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樱樱
樱樱  发于:2012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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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渊也不便推辞,就跟着李莫一起朝庄里走去。

看着云长渊的背影,云依依突然呆楞起来,那背影仿佛比五年前多了些沧桑之感……也不知华月筝有没有照顾好他……

一旁的月贾看见自己的女儿神不守摄的呆楞表情,不由深深叹气道:“依依呀,,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悔呢?”

云依依却好似没听见,突然向里面走去,“我要去准备晚饭,去告诉厨房表哥喜欢吃的菜,今天晚上替他接风洗尘,对,接风洗

尘……”

行云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突然昂头嘶鸣了一声。随即,一名家仆走过来,将马儿牵进了依云山庄。

第三章

李莫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件纯白长杉,衣杉下摆精致的绣着一枝雪梅,白玉腰带上也绣上了白雪的痕迹.这件精美绝伦之

作出自宫廷御匠之手。虽然好看,但李莫觉得这套衣衫太素雅,一直没穿。

李莫将衣衫递给云长渊,笑道:“你可能会感到大一些,但是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有劳王爷了。”云长渊怎会不知这些衣服的价值,但他也是个随意的人,就取过衣衫走进内室。

李莫在外边的桌旁坐下,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经凉透了,小抿一口,却仍有淡淡的茶香在鼻翼旁弥漫开来。不一会,内

室就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

他不自觉的看过去,隔着朱红色的帘子,仍可以清晰看见那人的身影。云长渊褪下自己湿透了的衣裳,那在雨水滋润下,略略泛

着光泽的皮肤就露在了空气里,长发上似还有水珠滴落,顺着那人因常年练武而匀称的曲线滑下,最后,隐没不见。

他的背影,很有诱惑力。李莫不是不知那种事,他也算得上风流二字,只不过都只是自花丛中过,并不沾染那些。但是这并不代

表他没那方面的经验。他是王爷,自有应酬上身。

李莫哑然失笑,自嘲得摇摇头,那只是普通的换换衣,自己竟然朝那方面去想,他又喝了一口杯中的凉茶。

只听那帘子被翻起的声音响起,李莫转头看去。云长渊穿着那件绣梅长衫真衬托出他的风华,但是,唯一不足的是……“大了?

”他笑着看了看云长渊的袖口。随手也为他倒了一杯茶。

“是。但是这样……自由些。”云长渊无所谓的笑了笑,坐了下来。

两人仿若多年不见的老友,竟没初见的尴尬与不适。

“不知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李莫繁荣身体略向前倾了些。

“王爷但说无妨。”

“那个……”李莫问出了自己从进来就不解的疑惑,“为何依依叫你表哥,你又叫云贾义父?”

云长渊笑了笑道:“其实我只是云老板的养子,并无血缘关系,所以我也姓云。本来依依是叫我哥哥的,但她硬要叫我表哥,她

是有这样的倔脾气的,我也拿她没辙。”

听了他的话,李莫有些明白了,云依依叫他的表哥的原因,恐怕是怕日后若成为兄妹,虽无血缘,也不能成为夫妻吧……这些小

女孩将的心思,怕是这样的云长渊,也不会完全不懂吧,只是一直都没有点破,这样对两人都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云公子,小姐请你们去赴晚宴……”

“知道了。”

“告诉依依我们马上就去。”

待两人到了大堂,云依依早已准备好了各色的佳肴,这满桌的菜色中竟然没有鸡鸭鱼等油腻之物,都是些清淡的菜,一旁的炉上

温着酒,是云依依刚才特地吩咐家仆去一醉楼买的竹叶青。想必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云长渊爱吃的吧。

一旁坐下的李莫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快要过门的妻子一直满心满意都是另一个男子,并且不顾一切的付出,这叫他——“情何以

堪”。

而那边的云贾却早已皱起的眉头……自家的女儿明晃晃的在王爷面前做这种事,不是明摆着心里向着谁吗,不过还好李莫没什么

追究,否则她也不知她闯下的祸有多大!

云依依却不了解自己父亲的一片苦心,看见云长渊来了立刻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让一旁负责温酒的婢女将竹叶青放上桌,才极不

情愿的在自己父亲一旁坐了下来——原是云贾为了不让云依依再“大胆”些,故意坐在了她和云长渊之间。如此,云依依便只能

坐在云长渊的对面,可望而不可及——不过这也比以前看不到要好。想到此,云依依的心里又有了些小小的安慰。

晚宴其实也就四个人,但李莫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坐在自己身旁的云依依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眼睛里满是对面那人的身

影道:“表哥,这几日你在外面流浪,定吃了不少苦,我特地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菜……对了,你走后这里的厨子一直都没换,

一定还是当初的口味。”

一旁的云贾立刻接口道:“长渊是瘦了不少,但有华姑娘在照顾着他,你还瞎操什么心。不过今晚确是给长渊的洗尘酒,怎么不

见华姑娘和长渊你一道来?”

云依依心知云贾是在“气”自己,也在“提醒”自己,但她还是难过起来,华月筝像是挡在她和云长渊之间的一条河,自己无法

逾越。

云长渊尝了一口小菜,然后道:“月筝他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年,虽厨艺进步不少,但还是不能和依云山庄里的饭菜……亏得依依

记得我喜欢吃的菜,不然我还得馋上几日不可。”这一句话显然是替云依依“解围”说的,但是也不失了云贾的面子。

听了云长渊的话,云依依的眉角马上溢满了笑意,道:“记得,记得……表哥的一切依依都记在心上。”

这几话却是太过明显了些,云贾立刻轻咳了几声。云依依看见自己父亲阴郁的表情,也不敢太过放肆。倒是一旁的李莫得空和云

长渊聊上了几句关外的风光,聊到尽兴之处两人都不禁笑出声来,饮尽各自酒杯里的竹叶青。

一旁的云依依却生生的生出嫉妒来,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男子,好与云长渊把酒言欢,抵足而眠。

酒足饭饱,家仆们就利索的撤下剩下饭菜,换上上好的清茶,这时外头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里头升着炭火,温暖如春。李

莫抿了口温热的茶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便突然朦胧中生出些醉意来。转头看一旁的云长渊,他也一手支在桌子上

,嘴角有些上扬,微长的眼睫毛在烛火的映衬下颤了颤,但是他的眼神却仍是明亮的,在那么浅浅的醉意下。

而一旁的云贾却已忍耐不住这样的沉默,他将手中的杯子拿起又放下,才对一旁的云依依道:“依依呀,明日你就随王爷回皇城

吧,你看着大婚,皇城里还有许多事要准备呢……”

云依依一听这件事,立刻恳求般的道:“爹,你看这表哥才回来,我还想和他一起看一看这江南的夜市……”云依依早已把一切

都计划好了。

“不可。”这次云贾回答得很干脆,他想彻底断了自己女儿的念头。“你已经来江南这么多天了,你那在皇城的母亲也很挂念你

了。况且一个快要出嫁的大姑娘整天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爹……”云依依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要求得太多了。但当云长渊没回来的时候自己可以用刁蛮来掩饰自己,可

以对云贾的安排逆来顺受。但是今日她一见那魂牵心挂的男子,多年的思念与爱恋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恍若那年她见他的第

一眼,就不愿唤他哥哥一样。

她喜欢的是他,这么多年,依旧如昔。只是,现在的她却快做他嫁。她不甘,亦不愿。

云长渊看云依依的表情,不觉心疼了起来,自己一直把她当作真正的妹妹,却也知她对自己的心思。但是自己的心早已给了月筝

,虽然现在她生死未明,但自己心里早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妻。云贾说的那一番话是为了什么他也清楚,但他仍不愿意让云依

依伤心难过。

可一旁的李莫却早他一步开口道:“皇城的婚事不必担心,我早已派人在那里安排,只是要早些回去倒是真的……不如这样,明

晚让依依与长渊去夜市玩玩,后日再走……若岳父有生意在那里的话,先回去也可,我和长渊会护送依依回皇城的,我想自己妹

妹这么重要的事,做哥哥的也不想错过,是不是……”

李莫的一席话,立刻化解了一场可能会来的激烈矛盾,而且让云长渊护送这个主意也说到云依依心坎里去了——这样她和云长渊

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可以长些。云贾却是听见李莫第一次叫自己岳父而喜笑颜开,一听他的话底气十足,倒也合意,便点了点头。

四人又喝了会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散了。

“长渊,待会到我书房来一趟,我们父子这么多年没见了,也好叙叙旧。”云贾在离去时别有深意的对云长渊道。

“知道了,义父……”

第四章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一会,但也只有那么一小会而已,那雨又缠缠绵绵的落了下来,看着阵势,怕是要下一晚上的雨了。

不知道明日天会不会放晴。云依依有些担心的想,不禁停了下来。隔着蒙蒙的夜雨与那些摇曳着的狰狞的树影望去,云贾的书房

依旧灯火通明,格外引人侧目。“不知道爹要与表哥谈些什么事……”她自言自语道。

恍惚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也在深夜,突然落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那万物衰败的依柳山庄里都被一片银白所取代。自己被

兴奋起来看雪的家仆所吵醒。但她却很意外的没有责罚那些吵闹的人,而是同他们一样兴奋起来。随即便光着脚,直径往云长渊

所住的小院跑去。

那时她才欣喜的发现,在这万物衰败的庄园里,竟然还有花朵在盛开。那是云长渊栽种在院落里的几株梅花,星星点点的红就这

样洒落在一片白雪中,煞是好看。可是当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云长渊时,那间依旧亮着灯的小屋里传来自己父亲带着怒火的声音

,然后是表哥坚定的声音,就算我退出江湖,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自己却突然害怕了起来,不知道父亲和表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冲进去,屋内没了声响,只有

一阵可怕的沉默声……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屋子里,躲在已经凉透的锦被里闷闷的小泣。

第二日,就听见表哥离开的消息,他没有带走自己,只带走了他的师妹——华月筝,那个有时活泼有时却安静得像一波碧水的女

子……她嫉妒,她想要追他回来,但是这茫茫雪地里哪里还有他们的足迹,一切就像一个梦境,一个她默默爱恋了这么多年的男

子,就这样……离开……

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云依依发现自己已经向云贾的书房走去,她想要阻止……五年前的那一幕,若他这次要离开,可否带

上她……

书房。

云贾看着那坐在桌子旁的云长渊,顿时感觉到这世事的变迁,时光的流逝实在是太快了,二十六年,整整二十六年,当初自己在

那血染的战场救回的婴孩如今已经成了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像自己,可是他可一直当他们一直是

父子呀,不然怎么会将他送上昆仑山顶治病,习武……若不是五年前的一切,他们可能还是那么融洽的一对父子吧。

今日找他来其实也无事,只是突然想看看他,自己已经老了,这些年没有他当助手,再加上与王爷定下的亲,自己已经是老得更

快了。

“长渊呀,这次月筝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我看那女子挺好的,你们一定成亲了吧。”云贾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这些年来他

真是寂寞得很。

听见“月筝”两字,云长渊原本微笑的脸立刻带上了些黯淡,道:“义父,这次我回来也是请你帮个。你在这关内关系比较广,

可否派人帮我打听这些年来有没有人在关内见着月筝……”

“怎么了,月筝她出了什么事吗?”云贾问道。

“这五年我与月筝去了关外,前三年倒也不问江湖世事过得逍遥自在,本已经打算成亲。但第四年年初月筝在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后就突然失踪了,说让我等她一年……”云长渊叹息般的说道,“可是一年过去了,她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在关外又找了她

一年,正准备回到关内,就无意接到了你的信。”

听了云长渊的话,云贾叹了口气,心想若不是当初“逼”走他们。如今这对有情人也不会天各一方,连信笺都传送不到。于是道

:“这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然后两人又饮了一会茶,就听云长渊问道:“这次我回来看见依依好象挺不开心的样子,想是这次成亲不是她想要的。”云长渊

本不想提,可这关系到云依依的终生幸福,也就不得不提了。

“你知依依的心思都放在哪,这孩子又倔强,一看到了成亲的年龄硬是窝在家了,说要等你回来……哎……”说到这里云贾更愁

眉不展了,“我才帮他定下这门亲事,你看着王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看上我这商人的女儿她也是有福了。而且李莫也

对依依挺好……后来依依也自己答应了。”

听云贾这样讲,云长渊也无话可说了,却忽听窗外有点动静,就又与云贾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云长渊前脚刚走,云依依就冲了进来。在外面呆了多时,什么该听不该听的她都听见了,只是这天太冷,她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

起来。

云贾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莽撞的女儿,却在听到云依依的第一句就差点昏死过去。

“爹,我不嫁了。”云依依坚定的道。

“什么!”云贾将木桌拍得大响,杯里没喝完的茶水倾倒了出来,顺着桌子滴淌入铺着毛毯的地板上。

云依依其实已经做好承受父亲责罚的准备,但她还没见到自己爹发这么大的火,瞬间蒙了。

“你从小的任性我可以纵容,但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这次不由你胡来,况且你可是答应了王爷的,现在皇城里已经在风风

火火的准备了,若你反悔,可不是让王爷失了面子!也让我以后怎么在生意道上做人!”云贾平息下怒气说。

“可是,可是当初我是以为我与表哥再没机会了……现在,表哥回来了,而且华月筝也消失了,我……我还是有机会的。”云依

依的眼睛泛着光彩,期盼着道。

只听“啪”的一声,云依依的脸颊立刻红了,肿了起来。这是云贾第一次打云依依。他想要打醒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你有机会

!你一直都没有机会!虽然现在华月筝不在长渊身边,但是他现在心里都是华月筝。等以后找到了她你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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