣服吧！」只见他从柜子里东找西摸，挖出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递给我。
「……」
「……」
「……你可不可以不要盯着我看？」
「要我帮你换吗？」
「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你不是叫我不要用看的~~~」
「我是叫你走、走开，不要过来！」
「放心啦，我现在没吃饱，没有力气把你怎么样啦。」
「那你又在摸哪里啊，混帐！」
「又不是没摸过。」
「你、你给我闭嘴！」
＊＊＊＊＊＊
……好累。
我一脸疲倦地坐在餐桌前，就富有人家而言不算大的圆桌坐了七个人，依序是卫家老爹及其爱妻、掌上明珠、小儿子、不明人士
我、大儿子、还有一个叫做小姚的温文青年。
说是要介绍，可是打我一进来，这些人就热络地像是我已经在这儿吃了几十年饭一样。先是小羽欢呼着扑上来，然后他姊姊豪爽
地跟我打了个招呼，顺便把弟弟从我身上拔起来。卫家老爷则是亲切得完全忘记我是昨晚偷他家棉被的嫌疑犯似的，一边跟爱妻
上演鹣鲽情深的戏码。托他的福，他的爱妻没有馀裕再问我那些比他小儿子还要「深入」的问题，让我得以顺利地进食。
「小羽，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要随便进我房里吗？」卫翔和卫羽正隔着我进行兄友弟恭的交谈。
「可是小非哥哥说我可以进去。」小羽一脸无辜。等等，「小、非、葛、格」是谁啊？
「那是小非哥哥心肠好，不想让你在外面吹风啊，你看你害他都没有休息到。」听到卫翔吐出「小非葛格」四个字时，我打了个
冷颤。
「小非哥哥怎么了吗？为什么要休息？」小羽问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是不是因为夜袭很辛苦？」
我还在努力地把差点哽住的饭吞下去的时候，小羽的额头就挨了一记爆栗：
「卫小羽你给我专心吃饭！不准问些不三不四的问题！」
小羽捂着额头，小嘴扁了起来：「小涓姊姊……」
「装哭也没用！」卫涓瞪了弟弟一眼，小羽只好识相地乖乖低下头吃他的饭。
我松了一口气，用饭碗遮住半张脸，偷偷观察众人的表情。卫家老爷一副啥都没听到的样子，至于夫人看起来是很想开口的，只
是瞧了瞧凶狠的女儿之后不敢说话；那个叫小姚的则是似笑非笑，而且我发誓他看我的时候眼中有同情的光芒。然后是卫翔。他
竟然看着我，一脸欠揍的笑容。
讲难听点，他竟然在餐桌上，看着我，淫笑？
人家说饱暖思淫欲，这家伙明明就还没吃饱，在想什么？
我狠狠地瞪了卫翔一眼，虽然明知道没有效。跟这些人相处不到一刻钟我就很快地了解了其中的强弱等级，在座大概除了正忙着
跟娇妻打情骂俏的卫老爹以外，没人治得了这家伙。于是这家伙就肆无忌惮地继续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桌下的腿更不
安份地伸了过来……天啊，谁来救救我？
大概是我发出的求救信号太明显了，小姚好心地帮我转移卫翔的注意力：「咳嗯……阿翔，上回京里那件事你还没回我。」
卫翔闻言转过头去，但是右腿还是继续试图勾我的左腿：「那个啊，我拒绝。」
「我想也是。」小姚不知为何看了我一眼：「我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样我很难交差。」
「抱歉，算我欠你一回。」卫翔被我狠狠踩了一脚，仍然不屈不挠地继续勾过来。
「这回你可欠大了，」小姚说：「琛王府不是好惹的。」
「你不是有个大~大~的靠山？」卫翔夸张地说。在被我踩了第二脚后，他改成用磨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