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自己还有力气，开始寻思方法反击。身上无形的网已经将我紧紧的裹成一截木头，长愣愣地挺在地上。直到看见不远处的河塘。

一咬牙，一下发狠，身体翻滚起来。身上的可爱一个不稳倒了下去，就在她要倒地时，上面的性感一下窜了下来，扶住了她。

我已接近我的目标，又一滚，翻进了河里。

就在要接近水面时，忽然一股大力，身上网开始往上拉。

不能这么放弃，一咬牙，使出全力挣扎摇晃，但是上面的力道很大，一点一点，我竟被往上拉。发狠，被缠成一团的脚全力瞪不远处的石头，怒吼一声，往后仰，身体往下，同时上面一松，一下入了水里。

冰凉的水立马将我淹没，这时身上束缚一下散开。

重新恢复自由的感觉只言片语说不清楚，从未觉得舒展身体是这么棒的一件事。

休息会儿，忽然发现不对，为什么水性不好的我，在水下丝毫没有异样感？不用憋气，因为呼吸顺畅。不用双手扑动，便能在水里来去自如，就像在陆地上一般，自由自在。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快适应。上面还有两个敌人等着我解决，这下倒有了有利条件。

河塘很深，往下潜了几米横着游到不远的地方，悄悄浮出水面，看见可爱和性感正在我落水的地方寻找我。

“怎么回事？他居然一入水就挣脱了我的网？”

“你问我，我问谁？早知道直接拿个东西砸死他。”

“他在水里呆不久，又没有武器，要杀他还不容易？”可爱拿着我的刀晃了下。

我的力气入水后奇迹般的恢复了，目测自己与他们的距离，潜下水，慢慢游近。深吸口气，突然窜起，拉住两人，一下发力往下拉，可爱和性感同时身体前倾，倒进了水中。

入水，我的动作更加敏捷，拉着挣扎的两人往下潜。原本光就不亮，往下潜了几米，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奇怪的，我却能看见她们，尤其性感雪白的大眼睛。

忽然有东西从眼前落下，是我的刀，抬腿一踢，刀又往上升。

像钓到鱼将鱼拉出水面那般，拉着她们来回游动，等待她们的力气用尽。可爱和性感的水性显然都不好，很快挣扎越来越小，可爱更是大口大口喝了好些水。山边的永城，一年四季如春，椯河流淌而过，就算最炎热的夏季，也没什么人下河戏水，自然会游泳的少之又少。

不一会儿，可爱松了力道，眼睛动了动，显示意识正在漂离。边上性感冷静地看着我，看来她身上那层黑皮起到防水的作用，虽没被水淹，可惜她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水中更无法施展开，无能为力的她，自然只能干瞪着我。

刀子又落了下来，松开性感，接住刀子，对准已经毫无反应的可爱的胸口猛然刺去。

锋利的刀子，贯穿了可爱纤细的身体。鲜红的血泼洒开，像一条红色丝带，在眼前缓缓飘动。

可爱睁大眼，动了动嘴，可惜都被水淹没了。

性感扶住她，眼露惋惜。可爱手伸去拉她，性感回握着，眼中悲伤一闪而过。

我的脑中也有东西一闪而过，性感全身乌黑一片，唯独眼睛雪亮。这身黑衣让她刀枪不入，水不能浸！

一下拔出刀，大量鲜血从可爱的胸口喷出。她眼睛动了动，瞳孔一下扩散。

闭着眼，挥刀砍向专注看着可爱的性感，准确的说是她的眼睛。

扑哧一声，睁开眼，性感身上的黑衣慢慢散去，血红中看见一张白净的脸。

“对不起！”

“游戏结束！”

慢慢的，可爱和性感的尸体一前一后沉了下去。

胸口有块东西哽着……又杀了两个人。虽然明知是假的，但是这个感觉是真的。看着自己的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沉默自责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为什么周围没有变化？人依然泡在黑乎乎的水里，耳边能听到轻轻的水流动的声音。

往上游，露出水面，周围物事依旧。

顺着一边台阶回到石板铺成的坝子上，忽然发现那儿有一抹黑影。

黑影笔直的站着，头发被风微微卷起，身披一件大大的披风，由于光线昏暗，看起来像与黑夜无差的影子。

“谁！”

那人慢慢转过身。

朝他的脸看去，顿时一惊，世间竟有这样的脸，比之我父亲的青面獠牙脸更恐怖数倍。

32、登顶

“不亏是被他选中的人，果然厉害！”他的声音和我听过教主的十分相似。

厉声道：“你是教主？是鬼还是人？”

“呵呵！”对面人手指敲敲脸。

仔细一看，不对，那丑陋的脸竟是张面具，寂静的夜晚能清楚听到敲在上面的哐哐声。

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并不是那么恐怖的鬼。

“你很厉害，居然一次性杀了两个人，激起游戏的黑暗规则。一步登顶，便是现在。”

听声音的确是教主，不过好像似曾相识。看看周围，“这就是登顶？”

“不，还有一项。成员一共有六位，本尊便是第六位，审核者。”

当初听到有些奇怪，只当第六位没来，没想到竟是他。我道：“所以呢？”

对方慢慢朝我走近，“本尊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就目前来看，有很多女孩协助，可惜当她们发现事情的真像后，便都想甩开本尊。其实甩开本尊也没有关系，只要能把事办好，只可惜她们的欲望太过强烈，竟想替代本尊。”

“她们果然和你有关。”他口中的女孩应该是柳冰她们。

那人轻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指引她们而已，一切始源结果，都是她们的选择。”

“什么意思？”

“女孩们脑内的东西的确是本尊的小可爱，本尊称它为奴。可是奴们并不受本尊支配，它们有自己的意识。它们的确需要血，但是需要得更多的是欲望。血液是兴奋剂，而欲望是精神和生命的支柱。女孩们的欲望越强烈，小奴们会更加精神。当一切到达一个点时，小奴们无法再支配她们，只能杀了她们。”

听得一滩糊涂，将他的话来回过了一遍，仍然理不出头绪。干脆不想了，问道：“你要怎么样？”

“呵呵，看你是不是最佳适合者，唯有审判。那么审判开始。”忽然男人一下近到我的身前。

青蓝色的面具，狰狞而又恐怖。反射性往后一缩，男人却紧跟着欺身来，忽然从他身上飘出一片片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红线。

逃跑……怎么依然停留在原地？使出全力，双脚却像黏在了地面上，无论如何使力，都动不了。

“审判便是由奴们决定，你到底是不是最佳合适者。”男人的声音如他的脸，阴气森森，仿佛来自地狱。

红线变得越来越长，围绕着我慢慢飘动，渐渐将我整个裹住。

满目都是暗红一片，无数的红丝垂下来，滴落到我的肩上、胸上、手臂上等，密密麻麻像一滩滩鲜红蠕动的血液，令人恶心反胃。

慢慢，它们挺立起来，竖起的头像在找寻什么，后又俯下，钻进了我的奥特曼皮质的衣服里。其它的红线继续往我身上掉落。

我以为会感受到蚀骨般的疼，可惜什么都没有，除了恶心外。

那些红丝慢慢蠕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然保持着往我身体里钻的姿势。又等了会儿，脸上盖满了红丝，感觉鼻孔嘴巴耳朵里全是这些东西，眼睛都不能睁开。身体依然不能移动，只能一点一点的恶心着。

忽然眼前的东西一下没了，戴着面具的男人贴近看我，“为什么它们不能入侵你的身体？”

我说搞了半天怎么没感觉，原来没进去，疑惑道：“是不是残了？”忽然我的心情大好，叫你这些恶心又恐怖死人的东西都死翘翘最好。

男人手一挥，我身上的红丝都没了。

忽然他的手五指并拢，快速伸向我。那只手像把利刃，一下插进不能动弹的我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使我呼吸一窒，那人却突然抽出手，连连后退两步，朝他的手看去，怪怪，上面的肉都没了，白森森的五指。

男人欲要再靠近我，却突然一转身，消失在空气中。霎时，周围景物慢慢退去，我的眼中又一片明亮。

身体终于能活动，举起手臂做扩展运动，忽然感到左肩一痛。

撩起衣服查看，这一下人都看蒙了。只见肩膀往下一点的地方，有团黑影，像个黑洞般，黑乎乎的浮在肌肤上。

难道是刚才那个男人手插进去留下的后遗症？前两次游戏后，并没有异样。但是我能确定，进游戏前，身上是没有这个玩意。

到晚上，伤口依然疼，甚至更胜。恰巧，下夕从后面拥住我，碰着了伤口，疼得我轻呼一声。

小病小痛，自然不会呻吟，可是肩上这一团确实奇怪，好像给烧穿了一样，火辣辣的痛朝周围散开，一碰着摸着疼痛增加数倍。

“怎么了？”下夕来到另一边，与我面对面。

由于这种磨人的痛折磨了我一下午，以致到晚上也什么都没干，只能躺在床上忍受着。又不能平躺，只能完好的那边肩膀侧卧。

疼痛使我说不出话来，汗水将额上头发打湿，眼前模模糊糊，喘了口气也只能勉强摇摇头。

下夕看着我微微抽痛的肩膀，托着我的背让我依靠在他身上，后慢慢撩起T恤，当衣服碰到黑团时，我又呼呼的喘气。

下夕蹙眉，急道：“怎么回事？这怎么有个鬼打的伤口？还是刺穿这么狠的？”

想解释给他听，可怎么也不能集中精力。

下夕抬手，冰凉的手掌轻轻贴在黑团上，好舒服。慢慢，有些冰凉凉的东西从他的掌心传到身体里，痛疼慢慢消失。脑袋渐渐清明，下夕的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这是怎么了？”刚开始发现黑团，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痛。到下夕来时，我差不多要痛晕了。

“在这之前，你遇到什么事了？谁碰了你的肩膀？”下夕严肃道。

我将论坛和那个游戏的事大概说了。

下夕为我擦掉脸上的汗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知不知道，这种灵异恐怖的论坛就是一个假影。一不注意，你就会被害死，不但不能轮回，且会失去魂魄。”

如果是假影，那很多的事都能理解了。因为对方是鬼，不管多不寻常的东西都会变得寻常。但是还有些事不明白，我道：“如果是假影，那他的力量也太强大了，那可是好几百人都登录的论坛！”

“如果对方是厉鬼，这点力量只能算一般。”

“厉鬼这么强大？”总听说厉鬼的恐怖邪恶，却只是听说。现在，有只厉鬼弄出梦这样变态的论坛和那个变态的杀人游戏，看来他的力量不是普通的惊人。

“所以当年厉鬼乱世，冥界才会求助上天。厉鬼强大，我们的族人差点全部牺牲都没有消灭完。”

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作为凡人的我，明显不能理解，现在有参照物了，顿时被恐惧笼罩。

“那怎么办？就目前这种层度，人类根本阻止不了。”他不但能让人进入游戏厮杀，更诱惑了几百名女孩，恐怕在我没有了解到的地方，有别的更恐怖的东西。

下夕轻柔的拨开贴服在我额上汗湿了的头发，将我扶回床上躺好，“休息会儿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没事吧？”才注意到，他有些疲惫。

下夕摇摇头，亲了亲我的脸，“睡会儿吧！”

痛苦一下没了，确实累。忘了眼窗外，天也暗了下来，提前睡觉吧！

当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追一个人。追上时，那人却突然露出教主那样的面具，我一下揭开面具，发现竟是一张柳冰那样干尸样的脸。

醒来发现自己泡在水中般大汗淋漓，身边没人，下夕又去哪了？

好一会儿才从那紧张狂乱的思绪中平静下来。又坐了会儿，天开始发亮了才下楼冲了个澡。看眼时间，刚过五点。可能是昨晚睡得早，现在精神特别的好。

想起下夕那疲惫的样子，算了，为他做点什么吧！

拿出上次剩的面团，又放了些面粉和水搅拌，等面团发酵时煮了稀饭和鸡蛋，又切了些泡菜拌上红油味精小葱等，再把油条炸好，香喷喷的早饭好了。

估摸着下夕也该下班了，便拿出盒子一一装好，打了个车去到双塔。上次下夕给了我一把双塔后门的钥匙，悄悄打开乘电梯上去，从楼顶进到夜亡城，又雇了辆马车，晃悠悠去鬼王宫。

整个路程看去有点长，却不过十几分钟的事。好久没有看见父母和哥哥，去完下夕那边，再来看他们。

家人的早餐自然母亲会准备好，她可是有着三十年工龄的专业煮妇。别说早饭，满汉全席要真想弄，也是弄得出来的。

手拿下夕给的腰牌进了宫，然后被人领着去下夕的寝宫。

夜亡城这刚刚入夜，我来送早饭，奇怪了点。

“鬼神大人今儿个的确忙了一天，最近事实在有点多。”领路的侍女认识，自然而然攀谈起来。

快到下夕寝宫前，遇到了另一人，魏叔，现在的鬼老。

他看见我，眼露惊讶，“壬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示意手上的饭盒，“做多了一点，给下夕送来。”

魏叔有些欣慰，“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您已经想开了吗？”突然脸色严肃起来，“不管是不是，老朽都希望您对少爷好点。说不定，这是您见他最后一面。”

33、谈话

“最后一面？”我笑，“魏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鬼王一族都是不死之身，身为他们的老大，鬼与神结合，会死？真当我不懂，乱忽悠。

魏叔摇摇头，皱巴巴的脸上表情更加凝重，“鬼神的身体的确不会死，因为那是他力量幻化出来的实体。与人毫无差别，有心跳，能吃饭喝水睡觉，完全的模拟活人。正因为是力量集结而成，当他力量薄弱时，便无法再以那样的形态出现在人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下夕的力量变弱了？”他遇到什么事了？想起睡前看见的他的脸，的确是很没精神。

魏叔示意我跟着他。

跟上，他道：“因为最近发生了些事，少爷消耗了很多时间和力量，所以老朽希望壬少爷能好好对待少爷。以前的事已经过去，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少爷也曾试图挽回，可惜没有成功，他并不像您想的那样。”

不知怎么回事，我竟觉得魏叔话里带着祈求的味道。

“哎，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办不好，少爷可能会真的没了。”魏叔眼角竟有些湿润，“数千年不遇的事，怎么就让少爷给遇上了。”

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话，可听到下夕会消失，内心免不了惆怅。想着想着慢慢变成：如果下夕真的不在了，我会怎么样？

会放下所有仇恨，坦然缅怀他？还是毫无感觉，像现在这样？仰或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是伤心得生不如死？

“壬少爷！”魏叔的声音插进来。

“请说！”

“少爷虽然力量强大，但是世间依然有很多他无能为力的事。像当年的事和他的使命，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老朽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您这段时间能一直陪着他。”

前面已是下夕的书房，魏叔停下脚步，道：“如果有您在，不管少爷遇到多么困难的事，都会坚持住的。”

从有记忆开始，这个老头就在为下夕奔波。此刻，那光秃秃的脑袋里估计想的也全是下夕。

点点头，推开门。

屋内有些昏暗，轻声唤道：“下夕？”

嗖嗖两声，有抹黑影在房梁上窜动，后一闪，一股青烟落在眼前，慢慢汇聚成一个人，下夕的脸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