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出书版)+番外 BY 末回
  发于:201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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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趴在床上的人蓦地往霍非身上扑来,直接把他压在地板上。

身下铺的是地毯这么一撞不是很痛,却惹火了正想接着玩游戏的霍非,刚想骂人嘴巴就被堵住,想咬住直接探入口腔中的舌头,又舍不得,于是乎也就只能任这混帐为所欲为了。

周呈星不同以往的温柔,上来就啃啃,等霍非被啃得双唇红肿眼看就要发飙他才识时务开始循规蹈矩怜惜而执着地继续亲吻。

霍非从来都是个享受派,等人被伺候舒服了,也就心满意足地从奸了,吻到兴头上还压着人的脑袋由被动转主动,这一下不火上浇油干柴烈火老天都不答应,一吻结束,两个少年人都气喘吁吁,可依然死死盯着对方,似乎谁也不服气谁。

气息稍稍一平稳,霍非拍拍依然压在身上的人的脸:「宝贝儿,吻够了还不快起来,想压死我不成?」

「小非,非非,我没力气了……」周呈星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直接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八爪鱼似地牢牢缠住别说霍非,十头牛都拽不开。

霍非嘴角抽搐:「你这个样就不像是个没力气的。」

「就让我抱抱嘛!」周呈星耍赖。霍非拿他没办法,拍拍他的脑袋,任由他了。

徐宇泽没想到买个画对方还提要求。

或许是这份意外让他起了兴致,也就答应见一见这幅画的主人,反正他之前也对这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细腻画风的少年有些好奇。

「你就是周呈星?」

在约定的一家私人会馆里,徐宇泽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孩,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周呈星也露出得体的一笑:「您就是徐先生吧?久仰大名。」

徐宇泽略一点头,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谢谢。」

周呈星没有半分扭捏,坦然地坐到徐宇泽面前。

徐宇泽随之坐下,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往往只在知道他真实身分的人鲜少有能如此镇定的,更何况面前这人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

徐宇泽拿起放在桌上的Menu递到他面前:「要喝点什么?」

周呈星接过随意看了眼放下:「来杯苹果汁吧。」

「要不要吃些点心?」

「不用,谢谢。」

徐宇泽随之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立刻凑上前来:「徐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徐宇泽笑道:「给我对面的小画家来杯苹果汁。」

「请稍等。」

等待的过程中,徐宇泽一直没有说话,嘴边挂着一抹不浓不淡的笑对着周呈星不停看。也许是长相优势的原因,外貌出色气宇轩昂这种行为非但没有让人感觉不悦,反而产生不知道有没有哪一处不得体让他看笑了去的尴尬。

却也不知道周呈星此时的想法,因为他从头到尾也同样是一抹礼貌的笑容,由始至终不曾有半分变动。

两个相视约过了半分组,周呈星主动开口道:「真没想到徐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见我。听说你想要买我的画,这是对我的一种肯定,所以才想要亲自过来表示一下对您的感谢。」

徐宇泽手指支在脸颊上,笑吟吟道:「我虽是个商人可好歹还算懂得些这方面的知识,你在画展上展出的那幅画我能看出来你的用心,心之所至总能使人动容,画是好画,值得我收藏。」

「徐先生能这么说我真是很高兴,您可不是一般人,很多时候您一句话顶别人百句千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纵然从来不少拍他马屁的人,可这回徐宇泽还是挺受用地笑了:「你家教不错,看你这举止,真不像是才十五六岁的。只是不知道多少钱你才能割爱呢?」

周呈星正要回答,服务员在这时端上了他刚才点的果汁,似乎是口渴了,他拿起果汁喝下一口才道:「徐先生,这回亲自来找你也是想对您说,这幅画无价。」

徐宇泽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不卖?」

「对。」周呈星点头,「很抱歉,这幅画对我的意义非凡,我不会转让给他人。」

徐宇泽稍稍思索片刻后,道:「那真是很遗憾了,那幅画的确画得不错,把人物活灵活现地定格在了画上,每一分神韵都拿捏得相当准确。我敢说,如果不是你还年轻又不是名家,这幅画一定会造成不少的轰动。」

这也是一开始徐宇泽会对周呈星产生兴趣的原因。当然今天所言所语,也不乏当初霍非所忧虑的,对周呈星的才赋有所图。

「徐先生,听您这话……您认识我这位朋友?」不然如何知道神韵都画出来了呢?如果没有对比,不会说出这番话。

「之前在展厅时有过一面之缘,他正好站在画前,我还和他随便聊了几句。」徐宇泽回忆着那一日的情形,「我想你和这位朋友关系一定很好,画中的人物之所以看起来这么温暖,和画画的人无意中流露中的感情也脱不了干系。」

周呈星闻言,只一笑。

徐宇泽看他低下头去,握着杯子安静地笑,那一刻阳光洒在他身上,金色的光芒恰好停留在他展露出来线条细致且洁白的颈项之间,反射出点点光晕,美不胜收。

达到来访的目的,周呈星便不再久坐,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那日霍非从未有过的异样让他难以心安,而霍非提到的那个「调戏」他的人更让他无法不在意,恰好这时徐宇泽要买画,周呈星莫名把他与霍非口中提到的人连系上了,特地过来见一面,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霍非露出如此阴郁的神情。

然今日这一面,提起霍非时徐宇泽平静的态度让他更为疑惑,难道那日霍非提到的男人并非徐宇泽?

若不是,那能让霍非那日变得那么奇怪的人是谁?

这么想着的周呈星径直走到会馆大门前推开高大的玻璃门走了出来,没过多久清瘦高挑的身影便消失在街道上。

徐宇泽慢慢收回视线放在被放置在桌上的淡绿色果汁,忽然一笑,觉得这小男生挺有意思的。

不仅是他的画,还有人。

想着阳光照在他纤细脖子上的那一幕,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不仅有才能,也许还可以打发时间。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蝴蝶效应不单单止于气象学,若人间百态,一个人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举动,甚至可以牵扯到无数个人。

霍非清楚知道,在他不愿重蹈前生覆辙决心守护周呈星并走进他生活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是他之前知道的那个世界。

无法预料未来,处于被动的境地唯一可行的就是对可能或曾经已知的危险进行防卫躲避,他现在极力的守护着他想守护和珍惜的人,深怕他们再经历前一生的种种磨难,小心着防备着守护着疼惜着甚至日夜恐惧着,原以为只要这样就能相安无事,还没来得及放心,今天周呈星的一番话就让他动了雷霆之怒。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和徐宇泽那王八蛋见过面了!」

这是周呈星第一次见霍非这么生气,死死瞪着他的眼睛泛着血丝,怒极之下连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清晰的露了出来,脸上是各种失望无奈悲愤等等交杂在一起,显得如此的狰狞,让周呈星顿时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错了,不是错在把这件事告诉雷非,而是错在背着霍非去见了这个人。

「小非……」

「你给我滚!」

刚要开始说话就被打断,失望至及的霍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背过他走进房间呯地用力把门甩上,紧接着又听房间里的桌子被狠踢一脚就无声无息了。

周呈星上前,想敲门又有点不敢,踌躇半晌最后额头顶在门板上,就这么守着,张了张嘴默默地叫了声小非就不再说话,也不离开。

房间里的霍非坐在床上,气得双手都在不停发抖,好半晌双手才不再抖得这么厉害。

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全是对周呈星,更多的是对自己已经下了这么多功夫,却敌不过命运纠缠的无能为力。

徐宇泽生来就是个立于顶端的人,霍非自认自己重生十次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因而宁愿躲着避着也不欲与他杠上,可这时候命运却对他开了个大玩笑,今生的特意避免却导致最想守护的人与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来了个直接交锋。

霍非苦苦一笑,疲惫地倒在床上。

想起方才怒极之下叫周呈星滚时,他那张震惊又畏怯的脸又是一阵苦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周呈星这样的神情与前一世每次被霍非捉弄嘲笑的样子重合,让他心疼之余,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

一嘟噜从床上爬起来,一打开门就看到周呈星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小非……」

霍非深深看他一眼,问:「知道错在哪了吗?」

周呈星把脸垂下,「不该瞒着你去见徐宇泽。」

霍非双手抱胸,「为什么要去见他?」

「你那天在展厅的样子……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你怎么把他和我那天的情形连系上的?」

周呈星抬头快速地扫了他一眼,「……直觉。」

霍非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直觉真他妈的准!就算周呈星去见徐宇泽后没问出个所以然,刚才他的表现则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就因为我不能告诉你,所以你就想自己去调查?」

周呈星抬头看他,「小非,看你那天的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又不肯告诉我……小非,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很怕你出什么事……」

霍非看着他一阵沉默,最后上前抱住他,脸埋进他肩膀里深吸一口气,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抱歉,我刚刚冲你发火了。」

周呈星的脸在他的脖子间蹭了蹭,「我不会怪你的,小非。」

「小非,你能告诉我,你和那个徐宇泽到底有什么过节吗?」

抚着他脑袋的手一顿,霍非推开他,低头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们从他七岁起就在一起,基本上他的事情没什么是周呈星不知道的,而这一生,霍非与徐宇泽别说有半天联系,展厅的那一面更是唯一的一次相遇。若真要说,那就要谈及前生今生了,别说说出来周呈星信不信,霍非自己也不想说,不想说自己上一辈子如何混帐,不想让面前这个人知道他是为了弥补而来,更害怕说出来之后,他与呈星之间的关系就不再像现在这么纯粹了。

是的,他自私,可他也无奈,有谁知道他是多么的珍惜现在的一切啊。

「小非?」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霍非低头喃喃地,声音轻得让人有点听不清,「呈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什么?」周呈星不理解为什么忽然扯到这个话题。

而霍非却自嘲一笑道:「也许我和徐宇泽上一辈子是死对头吧,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他我心里就自然产生厌烦的情绪,条件反射地认为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应该躲得远远的,甚至看他笑听他说话,心底由衷地感到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奇怪……」

霍非说着,身体不由得僵硬,似在证明他的话一般,而周呈星不由地再次抱住他轻抚他的身体让他放松下来。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反应这么大……呈星……我真的是打心底不喜欢他……」

上一辈子的霍非就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混蛋,这一辈子说谎可谓信手拈来,虽然不想对周呈星说谎,可有时候说谎并不见得全是坏事,并且这是善意的谎言,让周呈星不再执着于他为什么讨厌徐宇泽,也让周呈星能听他的话不再理睬这个恶毒手段比他高出不止多少个段数的男人。

「……我知道,这个理由很奇怪,所以我才说不出口……呈星,你想笑我就笑吧……」

「不!」周呈星紧紧地抱着他,「小非既然讨厌他那就肯定是他的错,对不起,小非,仅此一次,我不会再不顾你的意愿去见任何你不喜欢的人了!」

听到他的保证,脸枕在周呈星虽然不够宽厚却已算结实的肩膀上,霍非脸上的阴郁却依旧不消。

第七章

这厢霍非惊魂未定,那厢柔嘉居里出了事。

这和之前他收下的那卷齐白石的《群虾图》有关,原本是你情我愿、钱货两讫的事情,但时隔多日,因为这幅画,霍非他们的小店被闹得员警三番五时上门不说,还不得不关门歇业几乎做不下去。

当时拿到画不久,霍非就专门请专家鉴定过到手的这批画皆为真品,一得知这消息,霍非也不心疼花出去的那一大笔钱了,立刻高高兴兴地收藏起来,就等时机成熟转手出去大赚一笔。

结果钱没赚到,到因此惹来麻烦。卖主的母亲找上门了,非说这幅画是丈夫的珍藏,又是遗产,她从未打算出卖,完全是儿子背着她把画偷出来卖的,她知道后勃然大怒紧接就不管不顾上门来要画了。

霍非心底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尽管是巨款买来到底有些心疼,但一想到经年以后这些画高到令人咋舌的价格,他就没想过把画还回去,就算他们把三十二万全额退回来也不行,更何况这老太太说了,钱没有,要命一条!

霍非真心是哭笑不得,钱没有还想把画要回来,老太太莫不是发歇斯底里症了?

对着老太太好言相劝不行,冷眉竖目也不行,老太太仍旧一副你不把画还我我就不肯甘休的姿态,一日复一日上门哭闹,直指霍非开的是黑店,扣人家宝黑人钱财,日日闹得店外围观者众,哪里还做得生意?

霍非后来干脆锁门歇业,叫刘叔回去休息几日,老太太哭闹也找不着对象,也该休手了。

到底霍非还是小看了六十岁老太太的手段和耐心,关门那几天,老太太聚集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砸店门泼红漆四处张贴散播他这家是黑店的谣言,且一日比一日闹得过分,最后霍非实在受不了索性打电话报警,结果更让这件事没完没了。

老太太的行为已经够成诽谤罪,加上霍非本来就是有理的一方,员警上门了解清楚情况,自然是把老太太与其亲戚朋友给带进了警局。这件事因此还消停了几天,可过不了一星期,老太太又上门了,这次的行为更让人难以忍受。

老太太拿着绳子,拿着农药,还拿着剪刀,说是要上吊,要喝农药,要自刎,反正你不还我东西我就死在你门口,让你做不成生意。

霍非和刘叔还能怎么办,又是一通电话打到了警局。

期间老太太也有子女跟着她一块上门来闹,可那日卖画的那位却不曾露面,想来也是给自己的母亲搞得没脸又或是别的什么。

老太太的毅力实在让人佩服,最后员警都被她搞得没脾气了,说是防碍社会关进去拘留吧,可也就能消停几天,人一出来又接着闹,加上又没生别的什么大事,要想一劳永逸还真没什么办法。

最后员警接到电话上门来时都不由劝霍非把画给人家还回去吧。

那时霍非也被搞得头疼,回答时口气都带着火药味,他说,只要她肯把三十二万如数归还,老子可以把画甩她脸上!

员警闻言面面相觑,谁的钱也不是地上捡的,凭什么让这小老板花了大价钱买了画又一分不要的还回去?可还能怎么办?事情总不能这么没完没了下去。于是员警叔叔们只好请出了当初卖画的那个人,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解决。

老太太的小儿子出现时脸色十分难看,娓娓道来事情原委,说其实当初卖画时他母亲的确很不舍,但为了孙女到底还是点了头,后来钱拿回去了,孙女的病仍没治好,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老太太一是痛失孙女,一是失去丈夫的珍贵遗物,双重打击之下,忽然说要把画拿回来。

治他女儿的病已经花去所有的积蓄,还欠债无数,卖画已是迫不得己之举,钱拿回来还没捂热又花了精光,现在哪有钱赎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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