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若你累了,就回到这里来吧。只是不要勉强自己。”
“我……”云长渊抬眼看了看外头,缓缓开口,“徒儿觉得,心里常常会想一个人。不是像以前想华月筝的那种想念,那种想念
是安定的,温暖的,平静的。然而对现在这个人,却是害怕,担心,和暴躁……徒儿觉得,每次想他,都会很矛盾,很痛苦。”
“为什么?”老人道,“你自三年上山,都未提及这个人。如今为师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个人,能改变你。”
“他是个很霸道的人,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徒儿也很迷茫。”云长渊的眼神悠远,不知道投向了什么地方。
老人拍拍爱徒的肩膀道:“既然在这里迷茫,为何不去寻找答案,无何要一直逃避……长渊,有些事,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
,然而他们就是发生了,我们无法避免。”
云长渊的肩膀慢慢脱离了僵硬,他的目光清晰了起来。但是他又问道:“如果这是错的呢?难道要一直错下去吗?”
“如果你觉得是对的,那就一直错下去。”
云长渊牵着马来到道观门口,看着白雪皑皑的山顶。边上的行云兴奋的踏着蹄子。他已经有些老了,但是目光看上去还是当年随
他畅游天下的神采。云长渊摸了摸行云的皮毛道:“抱歉,又得你陪我奔波了。”
话音刚落,只见昆仑背着包袱从门内跑出来,满脸焦急的道:“云大哥,我刚刚从师父那里知道你要走。我知道一定是我送的礼
物给你惹了祸,带我一起走吧,让我照顾你。”
云长渊笑着摇头道:“你照顾我,云大哥近而立之年,怎需一个小孩儿来照顾。昆仑,听云大哥的话,留在道观里。”
“云大哥,可是,可是……”昆仑眼角含泪,让云长渊似乎看到当年城门口那名少年的摸样。“云大哥,你是不是怕昆仑成为你
的累赘?”
“哎……”云长渊叹了口气道:“昆仑,云大哥此次下山真的有事去做,若带着你,确实不方便……但是绝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云大哥要见一个故人,若有人在身边,怕是尴尬。”
“云大哥,昆仑明白了。”少年满脸落寞,“那云大哥还会回来吗?昆仑还有机会与云大哥一起比剑吗?”
“会。”云长渊下了诺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后头的少年说了什么都被猛烈的风吹走了,他怕心软,自己会将这个纯净的少
年一起扯进俗事红尘里。
雪山下的小镇街道上很是热闹,这种热闹是和皇城与江南的热闹不同的,这里的热闹让人感觉淳朴与温暖,边上摊子卖着兽皮和
柴炭,还有些简单的首饰,不华丽,但是很精致。云长渊走走停停,感受着人间烟火的气息。但是他不想在这里停留,天色还早
,如果赶得及的好,还可以赶到下一个小镇。他现在还没打定主要,是要面对还是逃到无法逃避的那一刻。
他有点想见那个人,但是又害怕见到那个人。他不知道,这是被爱虏获的人通常的想法。
当然,老天似乎没有给他那么多考虑的时间。他走在大街上,隐隐听见一声“云长渊”,很醇厚的声线,是个男生。就算隔了三
年,依旧不时出现在他的梦境中,那酒窖口的明月,身后温暖的胸膛,与平稳的心跳。
当初是谁说谁不能代替谁,又是谁说放谁走。原来“世事难料”这四个字,对每个人都是如此纠缠。
他缓缓的转头,没有看见那个霸道的人影。又是一声包含笑意的“云长渊”,声音自上分传来。云长渊抬头,见一人坐在窗前,
样貌自三年前丝毫未变,嘴角的笑意随风飘到云长渊的心里。
那人举杯,道:“共饮一杯,如何?”
云长渊点头道:“如君所愿。”
第二十八章
这是云长渊第一次这么随意与李莫一起喝酒,两人一起躺在屋顶,看这头顶的星光,虽然这里的星星没有雪山上星星这么明亮,
但是云长渊感觉很舒心。
那半瓶竹叶青云长渊开始并不想拿出来,只是李莫那鼻子变得和狗一样灵,只需闻一下便笑道:“长渊,你那瓶偷去的酒还要藏
到什么时候?”
“这酒……”云长渊本想解释这酒不是他偷得,但是一转想像李莫那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李莫又道:“三年前放你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这半瓶酒你我还会同饮。”
“看来王爷是下了套儿让我钻了。”云长渊现在和李莫说话竟觉得十分轻松,不知道是不是三年终于想明白的结果。
李莫话中有意的笑着道:“这套下的时间可久啊。”
结果两个人还是把那半瓶竹叶青喝了还不过,又拿了好几坛女儿红到屋顶。
云长渊有些醉意,不禁侧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三年似乎也不是全然没给这个男人留下痕迹,那眼睛,似乎更加深邃了,更让人
无法看到底。
“看什么?”李莫开口,眼睛却依然看着头顶的天空。
“我觉得,我们似乎不一样了。”云长渊道。
李莫喝了一口酒:“早知今日,当时就应该早些放你们,让我们都想明白。”
云长渊静静地喝一口酒,笑了笑道:“想明白什么?”
李莫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当日我和林墨之打了个赌,如果那夜你硬要回府的话我就不会放你走,可是你没有回来。”
“当然,被关久了的马好不容易拥有自由,当然会无拘无束的逃跑了。”云长渊微微自嘲。
“你可不是匹马……”李莫笑道,“可是我不甘心,于是我又和你做了个赌……”
“赌什么?”云长渊看着李莫,眼神亮亮的,如墨的黑发飘散在夜空中。
“赌我的心是否进到你的心里去了。”李莫摸着云长渊的唇角,很薄,是个无情人的特征,可偏偏长在这多情人脸上。“于是我
留下半瓶竹叶青,和自己说,若有一天,你取走了他,或者他到了你的手上,那么……我就再不会放开你。”
云长渊似乎早料到李莫会这么说,他淡笑一下道:“王爷,这三年来我想了很多……人生匆匆,如烟而过,有些东西我们无法避
免,不如坦然面对。”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感情了?”李莫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要我接受一个男人的感情,是没那么简单的。”云长渊道,“我承认心中却是有一丝心动,但是他有些虚无缥缈,无法让
我抓住……李莫……”他变了变称呼,“我曾经以为月筝在我心中是无法代替的,但是……也许是这些年实在太孤独了吧,我也
变得婆婆妈妈了。”
“你只是没有看明白。”李莫道。
“那你看明白了吗?”云长渊反问道。
“呵呵。”李莫笑了笑,“我曾经以为我对你只是迷恋,而且你对我的影响渐渐变大,大到我可能会为你放弃我的计划,所以我
决定放你走,这样也许我会慢慢从对你的注意中解脱出来……但是后来我发现不可能,我爱你,长渊……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注意你的吗?从雪雁,就是华月筝在你身边的时候,她就曾在我耳边诉说过你的事,也许那个时候就是我就已经开始注意你
了,更何况后面云依依总在我耳边唠叨你,不注意都不行……不过后来,你为了云家愿意放弃自由跟了我,也是让我大吃一惊。
”
云长渊沉默了,他没想到李莫注意了他那么久,而不是单纯的占有欲。
看见旁边的那人不说话,李莫继续说:“你离开的日子,我很不适应,虽然林墨之后来带来了几个和你很相似的人,但是,我无
法把他们当成你……你知道吗?后来我对其他人,都提不上兴趣……”
云长渊被他的话说得脸色微红,“王爷,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怎么,连称呼都变了……”李莫笑道,对云长渊的感情完全说出来让他感觉无比轻松,而在那些尔虞我诈中他从来没有这种感
觉。“难道长渊不希望情人对感情忠贞……”
“我当然希望。”云长渊回答完就发现自己上了李莫的当,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转头看这李莫,眼角带着薄怒。
月光朦胧着,照着那张三年不见的脸,李莫的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冲动,当他醒悟过来不能操之过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压在云长
渊的唇上了。只是单纯的嘴唇相碰,舌尖甚至都没有探进对方嘴里。只觉得微凉的唇突然暖了起来,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湿意,让
人恍神了很久。
当云长渊反应过来时,对方的唇已经离开了。李莫用舌尖勾勒着自己的唇,好像在回忆刚才的滋味,“长渊,这绝对是我到现在
最单纯的吻。”
云长渊愣了一下,然后道:“我相信……但是李莫给我点时间再想想,你出现得太突然。”
“好,我给你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给我答复前,不要逃避。”
“好。”
后面的几日,李莫陪着云长渊留在了这个小镇里,到处游玩,欣赏美丽的雪景。不过两人都是相敬如宾,分房睡。除了那晚的那
一个吻外,李莫没有越出一步。他们就像三年前刚刚相识一样,喝酒,谈天,游玩。
当云长渊终于做出决定时,那个本应该出现的终于骑着匹快马出现在了李莫面前,衣衫有些凌乱,眼眶深陷,几天不眠不休的样
子。看到云长渊时,眸子变得幽深,好像在想些什么事。云长渊不禁感叹,眼前的林墨之较之三年前,更加沉稳,也更加阴沉。
林墨之不理云长渊,走到李莫面前道:“王爷,皇都里有变数。”
李莫眼神变了变,看着一旁的云长渊,本来他们是要去骑马的。云长渊也不生气,看了两人一眼就走了出去。他在客栈的院子里
转了转,觉得有些无聊,就沿着外头的冰湖一点点的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雪山一座座的从眼前越过。
他突然想到李莫不止是个王爷,还是个想谋朝篡位的王爷,虽然她曾经劝过他,但是云长渊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个很在乎国事的人
,况且这种宫廷之争,流的大多也是宫廷的血。而皇帝,如果李莫那样的人做,也不错。
但是,这是基于自己和他只有萍水相逢之情的基础上,现在……如果李莫真的那样做了,自己还会呆在他身边吗……
云长渊又不禁有些悲观的想,自己和李莫梦想的生活相差太大了,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正当云长渊努力思考的时候,后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长渊……”
第二十九章
当云长渊回到客栈的时候,李莫还在书房里写书信。一旁的小安过来说:“公子,王爷让你自个先吃,他忙完马上过来。”
小安是随李莫一起来的,再见云长渊的时候又偷偷抹了泪,后来其他侍从都被遣得远远的去了,李莫只留下了小安一人,说以前
都是小安照顾的,也能习惯些。云长渊心里也有些感动,想起了三年前城边的少年那般对自己说的话。觉得他倒想自己弟弟似的
。
云长渊随口恩了一声,进屋后小安就让人上了些家常小菜,很是清淡,但都是云长渊喜欢的吃食。他从未告诉过李莫自己喜欢什
么,但是那人好像对他的什么都了如指掌,难道月筝和依依什么都告诉他了。
他吃了一半,李莫才进来,才半日,云长渊竟觉眼前人满脸倦色。李莫对他却仍是笑着的:“怎么样,今日的饭菜和胃口吗?”
“虽然今日不能出游,你也不用这样补偿我。”云长渊半开玩笑说道。
李莫笑了笑,让人盛了碗饭上来默默的吃,仿佛又无限心思,又仿佛没有,可是云长渊怎么看不出来,他放下碗筷。“怎么,要
走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李莫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刚才林墨之来过了,他说皇都里我安排的事有意外,我必须回去一趟。”
云长渊了然的点点头,许久才说道:“李莫,前些日子你让我考虑的事,我想清楚了。”
“那么……是什么!”李莫的脸上存在这惊喜与惶恐,仿佛在面临生死抉择似的。
“我想……”云长渊卖了个关子,又看了看那人焦急的脸色笑道,“我想,我确实无法忽略三年前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无
法拒绝你的情。”
“那么,你的意思是……”李莫急切的看着眼前的云长渊,他觉得自己就想个怀春的毛头小子,准备收到恋人的答案。而他心里
,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
那天晚上是李莫难以忘怀的一夜,虽然知道这次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可是看这云长渊在自己的吻中迷失,朦胧着眼还能调笑着道
:“为什么,每次我都在下面……”而自己则继续在那副柔软的身子上探索,“因为,是我先动的情,而是你先逃离……”
李莫都佩服自己能在那个时候说出这么多话,他只是看到云长渊长发散在身后,有些许伤疤的蜜色皮肤染上了一层薄晕,在自己
的指尖下轻轻颤抖,就已经不能自已。他不断啃噬着那具自己思念了三年的身体,留下消不掉的痕迹,仿佛这样才能确定,自己
终于得到了这个人。
最后自己进入的时候云长渊还是皱起了眉,嘴中泄露出闷哼声。但是却是意外的顺从,揽着自己的肩,意识不清的呻吟,哭泣。
汗将两人的身体打湿,不名状的液体顺着隐秘的部位流下来,床帐落了起,起了落……
最后,连李莫都忘记了,是谁先说了……我喜欢你……
然而第二日清醒后,半床的冰冷却打破了一夜的旖旎。李莫慌张的起身,床片端正的放这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看起来离开的
人是多么从容。而自己竟然没有醒来。
他赶忙爬起穿衣,小安正巧敲门,端水进来。李莫一个箭步冲上去问道:“长渊呢,今早你起来的时候看到他了吗?”
小安的脸庞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我,我没看公子,怎么,公子昨天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
“快去马厩里看看他那匹马还在不在!”李莫一脸阴郁。
“是,是。”
看着小安急忙的跑出去的身影,又看看凌乱暧昧的床铺,李莫不禁在心里想:长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是对我有情还是
无情,若是有情,你又为何在一夜春宵后离开,若是有情……
此时,桌上茶壶下压的一封信进入了李莫的眼中,刚才慌张而发怒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么小小一张叠起来的纸。他拿起那纸,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