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日记 中——八寳、
八寳、  发于:2012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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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壮小腿渐渐走远。

“你挡住阳光了。”

我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长发,抬眼看她:“小姐,请让开。”

这个女人的头发也很漂亮,跟刚才那个差不多,只是没有卷,又直又黑。听到我的话,她有些傲慢的回答:“怎么,海滩这么大,你不会找个……”一低头,四目相对,惊艳之色从她眼底滑过:“……你是男人么?”我明显听到身边亚伯特的笑声。

青筋微跳,赤着上身的我一吊眼梢:“你觉得呢?”

女人看了眼我胸口,脸颊一红,下意识的去挽耳边的头发::“啊,对不起。”懒洋洋的闭眼,我垫着胳膊躺下去,胳膊的肌肉微微绷起来:“没关系,请让开。”女人有些羞涩的看了看我,侧眸看到亚伯特时,脸又是一红。

亚伯特连话都懒得说,兀自玩着手心里的那把沙子。女人却并没有因此觉得尴尬,反倒在我们旁边坐下:“为什么之前从没见过你们?我经常来这儿的。”她挽去耳边的秀发,媚眼如丝:“我是黛比。”她满眼自信,好像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她的名字。我懒洋洋的抬眼:“哦。”黛比很惊讶:“你不知道我么?”

我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知道你?”

亚伯特也跟着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这女人的自负真的很令人看不惯。

“那你们肯定是新来的。”

黛比挽去耳边的发丝:“我可是弗伦里克最美丽的模特,所有的洗发水都由我代言。”我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抬眼:“你的男伴似乎买好了汽船。”

“联系方式我塞到了你的泳裤里。”

临走前,她回头送给我们两个飞吻:“记得联络我!”

我脸色一黑,摸了摸自己的泳裤,果然抽出来一张卡片:“这女人怎么做到的?”亚伯特的语气不咸不淡:“恩,因为你泳裤里的空间太大了。”

青筋绷出来。

我捏皱手上的卡片:“她没塞给你,你嫉妒?”

亚伯特耸肩:“她不给我,是因为我不像女人吧。”

眯起眼睛,死死的瞪着极为不要脸的亚伯特:“好,算你狠。”

等我有钱了,当务之急就是把这头碍眼的长发剪掉!

第三章:第一天(3)

黛比出事时,我正在沙滩上昏昏欲睡。

求救声和群众的惊呼声相继响起,我又一次坐了起来:“怎么又有事?腰都快折了。”亚伯特面无表情的睁开眼,乌黑的瞳里一片清明。根本不像刚小睡过的。他揉了揉眉心,似乎三番五次被打扰也有些不耐烦:“我们走吧。”我把黑发捋到脑后:“衣服干了么?”亚伯特淡淡的恩了一声。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沙滩,就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心里有些期待,有些些胆怯。这个充满圣洁的世界,真的可以容纳下我么?“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不不,这是海神的惩罚!是她,她激怒了海神!”

“黛比,黛比!”

不远处的海上,隐约可见一个女人挣扎伸出的手。

撒了气的黄色汽船飘在海上,周围游着面色惊慌的人,还有些同样的汽船。还有一条红色的汽船,很显眼。

有救生员奔过来跳进海里。我眯起眼睛看着,看着那只挣扎伸出的手渐渐消失,看着救生员潜入水里,也消失了踪影。搓了搓被晒得发红的皮肤,我淡漠的俯身捞起一旁衣服套上:“好像是刚才那个女人。”亚伯特系着扣子:“恩,应该已经死了。”

我抬手套上被晒得干干暖暖的外衣:“哦。”

亚伯特猜的不错,很快,救生员就将黛比的尸体抬了上来。

青白的脸色,浸湿的长发,僵硬的四肢——这使我突然想起了艾美尔。心一阵抽痛,我立马转开了目光,在看到亚伯特时,眸子又是一颤。似乎察觉了我的想法,亚伯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黑瞳又浮出类似于受伤的神色。跟黛比一起来的男人扑了过去,拼命摇晃着黛比的身体。不再看他拼命颤抖的背影,我跟亚伯特收起了大太阳桑似乎有人报了警,不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警察拨开人群,迅速拉开了警戒线,群众围了几圈,神色各异。大多是冷漠无比的,少数几个面露惊慌的,也是因为认为黛比激怒了海神。圣洁的城市埃面对死亡时都能如此淡定。

警官开始盘问所有的目击证人。

看他们严肃的神色,我不禁疑惑:“不就是件溺水而亡的案子么,何必这样?”亚伯特面无表情的看着,而后突然伸手拉住一个路过看热闹的人:“请问,怎么回事?”那人被他抓痛,生气的转头,估计他本来想咒骂几句的,可看到亚伯特的扑克脸却将咒骂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有、有人淹死了。”我无奈的抚额,亚伯特又开始用那双乌黑的眸子给人施压,果然,一般人都吃这一套。“为什么这么劳师动众?”

“你不知道么,汽船撒气而淹死人这种事发生了好多。而且死的还都是名模。”“恩,谢谢。”亚伯特撒手,那人急匆匆的跑走去看热闹了。

“看起来是凶杀案。”

“好,我们住宿有着落了。”

我拽了拽衣领,大步朝着那几个警察走过去。

亚伯特一个人被我留在原地,乌黑的瞳上终于出现了点惊愕的情绪。

“警官先生。”

我挤到人群的前面,隔着警戒线拍了拍守在前面的警察:“我是死者的家属。”警察有些不耐烦的回头,深刻的五官皱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往前涌着,厚重的制服令他汗流浃背,所以偶尔一两个人进来,他也懒得询问太多,一心只想着赶快完活,回家去喝那动了几天的冰啤酒。他一把撩开警戒线:“动作快点1我弯腰钻进去,回头踮脚对远处的亚伯特眨眨眼。往往,有些事用最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做到。

黛比的尸体被装进特殊质地的袋子里。

他男友别人拦住,以防他干扰警察办公。法医在尸体上取了证,Sir模样的男人跟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还有些人叫进来几个目击者,做着笔录。我走过去,黛比的男友似乎陷入了痛苦中,根本没发现我。“Sir。”

我站在那人的身后,轻声道。

他一开始没听到我说话,兀自跟身边的人说着案件的事。

我好脾气的又叫了一次,他转头看到我,皱起了粗眉毛:“Jam,怎么把群众放进来了?”在他下令把我轰出去之前,我迅速的开口,但语气却并不急切,免得落了下风。“三天内,我可以破案。”

“什么?”

“我想您应该听清楚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找理由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允诺。”

长着络腮胡子,人高马大的Sir上下的打量我:“就凭你,一个女人?”

我咬牙,伸手解开上衣扣子:“长官的眼神可不大好。”看他诧异的眼神,和突然变得窘迫的脸,我匀了匀气,然后慢条斯理的系上扣子,淡淡的微笑:“验过身,可以相信我了吗?给我三天的时间,也不是什么损失,毕竟案子出了这么多,你们也没有破,再多个三天,也不成问题。”听着我狂妄的话,身边的小警察有些不快。

没等他出言反驳,就被Sir打断。他抬手拦住小警官,看着我:“你有什么条件?”我眯了眯眼睛,还算他聪明:“给我个住处。”

他想了想,倏的抬眸:“成交1简单的二人间,两张床,一个卫生间。

警官斯洛卡将我们安排到沙滩附近的小旅馆里,粉红色的灯光,造型诡异的床,还有洗手间里那些低劣的安全套。隔音极差的房间里,总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呻吟声。我和亚伯特黑着脸各占一张床。

灯光有些闪烁,似乎是灯泡出了问题。

我抬眼看了眼,然后无力的托着下巴,怔忡的看着眼前滚动播放着A片的小电视机。“既然是交易,为什么不干脆要两个房间?”

亚伯特站起身,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然后将床上铺着的被单扯下来扔到地上。“既然是交易,我自然没有选择的余地。要知道,就这一间,还是我蒙来的。”“没有把握,你还敢允诺?三天后,你拿什么破案?”

“大不了就被赶出去,再想别的方法找住处。”

“惹了警方,你还怎么在这里呆?”

“啰唆,怎么原来没发现你这么啰唆1“无脑,怎么原来没发现你这么无脑?”

气场不和的两人又开始对峙。

自从来到这里,我们都改变了太多。

对视了半天,我一垂肩膀,坐回到床上,懊恼的抚额:“走一步看一步吧。”亚伯特也转过身,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看了眼被他丢在地上的被单,我走过去捡起来披在身上。我俩真是太不相同,他很怕热,我却很畏寒。他不喜欢用陌生地方的东西,我却是随遇而安的——真是气场不和。浴室响起水声。

我仰面躺下去,身上盖着被单。

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连亚伯特洗好都不知道。

冰冷的气息似乎朝靠过来。

夹杂着水汽的潮湿味道,轻柔的扑到我脸上。有些痒,我不禁别开头。

眼皮很重,如何都睁不开。于是我认为这也许只是梦境——那冰冷的触感,温热的湿润,如兰的呵气,都被我归入了梦境中。

第四章:第二天(1)

三天期限中的第一天。

在充满情色味道的小房间里睡了一晚,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都皱皱巴巴的。睡眼惺忪的起身去浴室,看到了头上遮着毛巾的亚伯特。他的鬓角在滴水,赤着上身只穿了条裤子,看样子刚刚才洗过澡。我看了他一眼,随手将头发扎了起来。从洗手盆旁边拿了套干净的洗漱用具,迷迷糊糊的就开始刷牙洗脸。

我半耷拉着眼皮,看着镜中满嘴泡沫,头发凌乱的男人。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含在嘴里漱了漱口,咕噜咕噜几声,我低头将水吐了出去。身边的亚伯特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我洗好脸,清醒了之后,还是站着不动。我拿毛巾擦着脸,侧头看他。

嘴里叼着牙刷,泡沫都已经干掉。

“发什么呆?”我戳了戳他胳膊。

“你推我干什么?1倏的一嗓子,把我吓得一哆嗦。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找茬么?你什么意思,好好的干什么戳我?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我就知道,早在艾利兰斯你就想跟我打架是不是?我知道你没机会,所以你现在才挑衅的对不对?你想去哪里打,屋里还是外面!”我屏了一口气,半天没吐出来。

他喘着粗气,牙刷被甩到了一边。

没等我说话,乌黑的眸子一暗,他夺过我手上的毛巾擦了擦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我心里的小火苗噌的就窜了出来——大早上的,他找不痛快么?!

几步迈了出去,我跨到他面前:“你怎么回事,大早上的抽什么疯?”

已经做到床上的亚伯特慢慢的抬头,黑瞳里一片澄澈。疑惑的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发疯的人是我一样。我一怒,扯住他的领子。被我一扯,他皱了皱眉头,冰冷的手覆上来,扣住了我的手:“怎么了,你又是抽什么疯?”我被他问住:“你还敢问我?”

亚伯特眨眨眼:“不然问谁?现在拉扯着我的可是你。”

我咬牙:“装疯卖傻也要有个限度,刚刚是谁在浴室里对我大吼大叫的?”“浴室?”他缓声问,片刻后恍悟道:“哦,那是我的起床气。”

我张了张嘴,有些惊诧:“起床气?”

亚伯特点点头:“恩,每天早上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处于无意识的状态,点火就着,估计你刚刚在一个小时的最后几分钟里跟我说话了吧?”“是说了一句,也碰了一下。”我无语的看着他:“不过谁的起床气这么奇怪啊1亚伯特起身,掸了掸衣角,神色傲慢:“既然住在一起,就要习惯我。”这是什么鬼逻辑?我匀了匀气,怒气反笑:“我不需要习惯这种东西,我喜欢被习惯。”亚伯特一撩眼皮:“那你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慢慢习惯。”

我弯下唇角:“我才没你这么多毛玻”起身抓起外衣穿上,也懒得弄头发,就准备离开,“时间不多了,我要去看看那件案子,你要不要一起?”侧头了过去一眼,亚伯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抿了抿唇,傲慢的跟了过来。瞥了他一眼,我旋身锁了门。

黛比溺水时,沙滩上的人很多。

但与她有关系的却只有与她同来的那男人一个人,于是我和亚伯特找到了那个男人。他叫鲍勃?亚当?戴维斯,父亲是个成功的钻石商人,母亲是高级法院的法官,家庭条件很好,他也算是个极年轻的富二代。他和黛比是通过一个钻石广告认识的,恋情被两个人高调曝光,近期来关于他们的消息有很多。消息中最具爆炸性的,就是黛比的死讯。

与黛比有相同遭遇的还有其他几位模特。

连续几起溺水命案的相继发生,使民众发生了恐慌。然而在国王制度的弗伦里克里,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于是国王下达了命令,要有关部门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几起命案。然而弗伦里克中的警官们是个好教徒,却不是好的推理者。因为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已经完全束缚住了他们的思维。于是这件案子被拖了许久,也没有被侦破,眼看着国王要震怒,那天那个与我交易的警官霍华德才会心急的答应了我的条件,虽然他给的住处很不尽如人意。鲍勃的佣人将我们送出了别墅。回头看了眼停在类似于停车场里的那只彩色翼龙,我扯唇:“他可真不诚实。”亚伯特抬了抬眉毛:“只有女人才会用的小型翼龙,飞行技术不高,但很美观。”一个小时前。鲍勃对我们的到访很惊讶,看我们没有任何部门的证件,他便冷下脸赶人。当我们说出是来询问有关黛比的事情时,他的态度变得有些暴躁:“黛比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搅她?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看热闹,真是可恶之极!出去,快出去1我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冷漠。亚伯特出面拦住他的手,冷声道:“先生,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人。相信你昨天也看到了,我身边的这个人与案件负责人达成了共识,在侦破案件时,我的同伴会提供给警方讯息,然后这些讯息,有部分是源自于你。身为公民,你有义务回答我们所有的问题,当然,如果你对我们的身份持着怀疑态度,你大可以打电话给警局询问,弄明白之后如果再拒绝合作,那么将视为干扰警方查案。”亚伯特脸色如常的说完,随即露出了微笑:“请你自己权衡。”

我有些惊讶,鲍勃显然也被他说愣了,僵了半天的脸,终于还是将我们让进了屋里。穿着女仆裙的侍女端上来红茶,英伦风格的杯子上镂着暗纹,扶手的线条流畅。我摸了摸杯沿,感觉那诱人的茶香窜入鼻尖。侍女的手脚有些笨拙,给亚伯特倒茶时险些弄他一身,好在亚伯特手快,及时的扶住了杯子。女仆的帽子下,露出美丽的微卷长发。

但水还是溅了出来,烫到了侍女的手。

她的指尖一缩,轻嘶一声。我看过去,瞧见她指尖上有颗痣,热水正好烫在上面,起了水泡,女仆蜷起手指没说什么,退到一边。鲍勃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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