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令 三 杀伐曲(丧尸)下+番外——蛇蝎点点
蛇蝎点点  发于:2012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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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被撕扯了下来。

他回头看着四周,货车前方几米处还有一辆翻倒的小摩托车,后座上绑着两箱方便面。车和方便面箱子上都沾满了肉块血迹。

或许是车上的人想下来取食物,却遭到了隐藏起来的丧尸的攻击。

他看着车周围淋漓的血迹,尸体被撕扯分吃得太干净,连一块完整一些的肉块都找不到。其实后车厢里还有许多之前在医生的

小镇上搜罗的食物,车上的人如果不是太贪心和不谨慎,本不至于遭到袭击。现在如此下场,也算是他们自私恶劣言行的报应

了。

随便回到雷克萨斯上,季逸林还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被对方赤红得很干净纯粹的眼睛看着,想到对方的弟弟就在身后几米外

死无完尸,虽然季逸鹏是活该,但从此在世上再无亲人的季逸林却何其无辜,心里便隐隐心疼和不忍。

他俯身过去,在季逸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抵着对方的额头誓言一般地说,“别伤心,你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

“嘲……”丧尸的指甲轻轻刮擦着他的脸。

看看货车的车钥匙还在,油也剩不少,随便很没良心地把小蔡当年买给医生求婚用的雷克萨斯给抛弃了——那车的副驾驶座门

和玻璃已经被季逸林和外面的同类里外夹击、挠得千疮百孔。

满足地换乘回自己的车后,认真地给季逸林系好安全带,严肃告诫他不准再乱挠,虽然是加厚的军用玻璃经得起折腾,但这是

自家的车,要爱惜!

也不知对方撇过头嫌唠叨(?)地嘲嘲闷哼,究竟是听懂了多少。

一人一丧尸一香猪的末日环城旅行便又继续下去,一路偶有路遇丧尸群的惊险,大多数时候还是因为随便的谨慎择路而显得太

过死寂枯燥,随便甚至还小小声地放起了音乐。

他突然觉得更加释然了,比之前还要释然许多,就在他筋疲力尽地昏睡了俩日醒来之后。

在之前濒死逃亡的一连串过程中,他记得最深刻的事情,是他抓住了身边这个林林的手。

还有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林林坠下去时心里的痛。

是他对不起“他”,对不起两个“他”。

但他突然发现,末日也好,丧尸也好,幸存者也好,那个隐含了许多秘密、或许是这场浩劫的根源的魔人头领也好,突然就淡

了。

他才发现原来在他心中,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的一件事情,而且其实只剩下了这么一件事情。

季逸林。

这件事情是季逸林。这件事只有这一个名字作为主语或宾语,没有其他,其他可以任意添加。这件事是他只有季逸林,这件事

是季逸林是他最重要的,这件事是季逸林是他唯一的,这件事是季逸林是他绝对不能放不开手的。

他以为自己热血,热心,虽然不再是除魔师,但仍可以不顾一切地保护无辜者,维护正义,抵御入侵,铲除邪恶。

但在他抓住季逸林的手的那一刹那,在他看着另一个季逸林掉下去的一刹那,他心里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幸存者也好,魔人也

好,他都不在意了。只有对方而已。

他在第一个刹那的时候下意识地抓住最接近“季逸林”的那个、放弃另一个同样无辜的待救者,在第二个刹那的时候企图弃下

满机的幸存者、跟着“季逸林”跳下去去死。虽然都只是一刹那。

这一刹那自私但却最真实的情感。他的价值观,他的善良,令他马上开始自责,他反省了,他修正了,但他不能不承认它们真

实的存在过。

因为他爱他,因为爱竟然是那样一种自私到可怕的情感。

是怎样才会这么爱着对方,想着对方。明明只有一个月的初识与悸动,近俩年的分隔两地,三年的温暖陪伴,而后漫长五年,

与对方冰冷的尸体相伴。

那样漫长的日子里不断重复着回忆的痛苦和理性的彷徨,是怎样才会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深爱着对方,没有想过放弃希望,没

有想过放弃等待。

他不知道季逸林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往他心里种下了什么样的蛊,让他始终一刻不忘地回忆着过往的幸福,始终一心不

移地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始终注视着对方、而且只注视着对方。

原来他心里旁的什么都没有,其实只有一个季逸林而已。

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复杂,何其简单,何其轻松。他甚至可以轻快地跟着音乐哼起歌来。

他要做的只是找回他的季逸林,一个完整的季逸林。而他相信他可以,明明没有理由,他却一直坚守着这个希望。

不可能的,他那样深爱的那样完美的季逸林,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怎么可能会舍得不回来他身边。

尔后,其他的,这满城的丧尸与魔人,隐含的阴谋,未知的敌人,都不再可怕,都不值得心慌,死或生,末日也罢末日后的重

生也罢,都不再惊惧去面对。

因为他找回他了。

车里的电子钟堪堪跳到了20:00,天色已经黑暗到几乎看不清前路,又不敢开大灯,随便只能将车停在路边一个加油站。准备

在这里歇停一夜。

这里是稍微偏僻的小路,道上没有什么丧尸的迹象。他举着手电筒下了车,小心查看了一番车周围和车底,然后才打开后门将

原本是雷神枪的那柄巨刀拖了出来,拎了拎又觉得实在太重,将它丢给神力无敌的季逸林,自己拎着扳手,又从门口的消防栓

那里取了把小斧头。

“那个不能吃,会把你的牙崩掉。”回头警告对那柄刀颇有兴趣地龇出獠牙的季逸林。

四周并不算安静,隔壁几条街外是一个广场,满耳充斥着隐约丧尸的闷吼,那声音旁人听了胆战心惊,他却早已经习惯了。在

加油站员工居住的小平房门外侧耳听了听,里面似乎没什么奇怪动静。于是小心地用脚蹬开门,待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才用

手电筒照进去,仔细地探查各个房间。

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关好门窗,开始动手收拾染血的被褥,突然听到屋后似乎有打斗混乱之声!

他警觉地抓起斧头向门外走去,在门口跟一人撞个正着,刚要抡斧头,在听到熟悉的低低闷吼声后放松了一口气。

还能听出那饱含着口水的呼噜声里隐约的兴奋。

“你乱跑到哪里去了?”他无奈地叹道,拿手电筒一照,季逸林咬着根粗长的骨头、胸口的幺鸡叼着根短小一些的,一尸一猪

,一齐兴奋地看着他,喉咙里呼呼的。

“……”

季逸林将肩上扛的巨刀丢在地上,单手取了骨头下来很好味地舔舔然后又啃了啃。

那根骨头咔嚓被咬成两截,然后嘎吱嘎吱被嚼碎。

随便一口气噎在那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他在补钙他在吃这种东西补钙,一边忍着抓狂把那截断骨抢下来了,幺鸡口中那根也扯

下来了,想往季逸林脑袋顶上锤一拳吧终究是舍不得,只能迁怒地往幺鸡的猪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低喝道,“你又乱吃!这

些哪里来的,啊?”

“……嘲。”季逸林神情颇无辜。

“唧!”被敲肿了脑门的幺鸡倒是委屈死了。

跟着他们绕到平房后面,一截断了的竹梯横在地上,梯子旁边趴着那两根骨头的失主,一只折了翅膀的骷髅兵。一只手臂被拆

了小臂骨,一只脚被拆了大腿骨,正在那地上噶哒噶哒扑腾挣扎。

“……”

随便好歹现在也算个淡定的大叔了,脸囧了没超过三秒,寻了根橡皮水管干净利落地把那骷髅捆了,刚要往屋子里面拖,看见

季逸林跟幺鸡站在原地,齐齐地往屋顶上望。

“唧!”幺鸡瞪起那双愤怒的猪眼。

随便打着手电筒往上一照,那断梯的正上方,脸色青白的季逸鹏正缩在屋檐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三十二章(上)

原来几天前季逸鹏打晕了曲小玥、和阿东偷了车逃跑,当车开到这个加油站附近时,阿东便借故加油,将他骗下了车,从后面

一砖头将他打得晕头转向。

“老大,对不住了,跟你一起走太危险了,你又自私又狠,连自己女朋友都往死里打,谁知道往后你为了活命,会不会拿我去

喂丧尸。”阿东丢下这句话和晕乎乎的他,就自己驾车走了。附近几条街都有丧尸,他孤身一人,曾经几次冒险出去寻找其他

交通工具,都失败而归,一直被困在这里。

他面色惨白,连续几日惊吓过度,刚才又被那只骷髅吓了个够呛,已经有了些神智恍惚的迹象,见到随便和季逸林,神色在极

度惊讶与仓惶之后更多了丝阴鹜,然而他已经没力气耍阴鹜了,只是带着恐惧又恨恨的眼色地盯着他们,虚弱地缩在那里、不

断地发着抖。

这里离发现自己货车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随便便猜到他应该是被阿东嫌累赘、丢在了这里。不过瑟瑟发抖又心怀忿恨的对

方不知道,阿东即便丢下了他也没能活着离开海城,徒留了一地血迹,死无完尸。

阿东已经遭了报应,季逸鹏却竟然还苟且活着。一想到他一路上带来的种种麻烦,甚至若不是因为他们盗车、五号和爆头更不

会掉下海去、生死未卜,随便就燃了一腔的怒火,只恨不得将这人渣开车送出俩条街,到广场上去喂丧尸。

但想着身边的季逸林……

无论如何也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林林唯一的血亲。

随便转头看向季逸林,手电筒的余光里,映出季逸林暗红无感情的眼,因为眼底没有神彩,反而红得愈发干净透彻,空空的瞳

孔,似乎只能盛得下随便一个人的影子。

随便低叹了口气,将断梯用橡胶水管绑好,把季逸鹏拉扯了下来。

把虚弱又惊惧、瞧起来不再有任何危险性的季逸鹏粗鲁地拖进屋,丢在墙角不再理会,拉了窗帘,寻了根蜡烛点上,随便摩拳

擦掌地准备逼供那只天上掉下来的骷髅。

骷髅兵还完好的一手一脚,被随便折了起来,跟脖子一起扎成一捆柴禾似的形状。它不满地扭动挣扎着,盆骨在地面上戳出一

个又一个坑。

随便扯下绑着它牙关的水管,借着烛光阴影效果,特意把带伤疤的左脸贴近,把先前从季逸林嘴里面撬出来的那截大腿骨往骷

髅肋骨上狠狠敲了敲,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低喝道,“说!你老大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丧尸尸变跟你们有什么

关系?!”

“嘎嘎嘎!幽——富里洗——湖幽曼逼引——!”骷髅噶哒噶哒开合着牙关,如所有来自异界的邪恶反派必要的开场白一样,

发出噶噶的狰狞笑声,幽森地说道。

“……”随便皱了眉头。

他记得以前接触的魔人或多或少都会说人界语。

“你说什么?”他皱眉逼问道。

“嘎嘎嘎!幽——富里喜——湖幽曼逼引——!”骷髅还是狰狞地笑着,晃着它黑森恐怖的眼睛孔,重复着那句话,似乎它酝

酿了许久的样子。

“You foolish human being……”角落里缩着的季逸鹏虚弱地,不屑兼不耐烦地咳了一声,“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噶噶噶!”骷髅应景地狰狞地笑。

“……”

“噶!”

骷髅被随便一骨头敲凹了天灵盖,狞笑霎时卡在了喉咙骨上,抽搐着眼角的随便阴森森地道,“掉错地方了吧?这里是Z国,讲

我说的这种!再说蹩脚的鸟语就把你的腿塞你鼻孔里去!”

一边作势要把手里那根断骨往它脸上戳。

“噶噶噶!”骷髅马上幽森地狞笑道,“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你们——死定了——!”它扭动着曲折的脊梁骨,“等吾主——恢复——力量——就——灭——你们——!吾——绝对——

不会——说出——吾主——秘密——!即使——吾的——腿——被——放在——不应该——放的——地方——!”

随便无言地抽搐着眼角,转身对季逸林招了招手。

“嘲……”

果然季逸林一靠近,那骷髅就上下牙关开合着噶哒噶哒颤抖,也不知道它先前是怎样凄惨地被季逸林扑腾坠地拆了骨头。

随便把手里那截断骨塞到季逸林手里,“来,这个现在可以吃了。”

……嘎吱,嘎吱。

“乖,慢慢吃,这里还有。”随便变戏法一样又把幺鸡先前叼的那根桡骨拿出来,“这边还有一堆。”

“噶噶噶!”骷髅马上谄媚地说,“人类,你想知道什么?”

“……”

随便淡定地又把季逸林已经放进嘴里的那根桡骨抽出来了,“林林,乖,这种东西不能多吃,不消化。”

“……嘲!”丧尸怒了。

“吾的主上是魔界未来的尊主,”骷髅一边紧张地昂起头颅盯着对面,被那人类圈在怀里、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丧尸,一边用它

同样蹩脚的中文老实交代道,“主上来这里,因为主上找丢失的东西。主上五年前,在人界,丢失了东西,主上受创了,加上

愚蠢的人类阻止,主上只有带我们回到魔界。现在主上好了,带着我们又来了。”

“你们主上丢了什么?”随便问。

“东西。”骷髅不情愿地答道。

“什么东西?”随便把桡骨又摸出来,季逸林伸手去刨。

“噶啊啊——就是东西!主上要我们找的东西!”骷髅惨叫,“东西的碎块,冷冷的,黑黑的!有两块!”

“那是用来做什么的?”随便皱眉问,攥着桡骨不让季逸林抓走。

“不知道,吾是下等士兵,吾不可以知道,”骷髅竭力地噶哒噶哒晃着头,“只有主上才能感应到东西在哪里。前几天,其中

一块已经找到了,在东边的岛上,一个女人的身上。主上让我们继续找另一块。除了找东西,主上还在找一个人。”

“谁?”

“吾不知道,”骷髅说,“吾等都不知道是谁,这个人没有样子,变来变去,只有主上能认出他。”

它说得颠三倒四,随便皱眉总结道,“所以你们现在在找剩下的一块碎块和一个人?但是只有你们主上能感应到碎块,能认出

那个人?”

骷髅噶噶地说,“主上也感应不到了。主上只能感应到女人身上的碎块,另一块被藏起来了,消失很久了。主上要找的人也消

失很久了,在前几天出现过,又不见了,主上大发雷霆。”

“那外面那些丧尸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骷髅嘎嘎地狞笑起来,“他们是主上的子民。之前这些尸人听那个愚蠢的女人的话,攻击我们,但是现在愚蠢的女人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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