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应该是属于他们自家的会议,为什么我能进来?他们的防备就如此之低?也太过信任门悦了。
除了我之外,另外还有几个沉默不语,看起来或是保镖或是随人的样子。
恩,一般他们有心腹也是正常的。
可我呢?
我盯看了眼门悦,他打什么主意。
“焰。”老头将话头转向了他。
焰懒懒地恩了一声。
“焰,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完了一些废话,老头将拐杖拄在前面,两手搭在上面,“好好做你的温家大少爷,或者是继续
跟我作对。”
焰冷哼一声,虽没明确作答,但他的意思心知肚明。
这会儿少年很担忧地抱着焰的手臂,焰有些不耐烦地抽了出来。
老头子没生气,仿佛这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了。
“今天还有一件事要说,那就是以后门悦以后代替我管教焰,谁也不许插手。”
“我可不需要别人插手。”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长辈,没有半点尊敬的样子。
门悦低声笑了笑。
倒是少年有些急了,“爷爷,那不是说以后谁都可以欺负他了吗?这可不公平。”
他说欺负,我感觉挺别扭的。欺负温焰?哈?哈哈?
“你闭嘴吧。”
“可……”对于焰的不配合,少年颇不甘心,想说些什么被打断了。
“金菱,在我们面前用不着戴面具。”老头说了一句。
……
我算是想起来这家伙是谁了。
只见金菱那脸原本担忧无辜的样子小孩样变了个表情,他无害地笑了笑,站起来顺手用手指滑过了焰的脸庞。
“爷爷,不是我想违抗你。不过我怕门悦下手太狠,焰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满足我啊?”他像个妖精似地舔了舔自己碰过焰的
手指,面部表情相当陶醉,似乎手上沾了仙气似的。
“你可以换个时段来发骚吗?”贵妇人横了他一眼,显然不爽他现在这恶心的举动。
“换个时间?看不到焰哥哥我也骚不起来嘛。”
……这小子,真他妈那个!是不是寨子里出来的?说话也忒露骨了,也不看看场合。
我鼻息哼了哼。
老头似乎被他的言辞给气坏了,拐杖在地上拄了几下,沉吟了一下,貌似是在压制着的怒火。只见那双已经褶皱的眼睛,眼神暗
暗地扫到那个少年身上,才道:“当然,你可以选择违抗我的意思,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你想自己承担后果的话。”
看来老头相当讨厌这样的场景,讨厌亲密的行为,还是说纯粹厌恶男男亲密。
这时候金菱才安分一点,转过头对焰说:“焰哥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你闭嘴吧。”焰看都不看他,这样的话第二次不冷不热地说从他嘴里说出来。
金菱话是说得挺好听,但从他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是真心想帮忙,虽然说不至于像另外个大叔那么幸灾乐祸。
真是个现实的家伙,都是自私的人……
久不开口的门悦发话了,“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还能吃了他么?是不是,焰……”他将视线转向了焰。
焰也扫了他一眼,随即顺便是把站在门悦身后不远处的我也扫到了。
出现幻觉,我貌似看到他的表情似乎闪过一丝的惊异,但等我继续捕捉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刚才那慵懒姿态,也不跟门悦耍嘴皮,
甚至没打算搭理他,这么坐在那,好象他们说的话都与他无关。
我没有注意听他们的废话,但大抵我能理解的意思就是说:不听老人言的焰,就算以后被新的老大门悦惩罚也好,谁也不允许帮
忙。老头看起来分明是知道门悦对焰的憎恨,不然也不会把这事摆到这种场合来说。他是能够想象焰以后会受到的对待的,就算
生在这种感情至下的家庭里,但始终是嫡孙,多少还是有那分亲情存在。所以他才跟焰确认,如果焰肯乖乖的不生事端,或许他
会被赦免。
可是这笨蛋,似乎还是执迷不悟。
他以为自己是谁?如今就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还妄想什么,想像古代宫廷那样,争权夺位吗?
而正座上方那位看起来拥有最高执行权的老头子这么宣布了,意思就是说,焰现在是彻底失去了外力。门悦主宰着他!
话说,如果有人违抗了命令,帮助焰的话,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这么不可饶恕?如果只是单单的想要脱离温家,应该不至于……
……
焰调整了一下姿势,扬起头对上面的老头道:“老头子,你最主要想说的不就是向人宣布我已成为了阶下囚,现在说完了吧?”
“焰少爷!请你对漾叔尊敬点,他好歹是你爷爷。”一脸正经,我却始终瞧他不顺眼的那名中年人又插话了,不知是真的有种敬
老爱幼的思想还是想振表现,反正不像前者。
但这个看起来还想摆摆长辈架子的人,很快闭嘴了,看过去,他的表情,竟有一瞬间像是猎物一般无措和颤栗。
原因我大概知道了,因为此时焰看他的表情,实在太过阴冷,仿佛能将人冻结……本来很是涣散懒惰的眼神,不知何时将神聚拢
在一起,并没有直接横他,只是斜视着那个大叔…
…
我也能理解,他现在散发的这气场可不是像大叔那种肤浅的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就连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年轻,可都招架不住。
真正的野兽的目光。
此时,不是单纯的崇拜,而是一种羡慕。如果我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才叫男人!
呸呸呸,难道我不是男人!要说以前还可以说自己是个男孩,装装嫩,现在都二十岁的人了。
“?!”什么东西?
小腿怎么感觉有个东西在蹭,我低下头,那只狗在我面前,鼻子嗅来嗅去的。
由于不敢发出声音,我也没赶它,只能盯着它,它也抬头,盯着我。
应该没有咬我的意思吧,我决定无视这只狗。
可我无视它,也不代表它能无视我,这笨狗……咬我裤腿做什么?
去你的,我踢踢腿,想把它推远点,结果这狗跟我较上真了,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似乎不满意我刚才推它。
“恩?卢卡?”
糟了,贵妇注意到这边了。
不过她注意的应该只是她的狗,我又没做什么。
“小子注意点哦,那只笨狗,最喜欢咬人了。”金菱在那咯咯的笑。
这一说,好几个人看向我了,我愣了愣,看向焰,他压根没注意过来。
还好,不然以他的自尊心,被我这种低他好几个等级的人看了笑话,他不得难受死。
死狗,找茬啊!我咧着嘴。
可它还是不走,糟了,我忘了今天去厨房偷吃了鸡腿,当时没时间洗手,就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现在身上有味道,难怪它不走
。
“夫人,看来它似乎很喜欢我的随从呢。”门悦还把话题往我这引,他这就不对了!明知道……
“死狗,你咬它啊!别偏心,去去~”少年已经走了过来,想去逗那只狗。
混帐!自己讨狗厌就是了,还想拖累我!
可是我又不敢做什么,甚至都不能吭声。他们想捏死我,可比捏蚂蚁还容易,谁惹得起?
“呵呵呵呵。”古怪的笑声响起,是那个胖子,他摸着自己的戒指,说:“金菱,你那张脸就只能骗骗人,骗不了咱们的卢卡,
它会咬你,只能说你确实面目可憎不是吗?”
“死胖子你说什么!”金菱跳了起来。
这么一闹,他们就吵了起来,狗一直在我脚边嗅,还扯我裤腿,我只好提着自己的裤子。
它越来越猖狂,居然站了起来,它就是肥的,其实站起来一点都不高,才到我腰那里。我手上明显还有肉的味道,它招呼都不打
一口就咬了下来!
“哇啊!”
真的真的是被吓到的,因为之前没注意过它真会咬我。我这一吓就坏事儿,一巴掌给它拍了过去,正巧打到了鼻子上,它发出惨
叫!
这一叫,引起了贵妇的惊吓,那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她就跟儿子被人揍了一样,抱住了狗,很是焦急地问:“怎么了?疼不
疼啊?你,你居然敢打卢卡!天呐,这真是不可思议。信不信我剁了你喂它吃?”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才不可思议呢,我拍它一下,你要不要这么黑心把我当狗粮啊?
“剁?这可不行啊。”门悦终于肯说句好话,打量了我一下,说:“剁了他就免了,但狠狠抽一顿我倒是不介意。”
混帐!
“……”贵妇似乎真是想宰了我的,但门悦老大发话,她也不得不卖这个面子,但还是压着火气说:“这可是你说的,卢卡可是
我的心头肉,无论如何我不想它就这么白白被人打!”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耗。”焰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看样子明显的很不耐烦。也是自然的,自己明明
很疲倦,老头偏偏提议开这个家庭会议宣布他失势,现在又闹这么一场。
走了也好,我就不用担心他发现我,从而自尊心受损。
我大不了哎顿打,我跟门悦有约定在身,他不可能真让我残了死了,也就是说,我是绝对安全的。
89.随从,要忍!
“六号,给他点教训。”
贵妇阴森森地下达了命令,我还未看到她在吩咐谁,肚子上就糟了一记,刚好我吃得很饱,所以这感觉,有点奇妙……
瞬间我就站不住了,跪都不说了,直接从站的变成了趴的。
然后有只脚踩上了背。
我傻傻地张大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种待遇了,已经很久……没有被打了,既不还口也不还手的。这不,又来一下。
“咳咳!”胃很不舒服,我有点想吐了。我或许是做错了,现在身份低人一等,本不该冒犯我却无端冒犯了,可明明这只是小事
,我可以躲过的,只要门悦不开口,相信没人敢真的动他的人。
捏紧拳头,狠狠地盯着门悦,只能说,他故意的!我该做什么?当然是——忍!
“谁不知道卢卡是利丝夫人的心肝宝贝儿,你居然敢打他,不教训教训,人家还说我不懂尊重长辈。”门悦勾起嘴角。
有人听了他的话,很是懂事地过来,将我拉起来。
“要惩罚人,私下你们可以自己解决。”老头发话,谁敢不从,我暂且逃过一命,后老头又道:“焰,你先站住。”
焰本打算走的,不知怎么的步子似乎有点慢,居然还没走出去。他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上方的人。老头缓缓站起,多神奇,他年
龄明明很大但身型却不显佝偻,年轻时应该也是个身材高大的人。
为何我没得到如此优良的基因遗传?
他慢慢走向焰,站在他面前,“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懂珍惜,就跟当年一样……你装得很好,可是骗不了我。”老头褶
皱的双眼微眯,样子十足的狡诈,恐怕这才是真面目,否则他如何让这群不正常的人物服他?
焰周围的气息突然变了,眼睛似乎可以喷出火来。
老头却呵呵一笑,“别以为我老糊涂了。”
他看向我,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何辉,就是他吗?跟那个孩子倒不怎么像嘛,我还以为你有多在乎那孩子,原来,不过如此啊。”
突然,心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
焰,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撇开目光。
我笑了笑,亏得我还为了怕他发现我,挨了揍都不愿意大骂,原来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其实在人家面前不过是一场儿戏……那我
还装什么,做什么戏?
用力把胳膊从旁边那人手中抽出来,我甩甩手。
“你想说什么?”
“哼,你终究是我的孙子,你的脾性我很了解,你认为我相信你会乖乖地什么都不做吗?”
“……你认为,我能做什么?”
“即使绑住你的双翼,你还有其他的手足可以用。不过如果把那个小子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你会安分点?”老头阴鸷地哼笑一
声。
“……”焰不说话。
“你还在盘算什么?想让他跟苍煌一样……呜!”
周围乱了,因为焰居然单手卡住了老头的脖子,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脸色一变,像是遭遇了极其痛楚的折磨,卡住老头
的手放开,自己反而倒了下去。
“喂!”我脑门一热,冲了过去。
他像是全身瘫软,见我过去,苦笑了一下,果然是没半点的惊讶,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来干麻啊……”
“我……别说这个,你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就……”这个门悦!不是说过不会给他注射药物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手脚关节处带上了安全装置,专门防止疯子。”门悦居高临下看着我们,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电的哦。”
我简直受不了,他们用得着么?人多势众的,偏偏劳心劳力对付‘弱小’,吃饱了撑的是吧?
难怪,难怪他一直在激怒焰。不过到底还是老头道行高,知道拿他以前的那位,和现在的这位,也就是我,来威胁他。
“自己送上门来的,把他抓起来。”老头吩咐黑衣男。
不要吧!我什么都没做啊?!信不信我跟你拼了?不信?那来呀!
正准备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的时候,死门悦又适当地制止了。
“老爷子,这事交给我。”
老头瞟了他一眼,眼中写满了不确定。
门悦露出一个非常让人安心的表情,接着道:“放心,我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治他的。不管是用什么手段。”
特意加重末尾几个字,他话中有话的样子让我不禁打个寒战,不知他这‘义举’,对我们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老头看样子是信极了门悦,竟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允了。
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为什么总觉得,这老头对着门悦,不像对着别人这么高昂着脑袋,好象更老了似的。
而且他为什么这样偏护着门悦,为什么为什么?
莫非,焰是捡来的野小子,他才是真的?
我瞅了瞅焰,他懒懒地微动了下体,挑挑眉,呵,这种货色有这么好捡?要不我也去捡一个。
老头临走前说了句话,他要去国外了,看来是铁了心不再管事了。
交代完这些事,以后真正的管事就是门悦。
虽说还有个什么正式的继承礼,但那都只是个狗屁形式,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在门悦那边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是不是老
头子有什么把柄在门悦手里?不然怎么可能一句退休就放手所有的事业,家族权利,甚至让自己唯一的孙儿任人宰割?
不过焰这小子的身子骨倒还真好,被狠狠电了一下居然很快就恢复到能动的程度,我说他怎么一脸不爽样却还是乖乖的来这里听
他们废话,原来是被人制住了。他们整人的方法还真多,明的不成就来阴的。
老头子率先离开了这里,马屁大叔就殷勤地去送。那几个‘权贵’也跟了上去,那个女人恨了我一眼,有必要吗,我只是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