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悖论(FZ)上——落拓天涯人
落拓天涯人  发于:201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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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仿佛有一股子寒气从脊背一直流窜到全身,冷汗止不住地一滴滴从额角落下。就在距离他大概只有两步远的灌木丛中正藏着某种魔力高强的生物,而周围更是散乱地分布着许多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植物或是动物。一切的危险都被高高窜起的灌木所掩藏,不知道时倒无所谓,然而现在,即使蓝调看不见,现在却仿佛能感觉到那些若有若无的探究与审视的视线,这给他一种踩在悬索上的错觉,仿佛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直跌入到幽暗阴森的地狱里。

好久都没有体味到这种危险得仿佛下一刻便会死亡的感觉了,蓝调自嘲地勾起嘴角,他该说封魔山不愧为魔界第一危险之地吗?

如此看来,这一路平安无事地走来绝不会是巧合,那么,轻易地便能控制住这封魔山的一切生物,父亲大人,您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呢?故作天真地把玩着手中灿金色的发丝,半垂着的碧绿色眼眸幽暗了几分。

“也许我该先问候一声好久不见,不过……”蓝调顿了顿,轻笑着说:“你想要引我去哪儿呢,鸦?”

不停窜动的黑影明显地一僵,然后,一只类似于老鹰的鸟停在了附近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它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张着那一对圆圆的、仿若倒扣着的墨色纽扣般的眼睛,锐利的目光仿佛利剑般将人穿透;浑身覆盖着深黑色的羽毛,纯粹得仿佛人界最常见的黑夜,俨然便是失踪了很久并大了许多的宠物——鸦。

事实上,与其说是失踪了很久,倒不如说是蓝调从来没有太过于在乎这只莫名其妙捡来的宠物。在人界捡到一只魔界的鸟,这件事本身便处处透着诡异,没有直接将它杀死已算是蓝调少有的仁慈了,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探查这背后是否有圈套的痕迹。

想了想,似乎鸦从来都没有开口叫唤过一声,莫非……

“你没法发声?!”

鸦高昂着的头颅几不可查地轻点了一下,算是承认了。

伟大的魔界帝君啊!蓝调叹息着扶额,这么明显的事怎么过去那么长的时间自己都没有发现呢?真该反省反省了呀。

第一百二十三章:威胁宠物

“那么,好吧。”蓝调略一犹豫便同意了,想来也没有谁敢在封魔山做手脚,即使是一只鸟。

鸦听了便准备继续飞在前面带路,这一次倒也不再躲躲闪闪了,颇具气势地盘旋着在天空中,看起来凶猛而漂亮。蓝调扁扁嘴,颇为羡慕地看着,心一横,不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反正目前是他的宠物,怎么使用都不为过,便抬起手将鸦召唤下来。

身躯庞大的鸟儿压低身体贴着灌木丛从蓝调身边飞过,许是预料到了什么,并没有多做停留,却还是让蓝调逮着机会,伸出左手在鸦的背上一撑轻而易举地便翻到了鸦的背上。

也许是由于突然多出一个人的重量,也许是因为鸦对这个不太礼貌的行为十分反感,摇摇晃晃地升到半空中疾驰,风迎面袭来,左右的晃动乃至于翻转都让蓝调产生了一种下一刻便会被甩到空中的错觉。只能紧紧地抓住鸦背部的羽毛,尽量将压低身体,贴合在鸦的羽毛上。

“我说,你就不能飞得稳当些?”蓝调懊恼地大喊,呼啸着的风声却将他的声音完全掩盖了。

尽管不知道鸦究竟是哪一个物种,不过高傲似乎是魔族人的通性,特别是对于飞禽而言。蓝调知道他的举动也许并不算理智,然而现在竟然起了一种“若是让这只高傲的鸟儿低头一定很不错”的想法。于是,蓝调逆着风贴着鸦的背部慢慢地往前爬,直到能够用手紧紧地环抱住鸦的脖子。看似简单的一系列动作却因为身处高空以及不断地晃动而增加了难度,当蓝调停歇下来时,他的衣物已经起了层层褶皱,原本柔顺美丽的灿金色长发也凌乱地交织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然而蓝调对于自己此刻完全不符合贵族优雅仪态的造型却全然不在乎。唇边绽开一抹傲然的轻笑,他一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一边伸出脖子凑到鸦的耳边低语;他的头微微后仰,细长白皙的脖子因为冰冷凛冽的寒风而起了几颗细微的疙瘩,带着些微的粉色,看起来楚楚可怜,不经意间便透出几许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脆弱的魅惑;他轻声说话,语气中却是一种与面部表情迥异的狠戾与威胁,他说:“鸦,你想惹恼我吗?”

永远不要小瞧魔界的每一种生物,哪怕只是路边一株不起眼的草,也极有可能带有着智慧。

因而毫无疑问,鸦听懂了蓝调的话,但仅仅由一句话——哪怕这句话充满着慑人的气势与冰冷的狠戾——是绝对无法令高傲的鸦低头的,但是鸦却很快稳定了自己的飞行姿态,就仿佛背上从来没有多出来一个人般。

只有鸦自己清楚,不是因为一句话的威慑,而是感觉到了紧紧缠绕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双纤细而白皙的玉手正迅速地结印,如果自己再不肯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等待自己的定然是某个威力强大的上古魔咒——对于这一点鸦从不怀疑。

从认识蓝调的第一天鸦便知道那是一个典型的冷血自私到了极点的魔族人,同归于尽的蠢事他不会做,但只要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便是付出除死亡以外的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一个表面上冷静无害实质上却固执危险到了极点的疯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腥红烟雾

一路前行,一人一鸟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蓝调倒并不担心鸦害他,也许他目前的力量的确还弱了些,但危急时刻保命的手段却有不少——比如说那一条每日束在自己发上的月白色缎带。自从上次被自己投机取走之后,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修都再没有提起过这个宝物了,仿佛全然忘记了这回事般。理所当然的,小气自私如蓝调更不会自己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

忽然,蓝调看到下方的密林中有一股腥红色的烟雾逐渐地弥漫开来,烟雾所过之处树木迅速枯萎并化为粉末,露出一大片焦黑的地皮,只一瞬间便从茂密的树林变为寸草不生的荒地。

“这是什么东西?”蓝调轻声问。

这烟雾的作用很显然是摧毁一切具有生命力的东西,这在魔界算不上奇怪,听说稍稍重要点的地方都会用这种烟雾来做屏障,对魔力高深的人而言一个防护结界便能解决。不过蓝调可没有忘记这里是封魔山,被称为魔界第一危险之地的地方自然有其特别之处。

“不清楚,类似于瘴气一类的,却又有些不同……”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漂浮在看空中的小九一边可爱地咬着指甲,一边低着头思索,小心翼翼地措辞,“普通的瘴气大多呈黑色或是粉红色,带有不同程度的毒性或是腐蚀性,但只要时间不长,大多数毒素都是可以解的,绝对做不到这种在接触的一瞬间便直接让生物化为灰烬的程度……封魔山,果真不可小觑……”

最后一句话小九说得很轻,近乎于自语,蓝调听得不是很清楚,却没有错过小九脸上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懊恼、庆幸、嫉妒,甚至于……仇恨。

仇恨!?为什么?蓝调想不明白小九究竟会仇恨些什么,不过很显然所针对的对象不是自己,所以也只是偏过头假装没有看到。止不住在心中小小地抱怨着,被修算计已经够麻烦的了,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况且这世上的秘密多了去了,知道的多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特别是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之时。

小九只恍惚了一瞬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探究的视线故作不经意地从蓝调身上扫过,那位冷漠的少年一直垂着头观察着下面那一大片迅速蔓延的腥红色烟雾,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也可能是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这样最好。深吸一口气,小九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一种纯粹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些诡异的烟雾。

控制着鸦飞到烟雾蔓延的边缘,蓝调玉手一扬,一个漂亮的无咒魔法甩了出去,淡蓝色半透明的结界凭空出现,将一株即将被烟雾侵袭的植物稳稳地罩住。危险的烟雾依旧势不可挡地袭来,淡蓝色的结界开始轻微的晃动并逐渐加剧,终于在蓝调与小九惊诧的目光下碎裂成片,原本被结界保护着的植物瞬间萎缩成粉末融入到肆虐的烟雾中,而整个过程甚至没用到十秒钟。

蓝调与小九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脊背不自然地泛起一股子凉意:幸好,幸好这魔界就一个封魔山。要是这世上处处都是这种恐怖的烟雾那还了得?

第一百二十五章:侥幸逃生

诡异的腥红色烟雾仿佛洪水猛兽般在身后紧追不舍,风飒不敢回头,原本盘好的长发也凌乱地散开,伴着汗水粘黏在脸颊与额头;紧身的黑色长裙被路上的荆棘与突起的尖锐树枝划破,只堪堪遮住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闲暇来顾及自己狼狈的形象,她在迷宫一般的密林中慌不择路地四处乱窜,只求逃出那些烟雾的波及范围。

风飒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碰上这么个恐怖的东西,连自己目前所能释放的最强大的结界都无法抵挡超过半分钟,要知道,那结界甚至能抵挡一次普通程度的死亡咒文。攻击无用,防御无用,除了拼命地逃跑完全无计可施。

第一次,这并不是风飒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但绝对是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所学无用,只能被动地等待死神的召唤。

横亘在小路半空的树枝胡乱地交错着,稍不留神便会被那些尖锐的断枝划伤甚至都走性命,风飒勉强弓着腰在乱枝间穿行。过快的速度让她没有精力过多地去顾及那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害,因而依旧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损伤。甚至有一根突兀的断枝从她的脖颈处划过,仿佛被人拿着刀子毫不留情地划了一下,平滑的伤口不算深,却很长,鲜血顺着裂口一束束地滑下,仿佛猛兽张开着狰狞而可怖的嘴刚刚吞食了某些活物。

伴随着树枝的划过,一道银色飞光芒如同流星坠落到草丛,许是从身上掉下的饰物,忙于逃命的风飒根本没有在意,然而坐在鸦背上悠闲看戏的蓝调却注意到了,碧绿色的眼眸猛然紧缩,那是……

“鸦,靠近那个女人。”

蓝调一边冰冷地下着命令,一边站起身在空中刻画着什么,仿佛有一条血红色的丝线从蓝调的食指拉伸出来,随着翻飞飘舞的指尖勾勒出一条条繁复的花纹,俨然是一幅古老的阵法。

在靠近的女人的时候,蓝调开始吟唱咒文,清丽的声音若隐若现,有一种雾一般的飘渺感,咒文神圣得仿若天籁。

在那一瞬间,风飒以为自己看到了神祗,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处于生死攸关的境地,脚像是生了根般移动不了半分。便只能呆呆地望着,看那人潇洒地站在某种不知名的凶猛的飞禽背上,灿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逸地荡摇;碧绿色的眼眸仿佛湖泊,却冰冷得仿若能将目光所及的一切冻结;他的神情严肃而认真,却没有半点的恐惧之色,红唇中吐出的低吟像是迷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古老歌谣,引诱人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沉沦。

伴随着蓝调最后一个话音的陨落,一道宽厚的水蓝色屏障仿佛一堵高墙般横在女人与腥红色烟雾之间,那些势不可挡的恐怖烟雾竟然一时间内不可突破。

这是一个短暂而危险的平衡,绝不是久留之地。然而那个女人却仿佛全然无所觉般,只是用一种灼热的目光愣愣地盯着蓝调。

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蓝调示意鸦又降了几分高度,不耐烦地开口:“快上来!”

风飒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上来不及思考些什么,便下意识地被蓝调命令的语气所支使,一个纵身便跃上了鸟背,鸦认命地不再做什么无谓地反抗,稳稳地飞上了天空。

下一刻,水蓝色的结界毫无预兆地破裂,腥红色的烟雾瞬间将女人刚才所在之地覆盖,一切的生命体都在那一刹那化为了粉末。

第一百二十六章:冰炎族

“好险!”风飒眸色复杂地望着腥红色的烟雾在山中一点点肆虐侵袭,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倘若没有那位仿若神祗的少年,自己是否能逃得出这场劫难?对了,那位少年……

“你……”风飒这才后知后觉地打量起长身而立的蓝调,少年逆着光看不清相貌,灿金色的太阳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映照着下方腥红色的烟雾仿若氤氲着彩色的水汽。少年身上的魔压风飒之前只遇到过一次,记忆却深入了骨髓,“你是那个挤走莫离的神秘人,蓝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是的。”

蓝调偏着头回答,只几句话间他便察觉到这个女人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干练,也许尚有几分小聪明,却绝对没有索菲那种深沉的心机。因而蓝调也不再兜圈子试探,他十分干脆地从衣袖中取出一物,轻声说:“这东西……你认识?”

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挂着一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企鹅状吊坠,赫然便是还在沧澜大陆时从女王陛下手中偷回来的所谓母亲的遗物。

风飒一瞬间惊诧地瞪大了双眼,右手不经意地从脖颈拂过,原本挂在那里的项链竟然不见了?!一把从蓝调手中夺过项链,口中还止不住地嘟哝着,“你何时……拿走的,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风飒的话在中途短暂地顿了一瞬,蓝调估计她是在考虑着措辞,毫无疑问她最开始是想要用“偷”或是“抢”这类的字眼。

“自己看清楚!”蓝调面色不虞,语气也因此而变得冰冷生硬。

“这……”风飒瞬间红了脸,尴尬地紧紧将项链握在手中,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这个……好像不是我那条……呃……”

蓝调似乎没有看到女人的尴尬般并不接话,只是用一种冰冷的视线看着磨磨蹭蹭的女人,微微皱起的秀眉现出其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心境。

“这么说,这条项链是你的?”风飒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用一种灼热的目光盯着蓝调,“那么你也是冰炎族咯!”

“当然。”蓝调冷着脸理直气壮地说,语气中带了些微的讥诮,似在暗讽女人的无知般。

然而他的回答却很具有艺术性,当然什么?当然是,还是当然不是?蓝调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冰炎族,他不过给出了一个极具诱导性的答案,至于听者会怎么理解便与他无关了。

“那你也是出来历练的?”风飒好奇地问,蓝调本欲回答是,却在即将开口的瞬间捕捉到女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戒备。顿时心下了然,这女人尽管实力还行,脑子却太过于简单了,也许混到魔界来的确有什么阴谋,但怎么可能知道的太多?

微微勾起一抹冷淡却阴森的笑容,蓝调似笑非笑地说:“这不是你可以过问的。”

果不其然,风飒眼中的戒备降低了许多。蓝调不动声色地心中冷笑,这种连隐藏情绪都不会的小卒子竟然还妄想来试探他,更可笑的是居然还单纯到了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该感叹魔界太过于纯洁和平吗?也不对呀,至少云崖、赤叶,甚至莫离都算是颇具心机的。那么应该是跟生活的环境有关系,比如说,一个与世隔绝、民风与外界相比还算淳朴的冰炎族?第一百二十七章:完成试炼(1)

冰炎族以及风飒的事情蓝调目前还无暇顾及,当务之急是先回到雅格魔法学院,对于回去的方法蓝调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空间传送阵。

封魔山危险异常,赤叶送他们来的目的是提升实力而不是送死,那么回去的传送阵想必距离他们降落的地方不会太远。至于怎么处理风飒这个累赘,只要她并没有探究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他也不介意卖她一个人情,就目前而言,很可能与他身世相关的冰炎族对他还是很具有吸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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