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悖论(FZ)下——落拓天涯人
落拓天涯人  发于:201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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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蓝。

我从未后悔我所做过的一切,不过,若是人生真的还能倒带重来,我惟愿平生与你再不相见。

永不相见。

番外六:诅咒

我不是人,也不属于任何的植物或是动物。

我成形于世间怨念之中,消弭于天地无形之间。

我自诞生之初便没有名字,世人皆称我为——诅咒!

冰炎族的圣女向来拥有预知未来的力量,她们有着一双美丽的血红色眼睛,那双眼睛通体都是莹润鲜红的,像极了浸染了鲜血的琉璃。

弥夜就是冰炎族的最后一任圣女,她预知了种族的覆灭,预知的自己的死亡,可她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

她是被她用生命所守护着的族人们出卖了的!

我依稀记得那一天,冰蓝色的天空失去了往昔的纯粹明丽,隐隐的透着些许鲜红的色泽。魔界大军压境,冰炎族的勇士们拼命抵挡,却终究无法拯救这座城市、这个种族。

全族覆灭的危机迫在眉睫,长老们带着族中的精英们率先逃走了,却将那名为他们预知了未来的女子留在了这个即将倾覆的城市。

她的那一双眼睛太过于稀有珍贵,明明只有她才能看预知未来,但贪婪的魔族人却总是不自禁地幻想,若是自己装上这样的一双眼睛,是否也能同那些圣女们一样看到未来?

于是,他们抓到了她,生生地将她的眼睛挖了出来,带着残忍的笑意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尖叫挣扎。他们是魔族人,他们喜爱着凌虐、杀戮、以及鲜血。

然后,他们将这双眼睛移植到了他人的身上,这双如此美丽特别的眼睛,却已然无法再预知未来了,丧失了那种神秘的力量,丧失了曾经流光溢彩般的风华,就仿佛一双普通的眼睛那般,再无半点的特别之处。

也许,必须是拥有着冰炎族血脉的人才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未来;也或许,那些圣女们能够看到未来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那双眼睛。

美好的幻想就这般破灭了,于是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女子的身上,或者说,他们仅仅是想要在女子的身上发泄他们幻想破灭的怒火与愤恨。他们极尽所能地羞辱折磨她,直至她含着无尽的怨念与恨意走进了死亡的怀抱。充满了恨与怨的灵魂得不到救赎,残留在这个世上,越积越多,直到再也无法承载的那一天,——诅咒应运而生!

毁灭了整个城市,将那些曾经在她身上肆虐的魔族人统统杀光,甚至疯狂地屠杀了整个城镇,从那以后,这座城市便沦为了一片废墟,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在滚滚黄沙之中。

我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我觉醒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笼罩在了诅咒化成的一个独立空间之中,一个个虚假的幻象重叠繁复,构成了眼前这般繁华的景象。

呵,一个虚幻的繁华,才更显得寂寥与苍凉。

我虽然不是诅咒的本体,却也是在诅咒空间中逐渐产生智慧后生出来的,是诅咒的一部分,所以,我永远也离不开这里,这个腐朽的诅咒空间。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这个空间一日日地重复着千万年前的繁华,空虚得让人几近疯狂。我迫切地渴望着能够走出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猜测,诅咒的本体也是这么想的,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与他或许是同一个个体,有着同样的思维。所以,他召唤了莎乐美。

莎乐美在魔界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拥有着庞大的魔力,然而一旦与她签订了契约,她便无法再出手杀害你。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诅咒量身打造的,既能方便诅咒吞噬她的魔力,也不用担心因为她能力太强而强行地毁掉诅咒。只要将她的魔力吸纳为己有,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诅咒便能脱离开这座已然沦为了废墟的城市,而我,也可以跟在诅咒身后离开。若是修炼得当,或许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还能拥有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族人,而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想法,即使在现在看来还是那般的遥远。可我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我期待着!

之后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在诅咒吞噬掉莎乐美之前,又进来了两个魔族人,他们身上的魔力很深厚,特别是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流淌着仿若海洋般近乎于无尽浩淼的魔力。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我便知道,这是一个我无法惹得起的男人,他给我的感觉甚至与某一日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下触碰到的空间法则是那么的相似,都是那般的威慑险峻、深不可测。

果然,他们最终杀掉了诅咒,而我,也将随着诅咒的消亡而消亡……

可我不想死,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死!

我还没有活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魔界真正的模样!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弭于天地间,沦为一缕青烟?!

不!不可以!

所以,趁着他们打斗时的混乱,我冒险从他们眼皮下拿走了一颗血色的眼球——那是诅咒的一部分本源力量,有了它,我或许还能再存活一段时间。

然而,不知是幸或是不幸,诅咒空间却已经整个破碎掉了,我也再不能呆在这里了,只能无休止地消耗着大量的本源力量,让我在外面的世界苟延残喘。

到达凤凰谷是一个巧合,进入到凤凰谷长老墨箫的身体里就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了,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那时候,我已经不存在随时消亡的危机了,他吞噬了墨箫的灵魂,用他的身体存活下来了,从此以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诅咒么?还是凤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并且日后还能活很久很久——这可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壬青是第一个发现我不是墨箫本人的凤凰,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也并不在意墨箫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好吧,事实上,他的确与原来的墨箫相看两相厌,巴不得对方早点死,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对于我的到来还是抱着极大的善意的。

壬青是凤凰谷最年轻的长老,有着年轻人所特有的傲慢与狂妄,这一点让我羡慕了很久,我虽然被禁锢在诅咒空间中经历的事情很少,但我的心早已经苍老了,在岁月的打磨中逐渐变得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壬青却不一样,他年轻,强大,充满着生机。

他就像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年轻时的幻想。

所以,我常常注视着他,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原本单纯的注视是在什么时候逐渐变了质的。我越来越多的想要看着他,靠近他,以及……占有他。

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与这个身体的原版交恶的原因,我们平时的交集少得可怜,少得甚至他连看我一眼都觉得麻烦。

我感觉得到,他不喜欢我,或者说,他不喜欢墨箫的这个身体。

他的身边倒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少女——红姬。他自幼便待红姬极好,好到几乎凤凰谷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喜欢着红姬。

或许,他也确实是喜欢着红姬的,可那种喜欢,绝对不是爱。

我看得很清楚,他永远不会爱上红姬,他肩上承载的东西太过于沉重,那种沉重不是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天真的小公主能够理解的。

我想,整个凤凰谷中,他最后能够爱上的人只可能是我,除了我,再没有别人能如我这般了解他,也再没有别人能如我这般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边了。

壬青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所要的东西也必然是纯粹的。其它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私欲,而我却什么都没有,身为诅咒,我不在乎凤凰谷会怎样,不在乎魔界会怎样,甚至不在乎自己会怎样,我在乎的……只有他。

真正与他有所交集是在我发现他心中真正在乎的其实是凤凰谷的时候,我当然无意于与一个死物来争宠,既然他在乎凤凰谷,我便竭力保住这个地方又如何?

既然他想要毁灭那个阵法,想要变革凤凰谷,我自然是支持他的。

于是,我主动找到了他,依稀记得是在那片绯红的枫树林中,我凑到他的耳畔,用一种暧昧低沉的语调轻笑着说:“壬青,你可愿与我一同……开创凤凰谷的新纪元?”

事情的结果果然如我所料,在听到我话语的一瞬间,他激动得难以自持、几近失语,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我,仿佛天边最明亮的星辰,映射在我的心间,那一瞬间,我知道,我赌对了。

之后,他常常问我该怎样毁灭那个万灵轮回阵,我也总是带着笑不厌其烦地回答他,“快了,不过还需要等一个人,一个必然会到来的并且可以毁灭那个阵法的人。”

我想到了曾在诅咒空间见到的那个魔力深不可测的男人,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人能够打破那个阵法,或许就只有他了。当初在诅咒空间的时候我便发现他身边的那个少年身有隐疾,魔力极度不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使用炼魔阵,而整个魔界,只有凤凰谷拥有炼魔阵,换言之,他们一定回来凤凰谷。

利用那个男人的力量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只可惜,那人一看便不是可能轻易被利用的,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倒不如干脆与他合作,反正,他不是正好有所求么?

事实证明,我的这个决定真是前所未有的正确。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和壬青送他们离开凤凰谷,我们安静地站立在树叶的阴影中,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点点消弭于空气中,我一抬头,正好对上壬青隐含笑意的眼眸,默契地相视一笑,我们并肩举步迈向此刻已然陷入混乱与杀戮的山谷中。

壬青……我想,我或许已经得到他了。

番外七:魔界,再不需要神祗

宽广肃静的石室里,伫立在正中央的高耸的祭台满是裂缝与断口,看起来摇摇欲坠,而原本环绕在祭台周围的十二根白玉柱子已经完全倒塌了,地面上满是大块大块的玉质碎石,整个石室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般,显得败破而危险。

修揽着蓝调从祭坛上缓步而下,金色与银色的发丝无风自动,在凝滞的空气中飞舞交织。

蓝调偏头望着修一眼,忽然轻笑出声。

“怎么了?”修漫不经心地询问,语气温煦轻柔,他随手拂开蓝调额前的碎发,轻轻啄了啄少年的唇角。

“没什么。”蓝调含笑摇了摇头,看着修一副明显不信的神情,颇有些委屈地咬咬唇,“修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修正拾起蓝调的一束发置于掌心把玩,闻言凤眸微挑,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俯首凑到少年耳畔慢条斯理地低语:“那也要你值得相信啊。”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间竟是极尽的暧昧旖旎,蓝调却似浑然不觉般,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然后顺势偏过头,双唇浅浅地擦着修开合的薄唇而过,霎时间,连空气中都仿佛带起了一串绯色的火焰。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蓝调轻声叹了口气,带着些怀念的口吻说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时光回溯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们一队人斗志昂扬地准备来屠神,结果到了这里的只有我们三个人,说起来还真的有些令人唏嘘。”

说到这里,蓝调的表情忽然沉重了起来,他忽然指了指指了指断裂的祭台,神情凝重地开口,“当时,玫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修顺着蓝调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间了悟,颇有些怀念地说:“嗯,我还记得那里,最后那一刻可是多亏了我你才能安全回到祭台上的。”

“你倒是尽记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时候……就是你掉下去的那时候,你怎么不救救你自己?别说你做不到,魔界帝君不是无所不能的么!”蓝调扁扁嘴,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害我还以为玫死了……”

“玫确实是死了。”修神色自然地说:“我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用玫的身份出现了。”

蓝调歪着头,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事实上,我其实还是挺喜欢玫的。”

“那不过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修不着痕迹地蹙眉,继而释然地一笑,语带调侃,“无论是玫还是修,都是本殿,所以……小调儿是在说喜欢我么?”

“……随你怎么想。”蓝调偏过头,却突然在断壁残垣中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尸体,只是那尸体身上的长袍还依稀有些眼熟,他伸手指了指,惊诧道:“那个……是魔界祭司?”

“难为你还记得他。”修淡淡地瞥了蓝调一眼,别有深意地一笑。

“这个嘛……我主要是记得那根‘审判权杖’。”蓝调一扬手,落在尸体旁边的权杖便迅速地飞到蓝调手中,草草打量了一遍,他望着修神色怪异地说:“这东西里面,真的承载着你的魔力?”

修好笑地敲了敲蓝调的额头,“你也信?”

蓝调捂着脑袋,讨好地在修怀中蹭了蹭,“我是不相信的嘛,英明神武的魔界帝君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愚蠢事情?我只是一想到那祭司最后的疯狂,觉得他真是有些可悲,毕竟是一起来这魔封山的,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对了!”蓝调猛然敲了敲脑袋,望着修似委屈似懊恼地说道:“还不知道此时外面是怎样的情况,而且,云崖他们还在墓手中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墓直接给杀了。”

此时,魔封山某处。

“哎呀呀,天亮了呢!说起来,这种血色的云层也是很漂亮的嘛,跟人间界的朝阳似的。”

“云崖,想不到你也有一句话说到人心坎里的时候。虽然从前总觉得魔界没有黑暗很遗憾,现在我倒是宁愿永远没有黑夜了……黑暗啊,可真是一个恐怖的东西。”

“我说梅莎,你一天不损我心里不舒服是吧。”

“哈哈,看不出来你还真了解我。”

“那是……不过,你说我们圣徒日后会不会就这么散伙了?”

“……很有可能呢,毕竟我们的任务只是帮助蓝调主人屠神,阻止魔界倾覆的危机,如今任务也都完成了……况且蓝调主人也并不是很喜欢我们的样子……嘛,不管怎样,我总归是要一直跟着蓝调主人的!”

“算了,先别想这些了,总算现在是雨过天晴,灭世危机也没有了。唔,梅莎,你猜猜看,蓝调主人是把魔界帝君重新封印了还是直接杀了?”

“……封印了吧,直接杀了实在有些不切实际,那可是神啊!”

“说的也是,那当初我们干什么要叫屠神小组,岂不是很不切题?封魔小组还差不多。”

“……这名字不太好吧,跟魔封山重复了。”

“也是……”

……

另一边,穿着红色长裙的美丽女子与一脸严肃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乍一看去,仿若一副唯美的画卷,当然,如果他们的嘴角没有可疑地抽搐着就更完美了。

蓝调少爷会杀掉魔界帝君?封印魔界帝君?

这可能么?!

“墓,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告诉他们修殿下就是魔界帝君的事情?”

“……就不说了吧,说不定修殿下并不想要他们知道这些。”

女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低喃着:“有道理。”

同一时间,魔界神殿中。

格拉托尼:“普莱特,怎么办,好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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