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临近下班的检查病房出来的时候，护士柔柔状似神秘的偷偷的塞给了他一张纸条，等他回到办公室，将脱下来的医袍搭在椅子上，随手打开字条，看到上面写的字，瞬间让他哭笑不得，果然是那群小护士的杰作，有这么一群无论什么事情都力挺他的同事，他是很开心，安锦瑟确实万里挑一，无可挑剔是没错，但，也不用看到对方是个难得的钻石绩优股就自动跳过他们的性别，直接把他们都凑成对吧。季染微笑做叹气似的摇头，把纸条放进抽屉里，无力状的靠在椅背上，脑袋耷拉在椅背上方，闭着眼睛休憩。

“铃……”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因来电关系，提示灯闪烁着，季染像是早已知道来电者是谁，并不着急接电话。悦耳的铃声充斥着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就在来电者即将放弃通话的时候，季染按下通话键。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安锦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刚是不在。”季染唇角上扬着安心的闭着眼睛说着谎，并没有告诉电话那头的人，不接只是想知道他对他的耐性是有多少，看起来测试的效果不错，还是能等到系统即将到自动挂断的。

“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告诉我餐厅就好，我自己过去。”季染将衣架上的外套搭在右手上，将办公室的门带好，准备下班。“好，餐厅见。”在临近护理站的时候，季染也结束了通话。

面对几步远一群护士眼里探究外加好奇的眼神，他耷拉下肩膀，走向护理台。

“季医生，加油～～我支持你！”柔柔一看到季染往护理走来就先忍不住开了声。

“对啊对啊，季医生和安总裁竟然是青梅竹马，好羡慕啊！”另一个护士插嘴道。

“季医生，有句话是这样的，‘当爱情来了，就要勇敢的抓住，不要让它溜走，别最后你恨自己的不挽留’，所以在它溜走之前，死死的抓住，我们支持你。”一个微胖，面带和蔼微笑的护士从护理站的内间走了出来说道。

“护士长……”季染看着眼前在某种程度已经达成一致的女人们，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败下阵了。在确定自己辩争不过，季染无语的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面对一群已经把世界大同了的腐女面前，你，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无法否认，当安锦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感情也随着他的出现冲破枷锁喷涌而出，小时候的互动，小时候的他是‘新郎’，他是‘新娘’，小时候的他说要做世界上最好的老公，然后只对他一个人好，小时候的他说，他只做他一个人的新娘，谁欺负他就帮他揍回去。

因长年没有联系而被封锁在记忆里的小时候，也在安锦瑟出现的时候，全部涌现充斥着他的脑海。安家是大集团，人家是安家的二少爷，他小时候不清楚，长大后懂事了，知道那种人跟他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他现在服务与贵族医院体会的更加深刻，那些有钱人娶老婆，找情人，不论男女，哪个不是论姿色沉鱼落雁，论才德满腹经纶的啊！

他这种不喜被人注目，不喜安分于室，不会乖乖听话的人，是一个女人也都不会要他，更别说要跟一个男人谈恋爱，何况对象还是安锦瑟？虽然他是有那么一点点憧憬的……

安锦瑟打电话告诉他地点，他很聪明，知道他能够自己找到那间餐厅；他都亲自联络他，这家伙真的很了解他，不会派秘书跟他讲话。

季染知道自己其实是期待着的，也对于能坐下来跟安锦瑟聊天吃饭，充满了欣喜……直到他下计程车的那一刹那。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僵在原地，在一条小巷中用餐，餐厅在地下室，他还得走下一长串楼梯才到门口，不禁在心里诅咒着安锦瑟的变态之举。

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仰着头冲着他微笑，一个服务生向前招呼：“请问是季先生吗？”

“是。”季染眨着眼睛。为什么服务生会知道他是谁？

“里面请。”两名服务生为他拉开大门。

“欢迎光临。”才一进去，就有两个美女服务生笑吟吟的等他，对他深深的一鞠躬，“安先生已经在包厢等您了。”

一反平常男人会站起来迎接的画面，安锦瑟的位子正对着门口，他豪迈的翘着脚，手肘撑着桌面，用一种玩味似的眼神打量着他。

季染坐了下来，那是张小方桌，他选择坐在安锦瑟的正对面。

“这地太偏僻了，差点没找着。”他随意的靠在沙发上说。

“这不能怪我，是店老板个人的喜好。”安锦瑟一脸无辜的跟他解释。

“去你的。”他瞥了他一眼说着，却含着笑意，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你推荐什么？”

“你有什么不吃的？”他婉拒了菜单，看来对这里的菜肴已经相当熟悉。

“我不挑食，我第一次来这里，餐点让你挑好了。”他倒也干脆，直接盖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安锦瑟为他们各点了一牛一羊，还开了瓶八一年的香槟，前菜挑了鱼子酱和鹅肝，季染光用听就已经食指大动了，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很难得能好好的吃一顿饭，更别说到这样的高级餐厅吃这样的高档料理。

最先送来的是香槟，他浅尝一口后，立即就爱上了。

他们两个很自然的聊天，有趣的是，除了问候季染的父亲外，他们都在聊工作上的情况，大学毕业后的事情，反倒没有去提及国中失去联系后的青涩岁月。

季染算是了解安锦瑟的生活，因为他的女友、男友不断，光看报刊他都知道的不少。

“我算过，最久好象不超过半年。”季染计算着他的女友史，“不管再正的女友或者是艺人都是一样的，你的恋情都不长久。”

“感情这东西很说的，不过我很开心，你有注意我的动态。”安锦瑟趁机扔给季染一个笑容，他是说真的。

他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气氛太销魂，还是酒精在起作用，他的脸有点烫。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是你们四个太醒目了，动不动就出现在八卦周刊上，要不注意都很难。”话是这么说，但男人很少去注意八卦。

安锦瑟心知肚明，季染很早已经就开始注意到有关他的报道。

“那你呢？没见的这十多年里总有场恋爱吧？”他之前就笃定季染一定是受人追捧的人，既活跃又聪颖，是很容易吸引他人的类型。

“是啊，谈过几个，但后来发现心力交瘁，我就不谈了。”他咬下一口面包，天哪，这里连面包都是极品。“有开始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好，只是到最后，欣赏我的优点瞬间就变成了我的缺点了。有那时间去学做饭，还不如拿手术刀切肉，还能练习手部灵活。”

“哈哈哈哈！”他不由得的笑了出来，笑的他有点错愕，他是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吗？他干吗突然笑成这样？还一直停不下来。

“安锦瑟，你笑够了没？你是在嘲笑我还是怎样啊！在笑下去，我要骂人了！”

“没事……没事。”他连那双桃花眼都笑出眼泪了，“我只是觉的，你果然是季染。”

“我越听越不顺耳。”他不自觉的噘起了嘴，瞪着他。

他那样极有自信飞扬的风采，轻易的牵动着他的心。

他喜欢这样的季染，不会只想着过享受的生活，不会认为钱是唯一的归宿，而是凭自己的力量去获得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

爱情不是牺牲，不希望为了某些事情牺牲自己的一切，他不希望几十年后，回忆起现在这一段，带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最重要的，他觉的自己短暂的人生是不分男女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不会被感情冲昏了头，也不会为谁停下脚步。

第六章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主菜才送上来。大概是重逢的喜悦让他心情大好，加上美食的陪衬，他吃的不亦乐乎，而且话匣子也大开。

他开始提及小时候的趣事，他们在一起的无忧时光，他念医学院的辛苦，还有他怎么样考取执照的过程。

几乎都是他在讲话，因为他实在喝的太多了。

“香槟好好喝哦！”季染坐在高级座车里，突然天外飞来一笔的说。

“那是因为我开的是一九八一年份的。”不管他懂不懂，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听起来很贵。”他还保有意识，没想到香槟跟酒一样，还有年份之差。

“给你喝的我不嫌贵。”他望着因醉酒双颊绋红的他。这样的季染该死的迷人。

“你……你干吗每一句话都这样讲？”他终于忍不住的往车窗靠去，懒洋洋的斜躺着，“为了我怎样、给我喝的不嫌贵……今天这一餐也说值得……”

“你不喜欢听吗？”他顺势凑近了他，“但是对于给你的一切，我并不会舍不得。”

“很喜欢听啊……谁不喜欢听这样为自己付出的话？”他笑的很柔媚，也望着凑近的他，“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灌我迷魂汤？”

“我喜欢灌你迷魂汤，你值得我为你去做一切。”安锦瑟望这个他光裸的脖颈，轻轻的拨开覆在上面的长发，手自然的揽上他的肩膀。

“安锦瑟……你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季染突然曲起右脚，以膝盖抵住了他的胸膛，“我跟你的那些玩伴不一样，我承认你很迷人，但上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就扑上去。”

“我从没把你和他们相提并论，因为你从来不是平凡的。”安锦瑟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是跟他维持僵持的状态，“你那么霸道凶悍，在我童年烙上阴影，我怎么可能把你拿来和他们计较？”

“我把那当做一种恭维。”季染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撑起身体，出手推移了下他。“你童年全靠我罩，没资格说阴影啊！”

那个很娘很没用的安锦瑟，竟然变成现在这种挺拔摸样，谁料想得到？

“季染，如果我说……”他突然冷静的开了口，“我真的对你有意思，你怎么说呢？”

季染那一瞬间以为酒醒了，他瞠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好男人。

“你醉了。”这是他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从上星期见面后我就一直想着你，除了幼时的情谊外，我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安锦瑟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话，那眼神反而让季染却步。“这几天，我决定去医院找你，理清自己的感觉，如果只是一种对童年玩伴的怀念，我会很清楚的知道。”

“然后呢？”

“我回去后不停的想你。”安锦瑟专注了焦距，仿佛捕捉到猎物般，凝着他，“我对于今晚的晚餐叙旧兴奋不已，我想要更接近你。”

“你喝多了，语无伦次了。”季染有点心慌，为什么安锦瑟望着他的眼神有着强烈的欲望？“再不然就是一时被酒精迷惑心神，我是男人……”

“我早知道你是季染。”他忽然伸出手，一把将他往怀中揽，“可是那不足以叫我打退堂鼓。”

季染倒抽了一口气，安锦瑟的肩膀与臂弯，突然间都像带着电力一般，让他全身都麻痹了，无法动弹。

“追逐对男人而言，是异常充满乐趣的游戏……”他仰着首，蠕动有些干渴的嘴唇，缓缓道出他的想法。

“那被追逐呢？”安锦瑟低首，只望着他的唇瓣。

季染缓缓的眨了下眼，再次睁开时，他眼帘只映着安锦瑟那张风采醉人的脸庞，还有他已经要覆上的嘴唇。

“那要看追逐我的人是谁。”他没有退缩，反而抬起下巴，一瞬间迎了上去。

热火，开始燃烧。

从车子里狂热的拥吻开始，季染的脑子热烘烘的，几乎暂停了运作，只知道自己好喜欢安锦瑟的吻，也很喜欢吻着他。

司机冰雪的将车子开到安锦瑟的豪宅，他们的爱火一路从车上往房子里蔓延，尽管有佣人迎接，他们却飞快的消失，狂乱的啃嗜彼此。

从玄关到楼梯，再一路到安锦瑟偌大的床场为止，全是他们陆续褪下的衣服，事实上，到了楼梯间时，佣人就发现他们应该没什么衣服好脱了。

这一夜疯狂的令人难以想象，季染半梦半醒般的被拥抱，也拥抱着对方。

他记的安锦瑟的吻，健壮的胸膛，宽阔的肩膀，更记得他留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印记、每一次爱抚、每一次律动。

肌肤相贴着，他们每一次合而为一时，他都觉得让他迷醉的不是酒而是他。

或许这是场梦，一场难以言语的春梦，在梦里感到被拥抱的快感与幸福，甚至还隐约记得安锦瑟在他耳边低声的呢喃。

应该只是场梦，在接近天亮时，季染这么想着，终于筋疲力尽的裹被睡去。

第七章

锦瑟不得不承认，季染是个非常吸引人注目的人，是女人属于趋之若骛，男人也会为之倾倒的那种类型，长的漂亮又具有温和魅力，当然，一个男生长的漂亮的娃娃脸并不是没有，只是没人长的像他那么美丽，没有人连不笑时都像是在浅笑般勾引着人的，想起小学六年级时，那个夏天的午后，无意之间的双唇轻触，算是夺去了他的初吻吧？

季染是那种即使在为难时刻头脑也是异常清楚的人，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有发自内心的自信，他不需要靠任何人，就可以成就自己人生与事业的版图。

这是多么迷人的男人啊……他知道大部分的男人都希望找一个贤良淑德的娇妻，但是他不一样！他看的女人太多，玩的男人不少，攀附权贵的占大多数，剩下的不是太过娇纵，就是太过娴熟。

他不需要乖巧温顺的爱人，没有主见，没有自我，他希望的爱人，是足以与他并驾齐驱的！

不是要如雄师般刚烈，而是在谈笑间带着无可匹敌的强韧。

他无法否认在摘下口罩的一瞬间，发现是季染让他莫名惊喜，也无法否认当他对说出对大哥和楚清歌感情的看法时，更是字字句句敲进他的心坎里。

他为那席话所沉迷，游戏花丛，穿越林间的他，平静的心湖在那一瞬间泛起了阵阵浪潮。

他发现，，他找到了！

就是季染那样，有智慧、有能力、会思考、懂的享受自己短暂的人生，他不为传统所屈服，不为不合理的事求全，为自己而活！

足以与他并驾齐驱的人，竟然早就存在于他的生活之中啊！

酒精是他的手段，因为他想要季染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想与他共进晚餐，想看他醉酒的另一股味道，想要拥有他。

事情如他所预料的，季染对他也有好感，他们才能一拍既合。

气温今天总算还不错，转暖了点，不然十二月的天气，每天都冷的跟二月似的，怪不正常的；安锦瑟神清气爽的下了车，整个恩看起来英姿焕发，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

“副总早。”一路上员工纷纷向他打招呼，女员工总会偷看他几眼。

“早！”他满面春光，看到谁都微笑以对。

上了最顶楼，娇滴滴的女秘书已经在电梯外等候了。

“早安……副总今天的心情很好哦？”林雪非跟了他五年，非常的了解他，“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恩……”安锦瑟掩下满脸的喜悦，用延伸代表同意，“今天有什么要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