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悖论(FZ)下——落拓天涯人
落拓天涯人  发于:201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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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偏头想问问身边祭司的情况,那人好想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似的,不待蓝调开口便低声说道:“我也一样。”

这下惨了,云崖顿时垮下脸来,清醒着的本就只有他们四个人,玫没有魔力忽略不计,现在蓝调和祭司又无法使用魔力了,照这么说,拥有战斗力的……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要不……我去把梅莎弄醒?”云崖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失去了神智不说,还差点把他家主人掐死,光想一想他都觉得脊背发寒……

“你还记得呀。”蓝调似笑非笑地盯着云崖,直盯得对方毛骨悚然,更加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轻声笑了笑,他接着说:“你谋杀我的事就先算了,不过……梅莎却是叫不醒了。”

“什么意思?”云崖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紧接着又听到了梅莎叫不醒的消息,结果又悬得更高了。

“看那边……”

蓝调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云崖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却看到蒙蒙白雾间闪现着一团幽幽的火光,红彤彤的却并不温暖,反而看上去诡异而渗人。火光深处,一名年轻的妇人悬空而立,双目紧闭,手中还牢牢地握着一个血红色的小铜铃,模模糊糊的依稀还能看到她的面貌,不是梅莎是谁?

“不是吧?梅莎又被控制了!”

蓝调拍了拍云崖的肩膀,故作深沉地叹息了一声:“云崖啊,靠你了!”

云崖恨不得把自己身上这层结界取下来套到蓝调身上去,他惨兮兮地望着蓝调,“主人啊,我哪里打得过那个墓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逃出生天

“嚷嚷什么,又没叫你一个人去。”蓝调揉了揉被云崖的哀嚎震得发疼的耳朵,“不是还有红和洛易吗,你去把他们叫醒不就好了。”

“恐怕已经晚了。”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蓝调转过身去,朦朦胧胧能看到玫正向他走来的身影。

“什么意思?莫非也和梅莎一样被控制了?”

“不知道呢。”玫摊着手耸了耸肩,明明是有些粗鲁的举动,由他做出来却总是优雅的不可思议,那是一种融进了骨子里的高贵,他走到蓝调身旁,站在一个比朋友更近,却比情人还要远一些的微妙距离,轻声说道:“总是已经找不到他们了,大概是趁我们没注意的时候被带走了。”

蓝调头痛地扯了扯头发,如果还得与这两人对战可就糟了,红和洛易,身为常年盘踞魔界一方的王者,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蓝调忽然觉得,当初听从梅莎的建议组这个所谓的‘屠神小组’简直是蠢透了!套用一句华风经常说的话:脑子被巨怪踩了吧?!

“现在怎么办?”祭司看着蓝调,阴沉着声音问。

“能怎么办?魔力都用不了了,我们现在这样和一群普通人类有什么差别?!”蓝调蹙着眉略有些烦躁地说。

魔力对魔族人太重要了,不止是魔族人的生命,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重要工具,没有了,魔力,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还得提防着藏在暗处,不知何时就有可能冒出来对付他们的墓,气氛很是沉默凝滞。

忽然,一直垂着头的云崖猛然抬起脑袋望着蓝调,语气带了一份孤注一掷的坚决:“主人,你们先走!”

蓝调摇了摇头:“有墓在,我们走不了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你缠不过他。”

云崖急着劝说蓝调,他笑了笑说:“圣徒有整整七个人,擅长战斗的也不少,然而最终决定陪您来封魔山的却是魔力很一般的我和梅莎,您知道为什么吗?”

“梅莎是因为魔力特殊,能抵消魔界帝君的攻击,至于你么……”蓝调沉吟着,定然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然而他与云崖认识这么久以来,却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嘛……则是因为能力特殊。”云崖忽然收敛起了他一贯的胆小怕事的痞子模样,傲然地一笑,他扬起衣袖四周忽然凭空的出现了一股飓风,将蓝调一行人全部掩藏在风眼里,无形的风刃砍断了周围的一切活物,携着大堆的花草树木直直的卷向了天际。

“控风的能力……风之使者?!”蓝调忽然想起了月之森里的情景,不由地心中一喜,当时就是凭着那一股飓风的掩护,居然能在修的眼皮底下把人劫走,那么……是不是现在也同样有能力将他们送离这里?

像是看出了蓝调心中的猜测,云崖肯定地点点头,“我尽量把你们往山顶上送,可能落地的方位有些控制不住,主人您小心些。”

“无妨,谢谢……”蓝调轻声回答,心中一暖,无论圣徒的目的是什么,但此刻想要救他的心却是真的,那么……他便承了这份情又何妨?

云崖抬手在空中画出一串字符,四周的飓风变得愈加的猛烈,吹动着几人的衣衫飒飒作响。

地面开始颤动,一股剧烈的风从足下升起,却奇异的并未伤到人,一行人平稳地站在风浪上,缓缓地升空,拖着他们快速地朝山顶而去。

“铃、铃、铃……”

似乎看出了几人将要逃离,墓逐渐从虚空中显现,手中的铜铃叮叮作晌,清脆而空灵的铃声急促而猛烈,四周的景物猛然开始扭曲,看样子,又一个幻境即将成型,若是被困在里面,即便是乘着风也离开不了的!

蓝调蹙着眉看着这一幕,忽然轻笑着偏头看了祭司一眼,“幻境一成型,我们立刻开始念咒。”

幻境脱离了魔界帝君所控制的空间,是能够使用的魔力的,而幻境刚成型的时候却并不稳定,是不能发动攻击的,他们只要牢牢抓住了这个时间差……

魔界祭司一听就明白了蓝调的想法,似乎对于一个刚入魔界不就、并且没什么战斗经验的蓝调居然能提出这样切实的建议而惊讶不已。不止魔力精纯深厚,就连应变能力也很强,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还是说因为是那位传说中的修殿下教出来的人,所以特别的与众不同?祭司略有些诧异地望了蓝调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不用,那个魔法我虽然不知道,但想来也是十分耗费魔力的。”云崖伸手拦住了蓝调,望着他的神色满是郑重,眼底还飞扬着一丝浅淡的骄傲,“您是要屠神的人,怎么能把魔力浪费在这种地方?”

“你们先走,我来缠住他。”他从风浪的顶端一跃而下,一字一句都带着说不出的坚定狠绝。

蓝调微微一怔。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伤感,记忆中,云崖向来是痞子似的笑着,没个正经的模样,和他现在这般完全不同,一点儿都不像……

“云崖……”

祭司面上覆盖着银质的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态表情,他沉默着望着云崖跃下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云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似乎是使用了扩音咒,显得模模糊糊的,却久久地在天际回荡:“主人,您与修殿下和好了之后……可千万记得从墓手中把我救回来呀!”

蓝调顿时哭笑不得地僵在那里,“他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倒像是专门说给墓听的。”

玫轻笑着点点头,“是呢,翻译过来就是:你可听好了,我是你家主人的情人的属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即便是这种威胁性的话语,从玫口中说出时都活变得优雅而和煦,他的声音本就轻柔温润,若山涧的清泉般,不知道是不是蓝调的错觉,总觉得他在说道“情人”二字时的语气格外的怪异,并不是加了重音,但听起来却是分外的暧昧旖旎,不自禁的让人脸上发烫。

蓝调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垂着眼眸避开了玫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足下一阵剧烈的颤动,托着他们的飓风忽然凭空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

云崖,你搞什么,这还是在半空中啊!

远处,蒙蒙白雾中,云崖捂着手肘倒在地上,也许是因为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额上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似乎也没用多少魔力啊……”一身暗红色长裙的女子微微弯着腰打量了云崖半响,然后撒娇似的望着墓,“是吧,墓?”

“恩。”索菲的话墓当然不会反对,他冷酷地点了点头,“是他太弱了。”

索菲站直了身体,靠在墓的身上踮着脚尖眺望远方,笑嘻嘻地说:“啧啧,掉下去了耶。”她转而低头幸灾乐祸地看着云崖,指了指远处风浪消失的地方,“怎么办呀,蓝调少爷他们掉下去了诶,你要不要再输点儿魔力?”

“得了大姐,梅莎为我布下的结界都被你给打碎了,你叫我怎么输魔力啊。”云崖痞里痞气地一笑,指了指天空,“再输?魔界帝君非把我给榨干了不可!”

“哎呀,你这不担心啊?”索菲故作惊讶地低声叫了一声,比了比蓝调他们坠崖的高度,“他们都不能用魔力,会死的哟。”

“……你们都不担心,哪里轮得到我啊。”云崖轻轻地一笑,颇有几分“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

“我们干什么要担心!”索菲有些心虚地站起身,向墓的方向靠了靠,“我们现在和蓝调少爷是敌人诶。”

“你也知道加‘现在’两个字,小心修殿下到时候找你们麻烦。”云崖耸了耸肩,结果牵动了手肘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的,惹得索菲一个“你活该”的眼神。

“才不会。”索菲大气地摆了摆手,然后又凑到墓的耳边略有些担忧地轻声问:“应该不会吧?”

墓安抚性地拍拍索菲的脊背,肯定地点头:“不会。”

云崖这下纳闷了,他能这么气定神闲是因为他能肯定蓝调没事:蓝调手中有封印石,而用封印石造出的结界一样能抵抗天空那股吸收魔力的力量。所以他之前才会让蓝调节省魔力,因为蓝调的魔力根本就能够使用,只要他愿意。

那么,墓他们为什么会也不担心呢?而且居然还敢在他送蓝调离开的时候出手,逼得他停下控风的魔法。从那女子的表现来看,不可能是修殿下不在乎蓝调了,那么,他们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就好像认定了蓝调不会出事一样?除非……

云崖一惊,瞳孔猛然紧缩,在他们眼里,蓝调和魔界祭司都是不能够使用魔力的,那么就只剩下……

玫!他们认识玫?

不,应该说玫本来就跟他们是一伙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诡异女尸

冰,阴寒,还有黑暗,这就是蓝调此刻的感觉。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将脆弱的双眸刺激得生疼,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碧绿色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水光潋滟,像极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这是……

封魔山上的宫殿?

他正身处在是一条悠长而典雅的长廊,华美的黑色玉柱上雕刻有繁复的纹饰,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上古文字,每一笔每一画都仿佛蕴含着强大而纯粹的魔力。

庄重而威严的气息从长廊的每一处地方传出——那些冰凉的墨色玉质地砖,那些整齐排列的玉柱,那些繁复神秘的纹饰,那些雕刻在扶手上的简单而高贵的浮雕……

还有那长廊外铺天盖地的冰天雪地,还有那掩盖在厚厚积雪下的妖娆而野性的玫瑰园。

蓝调站起身眺望着远方茫茫的白雪,任谁也猜测不到,就在那片辽阔而苍凉的冰雪下,生长着大片大片顽强而艳丽的野玫瑰——那是修所真心喜爱着的花朵,张扬而狂野地绽放在天地间,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灼烧了人的眼,似能将天际都焚为灰烬!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修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微挑的凤眸中带着些微的得意,唇边挂着邪肆的笑意,扬手指着那掩藏在雪下的一点艳红,用一种刚刚沐浴后那慵懒而沙哑的嗓音向他宣告:“那是我们的……公主。”

我们的,蓝调真是爱极了这个词,还有当修说到这个词时所带着的愉悦而骄傲的神色,无论回想几遍都无法抑制内心那仿若第一次听到时所产生的震撼与悸动。

而如今,景物依旧,身边却已然没有了那个神圣尊贵得不可侵犯的男人……

“只有将死之人才喜欢回忆过去。”玫清雅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若清风拂面,一瞬间便缓解了蓝调此刻心中郁结。

他转身望着玫,浅淡的笑容里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天真,隐隐还夹杂着某种近乎于狠绝的残忍,他将手掌覆在心口处,可爱的歪着头,轻声低语:“您以为它现在还活着吗?”

“也许吧。”玫望着蓝调那种近乎于癫狂的模样,忽然诡异的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却不像玫惯常挂着的那副慈悲而怜悯的笑,隐隐的甚至带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愉悦。

蓝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碧绿色的眼眸像是涨了潮的湖水,绿得深沉,近乎于一种墨绿的色泽,深邃而隐隐透着几分锐利,像是能就这么看透人心,他别有深意地望着玫,“我们不是应该摔得粉身碎骨了么?玫神甫真是好本事,不但救了我们几人,还能这么巧的把我们送到这座宫殿里面来。”

“啊,这个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说不定,真的运气就这么好呢?”玫掩唇轻笑,银灰色的眼底划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流光,“我倒觉得,是因为那位修殿下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的小调儿,你觉得呢,孩子?”

蓝调默然地看了玫半晌,忽然启唇轻笑,可爱的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几分狡黠,“我倒希望是如您所言的这般呢。”

玫还没来得及答话,一直静默的魔界祭司忽然指了指长廊的尽头,沉声说道:“该走了。”

修……父亲大人,您是不是就正在这座宫殿的某个角落,手中端一杯血液般艳丽的红酒,或是把玩儿着一支妖娆的玫瑰,慵懒的斜倚在高高的王座上,勾起一抹高深莫测却又邪魅狷狂的笑,等待着我的到来?

蓝调最后看了玫一眼,然后转头望向长廊的尽头,那是通往偏殿的道路,他轻轻浅浅地一笑,“那就走吧。”

这座宫殿蓝调曾经来过两次,也算是比较熟悉了,然而此刻,宫殿里面却突兀的多出了许多东西,不是那种很显眼的建筑、花草或是饰物,而是一些幼小并且很容易被忽视的地方,比如原本光滑坚固的黑色玉柱上忽然显现出来的诡异的纹饰线条,或是地板上多出来的花纹凹陷,像是有什么大型的阵法曾在这里刻画实施一般。

忽然,蓝调停下了脚步,蹙着眉说:“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散布在空气中的魔压很紊乱?”

“很抱歉,我感觉不到所谓的魔压。”玫无奈地耸耸肩,动作却优雅至极。

祭司闭上眼探查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是紊乱,有一定规律的。”

“嗯。”蓝调点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某个地方,抬手指了指,“是呈螺旋状递增的,中心是在……宫殿的主殿里面。”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没有丝毫争议的向着主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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