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番外——绿香蕉
绿香蕉  发于:2012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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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飞龙将军的美名之所以传颂于诸国之间,不仅由于他行兵神出鬼没,更是在国难当头朝廷软弱的时候挺身而出。但如

今,昔日敌人却成了新主,飞龙的神话变成了笑话。

薪国现在乱成一团,原本几个坐大的皇子谁也没料到七皇子临阵杀出。他手握遗诏正式登基,但宫外腥风血雨,随时都可能有人

杀进来。探花发来求信,望借助褚国之力,镇灭逆贼,条件亦是丰厚,北方与素国接壤的数州愿在战后割让于褚。

这一纸协议不可谓不诱人。探花登基虽然名正言顺,但毕竟手中无兵,若非几个兄弟笃定他乃瓮中之鳖,还在自相残杀抢着谁先

进都城,大概他早就被拉下龙椅。他不知多大胆识才敢向褚国求助,又是割地又是通敌,真正一场豪赌。

众臣对此看法不一。有的主张袖手旁观,待薪国元气大伤再攻,和原来的计划一致,管他谁做皇帝。但只怕天下局势瞬息万变,

褚薪二国相互制衡,错过此次机会压人一头,数年后孰强孰弱便又难说。皇帝赞成与探花合作,他侧过脸问大皇子,他戴着面具

点头附和。

他们二人的心思远非那么简单。皇帝只有十年时光,如何肯枯等?大皇子恨不能早些撇清关系,也不愿拖延。远在边境的韩将军

亦是请命即刻出兵,道全军士气正足,理当一鼓作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军压境,就等皇帝一纸诏书。

第56章

皇帝连夜写好圣旨,封卷起交到大皇子的手中,笑道:“开战的旨意,就由阿沼带去罢。”

皇帝连夜写好圣旨,封卷起交到大皇子的手中,笑道:“开战的旨意,就由阿沼带去罢。”大皇子接过,却道:“我回来的时候

,要看见阿济复原如初。另外,既然天下人都已知飞龙将为褚国而战,我那些旧部还请皇上高抬贵手。”皇帝道:“本来冯晔华

关在天牢里,你答应的那日朕便已叫人放了。”

大皇子点点头,皇帝吹熄桌上烛灯,拉着他的手走到床边,“今日是阿沼出征前最后一夜。”大皇子顺着他的力气坐在床沿,神

色淡淡,被皇帝搂在怀里,亲了起来。

既是最后一夜,也是最后一次欢爱。大皇子并不抗拒,捉了皇帝衣襟,闭着眼睛任由唇舌被他细密舔吮。他侧着脖子露出一大片

皮肉,更叫叫皇帝掌心流连爱不释手。两人分开些,大皇子靠在床框,睁眼看着皇帝伸手探入他的裤子里,摸索着到了后方。他

细细叫了一声,不自禁抓紧皇帝手臂,不知是阻拦还是帮着他一同前后摆送。皇帝弄了一会儿,却抽出手来,将半湿的手指在衣

袍上揩了揩,笑道:“阿沼明日还要骑马赶路,今夜早些歇息罢。”

大皇子早已被他弄得情动,裤子前端都湿了一小片。他愣了片刻,怒目而视,忽然生了力气将皇帝推倒在床,一把扯下他的裤子

。那性器挺翘着直直蹦了出来,大皇子伸指弹了两下,冷哼道:“我明日骑马,今夜先骑皇上。”语罢一撩袍子跨在皇帝身上,

扶了龙根缓缓坐下。

皇帝好整以暇,含笑看他,他径自扭着腰,上下起伏,又掏出自己性器,套弄起来。皇帝微微抬起上身,双手扣住他的臀部,揉

捏玩弄,忽而拉得开些,忽而又紧紧箍住。大皇子低声哼着,发丝有些汗湿粘在脸上,忽被皇帝握住性器,两个人两只手,动作

愈发胡乱,却叫他没几下就射了出来。

大皇子躺在皇帝胸口,不肯再动弹一下,却被转过身体,提起一条腿搭在皇帝身上,两人相对着插了进去。他似笑非笑,“路途

艰险,皇上饶过我罢。”皇帝气得发笑,“明明是你自己坐上来的。”

两人再缠弄了一会儿,终归不好太过贪恋,洗干净身子并肩躺在了被中。

第57章

时候已经不早,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二人躺在黑暗中,我静静趴在床边。皇帝忽然开口道:“待你回来,便不要再走。你我从

此指点大好江山,共享万里疆土。”

这句话来得突兀,背后的含义却太深。沉默中,我看见大皇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困惑,缓缓开口道:“皇上,我真不懂你。”

我纵使旁观者清,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大皇子这一走,极有可能便是放虎归山,谁能保证他不反扑?皇帝虽有二皇子作要挟,

但同样的伎俩玩两次便落了下乘。他现下只余十年性命,解药在大皇子手中他却不知,究竟何来自信,凡事都能如此志在必得?

皇帝笑了起来,“阿沼何必想得太多?思来虑去,为何不相信朕或许只是一片真心?”大皇子笑出声,“真心?过往的事暂且不

提,皇上让我征薪,却是桩只赚不赔的买卖。飞龙毕竟只一个,怕的却是他背后一呼百应愿为素国复国的人。如今飞龙为褚国攻

薪,在素国人心中彻底沦为卖国奴,复国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皇上从此再无后顾之忧,自可安心一统天下。”他忽然转过身子

,脸对着皇帝的颈侧轻笑道:“皇上从前不是说过,只要我待在身边永远不离?比起飞龙出征,真心果然一钱不值。”

皇帝揽住他,摇头笑道:“难道让你永远待在这里,你便肯了?放你出宫是一场大赌,朕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怕你弄出个

翻天覆地。”大皇子沉默片刻,低声道:“皇上将我看得这般高,实在是我的荣幸。只是你寻乐子也罢,看笑话也好,我却不乐

意。”皇帝打断他,“你真甘心过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阿沼,你是骗朕还是骗自己?你若是那样的人,为何在素国灭亡之际以

飞龙之名挺身杀出?你从小得不到好的机遇,在蛰伏中拼命压抑自己,但压抑得太久,可别假戏真做,真忘了自己的雄心!阿沼

,朕让你出战,的确怀着各种目的,但有一句话却是千真万确——薛沼朕也要,飞龙朕也要。你逼自己扔掉飞龙那一半,朕偏要

逼你将他拾回!”大皇子良久不语,冷笑一声,“我亲眼见证家国破灭,权贵于我实乃镜花水月。飞龙飞龙,真不知当年如何就

热血涌上了脑子!”皇帝抱着他,笑了笑道:“亲情于你淡漠,权贵于你虚幻,你当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何不出家去做和尚?

阿沼,你看待薛济和你看待江山的心思,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只堪堪叫朕抓住。”

他竟将大皇子从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大皇子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低低笑了起来。他把脸埋在皇帝的颈间,我看不清他的表

情。皇帝的手搭在他的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

门外却忽然传来阉奴的声音:“皇上,是大殿下出发的时辰了。”

第58章

皇都的北门离皇宫约二十里路,宫城禁军驻守在此,是外人不能进来的禁道。皇帝骑了马,一路送大皇子到北门口。

我跑在他们前头,想起数月前也是一虎二马奔上翠啼山,心境却已大不相同。临行前,皇帝替大皇子戴上面具,却指了窗台上放

着的两坛棋子道:“上回与阿沼未分胜负,不如回来后再弈。”

大皇子胯下便是那匹白马,果然乃灵物,他昨日叫人燃了一炷香在宫门口,今晨一早马已等在那处。大路笔直通往北门,禁军列

队静立,目送二人飞驰而过,后面跟着皇帝拨给大皇子的一队人马。小队不过五十人,旨在护送大皇子和怀中圣旨抵达边境。那

里有皇帝安排好的两万人等待大皇子,与韩将军三十万大军固然不可比拟,大皇子听了只笑道:“当年我身边的亲信只有百人,

后来父皇知道我便是飞龙,将手中兵权交与我,也不过区区万人。我擅长小队作战,皇上若叫我带太多兵,只怕不是我的长处。

”皇帝道:“当时实情乃素国兵少,如今境况却十分不同,薪国兵力若不分散,绝对能与我朝抗衡。”大皇子正色点头道:“皇

上说得极是,领兵之事我还需在前方好好请教韩将军。”

路两旁是连绵青山,为这肃杀之地添了几分和缓。我不喜校兵场冷硬石板,仰头迎着山风想象自己奔在山峦之间。拐过一个弯,

北门近在眼前。我忽然耳尖一动,西面山丘上突地冒出数十人,周遭士兵如临大敌,刷的拔刀围在皇帝和大皇子身边。弓箭手训

练有素,遥遥箭指山上的不速之客,只待皇帝一声令下。

朝阳映在他们脸上,我看得清晰,领头那人却是榜眼。大皇子勒马,静待原地,所有的表情隐在金铜面具之后。皇帝也看清榜眼

,山上诸人均未带兵器,他挥手叫士兵退下。

不知是谁起了头,又唱起了那首歌。歌声随着猎猎晨风,传得老远,仿佛能出了北门越过长河,一直送到素国故土。个个硬汉男

儿的脸,却有不少落下泪来,抹也不抹,掉入土中。这曲子在诸国之间流传,身在疆场人人会唱,连褚国士兵也不由弱了气势。

一曲唱罢,他们一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素国已破,飞龙再现,从此恩断义绝。

大皇子拉着缰绳,声音在面具后听不真切,“他们只是来送我,皇上应过我再不为难他们。”皇帝颔首道:“朕应你。也难为他

们翻山越岭,只为再来见你一面。”大皇子似乎笑了一声,一扬手北门便在不远,皇帝心有灵犀,也笑着对身后众人道:“朕送

飞龙将军,你们迟些跟上。”

二人并驾跑至高耸城墙之下,我并未跟去,却立在一旁山坡,居高而望。大皇子忽然回转身子,向着皇帝摘下面具。而后飞快戴

上,转身绝尘而去。

旁人隔得太远都瞧不见,只有我和皇帝看见他的最后一笑。

那样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天真得不识人间忧愁,又仿佛世故得看破万千红尘。

皇帝愣愣坐在马上许久不动,我知他自此万劫不复。

但万劫不复的不只是他,真正要历劫的却是我。

心底的秘密破冰而出,在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时候便已经萌生。只有我瞧见过的笑,他终拿来与旁人分享。他看皇帝的时候抬起头

,看我的时候却要蹲下身。他的眼中,从不曾有我。人畜殊途,再真不过的道理,他没有错,只怪我刚刚才想起。

我下凡历劫,转生为虎,却又通了灵窍,似虎非虎。老天开什么玩笑,等我的竟是情劫。

虎啸彻天,在山谷中回荡不息。薛沼,你可听得见?

第59章

初夏午后,天气着实有些热。我原本好好睡在廊下,那些奴才非要弄什么洒扫,将我逼到花园,沿着一条绿荫道,走到湖边。

湖里种了些荷花,正是含苞待放之时。我寻了个舒坦位子趴下,一只蜻蜓停在鼻尖,虎目瞪着虫眼,愈发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

多久,朦胧中只觉尾巴痒得厉害,我忍无可忍,睁眼回头。尾巴浸在水中,一群毛鱼正啄得欢,我怒极,回身跳起来大吼一声,

却忘了鱼在水中如何听得见,兀自游得忙忙碌碌,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笑语:“老虎,真是的。”我猛然回头,但周遭哪里有人。声音的主人远在千里之外,不过是我的幻听。

好眠被搅,我心中既是恼火又是失落,腹中饿起来,一抬头才发现已近黄昏。举起爪子揉揉脸,便慢吞吞往寝殿踱去。

待阉奴喂完牛肉,皇帝也刚巧回来。我入了殿,见他坐在椅上面带微笑,伸手招我过去。他手上拿着数封军机密函,还未来得及

拆,应是刚到的。我坐在他脚边,看他拆开一封,通读一遍,摇头笑道:“阿沼真是无情,满篇军务,连半句私话也没有。”他

再拆一封,看着看着大笑起来,我稍稍拱起身子,他摸我脑袋,念给我听。

这信乃是大皇子身边近侍所写,原先本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打发去前线伺候大皇子。那人每日记录大皇子起居点滴,连吃了几两

饭,喝过几次水都详细落笔。他奉命行事,大皇子无可奈何,仅有一次在军报中夹杂了私话,便是请皇帝别让那奴才连出恭也跟

着他。

这封信应是三日前发出的,同其他急信一道快马送回。皇帝念着不由蹙了眉,天气炎热,大皇子同众军士一同下河洗浴。他不快

地哼了声,直到后面写道大皇子心情舒畅当晚多吃了一碗饭,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他手上却还有第三封信,由他安插的暗哨写就,连大皇子也不知情。皇帝毕竟对大皇子不能全然放心,所有动向均被暗中盯着,

及时报告。大皇子初到军中,不少褚军士兵从前吃过飞龙将军的苦头,心中暗自仇恨,明里暗里各种不服使坏。大皇子终日戴着

面具,起先并不与士兵亲近,但凡有藐视军令的行为必定严惩,曾绑了一人在烈日下狠狠抽了四十鞭。但同样赏罚分明,一旦立

功,便毫不保留地褒奖。半月之后,他已带领众人击破薪国数州,手下将士渐渐服气,至少再无异动。

他和韩将军在褚薪边境会合,并举前攻,势如破竹。渐入薪国腹地,众将商量后决定兵分两路,韩将军继续领三十万人直往薪国

国都,而大皇子则绕路北上,避开敌军主力,试图早日抵达国都,支援探花身边薄弱的防卫。韩将军的进攻路线更近,但途中可

能要与数位薪国皇子交锋,所幸他兵力充足,吃不了大亏。大皇子的路途远些,带的人少,但薪国国都北面临近雪山,地势恶劣

,没有一支军队从北面入都,堪称无人之境。

饶是如此,韩将军也不太放心,向皇帝请命拨手下五万人给大皇子。皇帝思索半日,拒了他的密奏,叫人带往前线。

我便不知,皇帝究竟是相信大皇子的本事,还是不信他?

第60章

另一桩叫皇帝放在心上的事,自然便是寻找解药。他派人去了素国北面的雪山,采集数种毒花,带回褚国。张太医略微调整了皇

帝的药方,于解毒却依旧无策。

素国雪山毒花炼制的毒药,在诸国之间流传不广,制毒人十分神秘,传言便隐居在雪山之中。但那些高峰延绵数千里,横贯素国

和薪国北境,哪里能轻易寻到?皇帝别无他法,只能派人细细探寻,十年毕竟不短,不如专注于眼前之事。

我不知十年时光于凡人来说是长是短,于寻常虎类已是半生,而于我历劫之后回到天庭,等待我的将是千岁万年的神仙生涯,实

在乃沧海一粟。如此想来,皇帝和大皇子对我而言不过是匆匆过客,宛如石子投入急流,激不起半点水花便被带走。眼下对大皇

子的种种情感,便当真微不足道了。

但此刻我卧在他平素最喜欢待的凉亭中,看着湖中群鱼无忧无虑,想起下雪那日他轻轻拥住我的那个瞬间,我可愿意用漫长的永

恒来交换?想到这里,原本因困倦便晕乎乎的脑袋愈加发胀,隐约有什么回忆要溢出,闭上眼却只看见漫天飞雪和耳边传来的遥

远钟声。

我不愿多想,起身回了寝殿。皇帝靠在躺椅上,微微闭目,身前小几上摆着一张棋盘两坛棋子,已然下了一半。我照例看不懂,

却忽然想到,是不是那天他和大皇子尚未下完的棋局?

他睁开眼,执一粒黑子,摆在盘上,再执一粒白子,竟自弈起来。他下了一会儿,盯着棋盘看了许久,叹口气撤回新下的棋子,

复又回到原先的棋局,“阿沼,怎么无论如何走,结果都是一场死局?”

转眼便到了六月。韩将军遭薪国两位皇子夹击,陷入苦战。皇帝下令再集军十万于边境待命,随时便能赶赴前线。大皇子一路亦

是不顺,虽无敌军骚扰但流寇猖獗,每路经一州不得不留下少许兵力镇守。皇帝在御书房议事,一个臣子赞叹道:“飞龙将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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