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破事儿——曾变态
曾变态  发于:201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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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的很固执,就像到了求偶季节的蟋蟀,一反平时的一声不吭,唱着歌儿又吵又欢。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我摘了耳机忍无可忍打开门。

我面色不善对着这王八蛋:“老总都像你这样整天骚扰小市民不用上班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罗浩,我想重新认识你。”他一脸认真,一双深邃的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诶?”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我有点忍俊不禁,笑:“你图个什么啊?”

“图下半辈子能和你一起过。”

我学着他的认真劲儿指着窗台调侃:“成啊,只要你从阳台上跳下去。”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声不吭地拉开窗,一脚踏上窗台,“你疯……!”我还没喊完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下去!

“砰!”“啊!!”

我提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全身一瞬间像已被抽丝,急忙冲下楼去捡那王八蛋。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白色的天,太阳照的发白刺眼的地,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喊着李堪杰的名字。我的匆忙引来行人的侧目,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把那傻子捡回来。非得用这种方式证明你是认真吗?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背着半醒半昏的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车里,坐上驾驶,踩油门。

沿途的景色往我的身后跑的越来越快。

头昏脑胀的背着他在医院找着该挂哪科,还晕头转向的跑错了地儿,最后一番周折下来终于挂上了外科急诊,安顿好这王八蛋。

他一声不响地昏迷着,除了消毒的时候呻吟了下疼。

我摸上他的口袋,掏出手机,准备找他情人把这麻烦事儿接手了。

奈何我压根不记得人家叫什么名字了,郁闷了一会,我想找找看有没有容易识别关系的短信,点开了他的收件箱。果然有很多来自同一个号码的嘘寒问暖,初步估计他情人号码应该就是这个了错不了,准备打过去,却发现李堪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直默默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他:“你骨折了,消停点。”

“……你说话可算话?”他脸上还有地上小摩擦擦出来的小伤口。

放下手机:“你别撑着,休息一下,真是的,你不想想万一摔坏了你家人得多伤心啊??”佯装生气,坐在一旁陪着他,始终还是没当他面走人。

“可以牵着我的手吗?”他就像个要糖的孩子。

我覆上他的手:“呵……甘心为了别人去跳楼?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感受着双手贴着的温度,他睁着眼发呆,偶尔撑不住昏迷了,过一会儿马上就打鸡血似的清醒过来,张皇失措地找我还在不在他身边。

“睡吧,别苦撑着,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走。”他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狼狈,我看着他:“别一不小心落下个终身残疾,赶紧休息吧,我还能跑哪去?”

他固执地一言不发,眼睛死活不闭上,生怕我离开他的视线似的,脱力的手勉强地拉着我的手。

回握他的手:“睡吧。”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度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联系了他家男人,看着睡透着还在皱着眉头的他,抽出我的手。

我得离开在他情人来之前,如果不巧撞上了那傻情儿,绝对又会少不了一番无理取闹。

不动声色地离开医院,张扬的冷笑,任本该擦肩的路人不声不响避开疑似神经病的我。李堪杰啊李堪杰,你怎么能对一个你不爱的我说重来一遍?我又不是过去的他,如何重来?

第23章

当日下午贝戈就上门来了,贝戈是李堪杰小情儿大名。我刚开门还没站稳脚就给一巴掌直接呼地上去了!脸上还火辣辣的挠疼,想必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妈的,低骂一句,我没好气:“您再胡来老子就报警了!”

他全身都因怒火颤栗着,白白的脸蛋儿红的像要冒热气,说一句话就喘一口气:“你他妈,把我,的话,全当耳边风,了吗!!”

我心知他是在计较我把李堪杰他人往医院里头送去了,李堪杰他自己跳下楼去了,像这种话对贝戈这孩子来说可信度完全等于零。

“哎你让我不找他有什么用,他腿可长他自个儿身上,你不管着他跑我这儿来的话其实压根就治标不治本!”我捂着脸颊站起来进屋想洗把脸。

那孩子还在门外头直挺挺的站着,我看他那副我不求他他就不罢休的清高样,边往里走边无奈的喊了一句:“有话进来说,别站在外头,人楼上楼下看你急这大红脸非得认为老子欺负你了!进来进来!”我当初整天把各色男人往屋里头带可被房东警告了好几次,真是。

“哎你不去照顾你那心尖儿跑我这来干嘛呢?”我拿冷水浸湿的毛巾盖着脸,隔着毛巾嘟嘟囔囔。

“什么?没听清楚。”他进来之后还是保持着立正状态。

我把毛巾拽下来,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不去照顾你那心尖儿跑我这来干嘛呢。”

“你TM别跟我提这个!还不是因为你啊!”他一副随时都能爆发的样子,一屁股坐我那沙发上了,然后猛地站起来,骂了一句:“靠!你这沙发真TM味儿!”

我翻了个白眼。可不是,我自个都不爱坐,它的用途基本是做爱了,我又懒得洗,这日复一复的,能不味儿吗?

“有什么事儿一块解决了,连着上门找我您不烦我还烦呢,自个倒个水慢慢说。”我对着他皮笑肉不笑。

“……我是三年前在聚会上认识堪杰的,当时我知道他已经有主儿了,可是我一看见他我就被他生生迷住了,脑袋短路,你能知道那种感觉吗?”他开始念叨着那些属于他的陈年往事。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说重点!”我去冰箱拿了个火龙果,砍了尾巴,坐在矮茶几桌上,拿着汤匙挖着吃。今儿一天没往肚里头塞食儿了,现在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他不乐意了:“你自己看就你这态度我怎么说得下去啊!”

我嘴巴还咀嚼着水果,吞吐不清的回他一句:“不说拉倒,下次上门来骚扰老子,我就直接扣幺幺零了啊。”

“呸!你这混蛋,就是堪杰哥以为我把你从医院里头给赶走了!我来让你跟我过去一趟帮我把这罪名卸了!好让他不怪我!”他一脸“全是你的错”的样子。

啧,这么理直气壮真的是令我哭笑不得:“我去了你会更后悔。”而且更加难堪。

“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又不爱他,我不担心堪杰哥被你拐走啊。”他不由分说就把我连拖带拽的带下楼,请进车里,哦不,应该是塞了进去。

可李堪杰他爱我呢?你信不信我勾勾手指他就屁颠颠的黏上来甩也甩不掉?当然这种话我就脑内想想,对着他还是一副伪绅士的样。真说出来了我估计这人就一个刺激承受不住就对着路边电杆柱撞了,怎么想我死的几率都是比较大。况且有一句话不是叫做说得越多就错的越多吗?

当我站在贝戈身后,看着早已换了专门的单间但依然躺着挺尸的李堪杰,还有床周围好几个应该是他狐朋狗友的人物,我就想着压根就不应该过来,这么多曾经认识我的人,见了真TM糟心,又需得费心思解释一番。

“呃,大家好,我是过来瞧瞧他的。”面对着几个活似白日见鬼的人,深深地感到一股脱力感,就算说当年飞机失事老子大难不死,还是心虚他们会不会想到我是因为躲避爱情装自杀,即使毫无半点联系还是会心虚。想想就极欲骂天,真tm丢了一族谱的人。

“小罗!你知道吗当年我们全都以为你不在了,你可不知道当初阿杰因为找不着你可差点没发狂。这下好了,有情人始终是有好结果的哈哈!”一浓眉毛胖子站起来激动地比手划脚,满脸的为李堪杰感到高兴。

我点了点头,微笑:“真是让他担心了,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但是我跟他现在已经是朋友关系了呢。”敢情你们都忘了我身旁贝戈这醋坛了吗?

“啊啊?!”他惊讶:“你别耍我们呀!”

“就是就是,杰哥现在又没欺负你,别拿这个开玩笑呀!啥朋友关系呢,咱杰哥那么在意你,你俩就是男男版的牛郎织女!必须是一对儿!”另一个说完也嘿嘿的乐。

敢情都不信我,爱信不信,我冷下脸:“再在意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乐的最欢的俩都给我一句话呛得不轻,其他的几位也是一脸尴尬。

我退出房间走到外头坐在走道边排椅上,任那房间里的欢乐气氛渐渐变质。哈!男男版?牛郎织女?李堪杰是那牛郎,老子在你们眼里就是带把的织女了?操!别恶心我了。

“你看你,一说话就把里面的热闹气氛搅混了。”贝戈陪着走出来,在我身后悠哉悠哉道。

“你还挺乐观嘛,心上人跟别人被说成牛郎织女也不伤心?”我抬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自从你走以后,他就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撇干净了,留下我一个人深陷沼泽无法自救罢了。”贝戈摊了摊手,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配上那一脸的不甘,真是滑稽透顶。

“倒贴货。”我笑眯眯地戏弄着他的小尊严。

“你!!真没教养!”他脸瞬间黑了,继之不再说话。

嘁,罗浩留下的话中从来就没告儿我教养是什么玩意!他只教我装绅士伪善。

十点。

该走的和装着要留下来照顾李堪杰的那些所谓的好友们都走得一干二净,贝戈在削着苹果,厚厚的果肉带着苹果皮一片一片被削掉,变成垃圾,我看着那剩下的惨不忍睹的小苹果,啧啧了两声。

“都这么晚了你还是让我回去吧,我看他就没要睡醒的样!”我翘着二郎腿刷手机上网逛同志论坛,打开一个有一个的求伴儿贴,浏览着那些或美或丑的照片,哈欠连连。

“熬夜你也给我守。”他没看着我,但那稍微削得长一点儿的苹果皮,被他一个手抖,断了。他瞪了我一眼:“不然我就在你家楼上租个房整天没日没夜地上门给你打招呼。”

“我说你到底想怎样啊?你不爱他呢吗?把我赖在这儿是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喜欢那王八蛋那我就是你情敌你知道吗?!话说回来你是有多不信我的魅力啊?就一点没担心我跟他好了跑了?真是。”

“……没关系啊”他头埋得低低的,我隐约看到有水滴滴在果削刀上,仔细一瞧,原来这家伙流马尿了。

“……你哭个啥劲儿啊?”我看了下手机屏幕里头那张对着自拍镜头搔首弄姿的男孩,恶寒,还是放下了手机,对他说道。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他的嗓子极力想要装得跟平时一样,却又控制不住的带着哭腔:“反正,堪杰说你回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他根本就,不爱我啊……”他哽咽着继续:“可我看你这样子……这态度……我有多不甘心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哦。”低头刷网页,我实在体会不了他的情绪,也无法感受到那种悲哀。但我知道他这种人的确是可怜的人,就像中了魔障,愿意把自己的心装满一堆名为爱的垃圾,置若瑰宝。这是过去的我说的。

他一下子扔了刀和苹果,靠过来,粘腻的沾着苹果水汁儿的手抓着我的肩膀,猛烈的摇晃,嘴巴里愤怒的质问:“你的心呢!?你还有没有感情!?”

坐久了,被突然而然的摇晃晃得脚轻头重,一时脑袋一片闷沉钝痛,站起来挣开他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当然有了,你先冷静,别冲动。”嘁,老子当初填满垃圾的心早已被弄得干干净净了,有和没有都是一般一样。

尔后又是相对无言。

我不记得昨夜在几点钟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趴在李堪杰床前,贝戈早已不在房间,房间只剩下我和李堪杰,耳朵贴着床,听着了他打雷一样的心跳声。呵呵,你就装吧,李堪杰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呢?

起身找了个次性杯,跑到卫生间刷牙。

出来的时候李堪杰已经坐起来了,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叫了声耗子。

我又跑回去给他接了一杯自来水:“哪,漱口,真TM臭。”

“我做了个恶梦。”他眼帘低垂,凌晨的白灰色交接的天空投射下的光照不到他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李堪杰的葡萄糖快要到底,我琢磨着该按铃让护士来给换一瓶了。

“我梦见你不见了……”

赶巧的护士刚好要进来衡量体温,听着敲门声,我走过去开门。

他闭了嘴,安安静静的配合长期熬夜脸色蜡黄的护士女量体温,换点滴。

“我回去歇着了。”护士刚走,我也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两人独处的空间。

“和我呆在一起真让你这么难以忍受么?”他躺在病床上,嗓子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干涩着,就像长时间没上松香的提琴音,难听的让人受不了。

“知道干嘛又要说出来尴尬呢?”你想留住的,是过去使用这具空壳的人,不是现在的我。

“……为什么”他的神情委屈的不行,眼睛的焦点全注视在我身上,炙热又哀惨,泪光婆娑。

“你看不明白这被按照别人喜好刷上花纹和颜色的灵魂……”当你发现自己不是自己,全世界只有你才是异类的时候,你会怎么面对我眼前这一切?你他妈知道老子第一次看到另一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人出现在视频上的时候有多恐惧吗?谁知道那是谁啊?什么都不说就一副上帝的样子告诉你是他创造了你,你要按照他的意思做,你会怎样?

疯狂的意识在脑内冲撞着,却非要忍着不能说出口,这算什么。

“李堪杰,你别缠着我了,过去的爱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吧。”耷拉下脑袋,疲惫不堪,起步离开病房迎接那该属于我的生活,生不如死的日复一日。

悉索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一直到“砰”的一声钝响才结束,李堪杰光着脚倒在地上,点滴管早已被拔出,针孔造成的小伤口血朱滢滢,鲜艳的红得令人绝望,骨折的手受到重压使他低沉的闷哼喊疼。

收回目光,替他喊了护士,任他滚在地上,走人。

第24章

电话响个不停,懒得看是谁打的,索性把电池电话卡统统抠出来扔一边,抱着被子继续打呼。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头很重,实在受不了滚下床,捶着头洗漱,完了查了下未接电,28个李堪杰的还有好几个另外两个人的,挑了一个打回去。

嘟了几声……通了

“喂——我是罗浩……”

“啊浩,我。”那头传来一个挺耳熟的声音。

“你谁啊?”我懒得想。

他似乎沉默了一下,接着就吼了:“前阵子还说拍命的交情,现在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想怎么样啊你!!”

我嘴角直抽抽……原来是林绍。

“得了不能跟你这没心没肺的计较,我上你那住两天,待会给我开个门。”他一副大爷口气宣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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