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父亲立马精神抖擞，“我怎么忘这茬了，你们妈在哪？”

我道：“你别打她的主意。”

父亲怜惜的摸摸我的头，“还是小壬好看，走，带我见见你妈去。”语毕，他嘴边又冒出一颗尖尖的小獠牙。

17、和好

面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父亲，母亲也没有说什么，继续佝偻着背该干什么干什么。父亲要她倒水她也倒，要她拿什么便去拿。

我和俞辛站边上无语的吹了好一阵风。

母亲倒也宽慰，说你爸就是喜欢嚷嚷，自己一个人肯定过不好。也难怪，她伺候了他几十年，估计没了也不习惯。

我问俞辛，俞纪呢？俞纪是我姐，他姐。

俞辛回，她也没有入鬼王族，并且离了婚，现在过着糜烂的生活。

我听了好一会儿都不能消化。我姐个性像极了母亲，如今她的日子真不能想象。

他们终得偿所愿有了入鬼王族的门票，却没有踏过那道坎，以现在的结果来看，真不知道对他们是好是坏。

下夕给我找的药很好，第二天我的身体基本好全，与父母哥哥道了别，准备回家。

走时，母亲拉着我的手，她还是担心我，对我道：“放下吧！那个孩子你是求不来的。”

我点点头，又觉得不甘心，“我想见他一面，只要看一眼，我就心满意足。”

母亲有些担忧，又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的身体，“小壬，妈总是觉得你身上有股无法言语的味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妈？”

我微笑，怕说出自己已经是中晚期癌症患者，惹他们担心。便道：“没事，你看我连夜亡城都能来去自如，能有什么事？”

母亲也笑了，“我的小壬最厉害，要是可以，还是和下夕和好吧！这些年，就他时不时来看望我。”

原来如此，那家伙早就知道母亲已不在人间。

“妈知道你还是喜欢他的，下夕是个好孩子，虽然他现在身份不同，很多人会自动送上门，但是你们有着别人怎么也比不了的关系。”

我回到知道了，与母亲道了别。

俞辛将我送到生口，我道：“照顾好爸妈。”

他点点头，停顿了下道：“对不起。”

我愣了愣，回道：“已经过去了，下次我再被鬼袭击时，你保护好我就行了。”

“你知道那是我？”俞辛惊讶。

我晃晃手指，“除了下夕，我只认识你这么一个鬼王族。”

俞辛伸出手，回握，“好弟弟，哥这一辈子都会保护好你。”

我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我的家人，还是家人好。

＊＊＊＊＊＊我将所有窗帘扯了下来，屋子终于亮堂起来。然后挨着收拾。

乔迁这天，来了很多人。

王信还是忌惮着有点不敢进。长己倒不介意，大摇大摆的托着行李住进了我哥的房间。

重何说，我这屋子风水不错，就是被周围楼盖了光，失了阳气，阴气重。这样的屋子必须在门口挂面照妖镜，让各路鬼怪退散。

我看着他身后笔直的鬼怪BOSS，微笑，小声道：“妖神？你怎么看？”

下夕回了我个笑，摸了摸我的头。

再次看见父母，有很多触动。也许该像母亲说的，很多东西，我该试着忘却，至少晚上不用右手温柔。

摸进厨房前，我朝男人钩钩手指。

下夕过来，在无人的角落，我钩下他的脖子，把脸贴了上去。

那一刻，下夕吃惊地看着我，下一刻，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外面嬉闹成一团，我们更是抱成一团。

至少在我剩下的日子里，暂时放下仇恨，让自己过得舒坦些，希望这不是我的遗憾。

也许是这些日子难得的聚会，大家都玩得很H，王信和小曾同志更是跳起了脱衣舞，完全没了人民教师和人民警察的形象。

“我们出去吧！”我突然很想和他来点二人世界。

下夕点点头。

我们绕过人群，偷偷的跑了出去。

下夕穿着黑色的休闲服，姿态俊朗闲散。有他在，周围一切瞬间黯然失色，犹如古希腊的阿多尼斯，非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美貌与高贵的完美结合。

带着这样一位同伴，回头率绝对百分百。当事人却事不关己，时不时看我一眼。

刚才只喝了点酒，没走会儿便觉得饿了。提议吃饭，他问：“吃鱼好不好！”

下夕是个不会尝试新鲜事物的人，如果他用一个牌子的东西，便会一直用那个牌子，直到有人一再建议，他试过觉得好，才会换。

我点点头，估计他的喜好和以前差不多，也就是和我也差不多。

我们来到新都广场一家鱼馆。

下夕像是常客，服务员立马将我们引到一间包间。

很快菜上来。

下夕将窜着竹签的小鲫鱼递给我，“你最喜欢的飘香小鲫鱼。”

两指宽的小鲫鱼，去鳞抠鳃去腹，再砍成两瓣，酱后，由竹签窜起来，放在炭火上面慢慢烤。这么多年，吃过的美味不少，却最馋这个。

东西吃到嘴里才发现，是我怀恋的味道。

经下夕介绍才知道，店是小时候我们常去的那家，不过老板由父亲换成了儿子，两张条凳变成了百来张八仙桌。

我看向下夕，下夕微微一笑，“好吃吗？”他的笑是最俊美的。

埋下头，点点，脸却开始热起来。果然放下一起，舒坦多了。

忽然唇上传来异样，抬头，下夕放大的脸近在眼前。

软软柔柔的唇，我怀恋的味道。

下夕在我的唇上啄了好几下，细长的手指捧着我的脸，牙关被轻轻撬起，温柔的唇伸了进来。他的动作总是很温柔，且小心翼翼。

夜晚，新都广场中央聚满了人，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大叔大妈们随着音乐跳着。中央那个大大的喷水池，喷泉变着花样喷出，到高潮部分，人群传出欢呼声。

逛街的情侣，忙着推销的小贩，闲情散步的路人……人来人往，下夕拉着我，在昏暗中穿梭。

“大哥哥，买束花吧！”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拿着一束红玫瑰，挡在我们前面。

下夕掏出钱，递给小女孩，小女孩高兴的跑了。

看了眼4朵玫瑰捧成的花束，我道：“怎么是4？好像不吉利！”

“四不止代表死亡，也代表一生一世。”说着手上有光一闪，玫瑰瞬间化作碎沙，消失在他的手里。

咦，花怎么没了？

忽然那小女孩又出现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夕的手。

“既然卖掉，就赶快走吧！”

小女孩脸露微笑，“谢谢！”

下夕手一挥，小女孩如那束玫瑰般，消失了。

原来是鬼魂。

“放心，她会投个好胎。”下夕眼神温和地看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

这个人如果想温柔，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会被他温柔对待。我恨了他十年，因为我不曾再看见他这副样子，此刻见着了，我知道我仰止不住，也恨不起来。知道吗？我之所以离开，因为我想恨你。

转身一下抱住下夕，头埋在他的胸前。

后面的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下夕抱着我，情动的吻了吻我，“在这还是回去？”

“随便。”

忽然我被抱了起来，下夕一跃，又一跳，几个来回，已经到双塔顶上。周围扭曲一晃，我们已经到夜亡城，下一刻便到了前两天我养伤的卧室。

我们激吻，互相剥了彼此的衣服。我抱着下夕的头，感受着他吻着我锁骨，乳头带来的刺激。

他一路朝下，直到吻上我微微抬头的分身。温热的口腔整个包裹住，灵活的舌头在我龟头上打着旋儿。

我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舒服的直踹气，不一会儿射了出来。

下夕一口咽下，探过身来索吻。我好笑，“怎么样？”捧着他的头，四片唇瓣相贴，舌头主动伸了进去，换来满嘴的腥檀味。

下夕轻笑一声，“你说呢？”

我摇头，就算我的，也不怎么喜欢。

他笑，“我都喜欢。”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如果命运不是这么捉弄人，如果你不是鬼神，如果我们能相携到老……该多好。

下夕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瓶润滑剂，挖了一块，伸到我后面。

我抱着他的肩膀，感受着手指进到体内的不适，脸颊摩挲着他的脸，轻轻吻了吻。

在情事上，下夕从未让我吃过苦头，所以三根手指已经扩张到来去自如时，他仍轻轻的开拓着。

“进来吧！你也忍到极限了。”我在他耳边亲了下。

下夕抽出手指，刚熟悉点的充实变成了空虚，急需更加灼热巨大的东西来填满。

下夕支起身，将我分在两边的腿盘在他的腰上，又俯身，与我对视中，他的分身慢慢的插了进来。

他的那玩意貌似更雄壮了，直到全根没入。太久没做，又是一个煎熬的过程。下夕舒了口气，眯着眼慢慢抽动起来，手不忘抚慰我的。

很快酥麻感在全身蔓延开，我激动得发抖，一波波燥热中，眯着眼看上面的脑袋。下夕咬着唇，完美的鼻翼动了动，情动难耐的样子。

下夕凑过来索吻，我被他弄得神智模糊，胡乱的回吻。激烈的交合，深情的凝视，快感洪水般蜂拥而至。

双臂勾住下夕的脖子，紧紧抱着，下夕托起我的臀部加快速度……

“嗯啊……啊！”

喘息合着肉体碰撞声，床的摇晃声，情色而又暧昧。

18、阎一陌

不记得我们做了多久，只记得彼此温度高得吓人，汗水淋漓，像泡在水里一般。到最后，我的感官世界，除了下夕，再无别的。

意识最后，脑子回荡着：至少剩下的日子，我想安静度过。爱也好，不爱也罢，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睁开眼，青铜的吊顶，镂空的繁花，怔忪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看向旁边，男人沉睡的脸，俊美而又安详。

“醒了？”下夕忽然睁开眼，伸出手，将我搂进怀里。

感受着他比以前更加宽阔结实的胸膛，鼻尖环绕着我喜欢的味道。

“鬼神大人，起来了吗？”轻细的女人声音。

下夕看向我，“再睡会儿？”

摇摇头，忽然清醒过来，“早上了？”

他点点头，“嗯！”

糟了，一晚上没回去，他们肯定知道了。竟有些慌乱，像害怕别人知晓我与下夕的事，明明十年前闹得人人皆知。

“我先回去了。”抓起地上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草草冲了个澡出来，下夕已经穿戴好，正坐在前厅喝茶。见我，迎着拉开边上的位置，“吃点东西再走吧！反正也不早了。”

说得也是，再说，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像这样早上一起醒来，再悠闲喝茶了。

正说着，一个人影急冲冲的走了过来，却跟风似的。

“爸！”

下夕看了来人一眼，道：“什么事？”

“他怎么在这？”少年气愤的指着我。

也许是他天生带着一股鬼魅之气，所以他给我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每次见面他又针锋相对，甚至两次要杀我。按理我对这个少年该心生畏惧，却恰恰相反，我对他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甚至觉得现在鼓着眼睛瞪着我的他，孩子气十足，很可爱。也许因为是下夕儿子的关系，我待见老子，连带小的也喜欢了。

“没有别的事？”下夕看着我，“你倒真能宽心，一陌可是差点杀了你。”

吞下嘴里的粥，我道：“他叫一陌？你取的？”

下夕点点头，“怎么样？”

“嗯，不是一般的奇怪。”不亏是下夕，给儿子取个名，竟能和冥币搞一起。

少年闻言，眼睛瞪得更大。

我道：“怎么说你也得喊我声叔叔，你这样很没礼貌。”

下夕忽然笑着托起下巴，招呼自己儿子，“听叔叔的话，下不为例，我说到做到。”忽又语气温柔了些，“吃了吗？”

“吃了。”少年立马乐的能翘起尾巴，如果他现在是黑猫的话。

看得出来，下夕是真疼一陌。我有些酸楚，赶紧又喝了几口粥，将那不适给压下去。

对了，一陌好像和某件事有着很重要的联系！

＊＊＊＊＊＊警察局内我利用下夕的威严，将一陌骗到了警察局。

一陌有些生气，我又搬出他爸，他才双腿放在桌上，摇晃着，有那么点配合意味道：“要我说什么？反正事情不是我干的。”挑眉不屑，“至于为什么我每次在？”斜睨我和我边上的人一眼，“不告诉你们。”

不知道他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跟谁学的，下夕绝对不是这德行。

我道：“小孩子就该乖乖配合，你要不说我就告诉你爸去，他可是叮嘱过你要协助我们。”下夕曾告诉我，事情肯定不是一陌干的，至于为什么与他有关，大概是这小破孩喜欢凑热闹，又想弄死我，所以才会每次都碰个正着。

“俞壬，你知道我是谁吧！竟敢还这么对我说话！”一陌又瞪我。

我不为所动，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爸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了，晚上你爸会来接我，今晚我还会住在你家，这说话时间嘛，是充裕了点，说不定我一溜嘴就说些有的没的。”

重何讶异地看了我一眼。

一陌愤愤道：“算你狠。”

和我玩，还嫩了点，小一陌同志。

我朝重何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重何回点，然后打开笔录本，道：“名字是？”

一陌白了人民警察一眼。

我道：“阎一陌，阎罗的阎，一串纸钱的一陌。”凶神恶煞的一串纸钱。

重何嗤笑出声，发觉失态，干咳两声掩饰。

一陌花样的小脸失了色，瞪大双眼，咄咄逼人道：“俞壬，我和你没完。”

一陌的笔录，带着严重的他的个人色彩在里面。比如重何问他‘今年几岁’，一陌白了人一眼，回‘肯定没你大’。

我整理了下，大概意思是这样。这得从他的生活开始说起。

他爸，也就是下夕不太管他。又因为他的身份样貌，人人鬼鬼都宠他，所以养成了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儿。这点，倒和我小时候像，不过我比他老实多了。

一陌在夜亡城找不到好玩的，便转向人间，永城。虽然他来永城也才几个月，女朋友却交了不少，永城的女孩特别符合他的喜好。他的女朋友大到三十几岁，小到与他差不多，但都有共同点：漂亮，懂事，特别有亲和力。

第一名死者，叫柳冰，即王信的学生，是一陌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在出事前给一陌发了条信息，称要与他分手。一陌对自己的样貌可以说非常自信，又有钱，又是夜亡城少主，鬼王族未来的鬼神，却被一个人间女孩甩了，没面子，太没面子，便跑去找那女孩。不为别的，只想知道原因。他对女孩也谈不上多喜欢，女朋友就像他的收藏品，纯粹欣赏态度。

两人在小树林说了几句，一陌发现女孩很高兴，好像要参加某个盛大的宴会般兴奋。口里念着“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能见到他了”，很明显，女孩移情别恋了。一陌也不沮丧，说完便走了。之后他回了夜亡城，第二天才听说前女友出事了。

第二名死者，他压根就不认识，并且那时他已经把我锁定为目标，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弄死我。

重何：“这么说，你几次会在案发现场，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