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我爱你。”

“……嗯，我知道。”

（十）

月玄天觉得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他梦寐以求的情人，现在就乖乖倚在他的怀里，任他亲吻拥抱。自那日月箫天说“我可以和你做情人”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怀孕五个月的月箫天身形在秋衣之下尚能遮掩一二，但若退下衣物，肚子就隆起得很明显了。月玄天对月箫天是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生怕不周。但无论他照顾得多好，有一些事情，总还是无法解决。

月玄天是在清晨被月箫天的一声痛呼弄醒的，见他弓着身子掩腹轻吟，就知他必是腹痛发作了。月玄天急忙找来江大夫，江大夫看过，只道因怀孕又是一月，故而腹痛加剧，此乃正常现象。言毕便退下了。

月箫天躺在床上，额上冷汗岑岑，抓着被子的双手指节都已泛白。最初突然而至的疼痛已经过去，现在是一阵一阵强烈的钝痛。做好了心理准备，月箫天咬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月玄天不断为他轻揉腹部，心疼地问道：“很痛吗？”

想到之前妻子怀有月明华的时候，因为是下一代的长子，虽然对妻子没什么感情，但也经常守在她身边，那时也不见妻子这般痛苦。江大夫说男人孕子过程痛楚远胜于女人，月玄天心道果然不假。

“你说痛不痛……有本事，你来试试……”

月玄天见他这要强的性子也不免无奈：“若很痛你便叫出声来吧，在我面前还顾忌什么。”

“你很烦……”月箫天声音中始终带着痛苦。江大夫说月家男子孕子，腹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剧，至直足月达到极限，就是生产之痛了。想到之后的五个月腹痛还会升级，月箫天就有些头疼。如今已是这般不能忍受，到了生产之时该是怎样啊！但由于心中下定决心要将这孩子平安产出，故月箫天只能咬牙承受，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是在一步一步适应疼痛，比起现在的痛楚，怀孕之初所谓的无法忍受的腹痛已经是什么都算不上了。又是一波痛楚袭来，月箫天紧紧抓住被单，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适应这种感觉，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江大夫说若疼得紧了就下床走走，反而会好一些。要不我扶你走走？”月玄天看他这样也心疼得紧，一边为他拭汗一边问道。

月箫天想到已经痛成这样还要下床，就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但他翻阅医书，知道常有人于产子之时还下地走动，以便胎儿尽快产出。一咬牙，还是点点头，倚着月玄天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他自有孕之后就特别容易疲累，如今带着五个月的胎儿，沉重的腹部让他腰背酸疼，加之一波一波的钝痛，只是几步就已经让他大汗淋漓。见他这样，提议的月玄天反到有些不忍。他一手拉着月箫天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托起月箫天的腹部，轻声道：“再走几步吧。”

“嗯……”月箫天答应一声，跟着月玄天迈开步伐。“唔——！”腹中突然而来的一阵颤动，让他终于没能忍住，一声闷哼。意识到这是什么，月箫天惊讶地看着月玄天，后者也是一脸惊喜。

“我……他……他刚刚动了！我感觉到他刚刚动了！”月玄天欢喜地说，激动之下将月箫天紧紧抱起，就差没抱着他在空中打转了。

“你轻点……”月箫天小声提醒他，腹部被月玄天紧抱让他十分不适。但自怀孕以来的第一次胎动，也让他惊喜非常。之前他还一直担心孩子安安静静没有动作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如今这么有力的胎动，让月箫天欣喜不已。月箫天轻抚腹部，适才的疼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喜掩没了。

月玄天把月箫天扶到椅子上坐好，蹲在他面前，一手放在他的大腹上，道：“乖儿子，再动一动给爹看看。”

月箫天笑道：“你就知道一定是儿子？”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再动一动。”

仿佛是听到了月玄天的声音，胎儿很给面子地在月箫天腹中施展着拳脚。他这一番动作比方才大得多，像是牵扯着月箫天五脏六腑一般，疼得月箫天不自觉抓紧了扶手。但虽是疼痛，月箫天却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突然发觉自己欣喜的心情，月箫天心中一惊。一直是打定主意和自己无关的孩子，却为了他的胎动而开心不已。萧断月啊萧断月，你这是……假戏真做了么……

月玄天不知月箫天心中所想，只是见他捏得发白的手指，意识到了什么。一手覆上月箫天紧握着的手，另一手在他肚子上有力地打着圈，对着胎儿说：“乖孩子可以了，爹知道你很健康，现在别动了，你另一个爹很痛。”

月箫天看着月玄天这几近幼稚的行为，失声笑道：“他又听不懂。”

“谁说的，我们的孩子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

月箫天不和他争辩这有些愚蠢的话题，只是放松了身体任由月玄天为自己按摩。过了片刻，腹中渐渐平息下来，之前的疼痛竟也随着胎儿的动作不见了。

月玄天扶着月箫天回到床上，问道：“我让江大夫过来看看好不好。”

月箫天点头。突然门外出现一个人影，道：“禀元帅，西泽亲王来访。”西泽亲王就是西此祈云。

月家兄弟一惊，对望一眼，都是一脸疑惑：他来干什么？

“你别多想，我去去就回。”

“嗯。”

月玄天的这座别苑，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所在，只要有心打探，还是能查出来。月玄天走向客厅，脸上扯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虽然以月玄天和西此祈云为首的两派暗地里已斗得你死我活，但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足。

“哎呀真是稀客，什么风把西泽亲王吹来了。本帅待客不周，还请亲王莫要见怪啊。”

“无妨。”西此祈云也是一笑，放下手中茶杯，“本王拜访之前未曾通知，是本王失礼了。只是三个月来朝堂上不见，本王对元帅甚是想念啊。”

“哈哈，本帅戴罪之身还让亲王惦念，真是惶恐。”

“元帅言重了，元帅虽被停职，但朝野内外谁不是记挂着元帅呢。就是不知道，这小小一座别苑究竟有什么魅力，让元帅乐不思蜀，连元帅府也不住了——”西此祈云有意无意地一顿，“也不去同僚们府中走动走动，三个月来音信全无啊。无奈，好友们只得让本王为代表，亲自到你这别苑登门拜会了。”

“哦，如此说来到真是本帅失礼了——”月玄天随意捧起茶盏，轻抿一口。心下却在思量，西此祈云这一番话意有所指，他在暗示些什么？莫非意在月箫天？关于月箫天的事情他知道些什么，他又知道多少？是否十二街的阴谋也与他有关？一连串问题在月玄天脑中飞快地闪过，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本帅只是被停职无事可做，才搬到这里思过。”

“未必然吧。元帅别是金屋藏娇才好。”

“亲王说笑了，本帅孤身一人，哪里有娇可藏。”

“元帅正值壮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元帅不必否认。只是元帅前夫人方逝不久，元帅就在此处贪恋新欢，未免叫人心寒啊。”

西此祈云说到此处，月玄天反而释然。从西此祈云的一番话中月玄天看出，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月箫天的存在，只是大胆猜测，以为月玄天爱上了一名见不得光的女人，藏在此处，夜夜纵情。

月玄天的前妻娘家是南襄亲王，势力很大，西此祈云是想借他们的力量来打击自己。

今日是来示威来了。

西此祈云，你每次都能猜出大概，却每次都不能猜得准确，这就是你一次又一次输给我的原因。月玄天心中冷笑，嘴上却说：“亲王在说什么，本帅听不懂。”

“元帅不肯承认本王也无法。今日一见，元帅果然风姿依旧，本王也可向同僚好友们交代了。就此告辞！”

“来人，送客。”月玄天起身，“亲王慢走。”

送走了西此祈云，月玄天心里却渐渐起了担心。虽然西此祈云还不知道什么，但他久居于别苑的行为已经引起人们的怀疑了。今天是西此祈云，明天呢，后天呢？月箫天的存在还能瞒多久，而他的存在一旦暴露，迎接二人的，将是怎样的风暴？

不知不觉已过了数个时辰，月玄天一直坐在客房静静思量。等他回过神来，已是未时了。急忙唤道：“来人！”

“元帅有何吩咐？”

“萧公子用过午膳了吗？”

“回元帅的话，一向是元帅替萧公子传膳的，没有元帅的吩咐，无人敢上膳食。”

一群不知变通的废物！月玄天在心中暗骂，箫恐怕早就饿了吧。想到今日胎儿的初动，月玄天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但一想到西此祈云，心中又不免烦燥。

挥了挥手：“传膳吧。”

“是。”

月玄天回到房内，便见月箫天正倚在床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肚子，手指在腹上一圈一圈的划动。月玄天不禁莞尔：“箫。”

月箫天抬起头来，正对上月玄天盈盈目光，一时间有些错愕，想到刚才的样子被月玄天尽纳眼中，脸上便泛起了微红。月玄天走来坐在他身边。月箫天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事，有些小事要想想罢了。”月玄天轻描谈写地说道。

“玄，你有事瞒我。”

“没有。”

“玄，你常怪我不知爱惜自己，有事不与你说，现在你怎么也这样？”

月玄天苦笑：“我到是理解你不想说时的心情了。”

“别废话，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不过是西此祈云怀疑这别苑除了我还有别人的存在罢了。”

“他知道了？”月箫天急道。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箫，你别急，情势没有对我们不利。”

“嗯。”月箫天闷闷地应了一声。月玄天道：“我不欲让你知道，你却偏要知道，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我不会让人威胁到你。”月箫天极其认真地说。月玄天一愣，箫眼中的坚定，竟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将月箫天抱进怀里，月玄天道：“你千万别做傻事。”

“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月箫天又说了一遍。

月玄天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只道：“饿了吧，我已经命人送上膳食了。”

月箫天摇摇头，五个月大的胎儿顶着胃，他如今是吃什么吐什么，再好的美味佳肴也只能让他反胃。“不想吃。”

“多少吃一点。”月玄天也知道月箫天的情况，但每日还是想方设法让月箫天吃下去。也正因如此，月箫天怀孕虽然辛苦，但被月玄天养得精神还不错。

午膳送上，都是些清淡的菜式，没什么油腻。月箫天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把盘子推到一边。月玄天也不再勉强。午膳过后的午睡是两人每日的生活习惯，虽说现在已经未时，月玄天还是为月箫天解下衣衫，道：“睡吧。”自己如常走向一旁的椅子，却发现月箫天拉着他的手，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

“怎么了？”

月箫天红着脸不说话，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月箫天就觉得无比窘迫。但又思及江大夫所言，心道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玄……今日江大夫来看，说是胎儿已经稳定，适当的……有利于……”月箫天咬了咬唇，说出这些已是他最大的极限，逼得他面红耳赤，再说下去是决不可能了。

月玄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月箫天——这是……邀请的意思吗？

从来没有想过月箫天会有主动想和自己欢好的一天，月玄天算不得欲望很强的人，但日日情人在怀却不能碰触，也着实是件恼人的事情。“箫……真的可以吗……？”月玄天开口，声音竟已带上了浓浓的情欲。

月箫天心道你哪那么多废话，非要我说出口么。刚想说“你不愿就算了”，月玄天已经扑到他身上。

（十一）

月箫天和他鼻子抵着鼻子，呼吸相闻，眼睛里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月玄天对此很是自得，伸出舌头舔他的唇，眼神幽深。

月箫天更加不自在，别过头不去看他，月玄天乘势追击，开始解月箫天的扣子。

“玄……”月箫天发出低低的声音。

“嗯。”月玄天的手抚在月箫天高耸的肚子上——“乖，别怕，放松。”

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明的声响，月箫天终于还是低垂了眼，顺了月玄天的意。

月玄天开始时还只是单手解扣子，后来觉得不耐烦，解开一粒就在箫的身上摸来摸去，揉捏他胸前的突起，然后再继续下一粒。月箫天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紧紧地闭上眼睛。月玄天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压住，一手探到他身前去解他的扣子，还在他的耳垂和脖颈间吮舔。

月箫天一抖，肚子不自觉颤了一下。

“放轻松。”月玄天的声音又在月箫天耳边响起，他一手环住箫的腰部，安抚着那人肚里的胎儿，另一手拉着月箫天的手伸展开，用下巴磨蹭着将衣服卷下来，同时用勃发的欲望在月箫天大腿内侧恶意摩擦。

月箫天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能感到火热的棒状物体在腿内侧摩擦自己的，而呼吸在背后时轻时重，都带着赤裸的欲望，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又紧张又害怕，被他激得头脑昏昏。

“唔——”手指轻轻地刺入，久未经情事的身子，让月箫天不自觉扭动身体想躲开，月玄天用自己的身体侧压住了月箫天的抗拒。“你小心孩子……”月箫天捧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不禁出言提醒，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因情欲染上了些沙哑。“我会注意……”月玄天扣住月箫天的下巴，强制而温柔地深吻，几乎要夺走月箫天的呼吸。月箫天因为缺氧而面色潮红，不自觉发颤。

一根手指变成两根，然后是三根和四根。月箫天眼神湿润，看起来楚楚可怜。月玄天十分满意，扣住月箫天的肩膀，一点点，将自己挤进去。

月箫天感觉到异物的入侵，忍不住呻吟一声，“痛……好痛……你轻点……”

月玄天的舌尖感受他睫毛的颤动，笑了出来。“不怕，乖……”月玄天用带着情欲的低沉嗓音哄人，安抚起月箫天的欲望，同时缓慢地开始抽插。

月箫天开始时只觉得某处被出出入入的不适，但怀孕的身子竟变得十分敏感，过了片刻，自己的欲望也被唤起，之前被尽量克制住的呻吟被挖掘出来，再也不能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啊啊啊……你……快……哈……小心孩子……”

月玄天听到他的反应，更加兴起，动作开始大了起来。“孩子不会有事的……”月玄天双手在月箫天隆起的腹上不断摩挲，下身在月箫天体内抽动着。月箫天觉得配合得有点痛苦，左右扭动了几下，更加刺激到月玄天，让他一口咬住月箫天的锁骨，留下一个深刻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