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软弱

银染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软弱过。

这来“千山”才多久，却已是晕过去不下三次了，这对于一介妖狐王来说是何等的耻辱。

被次炎所伤后他似乎就一直没顺利过，七度那“庸医”也似乎是拿着他的身体来做试验，突然给上一掌再而灌上几碗汤药。心中难免郁结，再而来个琉光进行刺激，如同在任意玩弄他性命一般。

可恶！

银染转醒过来的时候亦是万分不满，眉头皱成一团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有种一刀子划过去的冲动。

“醒了！”七度疲惫，却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又是一夜未眠，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在折腾谁。

“很过瘾吧？”银染缩了缩瞳孔，语气冰凉。熟视无睹于七度眼中的担忧，认定对方于他纯是戏耍。

“什么？”七度不明所以。

“我说见我三番五次晕厥又被你所救醒这感觉很过瘾吧？”

“我……”并非有意伤你。

明了银染话中的不胜信任，七度的解释欲言又止。

他以为琉光是他找来故意刺激他的？怎就落得如此误会？

“够了！”银染面露疲倦，不想再与七度多作交谈。

技不如人，被戏耍亦是活该。只是，他银染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明天要带走初墨，你的条件是什么？”思绪了一会，银染下了个决定。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宜久留，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条件？”七度问得有些悲凉。心想银染此时恐怕已视自己为蛇蝎了，妄想带走初墨从此与之远离。

无奈过后七度强扯出一抹冷笑：“狐王大人真是严重了，我哪敢跟您开什么条件，若初墨没意见您大可将之带走。”

七度亦破罐子破摔，冷嘲热讽一齐奉上。银染即执意他如此不堪，多做解释也是枉然。他很自信他们之间的羁绊，以初墨如今的形态，断然不会舍下他随银染而去。

“当真？”银染质疑，如此轻而易举，却是不可信了。

“如果你有这能力的话。”话虽是真，可却不见得容易呐。

“你对初墨做了什么？”口吻如此自信，却是绝对有猫腻的吧！

“他被强行灌输我半数修为才得以续命，如今自是离不得我。”告诉你也无防，欲带走初墨，还是死心的好！

他七度费尽心机妄收下的徒弟，怎会轻易拱手相让。

“还说你对初墨不是别有居心？”半数修为，若不是至亲至爱，怎会如此大方。如此羁绊都用出来了，心思只是徒弟那么简单，他才不信。

“你怎如此不可理喻！”七度此时已被质问得有些动怒，上前提起银染的衣领瞪着对方已示不悦。

这狐狸真是一醋坛子，时时刻刻防范着他，生怕他吃干摸尽初墨似的。他这都强调多少遍心无杂念了？怎就是一如既往的猜忌？

“让初墨跟我走，我自是不会再纠缠于你。”这才是目的。

“说来说去，你这是想用激将法。”七度下一刻便了然，自是不会冲动。松开对银染的禁锢退开一步，理了理衣冠。

“我还是那句话，想带走他，看你够不够本事。”说罢七度便要离去。

“你以为你能困他一世？”银染冲着七度的背影一阵乱吼。

“你错了！他留下，皆是情愿。”七度有意回应得杯弓蛇影。

虽说初墨最后貌似是应他日后会长留于“千山”，但即银染期待着他们怎样，那便加点暧昧的情愫好了，既如他所愿罢了。

哈哈……

第八章：离开

银染准备回狐族的时候是隔天早上，正巧琉光与白忆情俩个似乎是已经得偿所愿的也是要准备离开“千山”了。

碰面的时候，银染冷着个脸看着他们俩满脸鄙夷。而琉光自然态度也不会和善，反正是相见两恶。

“师兄可是安好？”琉光故意强调银染昨日的窘态，在心底为抓住对方的笑料而得意洋洋。即使银染自己不给面子，他又何须好言？

“琉光你现在就尽管笑吧，终有一日你会有求于我。”

他就不信，白忆情这个凡人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更何况，琉光虽是传承了初墨的修为却不见得能运用，他们终有失意的一日。

“师兄真是多虑了！”琉光明显不认为自己会有需要他银染的时候，所以尽管得罪与惹怒。

熟不知，在之后的某一日，终是为自己今日的口舌之快而懊悔不已。

“哼！”银染冷哼，已经不想再看到琉光的得意洋洋了，转身正准备离开。

然而七度却在此时风卷残云般出现，一把揪住银染的衣领，愤怒道：“好你个银染，初墨呢？”

能够在他身边无声无息带走那只猫儿，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也绝对有猫腻。

“初墨不见了？”从七度的言语中，银染猜想到这个信息，也很是惊讶，反问道。

“不是你做的？”七度松了手，态度有些迟疑。

他当然不会冲动的指责这就是银染做的好事，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怎样。

“什么时候的事？”这次换银染主动，一把钳住七度的手臂皱眉询问。

“我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察觉到的。”七度倒是没多在意银染的无礼，寻思一会回答道。

昨晚竟是诡异的一夜好梦，如若换做平常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应该会转醒的吧！莫非是近日耗神的原因导致警惕性严重下降，还是根本就有人从中作梗？

银染听后琢磨出些端倪，幻出长戟突然朝白忆情刺去。

琉光就在旁边，及时反应过来将白忆情掩护在身后，幻出鞭子将银染的攻击挡了回去。

“银染你疯了！”琉光骂道。这狐狸二话不说就想伤白忆情是什么个意思？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出于什么目的，若初墨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会杀了你！”银染没去理会琉光的气急败坏，朝琉光发出了警告。

很是莫名其妙。

直觉告诉他，白忆情应该不只是一个普通凡人那么简单的存在。像琉光这个除了自己外谁都不爱的自恋水仙，怎就在短短数日对一个男子爱得要死要活？论相貌，白忆情勉强也只能算是轮廓分明，怎敌这朵水仙的千分之一，怎就对之轻易倾心了呢？

“这关忆情什么事，银染你别含血喷人！”白忆情没什么反应，琉光却先抓狂了，挥着长鞭作势要揍银染一顿。

傻子都知道银染话中的意思，但却未免太过可笑了。初墨不见了，他怎么就认为跟白忆情有关？没凭没据的，明显就是偏见。

“还有你琉光，我当初怎么就没一掌拍死你！”若是当初便了结了这朵水仙，初墨，应该便不会打回原形吧！

“那便看看，是谁拍死谁！”琉光当然也不会任其意气风发，懂得开始反击。

如今来说，他怕他银染什么？打架的话，不见得会输。

“你们够了！”七度头疼！出言制止他们的躁动。

这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他们倒是先来个窝里反了。这要打也不要紧，但这是他七度的地盘，要翻天也得换个地方。

“琉光你即使得到丹药便快速带着白忆情离开，免得我下时刻改变主意。还有你银染，若为了小墨好，你便不该浪费时间与琉光在此纠缠不休。”明晃晃的逐客令，听不懂得不傻也残。

首先琉光很是受用，一扯上于白忆情安危有关的东西即使要他退一万步也愿意。所以很听话的，拉着白忆情怒瞪了银染一眼便携之下山去了。

而银染，自是担忧初墨，也自是知道自己过于情绪激动不懂自控，这是一大忌，心底默念自己往后该多加注意。

“你有什么眉目？”七度问道。而问的当然是刚刚银染话中的疑点。

“白忆情绝对有问题！”即是单面的猜测与分析，银染的口气还是毋庸置疑。

“白忆情曾受过摄魂之术，我不能说当日全数将之清除，莫非又是叫次炎的那条蛇在从中作祟？”次炎他虽没正式接触过，可也大概知道他们间的恩怨纠结。无非便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无奈流水只向东罢了。

“我到希望是他！”如果只是一个次炎的话，银染根本就不足为惧。

那条蛇虽灵术不下于他，可只单形影也不足为惧。怕就怕他坠入魔道，另有邪魔相助却是不那么好对付了。

七度点头应和，下了个决定。

“我们同行，定要寻回初墨！”

对于银染，七度或许心有忌惮，但念徒心切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唯今之际是尽快确认初墨的安危为首要，与银染一起，总归改事半功倍的。

银染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算是应允了。

谁能知道，他们间的纠葛只是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而已。

之后的之后，或许在最难过的时候感叹，若是当初没有离开千山去寻初墨，之后的一切便当都不会发生了吧！

第九章：宿念

一回到狐妖族银染便吩咐亲信去调查次炎最近的行动。

得到的信息果如猜测般。

次炎携手形魔“宿念”近段时间因诛杀天界数位仙家而名声大噪。

“宿念形成之时也恰为诡异，却似一夜之间聚世间万形成念滋生，恐怕和次炎的存在脱不了干系。”一名亲信跪在大堂上报告着自己近日调查的成果分析。

银染坐在正上方听进去后将之挥退，转而望向坐在自己右侧贵为上宾的七度。

“你怎么看？”次炎恐怕是得宿念相助妖力大增才能如此猖狂吧！那再次控制曾受他蛊惑过的白忆情为他做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要救出小墨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七度皱眉。诛杀仙家的家伙可不简单，若真初墨真在他们手上要夺回可不是什么易事，明显的不是对手。

“你要放弃？”见七度一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模样，银染竟是习惯性的拿出平常对待次炎的那种鄙夷口吻。

狐狸总是喜欢摆出那种不屑的姿态，不可否认。

“只是觉得该从长计议而已。”鲁莽并非是他七度的为人行事，明知实力悬殊他是不会那么白痴的跑去送死。

银染闻言已经站起，大步逼近还坐在椅子上的七度，双手扶住把手将之困在其中，薄唇贴近七度左耳侧调笑道：“你怕了？”

“狐王大人果真凌厉，在下的确是怕了！”七度气清神闲的迎上对方的目光，言辞虽是如此，气场却丝毫没有败下。这狐狸想说他贪生怕死，他即使认了也并不代表银染暗指成功。

七度如此坦然反倒让银染的立场变得多此一举，自觉无趣，银染退回原位暗叹姜还是“老”的辣，七度怎么说也比他多活不知道多少年，能轻易被他压迫到才怪。

“医圣有何良策？”

“没有！”七度很是干脆。知道银染与自己一样，每当在叫对方加上称呼时，更多的只是讽刺罢了。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原形究竟是何物？”非妖非仙非人是个怎么样的概念？七度虽在他面前表现了起死回生之类的能力，却依旧看不透深不可测。这样的家伙，在自己身边其实是极其不安全的，并非是害怕危害，却也不得不防。

“其实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物！”七度眨眼，话半真半假。

银染还想回应些什么，一阵怪风却在此时刮过，扬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然后等风停银染定下眼来，七度旁边却多了一紫衣邪魅男子，正扳着七度的脸逼着对方正视自己，且笑得危险。

“师弟，可别来无恙？”宿念的声音摄心惑魂般响起。

银染甩了甩头，想动手却发现自己的行动不知道在何时被对方限制。

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怎就没想到会是你。”算是后知后觉吧！现今才看透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为时已晚了。都落到他手里了，想逃都来不及了。

“宿念！我的这个新名字师弟觉得如何？”七度下巴上的手指加大力度，宿念如此问到。

揉虐着七度让他有久违得快感，想当初，也正是为了这份感觉促使他因种种杂念最终被封印在寒潭下近千年不见天日。

好在如今他出来了，且在次炎的帮助下吸收了寒潭万形成念成魔，且不说如今那老头已经死了，即是没死也再阻不了他了。

“你灵力可是大不如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轻易探测到七度的心弱体虚，宿念责骂道，虽是讽刺，但更多的确是心疼。七度最近为初墨损半数修为的事他算是在次炎的口中得知，嫉妒什么的难免会有。

七度如此，却是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处于弱势之中，不久定会被欺负。所以之后，就由他来好好的将七度隔世，再不允那些无关紧要的来叨唠了。

“你想说什么？”七度努力让自己淡定，却不觉咬着牙想将自己的下巴从对方手里挣扎出来。往事一幕幕似乎在此时浮现出来，宿念被他们设计封印时看他的眼神疯狂得似乎要撕裂了他，那是一种怎样的怨念及恨？

“千年不见，你的味道还真是叫我万分想念啊！”宿念有意忽视七度的不安，整个重量已经压在了困在椅子内的七度身上，唇贴在对方颈项言辞露骨。

银染看着这一切既不能动，又不能言。才发现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东西却变得如此不堪，一介狐王在宿念眼里是如此微不足道，轻易掌握生死。

“放开我！”七度慌乱了，宿念这是还没对他死心，千年前没得到，如今却是不知想怎番羞辱？

“放开？”宿念当真是想笑了。“知道你说这话有多么无力么？既知道逃不掉，就好好接受吧，免得我不懂温柔伤了你。”

看着连反抗他双手的能力都没有了的七度，宿念快感四溢，邪笑着将对方勾进自己怀里，然后御风离去。

“次炎说，留着你这条命！”宿念的声音在离开后还在大堂内响起，明显是有意留给银染的。

感觉自己恢复自由后银染愤怒得一把掀了旁边桌子上的茶具。

好你个次炎！

是准备自己动手么？那就尽管来吧！

第十章：叙旧

宿念将七度带回自己刚兴建不久的宫殿，不理会周围手下以及侍从的迎接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寝室，下令谁也不准打扰，然后将对方一把甩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七度在床上挣扎着坐起了眼神防备的望向自己。

“知道我想做什么么？七度。”宿念的声音很冷静的响起，却似乎是有意勾勒起七度的不安。

“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七度已经站起，握着拳头对上宿念怨恨的目光时再无了平常的洒脱随意。说不在乎是假的，七度最讨厌的就是将自己置身于任人鱼肉的状态。

“后悔过么？将我封印后你后悔过么？”带着些许期待，宿念问道。

“子言，如今说这些你觉得有意义么？”七度没有回答，却叫出了宿念以前的名字。

子言，深渊老人的首位弟子，后来因杂念几近入魔而被之封印在死海寒潭下不见天日。其中缘由七度自是一清二楚，他是参与的，也可说是因他而起的。

“哈哈哈”听到从七度嘴里道出自己那个久违得名字，宿念就是一阵狂笑，然后反手隔空一巴掌甩在七度脸上。

“七度，你是何其狠心！”宿念眨眼逼近被打翻在床上的七度，俯身勒着对方衣领怨念般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